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牢,便看到振聲原來早已回來,但他沒有走過來,只是坐在電腦前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振聲瞪著我,開口問道:「兩個問題。」
我瞧一瞧他示意他繼續發問。
「第一個問題,點解你要沖入去救佢,佢係生係死根本影響唔到我地嘅任務。第二個問題,你殺咗個殺手咪算囉,點解要咁虐待佢,你明知咁樣唔符合我地嘅道德。」振聲語氣有點憤怒地問道。
我把外套脫下來,慢慢地道:「你知唔知點解佢地想殺胡克勤?你仲記唔記得,上次新聞報係邊個入過佢間屋打傷佢,係我地。今次佢地嚟到對胡克勤郁手嗰陣,打佢嗰陣同我上次打佢嘅方式一模一樣,我諗好明顯佢地係想殺胡克勤之後再嫁禍俾我地,再透過新聞大肆報導,利用傳媒嘅壓力去捉我地,我地到時想出去搵料都難。」
振聲依然顯得有點不滿地問:「咁個殺手呢?有必要咩!」
明顯這個才是振聲真正想問我的問題吧,看來振聲還未明白我們所做的事。
「而家係講道德嘅時候咩!佢職業殺手嚟架,把口有冇咁易撬得開呀!唔係咁你想我點樣攞佢料呀!請佢飲茶同佢平心靜氣咁傾呀!?」我大聲反駁到。
振聲激動得站起來說:「你開頭話你會返嚟幫你呀爸救香城。我信你,我無一刻質疑過你。但係而家呢?你做嘅嘢同你呀爸同班殺手有分別咩!你咁樣做同佢地一樣!都係一班無恥嘅犯嚟咋!你咁嘅心態仲救到香城咩!?無可能呀我同你講!你只會同佢地一樣!喺香城一直沉淪落去!」
我不服氣地說:「你想我地同佢地有分別?你同我都知由上嗰座爛鬼山嗰日開始,我地就已經係罪犯啦!我地由day one開始就預咗返唔到轉頭架啦!」




「如果你要跟你呀爸嘅方式做嘢嘅話,我話你知,你一定會失敗,到時你唔只救唔到香城,成個香城會因為你變得更差更無藥可救!」振聲破口大罵。
「治亂世用重典,我有咩錯呀?呢個時勢唔通你期望可以就咁交俾班差佬佢地慢慢同佢chok口供呀?七年前或者仲得,而家佢地唔包庇返班殺手都算偷笑啦!」我反駁道:「振聲,你要明白呢個城市而家究竟變成點,我以前同你講香城有幾好,都已經係七年前嘅事啦。唔洗我講,就咁睇新聞你都知香城而家係發生緊咩事啦?為咗香城我可以不擇手段,只要我可以救返呢個城市,你要我做咩都得,我根本唔會介意整污糟自己對手。」
振聲停了下來,沒有再跟我吵鬧的打算,他走過來,淡淡然說道:「我希望你會記得返轉頭。」
說罷,他便獨個兒離開了地牢。
我實在不明白這句說話當中的含義,只是看起來,振聲對我好像有點失望。



第二日我一早便起了床,走去打開電視機,期望電視新聞能報出我預期會報之事,但新聞居然隻字不提。
坐在電視機前看完整個早間新聞,但報的全都是雞毛蒜皮的新聞。




我立刻開電腦看網上新聞,去查找到底昨晚之事到底發展如何。
看完大半個港聞版,連丁點有關胡克勤的新聞都看不到。
到我無意之間看到港聞版的最後一個標題:「青年醉駕 魂斷金山」
懷著好奇心,我點下了這篇新聞的連結。
一點進去就看到了一張司機撞車的案發現場照片。
從相片中清晰可見,肇事司機的樣貌根本就是昨晚跟我打鬥過的殺手。
看到這段新聞,我怒上心頭。
原本我還抱有一點寄望,希望警察會起碼盡少少力去調查一下,但看來全都是我的奢想。
我save下了這段新聞的link,便駕車一路往振聲家去。







