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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阿穎回來的目的後,我一直提防她,並叮囑阿洋和凱兒小心這個人。阿洋和凱兒拍拖後,以為一切順順利利,豈料阿穎趁Elsa提早返港的機會出手,並成功令他們分手。既是意料之外,也是失策之處。我曾經承諾阿兒不會再讓阿穎傷害阿洋。但事已至此,我只能在凱兒兩姊妹離開之前,協助阿洋令凱兒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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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阿洋一直為阿俊那首歌而廢寢忘食。但時間和結果沒有成正比,歌詞仍然一句也填不到。看到他這樣辛苦,我也不知怎麼辦。要不是我對填詞一竅不通,必定會替他填好這份歌詞。
 
阿洋出門後不久,阿兒接著回家。她脫了鞋子,走進睡房再出來問我:「阿哥呢?」
 




「他剛剛出門,你沒有見到他嗎?」我反問她。他們一出一入的時間接近,照理會相遇的。
 
「沒有。他和那個衰人一起?」她認真地問。
 
「不是。他自己一個出去逛逛,想冷靜一下。」我看見她拿著長方形的禮物,看來是高達模型。「你手上的禮物是不是打算送給阿洋的?」
 
「嗯,逛了一整天…想不到這盒『正義高達』那麼搶手的。」她將禮物放在桌上,坐在沙發說:「還以為十二時前回來,可以做第一個跟他說生日快樂的人。」
 
「今年我做了那個人,你等明年吧。」我以勝利者的語氣說。「阿洋以為你不會陪他過生日,所以不開心。」
 




「怎會呢?每年我也會陪他過生日嘛。」她想了想說:「因為阿穎?」
 
「嗯,前陣子你沒有陪他上學,他不開心了好一段時間。」聽了後,她嘟著嘴臉露不悅。「最近你沒有留意阿洋總是坐在電腦前,很晚也不去睡嗎?」
 
「嗯,他要填詞嘛,好像很趕急的,每晚填到三、四時才睡。那首歌究竟給誰?」
 
「阿俊作給凱寧,更是能否使她倆姊妹回心轉意的最後機會。」我繼續說:「阿洋答應阿俊在他生日那天遞交歌詞。但直至現在,他仍然填不了一句歌詞。」
 
「餘下四天。」她望著月曆說。
 




「對阿洋來說,填這份歌詞壓力很大,好像一戰定生死。萬一感動不了凱兒,阿洋將會永遠失去她。」想到這一步,我也有點有心無力的感覺。想幫,卻幫不了甚麼。
 
「那麼,我們可以做什麼?」她問。
 
「只有支持他,別再給他壓力。」我微笑著說:「其實阿洋很重視、很疼你。你對他不瞅不睬的時候,他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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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差不多一時,阿洋還未回來。我一直在睡房看著課本,心卻想著怎樣幫助阿洋。承諾,阿洋已經兌現了,但怎樣才能解除?我還未想出方法。凱兒的離開,誰可以改變她的決定?Elsa和阿洋也試過,但不成功。看來除了凱寧外,沒有其他人選。我拿起手提電話致電她,幸好她還未進睡。
 
「我沒想過你會約我出來。」身著背心、淺藍色牛仔短褲的凱寧說。我們相約在海怡半島的海濱長廊。除了保安員巡邏外,已沒有其他人。她靠著欄杆回頭對我說:「這麼晚找我,是不是想聊Gillian和嘉洋之間的事?」
 
「嗯。」既然她已經知道,我也不妨開門見山說:「你可不可以說服凱兒留在香港,或者遲些才離開?」
 
「沒可能的。」她搖著頭說:「她決定了的事,連我也改變不了。除非有奇蹟,否則她會執意照做。」




 
阿洋昏迷的時候,凱兒堅持每晚留在醫院照顧他,我們怎樣說也說服不了她回家休息。固執的性格,我應該有心理預備。「可是你呢,你捨得阿俊嗎?」
 
「捨不得的。」她吸了口氣,裝作沒事的樣子。「我又可以怎樣?上次阿威在他面前約我,他沒有說什麼就讓阿威帶我走。我想,他不喜歡我了。一直以來是我自作多情,以為自己有能力溶化這座千年冰山,真可笑。」
 
