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瞳》一次換眼,讓我變成魔鬼(卷十已經推出!): 第三十章 脫牢而出
腦海被黑暗完全吞噬,剩下的只有痛楚。
眼皮很重,一直撐不開。
很重,很重。
連頭也感到很重。
我知道自己昏迷了,卻想不起為甚麼。
只覺得,心情很重,很不舒服。
腦袋昏昏沉沉間,回憶就像一塊摔在地上的鏡子,零散、片段的往事偶爾插進我的思緒。
很真實,卻又斷斷續續。
我想起小時候,想起媽媽,想起爸爸,想起另一個爸爸,想起師父,想起那個沙漠。
想起,改變自己的那一天。
不知多久以後,我感覺到有人把我拖來拖去,然後,對我不知幹了甚麼,讓我身體處處劇痛。
痛得我想大喊出來,可是喉頭卻不知怎地發不出半點聲音。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可是我想來想去,也記不起話的內容。
在我耳邊說話的人,好像不止一個。
有二個?三個?
因為我記得耳邊發出的情緒很多,有歉意,有喜悅,有憤怒,有愛。
愛?
我記不起了。
我還記得,我的臉曾經感到一陣冰冷,可這冰冷底下,又有溫暖。
是手,有人用手在輕撫我。
然後,我乾沽的嘴唇,彷彿被人吻了,吻得很溫柔。
吻?
我竭力睜開眼睛,視線模糊失焦,卻隱隱約約,看到眼前似乎有一白衣人。
我看不清那人的臉龐,但留意到那人有一把很長的頭髮。
很長,很長的頭髮。
是個女子?
她發現我睜開了眼以後,忽然很匆忙的離去。
我看著她矇矓的背影,感覺好熟識。
她究竟是誰?我很想知道,卻不知道。
我又一個人了,昏昏沉沉,四周寂靜得很。
不知多久以後,耳邊傳來一道聲音,叫我醒過來。
快醒過來。
快醒過來。
快醒過來。
快醒……
「大哥哥,快醒過來!」
是煙兒!
煙兒焦急的呼喊聲,讓我從迷糊中慢慢甦醒過來。
我努力張開雙眼,好不容易,才讓光線鑽進我的瞳孔。
縱然頭痛欲裂,但我也不得不清醒神智,努力讓無數影像慢慢重疊成一。
我滾動眼珠,勉力看看四周,發現周遭昏暗無比,自己原來正置身於一鐵牢中。
我在哪兒?
我竭力清醒神智。
正當我奇怪為何看不見煙兒時,她的聲音忽然從我上方輕輕響起:「大哥哥,我在你頭頂!」
我想要抬頭,怎料一掀動頸子,混身上下便散發錐心劇痛!
我忍不住喊痛,但只發出一陣低沉沙啞的聲音,這時我才知道自己的喉嚨被人弄碎了。
「大哥哥,你周身都插有銀釘,不要亂動!」煙兒輕聲說道:「我在你頭上的通風道,不過這鐵蓋鑲得太緊,我一時間下不來。」
我聞言一驚,連忙往下一看,果然渾身上下都是沾血的銀釘。
這些銀釘全都插在我身上要穴,入肉數寸,只露出少許在外,顯然想阻止我的魔氣運行。
魔氣不通,身體也不會自動復原,我眼角瞥見地上血漬斑斑,知是從傷口中流出來的,不過血色暗紅,想來我已被困在這兒好一陣子。
我為甚麼會在這兒?我忍著頭痛,試著想起來。
我記得,我昏迷前是身處在那玻璃管和死屍林立的地方。
當時拉哈伯察覺到鐵面人不是真正撒旦,便變回獅身人面獸的原狀,和『黑暗化』的他對峙。
開戰之前,拉哈伯用傳音入密叫我退後一點,我依言後退了數步後,他的聲音忽然變成鐵面人,接著薩麥爾神出鬼沒的在我背後出現,把我擊昏……
對了!
那是鐵面人用變聲術模仿拉哈伯後的聲線!拉哈伯從始至終都沒有用傳音入密跟我說話!
