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手榴彈不偏不倚的擊中李鴻威雙腳腳掌,引起激烈爆炸,立時把李鴻威的兩條腿硬生生炸斷!
 
這些手榴彈內藏銀片,對我們魔鬼損害極大,李鴻威被如此重創,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呼!
 
「天殺的畢永諾!」沒了雙腿的李鴻威,不自由主的仆倒在地上,可是他仍然不忘對我咒罵。




 
「嘿,先前你把和『傲』合力用計把我雙腿綑綁住,我現在只是借花敬佛,用那些劃有血箭頭的地板碎片,作一個『另類綑綁』,制止你雙腳的行動。」我邪笑道:「不過,好戲還在好頭呢!」
 
我一語方休,李鴻威上頭忽然傳來兩聲震耳巨響,接著,無數巨型泥石、混凝土塊忽然從天而降!
 
眼看土石越來越接近,李鴻威卻礙於雙腳被手榴彈炸掉,走動不得,只能及時用手護住頭臉,任由厚重的土石壓在他的身上。
 
土石從半空墮下產生的巨力,撞得地面晃動片刻,更揚起一陣灰塵,使現場變得更難視物。
 
「我早說了,對付你,我連魔瞳也不用打開。」我走近土石堆前,跟被深深埋在裡頭的李鴻威笑道。




 
對於我的諷刺,李鴻威只能以一聲憤怒的咆哮作回應。
 
 
 
 
 
其實我剛才扔出的地板碎片,一共有四塊,也是兩前兩後。
 
首先扔出去的兩塊碎片,目標不是李鴻威快要抓住的兩枚手榴彈,而是先前被他躲過,飛到了他身後的兩枚;之後扔出的兩塊碎片,想碰到的才是他身前的兩枚手榴彈。




 
我在扔出四塊碎片時,早已算好了時間、勁力和位置,因此它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接觸到四枚手榴彈,改變了它們的飛行方向。
 
最後,李鴻威身前的兩枚手榴彈改往下墮,把他的雙腿炸斷,使他走動不得;而他身後的兩枚手榴彈則被血箭頭改往上昇,把天花板炸得七零八落,讓土石掉下來把李鴻威壓住。
 
其實這一切也是多虧於『傲』先前用血箭頭把手榴彈反彈,使我得到靈感,才能不花掉半分魔力,就把李鴻威制住。
 
我本可乘機把李鴻威殺死,但我最後還是決定暫時放過他,因為我想把他的命留給子誠親手解決,好等子誠報了殺妻之仇,將心結解開。
 
 
 
 
眼下李鴻威的雙腳被炸斷,傷口更是插滿銀片,暫時不能用魔氣令雙腳長回來,加上被壓在數以千斤計的土石堆中,一時三刻定必離開不了,因此我便不再多浪費時間,和他在此糾纏。
 
「你就乖乖在這待上一會兒吧!」我整理好裝備,拋下一句,便即轉身離開。




 
 
 
 
 
 
我和李鴻威的戰鬥也不過是數分鐘的事,這段時間,我一直留意到週遭的槍響聲從沒停過。
 
現在,我把「鏡花之瞳」打開,讓魔力集中雙耳,增強聽力,卻發現槍聲卻不是集中在一起,而是分散成兩處,並且相距甚遠。
 
「糟了……爸爸究竟在哪一邊?」我心中微感著急的道。
 
我側耳傾聽,只聽到左右兩處,分傳來三道和兩道槍響,顯然他們五人已分成兩組,各自對付『傲』和『慾』其中一人。
 
正當我在思索該往那一邊走的時候,右邊那兩人不知為甚麼突然停止了射擊,接著,其中一人忽然地高聲怒吼,道:「『慾』,你少廢話,要殺便殺!」




 
我認得出那怒叫的人正是爸爸,心中一急,顧不得體內魔氣所餘無幾,連忙把力量集中雙腿,朝右邊飛奔而去!
 
 
 
 
 
 
 
走了數步,我便從白煙中,隱隱看到兩道人影。
 
兩道人影一跪一立,我凝神一看,便即從他們身影注意到,跪下者乃是爸,而站立者則是『慾』!
 