「不是你這樣想的,其實阿俊……」
 
「況且我已經自私了一次,不能自私第二次。」她打斷我的話說:「以前我以為你和阿威有私情,所以叫Gillian在聖伯多祿唸書而認識嘉洋。因為我的自私,才令她受傷害。如果再因為阿俊而留下,不陪她找爹哋媽咪,我做不到。自從外婆死後,Gillian只有我這個家姐,我不能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扔下她。」我一直留意她的表情,眼淚在眼眶不停打轉,差點兒傾瀉出來。
 
「他們知道了嗎?」我明確一點說:「我指你爸爸媽媽。」
 
「未知的,我不知怎樣開口。」她吁了口氣說:「我打算考完試和Gillian去旅行散心,之後再去找爹哋媽咪。」
 
「真是非走不可?」雖然是自私了點,但關乎弟弟的幸福,我只好再提出一次。「其實阿洋和阿穎復合,只是見步行步。他仍然想著怎樣解決這段關係。」
 




「原本屬於嘉洋和Gillian的時間,但不合時的阿穎出現,破壞了他們;屬於我和阿俊的時間,雖然阿威出現,但破壞我和阿俊之間時機的人不是他,而是阿俊自己。」她苦笑著說:「愛情講求時機,但時機卻可以被人為破壞。」我一直想著她那番話,愛情講求時機,時機……承諾。
 
水點一滴一滴漸漸落下,不久變成滂沱大雨,我們立刻跑到屋簷下避雨。「又會忽然下大雨。」我從褲袋掏出紙巾抹去身上的雨水,並掏出一張給凱寧。
 
「Gillian 仍然很愛嘉洋。」她俯首抹去身上雨水說:「還記得嘉洋送給Gillian的銀手鏈嗎?除了上學不准戴之外,其餘時間她也會戴上,視它如寶物。」
 
「阿洋和阿穎的事,希望你們可以給我些少時間,可能會想出解決方法。」這時,我的手提電話突然響起,看看來電顯示,「喂,Elsa。」
 
「嘉晞,你快來海濱公園,我勸不了阿羊。」我聽到那邊雨聲潺潺,跟這裡的情況一樣。「他坐在欄杆淋雨,不肯回來。」
 
「嗯,我盡快過來。」說罷,我掛了線。
 
「Elsa這麼晚找你?」凱寧問。
 
「阿洋到了海濱公園,Elsa怎勸他也不肯避雨。」我繼續說:「我走了,要出去跟Elsa會合。」




 
「你不如先到我家拿把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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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寧交了兩把雨傘給我,還把一件風褸交到我手上,我認出那是屬於凱兒的。坐計程車去逸港居,下車後看到Elsa站在簷篷下打著哆嗦。而阿洋則呆坐在欄杆,衣衫濕透。
 
「你先穿起這件風褸。」我把風褸披在Elsa 身上。
 
「你快勸阿羊回來,他淋了很久了。」她擦擦自己的手臂,讓自己暖一些。
 
「嗯。」我將雨傘交給她,冒著雨走近阿洋身邊說:「你先回來,再淋雨會生病的。」他沒有任何反應,好像聽不到。既然這樣,我只好用凱兒來說服他:「如果你病了,凱兒很擔心你。」
 
「家姐…」他轉身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哽咽著說:「我不懂填那份歌詞,不知道怎樣才能令凱兒回心轉意。」
 




「只要將自己心意填入歌詞,她就會知道。」我摟著他,輕輕掃著他的背說。
 
「家姐。」說罷,他嘩啦嘩啦大哭起來。為了這份歌詞,他已經受了很大壓力,一份不能失去所愛的壓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