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停蹄地走了數個賭場後,我的身上已經吸收了二百七十年的壽命能量,應該還足以應付這次在意大利的戰鬥。
 
除了賭場,我們還查訪了城市中其他撒旦教徒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就連佛羅倫斯裡,大大小小的教堂我們都查探過了,卻打聽不到任何關於撒旦教的消息,更遑論撒旦教分部的位置。
 
 
 
 
這晚天空陰雲密佈,星月皆沒入漆黑之中,看看時間卻已是晚上九時許,但我們還是找不到撒旦教的蛛絲馬跡。
 
「難不成那羅虎竟然欺騙我們?」我疑惑問道,心下越想越有氣,打定主意回去後要讓他嘗試一下我的厲害招數。




 
誰知拉哈伯搖搖頭,道:「不,羅虎恐慌的神態沒有作假,他應該對我們說出事實,可是這撒旦教實在隱秘,在分部所在的位置,竟然沒有透露任何消息。」
 
「那我們可以怎麼辦?徒勞無功的回去嗎?」我向拉哈伯問道,心下想起旅館中的煙兒,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哭。
 
拉哈伯輕搖尾巴,笑道:「我們找不到他們,就樣他們主動來尋我們吧!」
 
我不明所意,卻見拉哈伯伸著尾巴遙指遠處的佛羅倫斯大教堂,道:「上去那教堂的頂部。」
 
我依言帶著拉哈伯跑到那大教堂處,來到時卻發現大教堂已經關門。




 
 
 
 
 
雖然四周還是燈火通明,但附近早已沒人,駐院的神職人員也一早就寢。
 
我悄聲跑近教堂,看準圓拱頂部,一躍而上,雙腳正好落在頂點之處,沒發出半點聲響。
 
佛羅倫斯大教堂算是本地數一數二的高建築物,站在教堂的顛峰處,佛羅倫斯的夜景,一覽無遺。




 
「可惜現在不是欣賞美景的時候。」我向肩上的拉哈伯問道:「拉哈伯,你讓我們上來是想散發魔氣,引那些撒旦教眾現身吧?」。
 
在香港時,我和拉哈伯曾因為發出魔氣而被撒旦教眾尋到,我們推想,撒旦教早已研製出探勘魔氣的儀器。
 
看到拉哈伯點點頭,我也事不宜遲,收歛心神,運功把魔氣散發出來。
 
拉哈伯見狀,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一股比我邪惡濃郁的魔氣,便從他小小的貓驅洶湧而出。
 
我們二人的魔氣此起彼落,相互振盪重疊,瞬間便把魔氣散落至佛羅倫斯的所有角落。
 
魔氣遠遠送出去,只驚得四下獸鳥驚散,嬰兒啼哭。
 
如此把魔氣持續散發了數分鐘,忽然,有三道黑影在東北方遠處,踏著樓頂迅速朝我們跑至。
 




 
 
 
 
