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瞳》一次換眼,讓我變成魔鬼(卷十已經推出!): 第五十章 萬年孤寂(上)
再次回到青木原,這個一望無際,長期鎖於煙霧之間的樹森,依舊是那麼陰鬱,那麼死寂。
天上明月雖圓,可是並沒有多少月光,最後能穿過那茂密的枝葉,灑到我的肩上。
一身黑衣的我,行走這陰黑的林間,縱然會大大減低被撒旦教發現的機會,可是此刻的我,不單沒有隱藏行跡,反而故意散發氣息,引人注意。
果不其然,才進入了樹森深層的地區後不久,我周遭的樹木上,便傳來一些「沙沙」聲。
側耳一聽,我便知道這些聲音,代表著撒旦教的守衛已發現了我,並在樹上緊緊跟隨著。
只聽得兩旁樹木上的「沙沙」聲越來越多,可是樹上這十數名守衛,卻只是一直追著我,完全沒有下來攔截我的意思。
「看來,他們早接到撒旦教主的命令,知道我會來,所以只是在一旁觀察,沒有其他行動。」我心中想道,腳下步伐卻沒有停下來。
再多走了一會兒,我來到上次進入基地的那個入口。
卻見那原本隱藏起來的洞口,此時卻早已經打開。
我探頭一看,只見那洞毫無燈光,深不見底。
雖然,我知道等待著我的,是一個龍潭虎穴,但我只是冷笑一聲,便即縱身躍入洞中!
上次到來,共有八人一同潛進這秘密基地,離去的時候,八人中卻只剩五人。
這一次,我孤身到訪,不知道到了最後,究竟能救出多少個?
從地面來到地底,也不過是十數秒間的事,當周遭的環境由黑轉亮,我便知道自己已經著地。
在著地的瞬間,我立時小心戒備起來,抬頭一看,只見到這附近沒有任何守衛,卻有六名服飾長相各異的人,圍著我,負手而立。
這六人之中,我認得其中三個,分別是李鴻威,東施,以及帕爾修斯,剩下三人的身份,也是昭然若揭了。
「能讓『六罪』一起出來迎接。」我環視一週,淡然笑道:「想不到我的面子倒也不少。」
「畢永諾!」李鴻威沉聲一吼,想要撲過來時,卻被他身旁的『慾』一手擋住。
「畢永諾,你姑且再囂張一會兒吧!」只見『慾』看著我邪笑道:「待會兒見到教主和薩麥爾大人,看你還能不能擺出這張臭臉?」
「嘿,我的臉臭不臭,我現在就看不了,不過你的臉嘛,倒有點發青。」我看著他,若有深意地笑了笑,道:「『慾』,你想不想再到那『寒冰地獄』走一趟?」
聽到我的話,『慾』臉色竟一下子變蒼白,渾身微微一顫,更是有意迴避了我的目光。
『慾』重重的哼了一聲後,便轉過頭,說道:「跟著來吧!」
在六人團團圍住下,我隨著他們進了西門,最後來到那個擺放著『約櫃』的實驗室。
無數電腦運作聲充斥的實驗室內,金光閃爍的『約櫃』,安然放在室中盡頭,被強化玻璃牢牢保護著。
但見實驗室內,除了那些身穿白袍的工作人員外,還有幾個人在。
其中一人,坐在強化玻璃前,背著黑色披風,以手支頤,一臉戲謔的看著我。
「逃走又有甚麼用呢?」那個和我樣子一模一樣的人,邪笑道:「你最終還不是乖乖回來?廢物!」
多天不見,撒旦教主的態度依舊討厭,至於站在他身旁,一身雪白長袍的薩麥爾,神情還是那般冷傲;撒旦教主另一邊的塞伯拉斯,卻是神情嚴肅,他此刻站在此處,已表明了他的立場。
撒旦教主和薩麥爾二人的神色看起來沒甚麼大礙,似乎當日和拉哈伯激鬥時所受的傷,都已經痊癒了。
眼下實驗室內,眾多強敵伺候,如果真的開戰,今天我實在是九死一生。
我沒有理會撒旦教主的嘲諷,只是俓自打量室內環境。
除了研究人員、我周圍的『六罪』、撒旦教主和薩麥爾外,撒旦教主身邊左右兩旁,還豎立了兩座玻璃管。
左邊那座管裡,有一個神情疲萎,雙目被挖的男人躺在裡面,正是被薩麥爾放棄,魔界七君之一的羅佛寇;另一邊的玻璃管裡,見不到任何人影,卻滿是灰灰銀銀的蒼蠅,不問而知,裡頭藏著的就是蒼蠅王別西卜。
這實驗室並不大,可是一眼看盡,這兒並沒有師父和子誠的蹤影。
發現到這個情況後,我不禁皺起眉頭,看著撒旦教主問道:「我已經依照你的吩咐來了,猶大和鄭子誠他們人呢?」
「嘿,你的人是來了,可是東西呢?」撒旦教主神情悠然的說道。
我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天堂鑰匙』,拿在手晃了晃。
突然間,實驗室中人人都呼吸一緊,全神貫注地看著我手中的十字項鍊。
能在此刻站在此室的人,都應該知道,我手中這條樣式精緻的十字架,背後代表著多大的意義。
撒旦教早已搶了子誠原本那條『天堂鑰匙』,要是得到我手中這一條,那麼他們就可以把『約櫃』解開,得到藏在裡頭的『天堂』。
我看著撒旦教主,說道:「鑰匙在此,你把人放了,我就會把它交給你。」
撒旦教主沒有立時回應,只是看了我片刻之後,忽然仰天大笑。
「廢物,我有說過要放人嗎?」
撒旦教主傾前身前,眼光陰森的看著我,邪笑道:「我的留言,只是讓你把東西帶來啊!」
我聞言一凜,沉聲問道:「你想出爾反爾?」
「不錯。」撒旦教主冷笑一聲,道:「畢永諾,我要你留下『天堂鑰匙』,也要你留下你的命!」
撒旦教主一語方休,我周遭的『六罪』,已經蠢蠢欲動,似乎想要一湧而上,把我擒下來!
