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美麗的橘紅色落在大地上的萬物上,為生計勞苦工作的人開始陸陸續續踏上回家的腳步,我和灰崎也騎著路飛踏上歸途,回堤爾克那。 

「灰崎。」馬匹以比慢步稍為快一點的腳步前進著,聲音不會很大,我在確定灰崎能聽到的情況下開口叫他。 

「怎麽了?」「你有什麼想法?」
摸了摸掛在胸前的那個鍊咀,心裡想著老師剛剛說的話。 

「嗯……你問對晚餐有什麼想法?啊、好想吃咖哩啊。」「別鬧了,你知道我在問什麼的!」

被我吼過以後,他開始收起開玩笑的語氣,認真的回應我的問題。 




「據老師的說法,三勇士的3個人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應該是真的,因為其中一個人是老師的朋友,連當事人的物品也拿出來了……」 
「當年的三勇士,3個人都一去不回,從此消失在正式的歷史中,變成故事人物……」

「真是可怕的單程車票,如果我們跟隨他們的步伐的話,是不是也會消失?」 

「怎麽?!」從他的話裡我好像聽到一些不得了的字眼。 

「感覺當年的那件事並沒有結束,我想承繼三勇士的意志,替他們完成這個夙願。
坐在後面的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他究竟是像平時一樣自信的笑著還是認真的直看前方?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人的目標已經一致地指向同一個方向。 





「你會來的吧?」「廢話,沒有這個想法的話就不會開始調查啦。」 
「好!這下子就兩個人了,得把第3個人找出來!」 

「對了,和哉……不知道現在好點沒有?」調查的事忙了一整天,差點把生病的和哉忘了。 
「應該還在睡吧?」「都快晚上了,怎麼可能?」

「反正等一下都要回去了,回去以後再去看看他吧。」 馬蹄聲在杜加德走廊上咚咚咚的響個不停,歸心似箭的人在馬上搖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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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陷到厚厚的積雪中,我以極其狼狽的動作抬起雙腳向前踏出每一步,再次來到這荒涼的北方雪原,希德斯特。

很冷,即使比昨天多穿了一件長袍,仍然無法抵擋這樣絕對嚴寒的氣溫。身體正不停的發抖著,想藉著震動自行發熱。有沒有暖一點我不知道,只知道現在的自己抖到連說話的能力也沒有。握著短劍的右手,過分緊張的用力死握著劍柄,讓那個地方的溫度比我的體溫還要高。
緊張是正常而且應該的,因為入夜之後隨時會有狼出沒,這次灰崎和伊蕾都不在,出現什麼狀況我也要自己處理,保護自身安全。 身為一個弓箭手,其實我本來應該拿著背在後面的長弓準備才對,可是以我那命中率低的射術對著迎面衝過來的郊狼應該會慌張得手忙腳亂起來,我實在沒有信心在那種情況下命中目標……拿著劍亂砍一統搞不好有機會能砍中要害把對方殺掉。

寒冷的溫度就像刀子一樣直接的穿過身體外的衣服和長袍,向著心臟不停進出抽插;與此同時,被寒氣虐待著的心臟正為著自身安全感到憂慮而劇烈的鼓動著。

好難受,好想回去……這樣子的想法一直在腦子裡衝擊著我每一條神經,意志正在死命的與這些怯懦的想法交戰對抗著。

不行,不可以回去。如果現在回去的話不就跟昨天的自己沒分別了嗎?不是說要試著努力看看的嗎?給我振作一點吧。
對著雙手哈了一抹白霧,雙手才剛剛像破冰一樣回暖,皮膚重新有知覺,一下子又因為寒冷的氣溫變得冰冷起來。已經走到森林的深處,天空都被高大的樹冠遮蓋,沒辦法完整的看見。

『比起照著別人的話去做,這種事不是由自己親身經歷會更有趣嗎?』




腦海浮現出那個總是朝氣蓬勃的笑著的銀髮戰士…… 

『竟然敢欺負我家可愛的小哉哉,不教訓你我還是戰士來的嗎?』
那個總是會擋在我前面為我出頭的人。 

左手環抱著右手手臂,在沒有在意的時候長袍的衣袖就被抓得皺巴巴了。 

『快點過來吧,阿哉!』『阿哉!』
每天瘋瘋癲癲的叫自己的聲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以為常的呢?從什麼時候變得每天都很期望聽到的呢? 