 
「終於來了。」拉哈伯陰森森的笑道,說罷,魔氣立時消散無蹤。
 
 
三道黑影行動迅速,不消一會便已跑到大教堂的樓頂。
 
但見來者一身黑色貼身衣服,身上散發著不弱的魔氣,黑夜中更見三人的左眼都閃爍著妖異紅光,原來都是魔鬼。
 
三人跑到距離我們百米便已駐足停下,神色漠然的監視我們。
 
我利用拉哈伯傳音入密教導的意大利文笑問:「三位都是撒旦教的吧?這次驚動你們,實是有要事相問,不知道三位能不能把你們撒旦教分部的位置告訴我呢?」




 
為首一名三十來歲模樣的白人,竟然口吐中文,冷冷的說:「畢永諾,不要裝模作樣了,你的底細和來意,教主都一清二楚的告訴我們了,你肩上的黑貓是七君之一的拉哈伯吧?」
 
拉哈伯見身份被對方知曉,也不再隱藏,冷笑道:「既然知道我是七君,便應該識趣,還這般囉嗦,三句之內還說不出一個地址來,我就先讓你斷了雙臂。」
 
那白人似乎不怕七君的名號,傲然道:「七君又如何,我教主可是眾魔之皇,你也不過是他的手下叛徒,還竟敢威脅我。」
 
拉哈伯沒有理會他,只朝著我說道:「不過是隱居了數年,想不到現在的魔鬼都是白痴。」
 
我沒有答話,只是笑問那白人:「你的中文說得很好啊,當了魔鬼很多年吧?不然不會如此流利。」
 
白人冷哼一聲,道:「三百年的修為,豈是你這種毛頭小子能比擬。」
 
「唉,三百年的修為,就這麼毀於一旦真是可惜。」我故作可嘆,可是仍舊笑容滿臉。
 




「你在說胡說甚麼!」白人怒道,動身想伸手指著我,卻發現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跌在地上。
 
白人看著教堂牆身,那些被斷手畫出來的血紅書法,不禁一臉愕然。
 
「再一句廢話,我讓你變成東方不敗。」拉哈伯打著呵久說道。
 
其餘兩名黑衣人無不怒火中燒,身上魔氣忽然大盛,卻又因為看不清剛才拉哈伯割斷白人雙手的動作,不敢胡亂出手。
 
那白人強忍著斷臂之痛,氣虛力弱的問道:「你想怎……」
 
一語未休,白人的口卻被一條血淋淋的東西塞滿。
 
 
 
 




「第五句,再說下去,我讓你多吃兩條。」拉哈伯冷冷的道,眼光卻放在遠方的景色中,一臉悠然的欣賞。
 
 
 
 
 
三人顯得甚是惶恐,因為他們即使留上了神,也完全看不到拉哈伯的動作,這說明拉哈伯和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實是遙不可及。
 
這時白人已經學乖了,含著污物不作一聲,只是不斷朝身旁的同伴打眼色。
 
其中一名禿頭漢誠惶誠恐的說道:「兩位,不是我們不想說,只是說了出來,我們三人都得死,希望兩位放我們一馬。」
 
我朝著禿頭漢微笑道:「可是你們現在不說也得死呢!但是說了出來,我們可以保護你平安。」
 
禿頭漢神色慘然的說:「我們絕對不能背叛我們教主。」
 
這時拉哈伯忽然問道:「被『血契』所縛?」
 
見得禿頭漢點點頭,拉哈伯思量了一會兒後,便淡淡的說道:「你們兩人先回去吧,對你們的頭兒說找不著我們。太監,你留下來。」
 
二人聽得我們放過他們,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隨之又一臉擔憂,看來是怕回去會受責罰。
 
不過,二人道謝過後,還是轉身飛也似的跑開。
 
 
 
 
 
 
誰不知才走了數十米,二人正躍起跨越一層樓房時,頭顱忽然「轟」的一聲炸開!
 
 
 
 
 
兩具無頭屍體就在半空,伴隨血雨跌落在空巷中。
 
一些居民聞聲探頭觀看,赫然發兩具沒了頭腦的屍體,無不尖聲呼叫。
 
「走吧,早知道薩麥爾不會善待手下。」拉哈伯嘆了一聲,尾巴提著白人的頭顱向旅館方向疾跑。
 
 
 
 
早在兩名黑衣人轉身而去的時候,拉哈伯已經一聲不響的把,白人太監的頭顱提了過來,因為他早料到二人的下場。
 
為免白人太監也突發身亡,腦子被毀,只好先把他殺死,因為就算他死了,只要頭腦健在,還能讓「追憶之瞳」發揮功效。
 
在回去旅館的途中,我和拉哈伯都猜不透為甚麼撒旦教會如此不愛惜那兩名魔鬼,畢竟魔鬼人數本就不多,何況那二人頭顱炸毀,兩顆魔瞳也得一併消失。
 
「或者是知道我們擁有『追憶之瞳』,不想讓我們透過這些手下透露分部的位置吧。」拉哈伯淡淡的道,這也是唯一合理的理由。
 
 
 
 
 
