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林柔荑是我的名字。


我曾經一度懷疑,父母親是愛好大自然的人,不然我的名字是不可能有這麼多的草木出現。


後來我發現,父親最大喜好是坐在梳化上看電影,而母親最大喜好是掃走本來坐在梳化上的父親,然後坐在梳化看電影。大自然這三個字對他們來說好像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念頭就不曾再出現過。


「我係希望你女仔一啲,柔荑聽落去幾女仔呀。」母親如此說。






但希望和預期總是相反,我沒有像母親構思般,如一個女生般溫柔賢良,反而把班昭的《女誡》拋棄得一乾二淨。


母親沒想到,自己的女兒不是柔弱的女生,喜歡的不是玩Hello Kitty,或躺在家裡看電視劇,反而從小就是一個愛出走,喜歡冒險的女生。


裙當褲穿,沒有儀態沒有遮掩。不懂嬌嗲、不懂溫柔。






「柔荑呀,你應該女仔一啲架。」大概是我從親戚最常聽到的建議。


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女生一定要有這些才像女生呢?


這又讓我回想起,在中學最後的上課日,一個男生在後樓梯向我表白。






「柔荑,我......鍾意你。」


我依稀記得他滿頭大汗和震抖不已的手。


「點解鍾意我?」我好奇地問。


「因為......我覺得.......妳好靚,好想保護妳。」


Nonono, BAN!






從此他被我Block了。


衝動永遠是我的形容詞,衝動為朋友而鬧老師,衝動上台鼓動同學起哄。



上大學時,一時心血來朝,衝動想去其他國家見識,好想讓自己孤身一人。


當時無數人對我說類似的話:「一個女生到外地很危險。」、「即使是德國,妳又如何保護自己呢?」、「香港也挺好呀。」


我頂著所有的壓力,隻身漂泊柏林。






一年後,我用行動證明,我完整無缺地回到香港。


答應幫師妹的音樂節撐場,又是我衝動之下的產物。


說是表演,其實只是被人刷人情卡,要求唱一唱歌,用作充撐場面。


這一唱,如司徒法正所說:「出事架嘛。」
















「妳知唔知點解決衝動?」


「點解決?」


「『衝動』水涼。」






「好笑咩?」


「都幾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