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異能之龍玉: 第二十六回 天宮修煉(2)
朝日升起,躺在樹幹上的紀京察覺到伍德的氣息,循著氣息飛去樹林深處,一名光著上身、穿著八十年代潮流的四角褲大叔,背對自己站在樹邊。
紀京一看背影,已知他就是恩師兼人渣的伍德。
「喲,人渣,好久不見了!」紀京笑笑停在伍德的面前,誰知伍德被紀京嚇一跳,差點掉落摔個狗吃屎。
伍德摸了摸頭,笑道:「京官,隱藏氣息的功夫越來越高,連四年前做老師的我,也自愧不如啊。」
紀京帶著半分諷刺,笑道:「還自愧不如呢,能自由穿梭軍事重地、女廁澡堂,非你人渣莫屬!」
伍德露出一絲淫笑,噓寒幾句,拿起隨身酒壺喝了幾口酒,道:「說吧,叫我來幹什麼,就看你現在的樣子,老實說,我已經沒什麼可以再教你。」
於是紀京將自己體內的異狀告訴伍德,伍德認真地聆聽,不時加上幾句問題,修補心中疑問。
一小時後,天已全亮,伍德大致掌握紀京的情況,點頭道:「京官啊,你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異能奇才,或許在悠長的歷史里,也從未出現像你這樣的異能者……」
紀京見伍德並未吃驚自己突破道力一百,問道:「難道你也知道煉丹期的事情?」
伍德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自然知道,是我師父告訴我的。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在鑽研和修煉,卻連門口也摸不到,可你啊,沒想到在風雲監獄第五層,短短幾天就突破了,唉,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師父?人渣你……有師父?」
伍德「嗯」了一聲,繼續說道:「這就要說說一段故事,我小時家裡很窮,兄弟姐妹又多,有一天被人拐子捉走,正巧被師父救下,他發現我有異能潛質,便收我為徒。當時我想,就算回家也只是增加家里的負擔,不如跟隨師父學習異能。於是我跟隨師父來到古清寺,就遇見那混球變態狂。」
「白帝?」
「對,我們在師父的教導下,日日夜夜修煉異能,過了數年,我、變態狂還有另一個呆子,和師父四人並為守護古清寺龍玉的護法。」
紀京想起給予自己雷龍玉的光頭大叔,驚問:「你說的呆子,是不是上任雷龍玉的御龍者?」
伍德笑道:「是啊,他叫蕭友邦,是師父的弟弟,數年前他監守自盜,吞下雷龍玉,逃亡人間,你誤打誤撞之下,繼承了他的雷龍玉。」伍德見紀京默不出聲,似是回憶往事,繼續說道:「我法號無德,變態狂法號無勢,聽師父說,這兩個名字是從一段古經來的,我一向不學無術,也不明白意思。那些搶奪龍玉而敗走的異能者,敬畏我們的實力,在外面稱我們兩個為隱者無德和金剛無勢,當時算是公認最強的異能者。」
伍德頓了頓,道:「可好景不長,後來我們為了一名女子,整日爭風吃醋,數次擅離職守離開寺院,結果兩人一齊被趕走……」
紀京津津有味地聽著,在風雲監獄時,白帝也曾提起一些往事,但他生性豪邁,不太記清瑣事,因此沒有伍德說得那般詳細。
伍德見紀京聽得入神,微微一笑:「我一生只收過三名徒弟,收白星為徒,純屬為了幫婷妹報仇,但自從遇見你和小狼,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當年師父收我為徒的真意。」
聽見趙白星的名字,紀京臉色瞬間一變,又怕伍德知道他的死訊後傷心,不敢吐白,黯然問道:「什麼真意?」
伍德望著枝上小鳥,渾然沒有察覺紀京的表情變化:「一塊上好良玉,只要是大師,都能琢成佳品,但要它成器後繼續昇華,必須要培養兩塊良玉。」
「什麼意思?」
伍德神秘笑道:「我當時也是這麼問師父的,師父說,兩塊良玉,方有競華爭光之效,也就是說,為徒弟培育一個對手,才是對他最好的激勵。」
紀京似乎明白一點,卻想道:可惜你說錯了,李小狼旁邊那塊良玉,恐怕並不是我,而是冰塊……