想通此節,我便推測到事情的大慨;薩麥爾雖然被嘯天犬的嘯聲弄昏,但他畢竟是七君之首,很快便醒過來。之後,他回到密室上層,乘我和拉哈伯傳心對付鐵面人時,利用傳音入密跟鐵面人交談,讓他使計把我騙到有利他偷襲的位置。
這情況,跟拉哈伯在佛羅倫斯偷襲薩麥爾一樣。
雖然這推測可能不是事實的全部,但我相信也十九不離其中。
昏迷後的記憶很模糊,很零碎散亂,我連自己被人釘滿銀釘和囚禁在這兒的印象也沒有,我也不知子誠和拉哈伯是不是被囚禁在這種鐵牢中。
我想煙兒本該也被人囚禁著,但不知她用甚麼方法逃了出來,可惜我現在失了聲,不能問她。
但為甚麼鐵面人不殺我呢?我的存在對他是個威脅,但他卻不乘機殺了我,而只是把我弄成這個模樣後囚禁起來。
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到箇中因由。
「大哥哥,你還好吧?」煙兒見我久不作聲,便即憂心的問道。
我微微點頭回應,然後嘶啞的叫了幾聲。
煙兒詫異的道:「你的喉嚨傷了?」
我低沉的「嗯」了一聲,便稍定心神,分折一下自身狀況。
現在形勢對我大為不利,撒旦教不單把眾魔的魔瞳弄到手,連唯一和他們抗衡的殲魔協會也倒戈相向,雖然我日後我可向三頭犬詳述其中誤會,但要使他相信我實非易事,何況撒旦教主既能『黑暗化』,又有薩麥爾相助,要一舉扳倒他們,實在不易。
想到這,我不禁沉重的嘆了口氣。
不過,我決不能坐以待斃,當務之急,是先脫離這兒,找回拉哈伯和子誠,於是我便在心中盤算離去的方法。
我緩緩轉動脖頸,盡量減低痛楚,好再次審視這鐵牢獄。
這牢室面積不大,想來是設計成隻囚一人。
除了我以外,室內內無一物,只有四面鐵牆。
我前方的鐵牆設有一門,可是這門沒有任何窗框洞口,平平滑滑的,似乎室內另有監視裝置。
由於我頭部沒有釘上銀釘,魔瞳無損,所以魔力和聽力還在。
於是,我闔上眼睛,靜下心神,聆聽房間動靜。
鐵牢死寂非常,乍聽之下,沒有半點聲響。
但我微運魔力,周遭的聲音便盡收耳底。
噗,噗,噗。
頭上有一道急速的心跳聲。
是煙兒。
噗……噗…….噗……
另一道較慢的心跳。
是我自己。
還有……
「嗞……嗞……」
左首的一角,傳來絲絲機械運轉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稍稍打量那個角落,雖外表毫無異狀,但我隱約感受到有數道目光向我投來。
是閉路監視器!
我猛地把魔氣凝聚左眼,打開「鏡花之瞳」,瞪著那看不見的鏡頭,想入侵監視者的思想領域,但看了良久,還是徒勞無功。
「果然如此。」我心下暗道,收回魔瞳。
監視者似乎另有阻隔魔力的裝備,防止被魔朣入侵。
所以如果我有任何動靜,他們第一時間便會知道。
我想了想,接著輕輕用頭敲了敲身後的鐵牆。
除了冰冷的質感,還傳來一陣沉重的回響,看來牆身十分厚實,沒設有甚麼機關。
這樣子,如果我有甚麼異動,他們要制伏我的話就必需親自進來。
既然如此。
「就引他們進來吧。」我心中冷笑道。
想好辦法,我立時行動。
我先緩緩向前斜倒,背向監視器,好讓他們看不到我的動作。
待我完全倒在地上,我便開始伸手拔掉左胸上的銀釘。
怎料一拔。
「啊!」
我禁不住痛楚,嘶啞大叫!