「你都睇到嗱?」剛到地牢便看到振聲坐在電腦前,而屏幕上顯示著剛才那段撞車新聞。
振聲不回應,只是從椅上轉了過來,抬起頭看了看我。
我接著說:「而家你信,我嘅做法係無可避免啦?」
「你根本就唔明…」振聲低下頭來輕輕地說到。
我不明所意,靜下來看著他。
「你根本就唔明,你啲做法其實殘唔殘忍,道唔道德,I don’t care!我在意嘅係你呀!你明唔明呀!?你話你會去拯救呢個城市,我明呀!我信你有呢個能力。但我唔想見到嘅係你為咗救呢個城市而變咗第二個人呀!我相信你到最後會救到香城,但係無必要搞到自己滿手鮮血啫吓嘛?到第日如果成個香城都知你曾經做過啲咁嘅嘢,佢地會點諗呀?」振聲站起來瞪著我說。
振聲指著屏幕說:「香城需要嘅係一個佢地可以依賴嘅救世主,佢地需要嘅係希望,而唔係多一個人令佢地每晚返屋企都要擔驚受怕呀!你覺得你而家所做嘅嘢可以俾到呢啲嘢佢地咩?如果你堅持要去救呢個城市嘅話,絕對會係一場硬仗。如果無人支持你,你係絕對會輸…你明唔明呀?」
「我真係無其他方法啦…」我一臉泄氣地說。
振聲走近我說:「點會無啫?佢地想用群眾壓力去逼我地埋牆呀嘛?我地就同佢地玩群眾壓力。」
「群眾壓力?」我問道。
振聲接著道:「我地係時候要話俾香城嘅人知,已經有人企咗起身,願意去作出改變。要令佢地醒覺,係時候拎返屬於自己嘅嘢。」
我反對道:「唔得,如果到時班殺手殺雞儆猴,咁盞令到市民更加人心惶惶,我地唔可以押佢地上場做籌碼。」
「咁咪由我地去保護佢地囉。你要明白,佢地會係我地最大嘅籌碼。」振聲提議道。




我再反對道:「我地邊有咁多時間…」
還未說完,振聲便道:「由我去。以後你負責對付班殺手,班市民交俾我。」
「但係,呢場係我嘅戰鬥,我唔想搞到你都身陷險境。」我懷著內疚的心情對振聲說。
振聲微笑了一下:「我地係兄弟嚟,呢件可以話係你呢一生人到而家做過最大嘅一件事,而且呢件又係一件正確嘅事,我點可能袖手旁觀?」
「兄弟…」我無言而對,只能夠拍了拍振聲膊頭,以示我感激之情。
振聲回道:「在心中。」



這一晚,振聲獨自一人在地牢裡喝著酒。
忽然電腦屏幕右下角彈出了一則通話請求,振聲用手指點一點鍵盤,按下確認。
「啱啱陳真打咗俾我,話你地決定留喺香城繼承佢呀爸嘅遺願,你知唔知呢件事。」師傅從畫面問道。
振聲嘆一口氣,應道:「我知。」
「我點解事前收唔到任何通知。」師傅似乎有點怪責的意味,令振聲都開始有點嚴肅起來。
振聲定一定神說道:「呢件事我都有勸過佢,但師傅你都知陳真份人有幾硬頸架啦,何況嗰個仲要係佢呀爸…」




「陳真又係…咁樣都唔同我商量吓先。」師傅語氣比之前淡了下來。
振聲跟著說:「師傅有件事我的確係想話你知。」
「咩事。」師傅應道。
振聲沉思一下道:「自從陳真佢開始練佢呀爸留俾佢嗰本迷蹤拳之後,我覺得佢份人好似比以前暴戾咗,做事都比以前激進咗,好似變咗第二個人咁,我驚佢咁落去會出事。」
「嗯…呢件事我會了解吓。」師傅回應得比想像中冷淡。
師傅面對鏡頭嚴肅地說:「振聲,應承我,無論佢想做啲咩,你都要陪住佢,仲要定時同我匯報。佢個性衝動,我擔心佢遲吓唔知會闖咗咩彌天大禍。」
「我會架啦,師傅。」振聲點頭道。
屏幕中斷了對話的畫面,振聲摸著酒杯,緊皺著眉,細聲說到:「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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