伍德見紀京不出聲,以為他聽不懂,擺手笑道:「聽不懂就算了,反正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語鋒一轉,認真說道:「說回正題,你描述的那個自然能量充沛地方,就我所知,沒有一處地點符合要求,但沒關係,我師父的話,或許知道也說不定,怎樣,有興趣見他嗎?」
聽到可以見到伍德的師父,紀京自然猛點頭,旋即問道:「不是說他把你趕出古清寺嗎?你……不怕他發脾氣?」
伍德哈哈笑道:「師父是世外高人,從不發脾氣,當年也並非強迫攆走我們,只是他身負守護龍玉的重責,必須清心寡慾,我和白帝兩個小猴子,整天打打鬧鬧的,又不守寺規,所以他才要求我們還俗追求情人,我們是心甘情願走的。」
紀京冷笑道:「沒想到你以前就這麼厚顏無恥,擺著守護龍玉的正事不做,反而還俗追什麼女生,果然是你的作風。」
伍紀二人說笑幾句,接著筆直飛升沒入雲中,在三萬尺高空朝西北方平行而飛,前往位於台安市的華國名山——台山。
飛行中,紀京問道:「這裡離台山很遠嗎?」
伍德答道:「以我們飛行的速度,大概一天內就能到達。」
就這樣師徒二人飛了近一日時間,絲毫沒有停歇,紀京不說,體內雄厚真氣應付長期飛行是綽綽有餘,伍德只達到道力一百的築氣期,一整天不吃不喝,絲毫不見速度減慢或疲倦之態,一直保持全力衝刺,這種程度的控氣能力和四式造詣,不愧為前任SD7的指揮官。
正當紀京心中佩服之際,伍德道:「要降落了。」紀京點頭,跟隨伍德落入雲層之下,眼前所見,紀京不禁驚訝地「嘩」了一聲。
台山,華夏境內最高山峰,紀京只聞其名,不曾見過,此刻眼中所見,山青如畫,重嶺疊起,一座座壯麗高山連綿不絕,那幅震撼身心的景觀,不禁令他讚嘆大自然的偉大。
紀京跟隨伍德飛落至台山鄰近山頂區域,伍德像是在自家後院一般,在樹林中熟練穿梭。
飛行數分鐘後,二人來到林中一處老舊寺廟,大門上寫著「古清寺」三字古色古香的招牌,想必已到達目的地。
二人徐徐落下,站在門口上,伍德感慨說道:「好多年沒回來了,這裡還是沒變。」說罷與紀京步入古清寺。
他們穿過外堂,紀京四處張望,見寺中陳舊不堪,牆角滿佈蜘蛛網,心下猜想伍德的師父,是否已遷移他處或已默默逝世。
進入內堂,堂中坐著一名身穿淡黃袈裟的老和尚,還有和日前與紀京一同逃獄的白帝!
二人似乎在聊天,察覺到伍德和紀京的視線,向他們望去。
白帝見到紀京後,情緒甚為激動,道:「太好了,你果然沒事!」
紀京正待回應,伍德微微擋在他面前,囂張說道:「變態狂,他是我徒弟,和他說話前,得先問問我。」
白帝怒道:「我是他未來岳父,和女婿說話,關你屁事?」
「什麼女婿?婷妹的女兒是你生的嗎?她姓趙,不姓黑。」
「姓什麼黑?看來你也該是時候去做體檢,說不定意外發現自己得了老人癡呆。」
「老人癡呆的是你吧,金剛不就是黑猩猩嘛?所以你當然姓黑啦。」
「什麼!你這個死皮賴臉的老無賴!」
「想動手是不是?好啊,就憑你現在這幅鳥樣,我還怕你不成?」
眼看二人快要動手打架,紀京尷尬不語,坐在老僧呵呵笑道:「無德,無勢,都幾十年了,還是一見面就吵架。」
白帝和伍德聽見師父開口,立刻住口,彼此的臉色也恭敬起來,伍德拱手拜下道:「弟子無德,向師父請安。」
老僧和藹說道:「無德啊,聽無勢說,你近年不務正業,遊戲人間,看來似乎悟通一些道理,很好,很好啊。」老僧談話間和顏悅色,乍聽言語意思,卻似在譴責伍德,紀京心想:人渣的師父一直守護古清寺龍玉,似乎有些名不其實啊。
紀京見眼前的老僧沒什麼奇特之處,卻是伍德和白帝的師父,更奇怪的是,他沒有絲毫異能氣,只是普通人一名。
被責備的伍德沒有絲毫悔意,反而有些高興:「是,弟子愚笨,未能領悟師父的開導,活了大半生,才略窺一二,實在慚愧。」
老僧微笑道:「有些人窮盡一生,也未能理解生存的意義,你能有所頓悟,為師已十分高興了。」說罷看著白帝,平淡說道:「無勢就差上一些,好在懸崖勒馬,悔悟未遲,這和在監獄里的四年大有干係啊。」
一向高傲霸氣的白帝,此刻站的如乖巧的小學生,低頭說道:「是,弟子知錯。」
接著老僧看向紀京,目光透露幾分慈祥親和,紀京卻有些不安,心想:他們講話像武俠小說里的角色似的,我該怎麼和他搭話呢?
