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口釘子落下了。
 
「你就在下面好好陪著我哥。」侯文匯看著那大得可以裝下兩個人的棺材,陰狠地說。
 
他知道彭慧這刻還未斷氣,剛才他開的那一槍,沒有打中要害,足夠讓她在失血過多前先缺氧而死。
 
他要這個女人臨死前對著大哥的屍體,要她痛哭後悔,要她絕望地等待死亡,要她就算死也只能和大哥在一起。
 
他是故意的,這個女人在一個月內讓他接連失去自小相依為命的兩個哥哥。



他最尊敬的大哥被這樣她和那可惡的警察殺掉。
 
一個在彈指間擺平三大巨頭,言談間指點江山的男人,就這樣窩囊的死掉,教他如何不恨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彭慧由看到侯文匯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自己是個將死之人。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姿態來迎接死亡。
 
她被侯文匯的手下拉著走,頭套被粗魯的扯開。映入眼簾的是陰冷的靈堂,偌大的靈堂坐滿了前來吊弔的人。
 


那張放在正中間照片裏的男人,是曾經躺在她身邊十年之久的枕邊人,是個把她放在手心呵護的男人,還是她曾許諾永不變心的愛人。
 
棺木裏的男人因死去已久,傳來一陣陣噁心得令人欲吐的腐臭味,卻沒有一個人敢露出半點厭惡的反應。
 
她看著棺木裏躺著的侯文華,心頭彌漫著一股難言的悲傷。
 
她好久好久沒有好好看過這個男人。這三年每次見他,也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
 
他是個多麼要強的人,敢得罪他的人,很多都已經死了,還活著的只是還未到他認為最合適的時候讓他們去死。
 


他曾笑著對她說,這麼多年來只有一個她膽敢在他面前作惡。
 
「我那有啊。」女孩不滿的嘟著嘴瞪向他。明明是他欺負自己,常常這裏那裏都說危險不淮去,還派人偷偷跟在她身後,一想起又生氣起來了。
 
「在床上的時候。」男人在她耳邊輕輕的呢喃。
 
「常常咬得我緊緊不放的。」還未完全退出的昂揚在重重的頂了下,語氣還帶著濃重的曖昧。
 
女孩忍不住叫了出來。意識到自己被這個陰險的男人調戲,她很生氣。她生氣的時候也不會讓他好過。
 
「那這次我們試試,我不咬你,看你能在裏面待多久?」彭慧在他耳邊輕輕吹氣說著,話畢,竟伸著小小的舌尖,𠻹著男人敏感的耳廓。
 
男人怎能受得住心愛女孩如此挑逗,一下摟過那不盈一握的纖腰按在身下。
 
順著先前歡愛後的液體,滑進更深處,窄臀用力起一下一下挺進。


 
兩人緊接著的交合處傳來啪㗳啪㗳的聲音,透明的液體激濺出來打濕了身下潔白的床單。
 
身下的女孩努力的回憶著最近的練習,緩緩深呼吸放鬆著下身對男人的拑制,讓男人更容易的抽動。
 
她眼角藏不住的狡黠半點不漏的全落在侯文華那雙爬滿情欲的眼眸裏。
 
她平常總是在裝嬌弱,要她兩次便哭著說受不了。
 
拙劣的演技他一眼便看穿,但那幾顆淚珠滑下來時,總會揪疼了他向來冷硬的心,直搗那最柔軟的深處。
 