多跑了一會兒,我們便已到達旅館所在。
 
因為時間急迫,我們沒有從正門進去,只是一躍來到房間的陽台上。
 
才剛踏在陽台上,卻發現室中只有煙兒一人,子誠、羅虎皆不見蹤影。
 
「大哥哥!」煙兒看到我們突然出現在陽台上,立即氣急敗壞的走過來。
 
「煙兒,怎麼只剩下你一人?子誠跟羅虎呢?」我連忙問道。
 
「你們走了之後,子誠哥哥一直在閉目養神,相安無事。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站起來對著窗子怒叫,之後便殺氣沖沖的跑了出去。我擔心他有意外,便把羅虎擊昏,然後追了出去。誰知一個不留意便不見了他的蹤影,我不得不先行回來,怎料回到旅館,連羅虎都不見了。」煙兒一臉焦急,連珠炮發的說。
 
「調虎離山之計?」我看著拉哈伯,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我想敵人是衝著子誠而來,撒旦教一直不肯放過子誠,看來他身上有些東西是薩麥爾非常渴望得到。」拉哈伯冷靜的分折。
 
我把白人太監的頭顱放在地上,不解的道:「明明我們已經行踪保密,為甚麼會被他們發現我們落腳的地方呢?」
 
 
 
 
「這個不是主要問題,我們現在要先把子誠追上。」拉哈伯淡淡的道:「沒了他的『追憶之瞳』,我們可永遠不知道撒旦教分部的位置。」
 
我看著拉哈伯,問道:「怎麼追?我們又不知道他在那兒。」
 
「我早料到他會跟我們失散,所以在訓練的時候已經偷偷在他身上植了一條我的毛髮,有了這條毛髮的氣味我便可以找到他。」拉哈伯抬起頭來,用鼻子嗅了嗅,然後瞇眼笑道:「他好像跑到郊區那邊,不知道是甚麼東西令他忽然勃然大怒。」
 
「那你就趕快去找他吧,不要讓他出事。」我忙道。
拉哈伯橫了我一眼,道:「哼,還用你說。」說罷瞧了煙兒一眼,道:「你跟煙兒也不要留下來了,這小妮子一定有辦法找到羅虎的下落,你們趕快去尋著他,看看能不能藉此找出他們分部的位置。小心行事。」
 
語聲方休,但見黑影一閃,拉哈伯已身在百米之外。
 
我目送拉哈伯離去後,便轉頭向煙兒問道:「你真的能找到羅虎嗎?」
 
煙兒自信的點點頭,笑道:「對啊,我的方法其實跟拉哈伯差不多,方才我離開之前,已經把一條頭髮繫在羅虎手指上。但因為那條頭髮不是移植在他身上,所以我必須要集中精神,才能找到那頭髮的氣味。」
 
我心中立時恍然大悟。
 
煙兒是妲己的女兒,那麼她至少擁有一半的狐狸血統,基於動物的本能,她的感官一定比常人優勝,何況煙兒一直有修練,嗅覺一定露敏異常。
 
 
 
 
 
「那就拜託你了煙兒,我們可得快點找上羅虎。」我對她笑道。
 
煙兒點點頭,卻示意我先轉過身去背向她。我雖不明所意,但也依言轉身。
 
忽然,一陣淡淡幽香傳入鼻中,卻是煙兒從背後用手環套著我頸項。
 
煙兒突如其來的動作,害我忽然臉紅起來,尷尬的問道:「煙兒,你幹甚麼?」
 
我身體感到一陣火熱,卻又不敢把她推開。
 
「大哥哥,我這般搜尋氣味,可要安安定定的集中精神,而且我每次能嗅到的範圍不大,所以邊走邊停的話會很費時。」煙兒看到我害羞的樣子,卡卡笑道:「你說時間緊迫,我只好讓你背住我,一邊專心的搜索,一邊指點你方向。」
 
聽到煙兒這般說,我也只好連忙收攝心神配合。
 
 
 
 
 