老僧將紀京忸怩不安的模樣看在心裡,微微一笑,道:「這位就是無勢說的紀京吧?遲了介紹,老夫自號無名,以前被人稱為無名僧,你可叫我老師父。」
紀京叫了一聲「老師父」,無名撫須笑道:「不錯不錯,天賦異稟,福緣無疆,果然是千古不遇的人才。」
紀京從未聽過別人如此盛讚自己,特別是「福緣無疆」四字,和往日「乞丐兒」、「窮酸臉」完全天淵之別,頓時大起好感,臉紅忸怩:「老師父說笑了,我對異能是有些天分,至於運氣嘛,好像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運氣與個性干係甚大,自私自利的人,小運或許有,大運則未必;慷慨大方的人,小運或許無,大運則必有。人的心態和觀念不止會影響自己的人生,甚至,還會影響世界的命運。」
紀京不知老僧說的「大運小運」是什麼,還沒來得及詢問,老僧卻道:「正好,剛才和無勢討論何為最強,既然無德和紀京難得來到此處,大家不妨一起討論討論。」
伍德多年不見師父,自然十分樂意,紀京卻有些不願,他並不是喜歡探討哲理的人,只想一心修煉,但畢竟有求而來,也不好出言催促。
「適才無勢說,最強的人,應具有最強力量,以絕對的武力,橫掃天下,」老僧望向伍德和紀京,問道:「你們又是怎麼想的?」
伍德答道:「弟子覺得,最強之人,應有最堅強的信念,只有信念堅定,才能達到最強境界。」
伍德說完,老僧看著紀京,紀京卻被他看得發窘,腦子單純的他,從未想過這些深奧問題,自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三人沉默一陣,紀京忽然靈機一動,拍手喜道:「想到了!最強的人應該擁有最強的力量和堅強的信念,二者合一的話,肯定是最強的!」心里不禁佩服自己的急才,將白帝和伍德的答案合在一起,絕對萬無一失。
老僧聽後撫鬚點頭:「聽起來都頗為有理,嗯,其實嘛,這問題並無固定答案(紀京心下無奈:早知道就隨便胡扯……),你們說的是對,也可以是錯。依老夫愚見,最強,是建基於「比較」上,也就是說,如果出現敵人或對手,方能構成所謂的「最強」,你們說是不是?」
三人點頭稱是,老僧繼續說道:「老夫所認同的最強,不止是身心的「強度」,也並非努力可以做到的事,因為最強的人,必須讓對手或敵人都認為是「最強」的。簡單來說,佩服與尊敬,將敵人變成同伴。試想想,這種人遇上的敵人,都變成自己同伴,難道還不是最強嗎?」
三人略有所思地點頭,特別是紀京,他開始發現眼前這位和藹可親的老僧,並不只是尋常的啰嗦老人。
老僧見三人似乎各有領悟,頗有悅色,徐徐而道:「無勢追求肉體上的強度,和他自身能力大有關係;無德追求心態上的堅強,那是因為感覺自身意志不夠堅定;至於紀京嘛,呵呵,與世無爭,無欲無求,很好,很好,我很喜歡你。」
紀京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臉紅坦白:「老師父,其實我是隨便答的,你可別當真才好。」
老僧笑道:「老夫自然知道,就是因為隨意回答,才表示毫無爭強好勝之心。」說罷,他從懷裡拿出一片樹葉,遞給紀京,笑道:「紀京,你這次來,為的是人類蒼生,拯救萬生於水火,老夫雖然不是異能者,但必竭盡全力相助,這片葉子所指的目的地,應該有你想要的東西,請你加油。」
紀京點頭言謝,接過葉片,心想大概是異能道具,注入一些千變氣,葉片頓時凌空飛起,尖端指向遠方的天空。
伍德拍著紀京肩膀,道:「去吧,師父介紹的地方,肯定比我更合適。」
白帝也說道:「小紀,加油,等我恢復經脈,我也會助戰的。」
紀京點點頭,拜別三人,臨走前望著和藹可親的老僧,心道:老師父真是世外高人,我和伍德什麼也沒說,他也知道我來的目的,難道他居然是深藏不露的異能高手?
