村姑明顯因為我沒告訴她牧盈的存在而覺得不悅。
但我還是認為先救海豚哥比較重要吧,所以我也沒有理會氣氛,立即帶動話題繼續商討海豚哥的事。
村姑的意見很明顯,她是主戰的。魔物本來就是見一隻殺一隻,這次連自己的朋友都成為受害者,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還要開會商討下一步。她覺得我們現在應該開的是作戰會議。
牧盈當然不會捨得殺她的朋友,她希望可以勸露珊自己離開海豚哥,又或許叫海豚哥去離開露珊。
 
她們都問我的意見。
我實在下不了決定,海豚哥是我的兄弟,我當然不能讓她有什麼事。但露珊是一個昨天才跟我笑著一起玩樂的人,交情雖不深,但總算是認識,要下手殺她也是一件難事。
我就那麼一日的交情已經這般猶豫,所以我明白牧盈的心情。
 
不過無論是戰是勸也好,也是要當面見面。




所以我叫牧盈打電話約了露珊出來,牧盈也照做。
想不到露珊立即答應了見面。我們就約了在一個渺無人煙的公園中見面,不論是談話的內容,或是真的要下手殺她都比較方便。
 
我們三個一齊出發到公園,我看得出來村姑仍然在生氣。我故意走慢一點跟村姑談話,牧盈亦識趣地沒有理會我們,繼續自己走。
 
我試著去牽村姑的手,卻被她無情地甩開。
「做咩啊?你嬲啊?」我問。
 
「無野喎。」村姑冷淡地回應。
 




「咁俾我拖下你吖。」我撒嬌地說。
 
「唔想俾你拖喎!你想拖嘅去拖前面個女人囉。」村姑說。
 
「咦,我淨係想拖你咋。唔好嬲啦。」我又故作撒嬌地說。
 
「你約第二個女人去你屋企仲想我唔嬲?都唔知你係唔係成日約女人上你屋企。」村姑說。
 
「緊係唔係啦!我屋企無招呼過其他人架。連海豚哥都未嚟過我屋企架!」我立即澄清。
 




「咁仲衰!第一個上嚟你屋企嘅女仔竟然唔係我!」村姑生氣地說。
 
「係你啊。」
 
「呵,前面嗰個男人嚟嘅。」村姑指著牧盈說。
 
真的有點冤枉……明明第一個上來我家的人真的是村姑啊……
 
「唔好嬲啦,我保證以後淨係你先可以上嚟我屋企!師父同海豚哥要嚟我都叫佢哋死開。」
 
「你痴線啦,你會咁同你師父講野咩。」
 
「咁唔會,我會話『師父,我屋企太細喇,唔方便招呼你老人家架。』咁樣囉。」
 
「低能仔。」村姑笑了一笑。




 
見到她笑,我也輕鬆了不少︰「低能好啊,你鍾意低能嘅,我再低能啲都仲得啊!」
 
村姑輕輕地拍打我說︰「傻架!我點會鍾意低能仔。」
 
她拍打我的時候,我順勢捉住她的手,拖住了她。這次她沒有反抗,就被我牽著一齊走。
 
「咁你應承我,下次唔可以叫其他女仔上你屋企喎。」村姑說。
 
「梗係啦!」我答應。
 
然後我牽著村姑跟著牧盈在後面走,也到了約會的公園。
 
在遠處已經見到了露珊,和一個不請自來的人︰海豚哥。
海豚哥會同時出現在這裡,是我意想不到的事。計劃也會有所改變,總不能在海豚哥面前殺死他的女朋友吧。




而望著海豚哥的我實在有說不出的尷尬。
 
「喂死仔。」海豚哥向我打招呼,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我只是嗯了一聲。然後海豚哥接著說︰「食支煙先啦。」
我點頭答應,就與海豚哥走開一邊去食煙。留下了村姑、牧盈和露珊在原地。
 
我們走到垃圾桶旁邊,各自點起自己的香煙。然後沒有交集地自各自抽煙。
吸氣聲,呼氣聲也聽得到。
本來我們一起抽煙不交談也是很正常,經常會發生的事。但在這個情況下,感覺份外尷尬。沒有對視,沒有交談。我專心地抽了半支煙。
海豚哥的抽煙速度比我快,很快地就抽完了一支煙。他扔掉煙頭時我看了他一下,他對我說︰「食多支吖。」
我同意,這個時候真的太需要香煙了。海豚哥又再次點起香煙,很快我又跟著再次點起煙。
抽了兩口之後,海豚哥終於說話了。
「你哋係唔係想殺咗露珊?」海豚哥問我。
這是一個很難答的問題。
「海豚哥,你知道佢係魔物?」我用問題點答問題。
 