「站住!」面向著我的『慾』察覺到我來,連忙出聲喝止,邪笑道:「你再走前半步,就休怪我對你爸不客氣!」
 




「別亂來!」我聞言一驚,只好止住腳步,站在原地靜觀其變。
 
這時,我留意到他們身旁躺了名狙魔人,寧神細聽,發覺他沒了心跳和呼吸聲,似乎已然斃命。
 
「看來剛才尖呼的人就是他。」我心中暗忖。
 
「小諾,你別顧著我。」正當我在暗思對策之際,一直背向我的爸忽然沉聲說道:「只須殺了這廝,替你媽報仇!」
 
「爸,我當然會替媽媽報仇,只是用不著要你一命換一命。」我冷笑一聲,道:「他不過是『七罪』其一,他們人數多了的確很麻煩,但落單了的話就不須害怕了。」
 
 
 
 
 
 




「嘿,好大口氣!」『慾』邪笑罷,忽然看了看四周,說道:「怎麼不見了『嗔』那傢伙?給你滅口了?」
 
「口還未滅,但他現在正被我困住,走動不得。」我笑道:「但對於你,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畢永諾,難道你以為我跟『嗔』是同一層次嗎?」『慾』聽罷,冷笑一聲,傲然道:「那傢伙成魔只有一個月,但我可是身經百戰,生存過千年的魔鬼!」
 
「嘿,對我來說,也是一樣。」我笑著活動一下雙手,使關節發出輕微的「啪啪」聲,「魔界七君之一的孫悟空也是我手下敗將,所以對我來說你不過是小菜一碟。」
 
「雖然我實力遠遠不及孫悟空,但我卻有辦法教你束手就擒。」『慾』笑道,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狡猾。
 
「孫悟空尚有一根『靈蕭』。」我眉頭一皺,道:「你有甚麼?」
 
「的確,我手上沒有神器。」『慾』冷笑道:「但我有你的爸爸!」
 
『慾』才剛說完,只見在白煙之中,一直沒有舉動的爸爸猛地抬高一隻手,同時間,我聽到一道清脆的骨頭折斷聲,以及爸的呼痛聲!
 
 
 
 
 
 
「爸!」我聞聲一驚,立時明白到定是『慾』強行把爸他的手折斷。
 
「畢永諾,你雖然實力不弱,甚至比我還高,但我至少有點比你厲害。」『慾』邪笑道,「就是無情,我比你無情!」
 
我皺起眉來,沒有作聲,只是等待著『慾』接下來的話。
 
「你實力雖高,但不夠無情,太容易被情緒牽動。」『慾』笑道:「現在你爸爸在我手上,所以你不敢亂來。就算你實力比我高,你也不敢對我動手。」
 
我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瞪著白霧中那道令人生厭的黑影。
 
「小……小諾,別理我,快把這傢伙收拾掉。」爸爸說話時咬牙切齒,聲音微微顫抖,也不知他是氣上心頭,還是被折的手太過疼痛。
 
 
 
 
「呵呵,他不會收拾我的。一來,你在我手上,二來,」我還未回應,『慾』已經把話接上,向爸說道:「他身上的魔力,已經所剩無幾了!」
 
我聽到他的話,心裡不禁一驚,想不到他為甚麼會知道此事。
 
這時,只聽得『慾』續道:「剛才你和『嗔』戰鬥,我一直只是感覺到『嗔』身上的魔氣,而你的我卻完全感受不到。我相信要是你動真格,不需半分鐘便可以把『嗔』收拾掉,但你寧願多花數倍時間也不打開魔瞳,顯然是因為你身上魔力不多,不想浪費。」
 
「果然是條千年老鬼,短短時間內竟能看得如此透徹。」我冷笑一聲。
 
「不止如此,我還看得出其實你一直都在想辦法救你爸,但你也知道,無論你身法多快多厲害,也不會夠我的手法。」
 
「好一個『慾』!」被他說中心裡所想,我能夠做的,只是還以一聲冷笑。
 
 
 
 
 
如『慾』所言,我剛才一被逼下腳步,便不斷在心中盤算如何拯救爸,只是我和他們二人雖相距不遠,但『慾』卻正正站在我爸之前。
 
我知道,只要我一動身,『慾』便會毫不留情地殺死爸爸,再抽身而退。
 
雖然『慾』的實力比我弱,但要在這白煙處處的廣場中擺脫我,也非難事。
 
 
 
 
想來想去,我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無奈之下,只能沉聲說道:「你要待怎樣?」
 
「其實這問題方才你爸和他夥伴已經問過,只是他們對我的回答,不太滿意。」
 
「究竟是甚麼事?」我眉頭一皺,想到他所指的絕不會是甚麼好事。
 
果不其然,只聽得他淫笑數聲,道:「嘻,我剛才只是想他們舐一舐我的寶貝,怎料那傢伙寧死不肯,無奈之下,我只好把你爸的同伴殺了!」
 
「『慾』,你實在欺人太甚了!」我聞言忍不住大聲怒叫。
 
「畢永諾,幹麼樣激動?我又不是要你來舐!」『慾』頓了一頓,才聲線淫穢的笑道:「抑或,你希望報一報親恩,替你爸爸來?」
 
 
 