這次,是今晚的第三次了。他心裏有些得意地想著,身下的動作愈發加重,這個小傻瓜居然以為自己可以算計他。
 
「啊~」又是一串甜膩的嬌吟,身下女孩目光迷離的看著他。
 


他最喜歡她這雙靈動的眼睛,特別是看到這雙眼睛被自己弄得深陷情慾,迷離失焦的樣子。
 
侯文華看到忍不住撞得更深入,雙手忍不住罩上那雙可愛的渾圓肆意揉弄,修長的手指拼攏的夾著那抺敏感的粉紅。這個舉動隨即激起身上女孩更難耐的嬌喘。
 
強大如侯文華,在慾望面前也會丟失了理智。
 
深陷情慾的他沒有留意到,女孩這次太乖了,柔順得有些反常。
 
以往侯文華每次用盡威迫誘哄要她放鬆點,她也聽不進去。把他咬得死死的,讓他每次都很難施展開來,抽動得不夠痛快。
 
這次她又怎麼會如此乖巧聽話。
 
男人在奮力地忘情衝刺著,突然女孩窄小的內𤩹傳來一股前所未有般強烈的收縮,強烈得像帶著滿腔惡意而來,侯文華幾乎覺得自己要被夾斷掉。本來仍在奮戰的昂揚,在這樣強烈的刺激下,忍不住釋放了出來,快得侯文華享受不到半點快感。
 
果然,在慾望面前,能掌控慾望的人才是贏家。


 
他狠狠地看著身下仍在享受著高潮餘韻的女孩,目光陰沉得可怕。彭慧感覺到那要殺人似的目光,立刻逃避的緊閉著眼睛。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自己都放開身體由他來搗弄,不過就是快要到的時候夾了那麼一下。彭慧心裏著急地想找理由為自己開脫。
 
結果,那個晚上,膽敢挑戰權威的自己,被那個慾火和怒火雙重燃燒著的男人弄得快要死在床上。
 
一股刺骨的寒風襲來,把彭慧瞬間從暖人的回憶拉回這個陰寒的靈堂。
 
原來他們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只是當局者迷的自己,這三年來,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忽略他對她的好。
 
彭慧看著那個沉睡在棺木中的男人,眼角終於承受不住沉重的淚珠,一行晶瑩滑破了精緻的小臉。
 
侯文匯看著那個跪在大哥靈柩前黯然落淚的女人,心頭的怒火燒得更旺盛。
 


大步走過去,揚手給了她重重的一巴掌,啪的一聲,白嫩的小臉被男人的大掌生生打出一個通紅的掌印,像是還不夠解恨似的,侯文匯大力的扯著她的頭髮,反手又給了她幾個重重的巴掌才放開手。
 
彭慧被打得狼狽,耳朵嗡嗡的作響,白嫩的臉蛋看不出半點原有的樣子,小巧的鼻子此時掛著兩行鼻血,嘴角都腫了起來。
她此時跪趴在地板上,單薄的肩膀一下下的顫抖著。
 
一旁的阿廣看見侯文匯下手的狠勁,心裏不禁為這個曾經是他們大嫂的女人捏一把冷汗。
 
如果侯先生現在還站在這裏,恐怕會親手把匯哥的手給打斷。

畢竟,他見識過侯先生對這個女人的寵溺無度。
 
這三年來跟著侯先生一遍遍的找她,接她回家,然後再找她……。
 
他都為侯先生有些不忍了,侯先生這個在H城黑道呼風喚雨,隻手遮天的一個人,一次次的放下身段來挽回這個只能說尚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
要是他說不定會轉身包養幾個比她更年輕漂亮的女人,夜夜風流快活去。
 