由於手軟弱無力,我只能拔出半根,如此拖拉,反而更痛。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已讓我險些流出淚來,可幸我的喉嚨也釘有一銀釘,不然呼痛聲定必驚動他們。
「大哥哥!你在幹甚麼!」煙兒見我痛苦的狀況,不禁焦急的問道。
我沒有理會她,因為知道我不能背著他們太久,否則便會惹起他們的疑惑,所以只好咬緊牙關,用手把銀釘,一根一根拔出來。
由於銀釘實在插得太深,我每每要用力三四下,才能完全把它拔出來。
雖然我每拔一下,痛楚便削弱我的意志一分,但我的左胸漸漸回復感覺,本來散亂的魔氣也重新凝聚,使左胸和左肺的傷口慢慢癒合。
好不容易,我終於把左胸穴道上的全都拔掉。
握在手中,有六根吋來長的染血銀釘。
我看著手中銀釘,心裡咒罵一句,便把其中一根,放在口中。
我慢慢別過頭,正面面對那個監視器。
我再次確認那監視器的位置後,便深深吸了口氣,讓左邊肺部盈滿新鮮空氣,然後奮力一呼,把口中銀釘朝監視器吐去!
雖然我只用一邊肺部,但在魔力催動下,那瞬間的爆發力足讓銀釘的威力不亞於子彈。
只見銀釘激射而去,釘穿假牆,接著聽得一聲細微的機械爆炸聲,灰煙裊裊,想來鏡頭另一邊已變成雪花畫面。
由於銀釘勁力十足,去向非肉眼能辨,所以即使另一邊的人目不轉睛地監視我,也不會察覺到是我把監視器破壞掉。
我知道很快便會有人進來查看究竟,所以必需爭分奪秒,二話不說,就把另外四枚銀釘放進口內,然後看著頭上的天花。
這時,我才看到煙兒在那縱橫交錯的蓋子後,十根手指抓緊那密密麻麻的洞孔,一臉憂色的看著我。
我心下閃過一陣感動,但知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便張一張口,讓她看到我口中的銀釘。
煙兒想了想,便知道我的用意,連忙退到一旁。
我待她的臉隱沒在黑暗中後,便即再次運氣急吐,四根銀釘連環發射,分別把通風蓋的四角貫出小洞來。
沒了螺絲的牽制,鐵蓋便即從高空掉下來,卻見黑影一閃,煙兒已在半空把蓋子抄在手中,然後輕輕飄下來。
「大哥哥!你沒事吧?」煙兒輕輕扶起我,憂心忡忡的問道,竟禁不住掉起淚來。
我搖搖頭,然後指了指喉頭上的銀釘。
「你要我拔掉它?」煙兒用手拭去淚珠。
我點點頭,又指了指門口,示意時間無多。
煙兒明白,也不多話,便伸手拔掉我喉嚨的銀釘。
由於她手上勁力比我大,所以一拔就把那掉子拔出來,可我還是痛得嘶叫。
我不理會痛楚,立時用魔氣覆蓋傷口。
回復聲線後,我便問煙兒道:「你是怎樣找到我的?」
「大哥哥,你忘了嗎?」煙兒指了指我的手,我低頭一看,見到中指上戴有她編的黑髮戒指,便明其理。
我嗯了一聲,還待要說話時,耳中聽到有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正從遠處傳來。
我知道是撒旦教派來檢查房間的人,便即叫煙兒帶著鐵蓋躲回通風道中,自己則把銀釘含在口中,然後躺回地上,維持剛才鏡頭崩壞前的姿勢,扮作昏迷。
才剛預備好,門外響起數聲按鍵的聲音,接著鐵門突然迅速向上升起。
來者一身黑色武裝,正是殺神小隊的一員。
他對我稍稍打量後,便朝頭盔的對講機說:「報告,囚犯似乎還昏迷。」
只聽得對講機中另一邊的人說:「小心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看看提防他突然發難。」
那人應了一聲,用步槍槍嘴挑起了我的頭,想再詳細檢查時,我突然睜眼發難,口中銀釘朝他沒保護的喉嚨激射!