看到這情況,我並沒有立時動手,只是依舊鎮靜的站在原地,笑道:「我早想到你們不會如此輕易就範!」
說罷,我便把『天堂鑰匙』一把塞進口內,吞進肚中!
眾人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和我相距極近的『六罪』,萬萬想不到我會突然把十字架吞掉,一時間也來不及阻止。
「廢物,你在幹麼?」看到我把東西吞掉,撒旦教主不禁有點發怒,問道:「難道你以為這樣子垂死掙扎,會有用嗎?」
「你們人多勢眾,我不掙扎一下,可是會不服氣啊。」說著,我運起魔氣,打開妖紅的「鏡花之瞳」,笑道:「你敢不敢跟我這廢物,來一場賭局?」
撒旦教主心高氣傲,聽到我那句「敢不敢」,神色立時一沉,道:「甚麼賭局?」
「和我單獨比試一場,你勝了,我的命和『天堂鑰匙』都交給你。反之,你就要放了猶大和鄭子誠,至於兩條『天堂鑰匙』我也要取走。」我看著他,笑道:「怎樣,你敢不敢接這這個賭注?」
說罷,我便含笑看著撒旦教主,卻見撒旦教主他臉色反覆不斷,並沒有立時答應。
其實這一次身入險境,我早知沒可能輕易救出師父和子誠二人。
我用言詞相激,就是希望能逼得一向自視甚高的撒旦教主,答應我的賭局。
我深入敵陣,周遭都是實力和我相差無幾,甚至比我厲害的魔鬼,單憑我一己之力,根本沒法子和他們對抗。
現在,我唯有希望能形成和撒旦教主一人決戰的局面,這樣子才能讓我有救走師父和子誠,以及全身而退的機會。
此刻,我雖然一臉笑意的等待著撒旦教主的回答,但我內心其實是緊張萬分。
實驗室內,氣氛沉寂了好半晌,最後,撒旦教主終於給了我一個回覆。
「好,我接受。」撒旦教主臉上的疑慮一掃而去,帶著一貫的邪笑,看著我道。
「夠爽快!」我冷笑一聲後,問道:「你想怎樣分出勝負?」
「嘿,當然是生死決,直接用拳頭分就好了。」撒旦教主笑著說道,同時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對付你這廢物,我連神器也不用使用!」
本來團團圍住我的『六罪』也都識趣的散開,讓出一片空位來。
上一次,我親眼看見撒旦教主『黑暗化』,重創拉哈伯後,我便知道自己的實力和他相距甚遠。
可是,我已經再沒有退路。
身邊的同伴,一個又一個給撒旦教擄走,原本可能可以扭轉局面的『地獄』,也給他們搶去,我所掌握的力量,越來越少。
現在,我只能絕地求生,險中求勝!
「我們開始吧!」我沉聲說罷,同時運勁於腿,朝他急奔而去!
撒旦教主見我一動,沒有怠慢,左眼一紅,周身立時發出和我不相上下的魔氣,同時握緊拳頭,朝我攻來!
我的「鏡花之瞳」能使人看見幻覺,他的「傀儡之瞳」能使人受控於他,兩種瞳術能否成功,都是取決於雙方的精神力強弱。
我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是不是比撒旦教主強,但我不敢隨便冒險,因此幾個回合的交手裡,我都一直避免和他的目光接觸,只是單純要武技對抗。
反觀撒旦教主,他似乎對自己的意志力很有信心,在電光火石的攻防間,他都一直想和我的目光對視。
「嘿,畢永諾,想不到你不單是個廢物,還是個膽小鬼!」撒旦教主一邊嘲笑,雙手卻如雨般猛擊不停。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專心格檔他的連環拳。
數個回合的交手後,我已深深明白到,撒旦教主的實力的確是比我強,所以在短短時間內,我已經由開頭的半攻半守,變成現在多守少攻。
不過,撒旦教主的招式風格,顯然受了薩麥爾很大的影響,出手快如迅雷,教人察覺得到,也來不及防備。不過也因為他的招式著重速度,每一招所蘊的力量上不算太強。
至於我,由於所有武功都是拉哈伯和師父所教授,招數偏向陰狠,因此撒旦教主雖然能避開我大多數的攻擊,但萬一真的中招,所受的傷害也不少。
所以,雖然撒旦教主的實力比我稍高一籌,但一時之間,他也不可能把我拿下。
撒旦教主見我的眼光一直迴避,知道難以對我用上「傀儡之瞳」,突然招式一轉,所有攻擊都朝我下腹襲來!
撒旦教主顯然想直接把我的肚皮轟破,取走『天堂鑰匙』,不過我早料到他會有此一著,所以在他變招的瞬間,我便即向下急墮,使他的拳頭盡數手擊在我胸前交叠的手臂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數之不盡的抨擊聲在我胸前響起!
