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上左一見靚女就會失控爆粗的怪病: 九
過後的日子,我努力為考試溫習,終於成功通過,
Peak Season來了又走了,我習慣了這種生活,工作慢慢踏上正軌,
可能是Crystal的關係,我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少,
以前難以相處的女性,我也可以好好地和她們交談了,
我學會掛上一個假的笑容,和人們的交往也越見成熟,
這便是長大吧。
然後,我開始想起阿靜,
不是因為一個走了便想找另一個代替,
我對她的思念一直都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又默默離開,
她,就像一直沒離開過我。
我拿起電話,掙扎了好久,不過就是鼓不起勇氣,
太突兀了,我對自己說,
其實只是沒膽面對心中的陰霾而已。
但人生如戲,又或者說,緣份本就是與你對著幹的,
有一天,在鰂漁涌附近,我遇見那久違的面孔,阿靜。
她與以前完全不同了,打扮成熟更學會了化妝,
她比以前漂亮得多,氣質亦不是那種戰戰兢兢的樣子,
我和她相視而笑,就像兩個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我們去了附近的咖啡店,冒著熱騰騰的蒸汽細說近況,
「你最近幾好嘛?」她問,
我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對著她我沒法說謊,
「妳而家做緊咩?變左好多喎。」我扯開話題,
「我做緊出版呀,一陣約左個客係呢頭傾野。」她說,
我望著她,只有阿靜,一直朦朧地活在我心裡,
「以前我太細個,好多野..........對唔住。」我把一直放在心底裡的話說了出來,
她臉上掛住溫柔的笑容,輕輕碰著我的手,
「你俾我嘅回憶從來都唔係負面嘅。」她說,
然後,我看到她手上閃爍的鑽石戒指。
「妳.....結左婚?!」我驚訝地問,
「今年年尾呀。」她滿臉幸福地笑著答,之後我們談了一會她和她未婚夫的事,
「我要上返去啦,唔係阿頭會詐我型。」我說,她點點頭,
我們交換了電話,然後像好友般擁抱告別,我就站在咖啡店前眺望她的背影,
或者,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鳩癮,又會想整多兩棍。」
路人轉頭盯著我,我不禁在路邊失笑起來,
多久沒有發病了,我真的不記得,
此情此境,有種令人百感交集的落差感,
到最後,這病就似一塊鏡子,又似是我最後的友人,映照我逐漸枯竭的真心。
那天夜裡,我回到家已頗為疲倦,
躺著躺著,突然興起走到電腦前,在Facebook打了一段文字,
打兩打忍不住Backspace轉用英文,真心說話用外語講真心好多,
打完後我凝望了一會,多打兩句又把所有字刪除了,
有好多說話,說出來是給自己看的,搏like就免了吧,
於是我把話抄在筆記本裡:
「The truth about life: You never forget how shitty you are. The fuck-up things you did, the people you hurt, the relations you ruined. The guilt just sneak in whenever it wants, maybe in your bed, maybe when you’re having the greatest moment in your life. We just can’t get that out of our head. And then you’ll cry for forgiveness, but soon you realize that asking for forgiveness is just another selfish way to make yourself feeling better. It’s so selfish that you start to regret for having such desire. The sorrow and pain keep looping and looping until one day, you die.
So please do not do anything stupid, remember how terrible you are and live your life with regrets and shame. Cheers.」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