紀京沒在多想,與三人告別後,便離地而飛,葉片也跟隨著他懸浮空中,在面前指引方向,猶如指南針般。
紀京一飛沖天,突破雲層,根據葉片的指引,急速向目的地飛行。
如此飛行兩日,中午時分,紀京忽見藍天上空,漂浮著一個巨大不明飛行物。
現在的紀京身處高空三萬尺,算是不低的高度,再飛上去便超過第二層的雲層,也就是不明飛行物所在。
「那是什麼?」葉片指向那巨大飛行物,紀京撇開心中疑團,提拔飛升,居高俯瞰這千年難見的景象。
只見一座小島的物體懸浮在空中,底層竟是水晶般的物體,承托著直徑約二十公里的小島!
紀京再飛高一些,打算看看小島上有什麼東西,極目遠望,只見小島赫然有一座古式城堡坐落之上,四周盡是茂密的樹林,間中有小鳥群飛,細看之下尚有小溪流入樹林,一絲絲精閃的溪水流落島下,沒入雲層,至於水源,就不知從何而來;城堡大約佔了小島七成土地。
簡單來說,這根本就是傳說中的——天空之城!
紀京感覺到城堡里,有數名異能者的氣息,而且均是不弱,其中一名甚至比自己還要強,心中昂奮不已,連忙飛身落入小島。
紀京降落在樹林,平行低飛,不消數分鐘,城堡大門已映入眼前,葉片也毫無懸念指著正前方,看來這裡就是老僧所說的地方。
然而眼前巨大城門,紀京說什麼也打不開,他四處查看,見大門旁居然裝著尋常家戶的門鈴,面對這莫大的違和畫面,紀京不禁心裡吐槽:為什麼古式城堡會有門鈴?
雖然感覺奇怪,紀京還是按了「門鈴」,不消一會兒,大門「軋軋」放下。
紀京閃身避開,大門徐徐倒下,形成一道闊十米的大橋。
大門內是寬大走廊,不知通往何處,事到如今,紀京也不再畏頭畏尾,大步進入城堡。
紀京隨意遊望,只覺四周空空如也,與外面華麗的建造完全不一樣,走廊盡頭,只有一個通往上層的石梯,他也只能走上去。
紀京走上五層,感覺應該來到城堡中心樓層,忽然腦中傳來一把女聲:「再上去就是宮主聖殿,沒有他的准許,凡人不可擅入。」
紀京微微驚訝,沒想到世上竟有人可在別人腦子裡說話,奇問:「你是誰?怎麼……在我腦中說話?」
女聲笑道:「呵呵,我是誰?你這次來,應該不是為了問我的身份吧?」
「嗯,也對,我只是想找一個自然能量充沛的地方修煉,請問能幫幫忙嗎?」
「當然,難道你以為宮主什麼也不知道,就放你進來?來到逸仙島,請你記住一個道理,你的能力,過去,來的原因,沒有任何事能瞞得過宮主的眼睛,明白了嗎?」
紀京也知此間主人定有極大能耐,點頭道:「我明白了。」
「很好,現在,你可以隨意在此層找房間閉關修煉,我可以保證,修煉期間不會被任何人騷擾,所以就安心修煉異能吧。」
雖然初期見面,但紀京總覺得此女並非陌生人,應諾一聲,四處觀望,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從未試過在空中漂浮的城堡裏開房修煉。
紀京步入走廊,見城堡內的牆壁盡是裂痕,顯得歷史悠久,窗口倒是挺多,每隔五步便有一個通風大窗,可看見外面的樹林以及大片藍天,想必上空沒有雲層,更無天氣轉變,一年四季都是這幅模樣,要是讓紀京長住,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紀京遊覽一番城堡走廊,並無任何裝飾圖畫之類的東西,房間倒有不少,可是這層也沒有異能者的氣息,他選了一間看似殘舊一點的房門,走入房間,頓時感到一股舒服溫柔的氣息包圍全身,自然能量竟然充斥四周!
紀京定睛一看,發現房間四面徒壁,啥也沒有,只是牆壁的顏色稍微有些赤紅,看似紅岩石製成的。
紀京關上房門,內心大喜若狂:「果然,這裡真是修煉異能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