在短短的數秒間,我已不知中了撒旦教主多少拳。
這時,我只感雙手痛若火炙,同時深知手骨定必斷了不少,於是便借著拳力後躍,好能稍微喘一口氣。
撒旦教主沒有上前繼續攻擊,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我笑道:「想不到你這廢物倒有點能耐。」
「過獎了。」我笑著說道,同時把魔氣貫進雙臂,使碎裂的骨頭快速復原。
「廢物,你儘管笑吧,因為很快,你便會再也笑不出來。」撒旦教主冷笑一聲。
「嘿,你雖然比我強,但也不過是強一點點,要壓倒性擊敗我,也沒可能。你的魔瞳,更是無用武之地。」我看著撒旦教主,笑道:「到最後誰勝誰負,實在難說!」
「廢物,我的確不能用武力立時把你拿下,但誰說,我的『傀儡之瞳』,無用武之地?」
撒旦教主陰森的聲音一響起,魔瞳的紅光同時閃爍起來。
這時,一直在旁觀察不動的『六罪』,突然都魔氣大盛,一湧而上向我撲來!
我一時意料不到他們六人會發難,雖已極力閃避,但還是中了其中一人的一記飛踢!
「廢物,我的『傀儡之瞳』有用沒有?哈哈哈!」
『六罪』的攻勢縱橫交錯,或攻或守,卻全都在同一時間,說著同一句話,而口中發出的,都是撒旦教主的聲音!
轉念一想,我便明白到,撒旦教主定是利用魔瞳異能,控制了他們六人來攻擊!
撒旦教主沒有參戰,只是退後幾步,專心控制著六人的行動。
現在我以一敵六,加上撒旦教主變成了旁觀者,能更加全面地看透我的行動,突然之間,戰勢已完全逆轉!
雖然他們六人變成一人,缺少了創造性,魔瞳的運用也大幅減少,可是在撒旦教主統一控制,每一次我擋住了其中一人的攻擊,另外五人,就會分別朝我五處不同的弱點攻去!
如此一來,在六名傀儡連環夾攻下,我登時感到左支右絀,接連中招,越打越是艱苦!
「倒下吧,廢物!」
吐著撒旦教主聲音的李鴻威,突然矮身在地面一滑,竄到我的下盤位置,然後伸腿朝我的下腹踢去!
雖然同一瞬間,還有另外兩人快要擊中我的背部,可是我顧不得他們,只能雙手往下一錯,想要接住李鴻威的踢腳。
就在我雙手快要抓到他的腳掌時,卻見他竟怪異的由原路滑了回去,使我的雙手落空。
這時,我才驚見腳下血跡凌亂的地上,原來有一道指向外的『血箭頭』,李鴻威能突然怪異的向外滑走,定是因為背部碰到了它!
抓不到李鴻威的腿,我的重心立時變得不穩,背部硬吃了兩記沉重的掌擊後,我雙膝一曲,終於跪倒在地上!
就在我倒地的瞬間,六名傀儡同一時間撲了上來,牢牢抓住我的四肢,我極力掙扎,可是他們六人並非一般庸手,無論如何,我也動彈不得。
一時之間,我臉死如灰,撒旦教主卻甚為興奮的走了過來,笑道:「看,你最終還不是敗了!」
我沒看抬頭看他,只是沉聲怒道:「你有種就殺了我!」
「嘿,畢永諾,我不會那麼快就殺死你,我要先把你好好折磨一番才行!」撒旦教主在我面前笑道。
一聲邪笑之後,他突然用手,強行托起我的頭。
我冷不防他會有此舉動,一時來不及轉開目光,竟就此和他打了個照面。
在我看到另一個『自己』,兩隻魔瞳目光交投的那一瞬間,我感到有一股精純澎湃的魔氣,透過我的目光,想要直接捲進我的腦海中!
我知道,是撒旦教主對我用上了「傀儡之瞳」!
我心中一凜,立時堅定心神,集中意志,同時把渾身魔氣統統凝聚在「鏡花之瞳」中,抗衡著撒旦教主魔氣的入侵!
此刻生死關頭,我知道我絕對不可以給撒旦教主控制住,因此撒旦教主雖然實力勝我,但竟也不能入侵我的思想領域。
撒旦教主見到我能及時反抗,而且久攻不下,也顯得有點錯愕,冷笑一聲後,竟把散佈在『六罪』身上的魔氣都抽回自身,加進襲擊我的魔氣之中。
霎時間,我只感到壓力激增!
在別人眼中看來,我們二人只是在互相怒視,可是我們這種『怒視』,卻是比任何一種對戰,都要來得凶險!
轉眼間,我和撒旦教主二人都已滿臉汗珠,青筋盡現。
「畢永諾,你別再作無謂反抗了!你這廢物,到最後也只會落得失敗的下場!」撒旦教主沉聲說道。
此種情況,他還能分神說話,我心中也不禁微覺佩服。
不過,我自問沒此能耐,因此回應他的,不是說話,而一口痰。
在如此相近的距離,加上我們二人皆不能動彈,撒旦教主自是避無可避,任由痰擊在他的臉頰上。
這口痰雖然沒有攻擊力,也不能使他分神,但卻令他在瞬間狂怒起來!