「係!今日先知,佢自己同我講嘅。」海豚哥抽一口煙說。
 
「咁你諗住點?」我問。
 
「我鍾意佢,我真係好鍾意佢。」海豚哥說。
 
「佢係魔物嚟架。」我淡然地說。
 
「我知,不過我真係好鍾意佢。」海豚哥低頭地說。
 
看到他頭上一條條的白頭髮,突然有點無名火起︰「無結果架!同魔物一齊只會對你唔好架咋!你知唔知我用法眼睇你嘅時候見到咩啊!我見到一團黑影包住你啊!我根本分唔到你係魔物定係人喇!你用鏡照下自己,你就會見到自己殘咗幾多。我唔知你幾時會有事,我唔知自己幾時會無咗個兄弟,但係我點都唔想哩件事發生!我一定要阻止佢發生!」
 
「你自己都拍緊拖,你應該會明白我先啱架!」海豚哥捉住我說。
 
「我唔明啊,我同人拍拖,我唔係同魔物拍拖。」我說。




 
「如果我話你個女朋友係壞人,同佢一齊無結果,你可唔可以即時放棄佢吖?」海豚哥說。
 
「根本就唔同,你個女朋友係魔物啊!」我說。
 
「魔物又點啊?魔物就一定係壞?人類就一定係好啊?你夠唔夠膽咁講吖?你無同露珊相處過你又點會知佢係一個幾咁善良嘅女仔。佢有佢嘅工作,佢會返工,又會去做義工。返工多咗嘅錢,佢用嚟助養小朋友。比起好多人類,露珊善良得多!佢比起人類更加似人類!我唔明你憑咩殺佢?你夠膽講你對哩個世界嘅貢獻一定多過佢咩?」海豚哥激動地說。
 
「我唔知佢係唔係好人,我淨係知你繼續同佢一齊只會害咗你。我好自私嘅,比起第三世界嘅細路有無書讀,我更加關心嘅係我兄弟會唔會有事!」我說。
 
我接著說︰「同埋你要記得,你先係高家嘅人,你先係正宗嘅滅魔家族。你應該知道自己要點做。」
 
「如果可以嘅,我寧願做返一個普普通通嘅正常人好過。咩都唔知咁繼續同露珊一齊。」
 
「你同佢一齊會死架!」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海豚哥苦笑。
 
「我唔會俾你死!對唔住,我要殺咗露珊。」我說罷,說準備向露珊走過去。
海豚哥立即將我拉住。
 
「唔好殺佢。我知點做架喇,我唔會再同佢一齊,我哋會分手。你唔好殺佢。」海豚哥說。
 
「真?」我問。
 
「真!」海豚哥肯定地回答。
 
在止時,三個女人那邊突然打起上來。
村姑拿著鐵叉向露珊進攻,牧盈拿起雙節棍幫露珊阻擋著村姑的攻擊。
 
我和海豚哥見狀立即跑過去。
 
牧盈不停揮動著雙節棍,從她的外表看上去,絕對看不出牧盈有如此技術。牧盈的雙節棍主要是防守,不停地揮動,竟然連村姑也一時找不到攻擊的破綻,握著鐵叉原地站著。
海豚哥向村姑衝過去,看勢是想要向村姑進攻。
我立即加快速度追過去。
 
海豚哥竟向原地站著的村姑揮拳。
追了上去的我當然不會讓他這樣做,一手就隔開了海豚哥的拳頭。
海豚哥繼續接二連三的亂拳打出,他的每一拳就被我準確地隔開。
我再輕輕地用腳一撐踢開海豚哥,想跟他保持距離,也讓他冷靜一下。
 
海豚哥的實力明顯不如我。
「體能」就是一樣這麼現實的東西,向來都是以本傷人的東西。
別人每天練習一個小時,你練習兩個小時,別人做一百下的練習,你做二百下,你總有一天會比他強。體能就是這樣的一種東西。它相當的現實,只要你不再練習,它就會漸漸地離你而去。
海豚哥比我更早開始練習,但當他荒廢了這麼久的時候,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