銀釘清脆地貫穿他的喉嚨,那人沒哼一聲,便即死去。
就在他要倒下地時,藏身在通風管的煙兒立時撲下,把屍體扶住,不讓它倒地發出聲響。
我接過他的頭盔,運起變聲術,模仿他剛才說話的語氣朝對講機說:「報告,囚犯沒有異樣,還是在昏迷狀態。」
另一邊的人說道:「那你檢查一下監視器有甚麼問題,記著保持對話。」
「收到了。」我沉聲應罷,便伸手把收音器關掉。
「大哥哥,現在我們怎麼辦?」煙兒把屍體放在一旁後問道。
「你過來,先把這銀釘插回我喉嚨中,然後再替我把身上其他釘子拔掉。」我遁上剛才左胸剩下的一根銀釘。
「大哥哥,你忍著!」煙兒明白我不想在拔釘時的尖叫聲驚動其他人,雖然不忍,也依言接過銀釘,咬著牙,朝我喉嚨一插!
這一下比用甚麼利器還要來得痛苦,我眼淚直流,噴射出來的血也濺得煙兒滿臉鮮紅!
煙兒知道時間越久我們便越危險,也不等我開口,便開始拔掉我身上的銀釘。
煙兒每次只拔一下便能完全把銀釘除掉,不致使我折磨。
雖然拔釘之苦痛得我叫苦連天,但魔氣重新流暢,身體也漸漸復原,重拾感覺。
我不停嘶叫流眼,幸好煙兒動作迅速,沒拖延我的痛苦。
拔到最後,終於又剩下喉頭上那銀釘。
「大哥哥,你要忍耐啊。」煙兒五根雪白手指抓緊銀釘露出的一端,用力把它拔出來!
「嗄……啊!」我臉上青筋盡顯,牙關咬得出血,才勉強忍耐,不致昏倒過去。
釘傷噴出來的血把煙兒整個人弄得紅彤彤,我自己也因為強忍痛楚,弄得血汗淋漓,不過沒了銀釘的束縛,現在整個人也大為輕鬆。
「終於拔光那些討厭的銀釘了。」煙兒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舒了一口氣。
我調整氣息,運動體內魔氣,使身體的傷口快速復原,一邊問煙兒:「你怎麼會在那通風道內?你沒被他們囚禁嗎?」
煙兒搖搖頭,道:「不,煙兒之前也給那些壞蛋給囚在這種鐵牢中,不過因為煙兒不是魔鬼,他們沒用銀釘,只是用鐵手銬腳銬鎖住我。」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我不解的問道。
煙兒伸出左手,笑道:「大哥哥,抓著我。」
我不知這小妮子搞甚麼鬼,但還是依然緊緊扣住她的手腕。
怎料我的手才一抓緊,煙兒頑皮地笑了一聲,皮膚倏然變得極度柔滑,一下子從我的手中掙脫!
「原來你是這樣擺脫那些鐵銬。」我想起第一見面時,曾經想抓住她,也是被她用這種法子脫掉。
煙兒點點頭,笑道:「這是媽媽教的『玉脂功』。煙兒天生適合修練這功法,比媽媽還要厲害呢!」
我想了想,喃喃道:「煙兒煙兒……你的名字,就是從這而來吧?」
煙兒嫣然一笑,道:「對,就是『一溜雲煙,捉摸不住』的意思。」
我點點頭,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得盡快離開這兒。」
煙兒這時卻問道:「對了,大哥哥,拉哈伯和塞伯拉斯呢?」
我皺了皺眉,只說塞伯拉斯和他的義子們不在,拉哈伯則應該被人囚禁著。
煙兒知道現在不是詳述的時候,於是說道:「嗯,煙兒嗅到媽媽和子誠哥哥的位置,但卻不知道拉哈伯在哪兒,那麼我們要先救誰?」
煙兒看著我,眼神滿是關切,顯然很想念母親。
我想了想,道:「先救你媽媽。」
既然不能先找拉哈伯,就得找另一個實力較強的人,這樣逃走起來,萬一遇到敵人也有較大勝算。
煙兒聽後,立時臉現喜色,道:「太好了!」
我笑了笑,看到她那笑容時,忽然想起在昏迷中,曾經有一名女子吻過我,那女子會不會就是煙兒呢?