「你這廢物,竟敢如此侮辱我!我原本想把你這廢物控制後,讓你自己挖破肚子,取出『天堂鑰匙』……」撒旦教主咬牙切齒的道:「不過,現在我決定還是由我親手來!」
一聲怒吼後,撒旦教主突然握拳,奮力朝我下腹擊去!
此刻,我的精神意志魔力,統統都集中在抗衡他的魔氣入侵,他這一拳,我也只能硬吃!
可是,撒旦教主這力量龐大的一拳,擊中我後,並沒有把我的肚皮鑽破。
相反,他的整掉手臂,在擊中我的下腹後,奇異的脫離身體,然後拖著血紅尾巴,向身後飛去。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使撒旦教主大感愕然,他的心神,也在剎那間,露出一點小破綻。
而我,卻是早知道會有此情況,因此就在他意志力崩出一塊小缺口的同時,早已匯聚在「鏡花之瞳」的魔氣,馬上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湧進撒旦教主的思想領域!
原本光亮無比的實驗室,在撒旦教主眼中,開始慢慢扭曲,慢慢變異!
「嘿,莫夫在我肚子轟下的這一百拳,總算沒有白費。」
我看著跪在地上,眼神變得空洞的撒旦教主,氣虛力弱的笑道:「好好看一下,這個你早應該去的地方吧!」
第十八層地獄,『萬年孤寂』!
在撒旦教主的視覺裡,周遭環境彷彿不斷披上黑紗,一層一層的逐漸變暗。
一直到四周完全黑暗無光,那些黑紗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逐層揭起。
最後一層黑紗終於被揭開了,不過首先映入撒旦教主眼廉的,並不是像其他層數的『地獄』裡,那種腥風血雨,處處死屍白骨的恐怖地方。
此刻他身處的地方,陽光刺眼,高樓擠迫,行人和汽車在四周熙來攘往,竟是一條,在世界任何一個城市都存在著的普通街道!
撒旦教主的眼神閃過一絲迷惑,隨即冷笑一聲,說道:「嘿,這算是甚麼『地獄』?廢物,你不是施展瞳術失敗了吧?」
撒旦教主低聲罵了兩聲,可是都沒人回應,他周遭的行人,也只是自顧自的在他身旁走過。
撒旦教主似乎發現了有些不妥。
在這樣繁華的一條街道,大廈外牆掛滿廣告燈箱也不是奇怪的事,可是,撒旦教主抬頭一看,赫然發覺,這些燈箱都是色彩繽紛,但偏偏卻沒鑲上任何字!
看著這些空白的燈箱,撒旦教主似乎知自己所在的地方,不再是表面那般簡單,神情也開始嚴肅起來。
這時,他又發覺到,街上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更有不同的人種,可是,他們竟是全都穿著清一色的深黑禮服!
撒旦教主似乎感覺到這地方實在不宜多留,於是便快步離開原地。
他小心翼翼的穿過人流,不和任何人觸碰,好不容易走到街的盡頭,可是一轉角,他竟發現,面前又是一條一模一樣的路!
看到眼前情況,撒旦教主也不禁顯得有點錯愕。
撒旦教主有點不服氣,腳下不停,一連走過了十數條街道。
可是無論他怎樣走,怎樣轉,街角的另一方,等著他的永遠是一條一模一樣的繁華街道。
撒旦教主不得不放棄。
終於,他決定向那些路人入手。
撒旦教主一邊慢慢踱步,一邊留意街上的行人,直到有一個樣子天真的小男孩在他面前經過,撒旦教主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
那小男孩突然被撒旦教主抓住,神色不禁顯得有點驚慌,卻又被撒旦教主的殺氣所震,不敢掙扎。
撒旦教主細細的打量著小男孩,冷冷的問道:「小鬼,這裡是哪兒?」
小男孩聽到撒旦教主的問題,正想回答,可是一張口,只是「吚吚啞啞」的叫嚷。
撒旦教主看著他一邊叫,神色卻越來越痛苦,彷彿喉頭塞了甚麼似的,使他不能呼吸。
如此胡叫一會兒,只見小男孩的雙眼眼球,紅絲越來越多,竟像金魚的眼般凸了出來;他的一張小臉,同時無故鼓脹起來,更越變越紅,似欲滴出血來!
撒旦教主似乎感到不妙,連忙放開小男孩,可是,當他一放手,眼前這個頭顱已變得像一個紅氣球的小男孩,忽然「澎」的一聲,血肉紛飛,整個頭爆炸起來!
小男孩的自爆雖有先兆,可是撒旦教主和他相距太近,匆促閃避下,還是濺到一些血肉。
原本撒旦教主也不太在意,可是這些血沾上皮膚時,他只覺得臉上隱隱生痛,卻是血液竟帶有腐蝕性!
沒了首級的「小男孩」,直直的往後躺下去時,意外碰到幾個正在走動的路人。
那些路人看到無頭小男孩,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可是當他們看到撒旦教主時,竟同一時間站住瞪著他,像先前那個小男孩般嘶啞亂叫,面目也開始變紅發脹!
撒旦教主見勢頭不對,連忙向後急退,他才走了幾步,那幾名路人的頭便接二連三地爆炸起來!
轉眼之間,街道上突然多了四具無頭屍體,周遭散滿血肉骨碎,可是其他路人都視若無睹,經過時只是放開腳步跨過。
躲在街角的撒旦教主見狀,便明白到,這個世界裡的人,只會對自己產生反應。
在接下來的時間,撒旦教主作了數個不同的測試,發現自己只有和這些途人有任何交流,即便是眼神接觸,他們的頭顱便會爆炸,他們的血更會令撒旦教主產生不能復原的傷口!