 
 
 
「呸!」
 
『慾』的話才剛說完,竟聽得爸爸忽朝他吐了口痰,然後憤然道:「噁心的東西!無謂再說廢話,要殺便殺!」
 
被唾液擊中後,『慾』沒有立時發作,倒是忽然沉寂下來。
 
半晌,只聽得他忽然語氣冰冷的問道:「畢永諾,你知道嗎?我們『七罪』中的每一人,都被薩麥爾大人強化了一種自己對應的慾望。」
 
「那又如何?」我皺眉不解地問道。
 
「你第一位爸爸程若辰,被賜號『婪』,因此他有無窮無盡貪念。」『慾』自顧自的說道:「他貪戀錢財,曾經富甲一方;他貪戀學識,因而閱遍古今書藉;他也貪戀自由,因此不顧一切叛出撒旦教。」
 
「這一層我知道。」
 
「我被賜名『慾』,那就表示我擁有永不熄滅的慾火。」說到這,『慾』淫笑一聲道:「我喜歡性,不論女人男人,醜的美的,甚至是動物,我都統統可以上!」
 
聽著他那噁心的自白,我的眉頭不禁越皺越緊。
 
但在這時,『慾』忽然問道:「但你知道,我最喜愛上的,是甚麼嗎?」
 
「我不知道,也沒興趣。」我不耐煩的道。
 
 
 
 
 
 
「不,你絕對會有興趣知道的。因為我最愛上的,」說到這,『慾』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充滿殺氣,「是肉體尚暖,但很乖很安靜的屍首!」
 
一語未休,只見『慾』忽舉起手,然後猛地朝爸爸頭頂擊下去!
 
 
 
 
 
「爸!」
 
先前『慾』在胡言亂語時,我早已感到不妙。
 
我一直暗自戒備,待見到『慾』突然發難想殺死爸爸,我再也顧不得自身的魔力不足,馬上出手!
 
在『慾』舉起手的瞬間,我已把右手中已除去保險絲的手榴彈擲出,左手同時朝相同方向,飛出一柄小刀。
 
手榴彈的目標並不是『慾』,而是我和他們二人間的半空之中。
 
當手榴彈飛到我預定的位置時,小刀恰當的在這時候後來居上,插中手榴彈。
 
受壓的手榴彈立時在半空中激烈的爆炸起來,散射出無數銀製碎片,同時刮起一陣炙熱勁風!
 
 
 
 
我這一連串的動作,目的不是希望透過手榴彈炸傷『慾』,也不是想利用爆響聲來求援。
 
我一直等待的,只是手榴彈在半空中爆炸時,所產生的勁風。
 
因為那股澎湃的勁風,把我和『慾』之間的白煙暫時吹開。
 
沒了白煙的阻隔,我終於看到那副俊美淫邪的臉孔,也看到他那隻正在急速擊下的手!
 
雖然他的手離爸爸的天靈蓋只有數分之近,但我已經不再擔心爸的安危。
 
只因在白煙被吹走的一瞬間,『慾』不自覺的朝我看了一眼,跟我的目光有了一剎那的交接。
 
憑藉這一剎那的眼神接觸,我預先凝聚在「鏡花之瞳」上的魔氣,立時如山洪暴發,一下子翻湧到『慾』的身上!
 
 
 
 
 
 
『慾』那隻大手,就在快要擊中爸爸天靈蓋時,倏地在半空硬生生的停住。
 
只是,阻止大手擊下的,並不是『慾』自己,而是一隻青筋滿佈的蒼白怪手。
 
怪手的主人,是一頭瘦骨嶙峋,樣子猙獰,皮膚蒼白中隱隱帶點紫藍的獨眼鬼人。
 
剛才,就是這頭鬼人憑空出現,及時抓住『慾』的手。
 
 
 
 
 
『慾』見狀大駭,想要把被抓住的手抽回,卻發現這頭鬼人力大無窮,自己的手竟難動分毫。
 
「嘿,別白費心機了,你是不可能從這鬼人的手中掙脫的。」我一邊拭著額角的汗,一邊笑道。
 
「這究竟是甚麼鬼東西?」『慾』瞪眼怒道。
 
「鬼人,從『地獄』來的鬼人。」我冷笑一聲,道:「難道你沒發現周遭的環境,已經有所改變嗎?」
 
『慾』 聞言一驚,轉頭一看,才赫然覺周圍原本灰白一片的煙霧,竟已變得紫藍若水,更隱隱散發著一陣冰冷之感。
 
 
 
 
 
「歡迎來到『地獄』第十一層,『寒冰』!」我放聲邪笑!
 