「對了,煙兒……」正當我想問開口她的時候,我才醒起她先前連通風蓋子都不能弄開,也不大可能從正門進來,所以便即住嘴。
「怎麼了?」煙兒奇道。
「嗯……對了,你知道先前我們在密室救出來的人,不是你媽媽嗎?」我想那可能是另一個人,又可能是我的幻覺,於是便轉過話題。
「煙兒知道!是臭猴子變成媽媽的模樣,騙了我們!」煙兒鼓脹臉蛋,怒氣沖沖的道:「煙兒跟他待了會兒,平伏心情後,才發覺他沒有媽媽的氣味。本想跟子誠哥哥說,但卻給臭猴子先發現了,把我倆擊昏。」
「嗯,有機會我定會替你教訓一下那傢伙」我說道。
我看到身上衣服被銀釘弄得破洞處處,難以蔽體,便把它脫掉,換上那屍體的武裝。
「你想喬裝他們,然後蒙混離去?」煙兒笑道。
「嗯,我猜這一層牢房處處都有監視器,如果貿然走出去,定會惹起他們的注意。」我束了束腰帶,道:「現在我身體還未完全復原,不能力敵,通風口道又太小,我不能爬進去,所以只好扮作他們的一份子,乘機逃出去。」
「那煙兒怎麼辦?」
「你爬回通風口道,隨著我的氣味而行吧。」我把頭盔帶在頭上,煙兒的樣貌立時蒙上一層黑影。
只見她努起嘴唇,無奈的道:「好吧,那煙兒爬回去喇。」
我拍了拍她的頭,便打開收音器,再次用變聲術說道:「報告,監視器外表正常,看來是內裡零件故障。」
可是過了很久,另一邊都沒有回應,我把話重覆幾次,對講機都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難道出了甚麼狀況?
我微感奇怪。
我檢查一下對講機,確定沒有把它關掉後,便走出鐵牢。
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每隔數米,便是另一間鐵牢。
我運起耳力,找尋長廊中隱藏監視器的位置,可是它們雖然全都運作正常,我卻感受不到一絲被人看著的感覺。
「難道正在交替班次?不,撒旦教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心中暗猜,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知道這是救其他人和逃離的好機會。
雖然現在沒有人在監視,但仍然不能鬆懈,所以我還是吩咐煙兒在通風道上指引去路。
一路上,除了我以外,走廊上也沒有其他士兵,而我一直留意著監視器,卻沒有感受到任受目光。
走了一會兒,前方一旁出現一個胡同。
「站住,前面就是了!」煙兒突然把我喊停。
我稍稍站近那胡同,貼在牆上,聽到胡同內有四道呼吸,兩遠兩近。
我打了個手勢,讓煙兒先從通風道爬去胡同上觀察一下。
煙兒放輕手腳,不發一聲的進了去,片刻過後,便即回來向我描述。
原來妲己的牢房設計上跟其他鐵牢不同,是另外獨立而建,門外有一條小廊,小廊盡頭又有一門,兩道門前各有兩名守衛,看來撒旦教對她特別謹慎。
而通風道也只伸延到鐵牢的門外,所以煙兒也進不了去通知妲己。
從呼吸的粗重聽來,那四名守衛也只是普通人,要對付的話絕對不難。
由於這鐵牢是用以囚禁要人,所以打開兩道閘門,除了「銀睛」外還需要密碼。
雖然現在子誠不在身邊,不能利用「追憶之瞳」查看密碼,但我還是可以利用「鏡花之瞳」,威逼利誘那些守衛。
「或者我應該裝作他們的同伴,故作危急的說妲己從裡面逃走了,讓他們開門給我……不,他們也有對講機,要是妲己真的逃了,也不會由我來傳話。嗯,唯有用強吧,先擊斃一個,再把另一個擒住,好好拷問。」我心中細細盤算。
想好辦法後,我便暗暗催動魔氣,好使自己行動加倍迅速。
可是,正當我準備轉身衝進胡同時,耳邊一直了無聲色的對講機,忽然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
「小諾,別進去!」
對講機的另一邊,是子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