發現了這一點後,撒旦教主便盡量避免和街上的人有所接觸。
可是,撒旦教主現在身處的世界,街道上無時無刻都充滿人流,因此難免和路人發生碰撞,就算是是輕微的察肩,也會惹起對方注意,使對方突然爆炸。
有時撒旦教主感到飢餓或口渴,便會走進街道旁邊的商店,不過店中的職員以及其他客人,也都會統統注視著他,然後自爆!
雖然這樣子,他就可以得到食物,可是幾乎每間商店,都是擠滿了人,撒旦教主每次都得受了不輕的傷,才可以找到食物果腹。
撒旦教主被困在這個怪異的世界,不論怎樣走,都找不到離開的出口。
他嘗試攀上身邊的高樓,但當他站在頂峰時,看到的,只是一望無際,同一樣的大廈。
他也嘗試過打開魔瞳,希望能用異能衝破這個困牢,可是不管他怎樣提升魔氣,他的左眼始終都沒有變紅。
這裡雖然有日有夜,可是無論是甚麼時候,街上都滿是走動不停的人。
心知逃脫無期,眼看著這些一式一樣,永遠都是車水馬龍的街道,撒旦教主漸漸變得暴躁起來。
起初,他會大聲叫罵,可是永遠得到的回應,只是周遭被他驚動的人所產生的爆炸。
後來,他也放棄了,只是默默的隨著人群走。
走過一條街,然後又是另一條街。
雖然漫無目的,可是他不能不走,因為只要他一停下來,等著他的,就是一連串血肉紛飛的「煙花」。
然後,就是一條無人,只是躺滿無頭屍的死寂街道。
『萬年孤寂』,故名思義,就是讓身中此招的人,感受無盡的孤獨與寂寞。
在這個世界裡,所有人只會有兩種下場。
要麼,就是融入人群,當一個漫無目的路人,一直走,一直走;要麼,就是我行我素,清空一條街道,然後獨自在那兒居住。
不過,無論是那種下場,都只不過是一種孤獨,一種寂寞。
成了路人,身邊的確無時無刻都有人經過,但你不能和他們有一丁點的交流;決定獨自一人,那麼最後只能與無數屍體作伴,嗅著血腥,看著肉碎,呆上萬年。
這就第十八層地獄,『萬年孤寂』的世界。
思想領域,一念百年。
撒旦教主在『萬年孤寂』過了數十年,其實在現實世界之中,不過是數十秒的光陰。
我喘著大氣,看著倒在地上,斷了一手的他,雙眼呆滯,整個身子一直微微顫動,心中大感得意。
實驗室內的眾人,包括三頭犬等人,似乎沒想到撒旦教主會突然落敗,此刻無一不是掛著一副驚詫的表情在臉上。
「你們的教主現在中了我的『地獄』,你們還想他有命回來,還不放手?」我看著押住我的『六罪』,冷冷的道。
當撒旦教主中了『萬年孤寂』的那一刻,他們六人已經不再受到控制,可是他們聽到我的話後,沒有立時放手,只是看著薩麥爾,等他的意思。
一直神色冷漠的薩麥爾,看到撒旦教主的情況後,眼神也不禁閃過一絲緊張。
不過那絲異樣,也只是一瞬即逝,此刻的他,已經回復當初那副冷靜模樣。
薩麥爾一雙冰藍清晰的雙眼,注視了我好一會兒後,才冷然吩咐道:「放了他。」
『六罪』聞言,立時放開了手,可是也對我保持著合圍之勢。
就在這時,我只見一直站在遠處的薩麥爾,身上雪白長袍忽然一揚,接著,原本躺在我腳下的撒旦教主,竟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
我見狀立時醒悟,剛才薩麥爾展現他驚人的身法,以極速把撒旦教主帶走,放在椅上,然後才站回原位。
薩麥爾整個行動一氣呵成,迅若奔雷,即便我已打開了魔瞳,可是剛剛也只是看到一道若有若無的白色身影在我面前閃過。
我心裡知道,若然他剛才不是救人,而是向我攻擊,我早已受傷了。
薩麥爾略為檢查了撒旦教主的狀況,知道難以把他從『地獄』之中解放出來,便突然動身,再次閃到我的面前。
薩麥爾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優雅的站在我面前,眼神冰冷的對我上下打量。
這副雪白臉龐,雖精緻得像藝術品一樣,可是在我眼中,卻是天底下,少數讓我會感到有龐大壓力的臉孔。
薩麥爾的舉動,使現場氣氛一下子冷卻,場內眾人,此刻連大氣不敢喘一下。
良久,薩麥爾那秀雅的雙唇,終於輕輕一動:「畢永諾,你想怎樣?」
「薩麥爾,我想你身為魔界七君之首,應該知道『地獄』有多厲害吧?在那裡多待一秒,對心靈就是多損害一分。」我站了起來,拭去額角的汗,冷笑道:「如果你想救那個傢伙,就快放了猶大和鄭子誠,還有把另一道『天堂鑰匙』交出來!」