 
我負著煙兒走出陽台,道:「煙兒,你可以開始了。」煙兒應了一聲,便即沉默運功。
 
身後的煙兒傳來一陣濃烈的狐息和妖氣,我不想打擾她,所以也默不作聲。
 
沉寂片刻後,煙兒忽然玉手一伸,遙指向左。我二話不說,抱著她隱隱的跑去她所指的方向。
 
煙兒沿途一聲不響,只是伸手指示,不時改變方向,我也得立即跟隨。
 
我隨著煙兒頭髮留下的氣味追蹤,腳步不停的飛簷走壁,穿過大街小巷,最後從市中心一直跑到北邊的荒林中。
 
在密不見天的荒林中,踏著落葉跑了好一會兒,忽然,眼前出現一片空地,空地內建有一座細小圓身教堂。
 
 
 
 
 
 
「大哥哥,我頭髮的氣味便是停留在那教堂之中。」煙兒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圓形的教堂?真是奇怪。」我慢慢走近,只見圓身教堂外表破舊不堪,大門半張,好像早已被丟棄似的。
 
偶爾傳來林中貓頭鷹的怪叫聲,為這古舊教堂添上一點兒的詭異。
 
我聽得煙兒的聲音有異,連忙把她放下來,只見她汗如雨下,本已蒼白的臉孔現在更是無半點血色。
 
我趕忙問道:「煙兒?你還好吧?你的身體很虛弱啊。」
 
煙兒朝我微笑,無力的道:「我沒事,只是用功過度,有點脫力罷了,大哥哥我們快點兒進去吧。」
 
我點點頭,扶持著虛弱的煙兒輕聲走近教堂的窗框,想先偷窺一下堂內情況。
 
但見教堂內只有十排長椅和一個不小的講台,卻是空無一人。
 
我們走進教堂,煙兒指示著我帶她來到左首第六排的長椅旁,道:「大哥哥,這就是我的頭髮了。」
 
說罷,煙兒伸手往椅上一拈,果見她雙指間有一條細長黑髮隨風飄逸。
 
「羅虎的蹤影就在此絕了。」我喃喃自語,環視教堂一片。
 
放下煙兒在長椅後,我在四周看看有沒有機關,可是都沒有發現。
 
「媽的,難不成要我把整坐教堂夷為平地。」我伏在地上敲打著地板,恨恨的道。
 
「大哥哥,你看!」煙兒忽然叫道。
 
我抬起頭來,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只見講台後的牆壁上,鑲嵌了一塊琉璃圓窗。
窗子正中刻了一個五芒星,其中又有一小圓圈。
 
 
 
 
 
 
 
「撒旦教的標誌。」我冷笑道。
 
看來撒旦教的分部正在這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但不知真正入口在那兒。
 
「撒旦教的標誌?可是好像上下反倒了。」煙兒疑惑的道。
 
我再一細看,果然是倒轉了。那標誌本應是兩角向上,三角向下,但現在卻是三上二下。
 
正當我在細想其中關鍵時,只見煙兒低頭思量,喃喃自語,忽然抬起頭笑道:「大哥哥,我知道入口在那兒了!」
 
我笑道:「真的嗎?」
 
「嗯!我曾聽媽媽說過一些關於撒旦教的事情,知道他們某些秘密機關。」煙兒頓了一頓,指著那些長椅說道:「這裡的十排長椅子,其實剛好能合成一個大五芒星。」
 
隨即她又指著那塊琉璃窗子,道:「而這窗子的奧妙,應該只會每天日光影照到它時才會出現。」
 
經煙兒的提點,我立時醒悟!
 
這窗子的標誌之所以正反倒轉,想來是要掩人耳目。
 
而每當有光線從教堂外穿透窗子時,若果有人站在教堂大門,便會看到投射在地上的窗子倒影,正是原本的撒旦教標誌。
 
 
 
 
 