可是,侯先生沒有,有時候他在後視鏡中偷偷看到侯先生臉上偶爾的落寞,他知道那一定是與這個女人有關。
 
他跟隨了侯先生八年,可以說是見證了侯先生和彭慧這個女人的感情由濃轉淡的過程。
 
他還記得剛跟隨侯先生左右時,他加入侯家已經三年了,在社團中一直寂寂無名,闖不出甚麼名堂。
 
就在他以為下半輩子也要蹲在街邊做泊車仔時,侯先生出現在他面前,問他有沒有興趣跟在他身邊。
 
他當時都嚇呆了,看著侯先生這個傳說般像神一樣的男人就坐在自己面前,還伸著手示意他喝茶。
 
他當時手抖得幾乎要把茶杯摔碎了。
 
這樣的一個人,就這樣坐著,甚麼也不做,卻有種你在他面前無所遁形的感覺。
 
很可怕,卻讓人忍不住想要去仰望。
 
直到有一次,昌哥讓我駕車去接一個人時,他才知道原來有這麼的一個人可以讓這個神一般的男人,運籌帷幄的男人,甘願化成繞指柔。
 
那個女人一上車便背過臉看向窗外,顯然是對侯先生鬧著情緒。
他有些驚訝,從來沒有人敢在侯先生面前如此放肆。

即使傳聞中侯先生再怎樣寵大嫂,他也不信向來冷酷無情的侯先生可以容忍這個女人在小弟面前不給他面子。
 
那晚他把車子駛回侯先生的別墅後,下車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原來即使冷硬強大如侯先生,也會有一個人可以牵動著他的情緒,支配著他所有的喜怒哀樂。
 
後來的那三年,他看到大嫂和侯先生漸行漸遠。
 
他不禁感嘆,原來女人狠起心來,也可以很絕情。
 
他有時會好奇。
 
到底是甚麼原因,讓這個女人半點不剩的收回了對侯先生的愛。
 
也許,這個問題侯先生也很想知道。
他目光再次回到靈堂中央的照片上,只可惜他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
 
身體痛得沒有了知覺,像不是自己似的。彭慧卷縮著身體,好像這樣可以紓緩身體劇烈的疼痛。
 
侯文匯沒有放過她,一手拉著她的頭髮,把她粗暴地拖到侯文華的棺木旁。
 
濃烈的腐臭味傳來,她被熏得快睜不開眼,但卻怪異的沒有半點想吐的感覺。
 
她只覺得心頭發涼,還有著絲絲疼痛。
 
一個躺在她身邊十年的男人,用身體,用心溫暖過她的男人,現在就這樣了無生氣的睡在冷冰冰的棺木裏。最重要的是,他,還是自己殺死的。
 
她心頭湧上一股悲哀,想著為什麼當初相愛的兩人會走上這樣的結局。
 
侯文匯冷眼看著彭慧一臉悲痛的樣子,心裏怒火爆發。
 
他把彭慧瘦弱的身體一下子抽起,讓她大半個身體陷在棺材裏。
這樣的角度下,她抬眼便對上那雙曾經很熟悉的眼睛,她還記得它們在動情時的模樣,看著它們身體像是被催眠了般,理智全失,只能任由著它們的主人擺弄。
可惜它此刻正緊閉著,再也沒有機會讓她多看一眼。
 
「你在裝什麼?」侯文匯扯著彭慧的頭髮,逼她看著大哥的屍體。
「你這副假仁假義的樣子真讓我倒盡胃口!」看著她一聲不響,侯文匯最後的一絲耐心都給磨滅掉,問出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這三年來,你這樣對大哥,心裏有沒有後悔過?」「那怕只是半點?」最後那一句他幾乎是用吼的。
 
聽到他的問題,彭慧終於想起了造成眼前這一切的原因。
 
她看著眼前沉睡著的男人,再想到這三年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片段。
一切竟是如此可笑。想著想著,嘴角也嘲弄的扯了開來。
 
侯文匯看著這個對著大哥屍體冷笑的女人,氣得怒髮衝冠,從身後拿出槍,俐落的拉開保險杆,一槍轟在正大笑著的女人小腹上。接著,便鬆手放開了她。彭慧的身體沿著棺材滑了下來,無力地攤在地板上。
 
她覺得自己全身好像使不出力氣,接著身體輕飄飄的升起,然後再落下。
身下柔軟的觸感讓她詫異的睜開雙眼,對上便是男人剛毅的下巴。
 
就好像曾經的千百次,早上她醒來對上的便是這熟悉的畫面。
她心頭一暖,過去的回憶如浮光掠影般在腦海裏飛逝,她用力的抓著男人有些彊硬的大手。
 
「不要怕。」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
 
在最後一顆釘子落下時,她許了一個願。
 
「如果時光可以重頭再來一次的話,我想我和他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
 
一抺淚光滑了下來擦亮了四周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