這時,薩麥爾忽然問道:「畢永諾,你知不知道,當年其實我也進過『地獄』?」
「我知道,你們魔界七君,每一人都曾經被撒旦用『地獄』來測試精神力,不過那又如何?」
「那麼你知道,當時我最後能挺過多少層嗎?」薩麥爾問道。
我想了想,答道:「十七層?」
薩麥爾點點頭,道:「不錯,我的確只是到過十七層『地獄』。」
我猜薩麥爾只是經歷過十七層『地獄』,是因為據拉哈伯所言,世界上從沒有人能中了『萬年孤寂』,還可以存活下來。
可是,當我聽到薩麥爾果真如我所猜測一般後,反而更感迷茫,因為我想不到他為甚麼要這樣問我。
這時,只聽得薩麥爾抬頭,續道:「我還記得,當年我曾要求撒旦,讓我嘗試第十八層『地獄』,他卻拒絕,並說了一句話。」
「甚麼話?」
「『第十八層地獄,除了我,撒旦。路斯化外,沒人可以安然渡過的。』」薩麥爾說罷,回頭看了躺在椅上的撒旦教主一眼,「所以,我不怕身為撒旦轉世的他,離開不了!」
我瞪著他,冷冷的問道:「嘿,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會交人了?」
「畢永諾,其實我由始至終,可沒說他們二人在我手上啊!」薩麥爾高傲地看著我,嘴角同時勾出一絲冷笑。
薩麥爾的話,使我完完全全的呆在當場。
當天,我得知師父和子誠給擄走,便即籌備一切,風風火火的趕到日本來。
我之所以會不顧一切的闖進來,是因為我不可以讓他們發現『地獄』就在我師父的體內。
但現在我孤身犯險,大忙一場,到頭來竟發現,撒旦教並沒有帶走他們!
想到這兒,我的心不禁涼了一大片。
因為當初跟我說,師父他們被擄的人,是妲己。
但如今這個情況,就意味著一件事情。
「畢永諾,我雖然不喜計謀,但當了二千年的一教之主,多少也明白,對付一個人,有時候是需要一點心計和伏筆。」薩麥爾如玉般的手指向我肚皮一指,冷冷的道:「你肚裡的『天堂鑰匙』,是假的吧?」
我聞言,心中一震,只因薩麥爾所說不錯。
薩麥爾看著我,冷冰冰的笑了一下後,忽然高聲說道:「你們進來吧!」
薩麥爾一聲說罷,我聽到身後的大門忽然打開,接著,有兩道輕柔的腳步,慢慢步入實驗室之中。
我沒有回頭,因為單從腳步聲,以及那兩股熟悉的香氣,我已經猜到來者是誰。
「公子,對不起。」
一個身穿朱紅薄紗裙的女子,赤著雙足,走到薩麥爾的身旁,一臉歉疚的看著我,正是妲己!
雖然我剛剛已經猜到妲己背叛了我,但現在親眼證實,我內心還是不禁感到失望和憤怒。
「畢永諾,這就是我對付你的伏筆了。」
薩麥爾冷冷的看著我,道:「真正的『天堂鑰匙』,就在妲己身上,對吧?」
薩麥爾所說不錯,其實我先前吞下的,不過是一條仿製出來的贗品,真正的『天堂鑰匙』,我交給了妲己保管,這也是為甚麼我決定單獨赴會的原因。
只是,我萬萬想不到,這『天堂鑰匙』,最後竟會如此輕易,落入撒旦教的手中。
「前輩,你的演技,真的非常非常之好,不單騙倒了我,連拉哈伯也都被你欺騙了!你雖然沒有『虛實之瞳』,但說起謊話來時,實在比誰都要強!」我強忍著內心的怒氣,瞪著她們母女倆,沉聲問道:「到底你們為甚麼要出賣我?」
「公子,賤妾也是逼於無奈,請公子你見諒!」妲己一臉哀傷,欲言又止,「至於煙兒,其實她並不知道內情的,所以公子請別怪她!」
一直被妲己牽著的煙兒,此刻一臉迷茫和驚訝,似乎確實一無知。
這時,只聽得煙兒搶著問道:「媽媽,薩麥爾這混蛋之前曾經這樣對你,你怎麼還要幫他?」
還未待她說完,一向溫雅的妲己,竟突然對煙兒聲色俱厲的呼喝了一聲:「煙兒,住嘴,你不可以這樣說他!」
煙兒被妲己責罵後,先是一呆,接著雙眼變得通紅,一臉委屈欲哭的樣子,想要掙脫妲己,可是妲己卻一把拉住她,死不放手。
看著她們二人,我忽然心中一動,沉聲問道:「前輩,煙兒的生父,到底是誰?」
聽到我的問題,妲己忽然渾身一震。
她沒有回答,一雙如秋水的妙目,卻幽幽看了她身旁的薩麥爾一眼!
「煙兒煙兒,的確是指像絲煙般,捉摸不到。」我冷笑一聲,道:「不過,原來這名字指的不是『玉脂功』,而是紀念那個速度天下無雙的薩麥爾,對吧!」
煙兒呆了呆,小手牢牢抓著妲己,難以置信的問道:「媽媽,大哥哥說的都是真的?」
妲己看著煙兒,又怯怯的看了薩麥爾一眼後,才點點頭,小聲說道:「公子說得不錯,薩麥爾是你的爸爸!」
妲己此言一出,全場眾人無不感到震驚!
