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嗰陣身邊梗有個肥仔，我就係嗰個肥仔…》: 4.3

一月十八日，是阿古的生日。
 
一星期前，我預先跟她約定了，今個星期五放學一起留校溫習，而醉翁之意當然不在於酒，溫書只是掩飾，實情是想替她慶祝生日，而慶生的地點，是學校的天台。
 
我看了看手錶，現在的時間為六時正，外面的天色漸黑。冬天日短夜長，所以入夜的時間會比較早。
 
學校的天台是嚴禁學生內進的。
 
所以，前幾天我拜托阿源找來了打開天台閘門的鑰匙，至於那條匙是怎得來的，我並沒有過問，一向詭計多端的他自有辦法，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結果。
 




「溫到有啲攰，不如出去行吓？」我扮作伸懶腰。
 
秘密行動即將要開始。
 
「好啊。」阿古也伸了一下懶腰，還打了個呵欠。
 
我一直引領著她往樓梯上走，往天台的方向。
 
「去邊度？」她好奇地問。
 




「跟我黎啊，我帶你去睇啲野！」我心裡急不及待。
 
「哦！」她沒有半點懷疑，只是一直跟著來。
 
我打開了天台的閘門，
 
「咦！？黎天台做咩！？」阿古感到有點詫異。
 
咔嚓！
 




門打開了，我先走了進去：「你喺度等等我先！」
 
過了一會，我再探頭出門外：「可以入黎喇！」
 
「點解你會有天台鎖匙既？」她問。
 
「唔好理住喇，入黎先啦！」我說。
 
她進來之後，我立即開啟了播放器，讓浪漫的鋼琴樂曲於天台裡悠然飄蕩著。
 
接著，我掏出了點火器，點起了手上那束微型的煙花。
 
這些煙花，是我於上個週末特地坐船到三家村那邊買來的。
 
在學校的天台上綻放煙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假如被老師發現的話，事後隨時會被記大過，單是擅闖天台這一點，便已經值一個小過。




 
風險相當大，但我不斷告訴自己，那是值得的，因為青春就是需要一股不顧一切的勁兒！
 
由於環境有點暗，我看得不太清楚阿古臉上的表情變化，應該會感到相當驚喜吧？
 
然後我拿出一早準備妥的生日禮物和生日卡，拱手送上：「生日快樂！」
 
整個過程中，她沒有太大的反應，沒有嘻哈大笑，沒有興奮雀躍，甚至沒有哼出半聲。
 
她伸手將禮物和卡接過，我感覺到，她的雙手好像有點震。
 
我再一次點起了煙火，這下終於看清楚她的臉了。
 
她臉上的表情，並不是我所預期的。
 




只見她輕抿著唇，盈光波動著的雙眼凝視著地上，看似醞釀著相當複雜的情緒，至於是怎麼樣的情緒，當時我實在無法看透。
 
「生日快樂…」我再說了一聲，希望她能給予一點反應。
 
「多謝…」剛才所感覺到的手震應該是真的，因為我聽見她說話的聲音也同樣在顫動。
 
「你…唔開心？」總覺得她現在的表現有點不尋常。
 
那種表情，既不是開心，又不是難過，實在有點兒難捉摸。
 
「多謝…」她再說了一聲，這次，她還向我鞠了個躬。
 
「唔好客…」
 
連氣字也還未說出口，她便打斷了我：「我都夠鐘翻屋企喇，我地下次再溫習啊，拜拜！」




 
然後，她一個轉身便走了。
 
這簡直是出乎意料的結果。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後悔與唏噓
 
你眼裡卻此刻充滿淚
 
這個世界已不知不覺的空虛
 
Woo... 不想你別去
 




 
 
不知怎的，腦海竟浮起了這段歌詞。
 
阿古雙眼泛著淚光，但我肯定，那絕不屬於高興的淚水。
 
她何故突然離去？
 
是我做得不夠好嗎？
 
我精心泡製的這個驚喜，難道觸及了她心中某個不可侵犯的禁區？
 
實在想不透，到底我做錯了些什麼？
 
女人，真的很難捉摸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