『消失的三勇士裡的特拉克?!』
我其實有察覺到的,雖然我們相遇到現在不是過了很久,灰崎偶爾會看著很遠的地方發呆。微微的感覺得出,灰崎跟我這個剛起步的新手不一樣,即使戰士的體格比較強健,身上的單薄衣服也無法把那經年累月的歷練完全遮蓋過來。他會來到這個小村落應該是因為完成某些事,出現在我面前是巧合,出手幫助我是出於好心。對他來說留在這裡陪我成長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他隨時也會快步的繼續往前走,然後把我留在後面。

把帽子拉下,輕咬下唇,踏出去的腳步重了一點。





……我不要,不想一個人被留在後面。 
雖然不知道路是通往哪個方向,不過如果灰崎他是要往那個方向前進的話,那就由我來全力的追上去吧!為了要站在他身邊並肩而行。到那個時候,這個怯懦的自己也會消失不見吧?好想變得更強,不止是身體,還有我的心。


身後傳來異樣的腳步聲,我轉身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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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崎,怎麼辦、啊!」少女緊張的從遠處跑過來,差點在廣場的石板階梯上絆倒,我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把她接住。

「伊蕾,先冷靜下來。」
「可是和哉不見了、到處也找不到他!」我從她的眼裡看到一點內疚「果然不應該把一個病人就這樣留下來。」





我是灰崎,現在人在堤爾克那,正面對著一個很大又很麻煩的問題……事情是這樣的,為了調查有關項鍊的線索,我和伊蕾一起到了杜巴頓找伊蕾的魔法老師史帝華,詢問更多線索。我們把倒下了的阿哉留在堤爾克那休息,可是回來的時候不論到那裡也找不著他。

「怎麽辦……」伊蕾已經急得快要哭出來,慘啦、我最不擅長應付女人的眼淚的了。

「……別哭啦,這樣解決不了問題的。」
「他是你朋友來的、你不會擔心嗎?」豆大的眼淚從她淡紫色的眼睛湧出來,擔憂和內疚讓她整個人抖震著。

就在我正為一個女人的眼淚感到手足無措的時候…… 

「咦咦,怎麼啦你們?」一把神煩的聲音從天而降,回頭一看正是戴著頭盔的警備員崔弗
「有感情問題嗎?好好的談一談,珍惜感情,別輕易分手哦。

「誰說我們是情人啦?怎麽每個人都說我們有一腿?」我聽了後氣到咆吼,史帝華就算啦連崔弗也是這樣! 
「……崔弗,你有看見和哉嗎?」伊蕾拭著眼淚、吸著鼻子問崔弗。





「呃,我當值的時候看見和哉一個人往希德斯特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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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嗚……

我架起手臂,擋開迎面撲過來的郊狼,厚厚的長袍雖然擋不住寒氣,卻成功的從狼長滿尖銳利齒的口中保護了我的手臂。
用力把咬著手臂不住的狼往外甩出去,我揮著短劍上前想要乘勝追擊,狼卻聰明的伏下身子讓我的劍砍個空,我馬上反手握劍準備重重的插下去。

「嗚啊!」就在這個時候狼往上奮力一跳,把我撞倒在地上。
吼吼……

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狼就整隻撲了上來欺在我的身上,頭探過來靠近我的臉想直接咬下來,我用剛剛被牠咬住的左手手臂架住牠的脖子阻礙牠,可是那噁心到極的口水卻源源不絕的落在我的臉上……

感覺快要找到什麼線索、我不能在這裡死去的!
可是再這樣下去也沒辦法撐多久,我快不行了,左手在抖……我咬緊牙關,右手緊緊的握著劍,直接往狼的心臟用力捅插過去。

噗滋! 嗚嗚……
狼發出痛苦的哀鳴,響徹整個森林。腥濃而溫熱的液體飛濺而出,噴得我滿臉也是。 

「嗄……嗄……」殷紅色的血漿哇啦哇啦的掉落在我的長袍上,壓在我身上的驅體動也不動,完全變成一具屍體。
是我殺的……第一次近距離用劍、這樣插進去……好想讓灰崎看到呢。

狼的屍體有點重,以這個躺著的姿勢很難把它推開,我試著轉身側躺,讓屍體滾到一旁。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還是過度的緊張,站起來的時候手腳有點抖。就在我撐著杉樹,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高聲的喊叫 

「……和、和哉!」
聽到聲音回頭一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從遠方匆忙的跑過來。長袍的帽子被撲面而來的寒風吹到後面,灰銀色的長髮隨風往後散開,紫眸在淚水的滋潤下變得水亮,白晳的雙頰因劇烈奔跑染上紅暈。
是伊蕾……果然長得很美,很好看……等等,為什麼伊蕾她會在這裡?
正在我大腦混亂的時候,伊蕾已經一整個撲了過來抱住我大哭。

「……擔心死人了,你沒事吧?」
「沒、沒事……啊,現在還是不要抱我好了,衣服、會弄髒哦。」

 聽見我的話,伊蕾把我抱得更緊。 
「傻瓜,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吧?」「我們真的很擔心你啊……」
耳邊傳來她沙啞的聲音,這一刻我就像當了石化了一樣呆呆的讓她抱住,雙腳失去力量的跪倒在地上。她的身體緊貼著我,很溫暖,很溫暖。

「……你這個死傢伙,把我嚇死了你知不知道?」
腳步聲從不遠處傳過來,我抬頭過去發現灰崎也來了。他低著頭,眼睛裡閃爍著怒火。灰崎本來就很高大,現在看起來更雄偉更有壓迫感更恐怖……他跟我之間的距離愈靠愈近,我害怕得閉上眼睛。結果他在我頭上給了一記手刀,然後跟伊蕾一樣狠狠的抱著我。 