霎時之間,我一切都明白了。
我想起這些日子以內所發生的事。
原來當日我和拉哈伯到日本,得到「追憶之瞳」,並非偶爾,而是薩麥爾故意埋下的伏線,引我回香港找妲己。
後來,薩麥爾又故意擄走妲己,更用銀針把她重創,就是待我救她的時候,不會有所疑心。
我又想起拉哈伯曾說過,妲己二千年前,想補上七君的空缺,但遭薩麥爾以非純正魔鬼為由反對。
薩麥爾當天如此極力反對,似乎就是故意在其他七君,包括拉哈伯面前,隱藏他和妲己的關係,以及製造他們之間不和的假像!
這一切一切,原來就是為了今天而早早設計好。
如此說來,薩麥爾他埋此伏筆,至少有二千年之久!
「薩麥爾,你說你不善計策,但我看你的心計,可不比你的身法遜色多少!」我冷笑一聲。
「過獎了。」薩麥爾冷冷說罷,便不再理會我,轉頭向妲己道:「把『天堂鑰匙』給我。」
妲己幽幽的看了我片刻,最後還是伸手入懷,取出我交付給她的『天堂鑰匙』。
看著妲己把十字架交給薩麥爾,我心裡大是焦急,可是莫說現在強敵環伺,就算只有妲己一人,以我剛使出『萬年孤寂』,魔力大耗的狀況,也難以從她的手中奪回『天堂鑰匙』。
不過,現在我得知師父和子誠並沒有給撒旦教抓去,『地獄』自然也不在他們手中,這樣倒放心了點。
「畢永諾,我想你也很好奇,『約櫃』之中,究竟藏了甚麼吧?」薩麥爾取過十字架後,便即冷笑一聲,說道:「現在,我就把它打開,讓你開開眼界吧!」
那些研究人員聽到薩麥爾的話,立即把圍住『約櫃』的強化玻璃降下。
只見薩麥爾輕輕一縱,便即躍到『約櫃』的面前。
『約櫃』上的那對基路伯,依舊是那般安祥,兩雙巨大翅膀,閃閃生光,牢牢的包裹著『約櫃』。
雖然不是頭一趟看到『約櫃』,但知道它即將被打開,我的心也不禁緊張起來,因為打從上次來到密室,我已感覺到,『約櫃』裡的東西,正在向我呼喚。
那時,我以為是『約櫃』裡藏著的『地獄』在召喚我,可是後來師父的出現,又推翻了我這個想法。
雖然根據拉哈伯所言,『約櫃』裡收藏著的,不是『天堂』,就是『地獄』,可是我心中卻隱隱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因為,那種被呼喚的感覺,是當我面對『地獄』時所沒有的。
站在『約櫃』面前,薩麥爾的神情也變得謹慎起來,因為想也知道,那對看起來慈祥的基路伯,可是會引發能毀滅一切的『天雷』!
這時,只見薩麥爾左手拿著妲己給他的『天堂鑰匙』,另一手,從懷中取出另一條。
接著,他雙手平舉,兩隻拿著十字架的手,緩緩地伸向兩隻基路伯的背。
實驗室的所有人,包括我,此刻都屏息靜氣,全神貫注的看著薩麥爾的舉動。
就在十字架快要碰到基路伯時,薩麥爾忽然說了一句:「畢永諾,你知道,其實這『天堂鑰匙』,是這雙天使的脊椎嗎?只要把十字架插回身上,他們就會『活』過來!」
說罷,只見薩麥爾神情一正,一雙手猛地朝那對基路伯的背拍去!
預料的『天雷』並沒有在我們眼前出現。
取而代之的,卻是兩道高亢入雲的清亮嘯聲!
兩道十字架融入基路伯的背後,他們果真如薩麥爾所說那般,突然變得靈動,活了過來似的昂起首,發出和他們細小身軀不符的嘯聲!
兩隻基路伯一邊長嘯,樣子竟也一邊起了變化,只見他們由原本安祥仁慈的樣子,慢慢變得兇猛之極!
薩麥爾見狀,也立時往後一躍,待在一個安全的距離。
只聽得他們的嘯聲越來越響亮,實驗室內一些研究人員抵受不住,紛紛暈倒地上。
在震耳欲襲的清嘯之下,兩隻基路伯身上的金光忽然沒入身體,露出了原本的銀身。
可是,那只不過是第一波的變異,因為接下來,我竟看見那雙天使的身體,倏地由銀色變成肉色,背後翅膀,也變成普通的雪白羽毛!
那兩隻基路伯的外表原本一模一樣,但在變異之後,他們的樣貌竟開始變得有所不同。
只見左邊那隻基路伯,五官稜角分明,臉上英氣十足;反觀另一隻基路伯,卻是面色赤紅,雙目如鏡,和彌猴竟有幾分相像,神情甚為猙獰!
就在兩隻基路伯樣子完全成形之際,站在撒旦教主兩側的孫悟空和塞伯拉斯突然齊聲驚詫一聲,叫道:「這不就是雷公和索爾嗎!」
雷公和索爾,分別是傳說中,中國及北歐的雷神,雖然我早知這些神話人物大多是現實存在,但實在想不到他們竟然就是『約櫃』上的那對基路伯!
雖然他們二人被稱作「雷神」,不過那只是人類對他們的稱呼。看著他們背上的雪白羽翼,雙眼黃金色的瞳孔,我便知道他倆其實是天使!