 
 
笑聲剛起,『慾』所能看到的影像再次起了變化!
 
只見那頭抓住『慾』的鬼人,身上膚色越來越藍,同時間,他的體溫也開始急劇下降。
 
不消片刻,『慾』手部被抓的位置表面,竟然冷得開始結起冰來!
 
除了『慾』的手臂,體溫冰冷異常的鬼人,也令腳下地板,鋪上一層厚厚的霜,飄揚著縷縷寒氣。
 
但見地面結霜的範圍,一下子擴散開來,轉眼間,整個廣場已然變成冰天雪地!
 
 
 
當整個廣場都被冰封後,異變忽然再生,『慾』周遭的地面忽然震動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劇烈的震盪,使冰封的地面產生龜裂,並幅射性的向外擴展。
 
一直到裂口足有兩掌之寬,地震才倏地停止。
 
 
 
看著周遭怪異無比的景況,『慾』神色不禁變得駭然,大聲呼喊道:「畢永諾,你究竟幹了甚麼?」
 
「嘿,我只是把你帶到一個有趣的地方。」我冷笑一聲,道:「不過,這都是你自找的,好好享受一下吧!」
 
說罷,我便打了一記響指。
 
 
 
 
「胡!」
 
響指過後,『慾』周遭又起異樣,數十道陰森的鬼嚎聲,忽然從地縫中傳來!
 
接著,這些縫隙中竟突然伸出數十條蒼白怪手!
 
怪手的主人慢慢往上攀升,過了一會,顯露出本來面目,正是那些詭異的鬼人們。
 
這些鬼人們和『慾』身邊那頭模樣相類,膚色同樣靛藍如霜,顯然體溫極寒。
 
他們一碰到『慾』的身體,就會立時把該部位冰化,『慾』拼命掙扎,卻無論如何也不夠這些不存在的鬼人力大。
 
眼下『慾』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眼巴巴地看著他們慢慢的往自己身上爬,同時一點一點把自己冰封。
 
前後不過半分鐘,『慾』項頸以下的身體,已經陷入厚冰之內。
 
 
 
「他媽的畢永諾!我絕不會放過你!」『慾』自知難以逃脫,便放棄了掙扎,但還是忍耐著錐心的冰寒,向我咒罵。
 
「嘿,我隨時奉陪。」我冷笑一聲,道:「如果你能熬過這『寒冰地獄』的話。」
 
對於我的冷言冷語,『慾』沒有反唇相譏,但他不是不想反駁,而是不能反駁。
 
因為此刻的『慾』,周身上下包括頭部,已經完全被冰封。
 
變成了冰雕的他,自然說不出話來。
 
 
 
 
 
 
看到現實中的『慾』,呆立原地,膚色發紫,不再動彈,我便放心的走過去,把跪在他身前的爸爸扶起。
 
「究竟發生甚麼事了?這傢伙怎麼突然一動也不動?」爸爸看著眼前的「蠟像」,詫異的問道:「小諾,是你幹的嗎?」
 
「嗯,剛才情況實在太過危急,我不得不出手。」我邊拭著額角的汗,邊苦笑道:「爸,他沒傷害你吧?」
 
「我沒甚麼大礙。」爸搖頭說罷,隨即嘆道:「可惜,亨利卻給他殺死了。」
 
亨利應是倒在地上那狙魔人的名字,爸說此話時,語氣略帶悲傷,看來他和亨利的感情實在不俗。
 
「別太傷心了,你們以凡人之軀力戰一名『七罪』,能有一人生還,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我安慰道。
 
「嗯,我還可以,我們在決定和魔鬼作對的那天,已經有了隨時犧牲的覺悟。」爸爸稍微振作後,便把話題轉過,看著仍然僵立原地的『慾』,問道:「對了,你打算怎處置他?」
 
 
 
 
「當然是把他殺了。」我苦笑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解決一個問題。」
 
「甚麼問題?」爸疑惑道。
 
「剛才那一招,已經耗盡我的魔氣。」我看著爸爸,勉力一笑,「再不補充,我轉眼就會身受『天劫』而死……」
 
一語未休,一直在強撐的我終於支持不住,渾身突感無力,失足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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