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屋脊上的過客 - 西藏遊記: 錢，錢，與錢 - 羊卓雍錯

「你們確定要去嗎?」駛到一個路口，司機問。
「對。」我們異口同聲答道。
「好，羊湖的路就是這邊去。」
轉一個彎，車子緩緩的攀上一座高山。從車頭張望，一個接一個的髮夾彎，延伸到山頂連接到天空，新的道路一層層的浮現。回看腦後，一條灰色的長蛇望著遠處冰雪蓋頂的山脈，蜿蜒的爬行著。我們捕捉座駕拐彎的時間快拍公路照，一路到羊湖前一個山口司機停下來讓大家下車拍照，順道休息一下。
這裏有個碑，寫著這個山口的名字和高度。四千八百多米的山口呢，看到也有點緊張，但散步著似乎又沒什麼不適，就有點點涼氣，可能本來就坐在車裏沒什麼氧消耗。

來到售票處，司機跟我說「錢都在你手上」便催我跟他下車。他跟那個人有講有笑的，然後叫我付兩個人的錢便可以了。CNY80。

「我剛才跟他們說，裏面有一個是我的孩子，還有一個是他的朋友，所以只要買兩張票，哈哈哈。」他自豪的說。





「佢話有個係佢個仔，你曬到咁黑，仲唔係話你？」Herbert大笑道。我自是辯解，但大夥兒都在笑著沒在聽，我也說不了什麼。輕蔑，是很難處理的。
就是這麼一回事。肯幫我們省點錢，雖然不多，也算不錯吧。

路上經過一處藏民的住處，有幾個藏民擺了桌子，放著飾物向旅客們兜售。他們身邊有兩頭快要悶死的藏獒，旁邊豎著一塊寫著「20元合照」的木牌，另外有一頭羊靜靜的躲在一個瑪尼堆後面，這個拍照不用收費。
「等我同佢影返張相先。」嵐天說。那頭羊很乖巧，任摸任拍照都沒所謂。
大家在這裏消磨了好一會，待司機響起安號才徐徐回去。

繼續往山上爬，翻過一個山口，終於看到我們拉薩之後的第一個景點，羊卓雍錯。
看了一眼，我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個湖是真的嗎？
遙望這座高原聖湖，翠山綠嶺環繞著的，是一片淺藍色的水，很漂亮，但很不真實。這種藍，比蔚藍海岸的藍，更淺、更亮，就像是礦石一樣。若非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水可以有這樣的顏色。也許這就是她被封為聖湖的一個原因吧。




越野車一路往下駛著，司機一直鼓勵我們近一點拍看得清楚一點，但Kenneth說在低的地方拍沒高的好，「高影就影得多d野，太近個景冇乜層次」。

沿著公路下去便是羊湖觀景區了。這邊熱鬧多人，有賣飾品的小販，收費合照的藏獒，還有可以騎上去拍照的氂牛(也是20元)。公路側的一條土路延伸到湖邊，那裏有一座由花崗石堆砌成的觀景台，旁邊是羊湖的石碑，石碑附近有一塊寫著收費的牌。觀景台有一頭沒人看管的藏獒，跟牠拍照應該不用收費吧？但牠前面有一坨牛糞。
這裏設有洗手間(要收費的)，但卻沒有餐館。本想說先祭一祭五臟廟，現在唯有各自逛逛然後繼續上路。

「一百。」走過一個檔攤，有個西方人跟一個小販在議價。這位外國人用的是普通話，同伴也是個中國女性。
「五十。」
「八十。」
「不要。五十。」他不退讓。
「這個很好的啦，八十吧。」




他作勢離去。
小販趕緊叫嚷，「好吧好吧，五十就五十。」
勝利者，離開時跟同伴補上一句「It shouldn't cost that much.」
在這個地方，只要你態度強硬又死不退讓，你將會得到勝利。
這是購物的不變法則嗎?

沿著羊湖的公路繼續走，在一個彎位看到有車龍。糟了，真的塞車了。
下車看看，車龍應該超過一公里長，其實挺壯觀。應該是過了特定時段後便不會堵吧？但見長蛇不時蠕動著，似乎不是等時間到便通車，而是要兩邊輪著放行。
等著等著，肚子有點餓了。看看時間，原來已經兩點。環顧四周，景色壯麗，然而一片荒蕪，我們紛紛拿出餅乾和蛋糕來撐肚子。我問司機要不要吃一點，他好像不想理的樣子，我也聽Herbert說放在他旁邊便是。
吃過東西，又憩了良久，但車龍似乎沒有活動的跡象。司機說應該要等好久，我們便又下車在湖畔逛逛。
可能是高原天氣變幻莫測，天空現在已經堆起團團厚雲。湖面從剛才耀眼的淺藍化為沉著的銀白，也看到遠處在下雨，一陣白煙似的。
沿著湖邊無聊的漫步著，日照的溫暖此時亦被颼颼不絕的涼風所抹去。老遠又聽到司機在叫了，大家趕緊急步回到車廂，免得讓別人超前了，自己又要再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