成魔四年,這卻是我頭一趟親眼看到天使,因此一時間之間,我也呆在原地,看得出神。
和他們距離最近的薩麥爾一臉鎮靜,似乎早已得悉這件事。
只見他身上長袍忽然無風自揚,同時一股驚人魔氣從他身上湧出來,卻是他把魔瞳打開了!
兩位雷神似有所感,忽然一致停下嘯聲,轉過頭,一臉嚴肅的看著薩麥爾。
「果然是你們兩個,看來宙斯把神器『雷霆』留了給你們,難怪能引動『天雷』!」薩麥爾冷笑一聲,道:「你們都留下來吧!」
一聲未休,薩麥爾再次化成一道白色身影,往二人衝去!
面對如此恐怖的速度,換了誰也不可能避過,可是兩位雷神卻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只是直直的站在『約櫃』上不動。
就在薩麥爾快要衝到他們面前時,他們二人忽然齊聲一吼,他們二人腰間的一個金環立時應聲變得金光璀璨。
幾乎在下一瞬間,一道強烈的青藍極光忽然在他們身上亮起,那光芒熾烈之極,教在場所有人都不得闔眼迴避!
在我閉上雙眼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股震天動地的響雷,當我再次睜開眼睛,雷公和索爾竟已消失無踪!
他們原本所在位置的頭頂,卻留下一個數米寬,邊沿焦黑冒煙的缺口!
看著這個誇長的洞口,我立時醒悟,剛才他們兩個定是引動了『天雷』,擊破牆壁逃走。
不過,我們身處的地方深入地底至少百米,那『天雷』竟能在瞬間擊穿土地,貫在他們身上,那種霸道無匹的威力,實在教人不寒而慄!
雖然兩位天使已走,但場內人人還處於驚愕之中,久久無語。
「嘿,終於沒有那兩隻東西在防礙了!」薩麥爾冷笑一聲後,便把魔瞳關上。
「薩麥爾,究竟這是甚麼的一回事?」塞伯拉斯皺眉,沉聲問道:「雷公和索爾不是應該早在二次天戰結束時回了天國嗎?怎麼會變成『約櫃』上的基路伯?」
「嘿,我怎會知道?把他們放上去『約櫃』的是撒旦,不是我。」薩麥爾看了塞伯拉斯一眼後,淡然說道:「其實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雙基路伯是由他們化成,只不過我故弄玄虛,把他們嚇走。不然以『雷霆』的威力,我和你也會吃不消。」
塞伯拉斯沒有再說甚麼,只是低頭沉思起來。
聽他們二人的話,似乎雷公和索爾能引發雷電,是依靠甚麼神器『雷霆』之助,而不是他們的本身的異能。
我回憶剛才的情況,想起閃電發生前,兩位雷神腰間的金環曾經發光,不過那對金環外表毫無特異之處,不知是不是就是神器。
兩把『天堂鑰匙』,已經融入了雷公和索爾體內,並隨他們二人離去。
換言而之,現在觸碰『約櫃』,就再不會引起任何雷電,打開『約櫃』,就只欠一步!
這時,薩麥爾轉頭向一名尚清星的研究人員,道:「快,把『血』倒上『約櫃』去!」
研究人員應了一聲,便即在身前的電腦按了幾按,接著,只見一具拿著一瓶鮮紅液體的機械手臂,突然從『約櫃』身後的牆壁中伸了出來,並移到『約櫃』上方,把瓶中的血倒了下去!
血液自半空落下,瀉在『約櫃』上時,竟然沒有激起任何水花,只是平穩的流瀉向『約櫃』表面上凹陷的坑紋。
撒旦教早預備好攝影機,從各個方位記錄著,此刻實驗室內,數部屏幕正播放著『約櫃』六個表面的情況。
只見血液自『約櫃』的中心,幅射般向四方八面流動,把坑紋填滿。
當血液流動到『約櫃』的垂直面時,它們竟然沒有流落地面,而是穩穩伏在坑裡,彷彿這『約櫃』本身是有引力似的!
『約櫃』原本閃著耀眼的金光,可是每當血液充滿了一條坑道,『約櫃』散發的金光就弱了一分。
此刻,鮮紅的血已把『約櫃』表面上所有坑道都填滿,而『約櫃』所散發的金光,也越來越弱。
就在金光幾乎要熄滅時,『約櫃』的表面忽然再次現起強光,不過這只是迴光返照。
強光一閃即逝,當『約櫃』表面金光完全消失時,只見坑道上的血液也全部不見,而原本金華耀麗的『約櫃』,色澤竟一下子變得暗啞殘舊,同時,『約櫃』的頂部忽然傳來「咔嚓」一聲。
就在剛才那記聲響發出時,我看到『約櫃』的頂部蓋面突然升高了一點。
雖然升幅只有不足一厘米,但這種差別,已經足夠讓在場所有魔鬼注意到了。
此刻,眾人再次屏息,因為我們都知道,『約櫃』已然打開!
薩麥爾不說一話,緩緩走到『約櫃』面前。
雖然很想親眼看個究竟,但此刻不便亂走,無奈之下,我只好看著播放著『約櫃』蓋面情況的屏幕。
薩麥爾看著『約櫃』,並沒有立時把它打開,反而低頭沉思,口中唸唸有詞。
片刻過後,他才猛然伸掌,把『約櫃』的蓋平平的推到地上!
蓋面一去,屏幕已轉換成『約櫃』內部的情況。
全場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詫異萬分的驚呼一聲。
只因,在那幽黑的空間裡,竟然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