「明明剛剛才倒下,別做這種事嚇大家好不好?」

「……對不起。」 「沒有想到你們會擔心,對不起、對不起……」
鼻子一酸,顎骨不受控制的顫動著,聲帶也跟著內心一起震動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像熱泉一樣從眼眶湧流而出,沿著雙頰淌下來,落在他們的長袍上。喉嚨彷彿無法自由的發出聲音,只能一直一直含糊的發出「對不起」這3個字的讀音。他們來找我啊…是幻覺嗎? 好開心、好感動、怎麼辦?眼淚停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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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哉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啦?」拭去了阿哉臉上的淚,追問這個我很在意的問題。 

「我、我夢見了黑色翅膀的女神,很在意所以開始調查起來。」卻沒想到他的答案竟然出乎我意料之外。

「是戰爭與復仇的茉麗安女神嗎?」伊蕾聽了以後也很興奮的樣子。
「我到教會問了,也看了書,應該沒錯了。」

阿哉也夢到了女神,那就是說他也是受到呼召的人,他就是第3個人了。 

「怎麼嘛,原來第3個人就是你啊!」「第3個人是和哉真的太好了呢。」
面對我們兩人的反應,阿哉露出一個可愛又無辜的表情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們。
伊蕾按著阿哉的雙手,就像是要讓他明白一樣慢慢的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和灰崎跟你一樣,我們都夢到女神,她向我們發出呼召請求我們到堤爾納諾去,雖然不知道是要去做什麼啦……」 

「把她拯救出來,她失去了力量,現在變成了石頭,正處於沉睡狀態。」阿哉把伊蕾的話接下去補充著。
「哦?很厲害嘛,調查到我們不知道的情報呢。」 
明明之前也只是躲在我後面畏畏縮縮的,現在竟然敢一個人到晚上雪原調查。是什麼可以讓你產生這樣的變化?倒躺在地上的屍體胸口湧著血,野蠻又豔麗的把地上純白的雪染血一片腥紅。是阿哉殺的吧?
之前只是對著狐狸而已也是慌慌張張、笨手笨腳的拉弓,箭總是射不中、老是被一群狐狸追打,現在竟然親手用劍殺狼……一不留神就成長了那麼多,真的不能輕看你呢,阿哉。 

我用衣袖抹了抹他臉上的血,臉上忍不住泛著笑意。阿哉先是看著我愣了愣,之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肩頭一抖。

「對了,我們要快點到祭壇那邊才行。」「嗯?」
「怎麼啦?」 「昨天晚上灰崎抱我離開的時候,我看到背後的祭壇發光,光芒中間好像有一個人……」

「那我們快點出發吧,快入夜了。」我和伊蕾伸出手,把有點腿軟的阿哉拉起來,然後3個人一起往森林最深處的祭壇前進。

相傳關羽、張飛、劉備有桃園三結義,今日我們在雪原上也成為了彼此無可取替的同伴,是一起拯救女神的三勇士。沒有滴血為盟,只有彼此信賴的笑容和最溫暖的擁抱。看起來很弱但一點也不可以輕看的和哉,還有本來以為是個不可一世的婊子後來卻發現原來挺有情有義的伊蕾,我們這個隊伍感覺還挺有意思的呢。這個時候應該只有我一個人在心裡獨自想著這中二到極同時又熱血到燃的感想吧?

寒冷的北風吹刮著我的臉,與記憶中那帶著海水氣味,卡普的海風重壘了。

那間在崖坡上的屋子……那個孩子大概會氣我吧?就這樣把他放下不管讓他自生自滅,雖然有鄰居交代過,可是還是有點對不起他的感覺,明明還是個小孩就吃那麼多苦,當初答應會好好照顧他的,可是現在我卻拋下他一個人,自己出來了……

無視我心中的多愁善感,荒涼的北方雪原仍舊飄著雪,純白色、不帶任何情感的雪,純粹又美麗的雪。

既然是我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我就一定會走到最後。即使這將會成為我的結局,我也心甘情願。
雪地上留下了3雙前進的足印,目標是樂園堤爾納諾,3個人一起去,結束了以後3個人一起凱旋而歸。 這次我也,不會再逃避的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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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4.3
大型改動。以前的我常常會寫一些莫明奇妙的東西,
對白怪怪的、用字也怪怪的,看到也會忍不住動手修改。

HAPPY BIRTHDAY TO ME ~ ! 又老一歲了,唉。。
陽明山的4月還是好冷,坐了一晚現在手冰腳冰的……沒辦法啦,作息亂掉了,反正這幾天連假。
你問我晚上都做甚麼?先是在FGO
集火種,再回瑪奇練魔法((這個遊戲廚…
然後繼續編輯小說……快點搬完就可以開始寫新的進度了,雖然還有期中期末。。。

今天先到這裡吧^ ^
好歹也是生日,想落山食好西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