「窗子的倒影剛好位於那十條長椅列成的大五芒星中央,加上這教堂本是圓身,這樣子又形成另一個撒旦教標誌。」煙兒補充。
 
「一個又一個,無窮無盡的意思嗎?」我冷笑道,接著轉頭問煙兒:「那麼真正的入口在那兒?」
 
煙兒看了看教堂的中央,道:「我想,當兩個大小標記完美的形成時,投在地上的窗子倒影中,那五芒星內的小圓會是關鍵。」
 
我一邊計算,一邊走到教堂的正中央,果然發覺那兒有一個不易見到的小圓洞。
 
「看來,入口就是這兒了,就不知怎樣打開。」我說道,伸手摸索那黑洞,卻發覺那圓洞甚淺。
 
「煙兒,你休息一會兒後便先回去旅館吧。」我跟煙兒說道。
 
怎料煙兒搖搖頭,堅決的道:「不,我要和大哥哥你一起下去。」
 
我柔聲勸導:「下面是怎樣的情況我們還不知道,可能會十分危險。你現在身體那麼虛弱,我怕你會有閃失。」
 
煙兒笑道:「大哥哥你保護我不就行了。」
 
我苦笑道:「煙兒啊,這次真的是深入龍潭虎穴,下面高手重重,你有甚麼損傷我怎跟你媽媽交待。」
 
煙兒神色淒然的道:「原來大哥哥你覺得我是累贅,那我自己一個走好了。」說罷掩面而泣。
 
我連忙揮手說道:「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跟隨我就好了!你不要哭了,我最害怕女子的眼淚。」
 
聽到我讓她伴隨後,煙兒立即破涕為笑,道:「早知道大哥哥你怕女人哭!」
 
我哭笑不得,道:「你待會記住,如果一有危險,你要掉頭就走!」
 
「才不呢,我不會拋下大哥哥你的,你有危險我定不離不棄!」煙兒用幼稚的聲音誠懇的道,聽得我有些感動。
 
我笑了笑,道:「那好吧,你待會一定要緊緊的跟隨著我,不要離開我三步之外,知道嗎?」
 
 
 
 
 
 
煙兒點點頭,隨即走過來,看著地上那小圓洞,問道:「這入口好像要鑰匙來打開呢。」
 
「嗯,可是我們沒有鑰匙。」我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醒悟,笑道:「我知道鑰匙是甚麼了!」
 
煙兒喜道:「真的嗎?那是甚麼?」
 
我伸手在洞中摸索,道:「如果我沒想錯的話,應該是魔瞳。」
 
「魔瞳?為甚麼是魔瞳?」煙兒疑惑道。
 
我指著那圓洞,道:「看,這圓洞的大小恰恰就是一顆眼睛的大小,而且我記得拉哈伯跟我解釋撒旦教標誌時說,五芒星中央的小圓代表魔瞳,所以我推測這小洞正是用來擺放魔瞳。」
 
煙兒恍然大悟,卻又無奈的道:「可是我們現在沒有魔瞳呢,總不成把大哥哥你的挖出來。」
 
我向她狡猾的笑了笑,然後從衣袋中拿出一顆血淋淋的眼睛,眼睛的瞳色正是魔瞳特有的鮮紅。
 
煙兒一臉驚訝的問道:「你這魔瞳是從哪兒來?」
 
我笑道:「你忘了我剛才提回來的人頭嗎?那人本是魔鬼,剛才我已經把他的魔瞳先挖了出來啊。」
 
「原來如此。」煙兒笑道。
 
「好了,煙兒,你先站開一點,還不知道這顆魔瞳能不能打開這秘道,說不定會引發甚麼厲害機關。」我慎重的道。
 
煙兒依言站開數米,我為免有所損失,便先喚出「鏡花之瞳」,只覺身體立時筋骨舒暢,力量充沛。
 
我把白人太監的魔瞳輕輕放進圓洞,魔瞳絲絲入扣的安嵌在洞中後,自身忽然妖異的旋轉起來,激起一陣血花。
 
我站起來後退幾步,可是待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別的動靜。
 
整個教堂內寂靜無比,只有魔瞳自轉的摩擦聲。
 
 
 
 
 
「大哥哥,失敗了嗎?」煙兒問道。
 
當我正想答話時,忽然,一絲極細微的聲響從圓洞下傳出來。
 
我笑道:「不,入口應該快出現了。」
 
一語方休,只見一塊以地上魔瞳為中心,直徑兩米的圓形地板忽然以極快的速度下降!
 
我連忙跑去抱起煙兒,回身跳到那已下陷數米的板塊上。
 
才一著地,頭頂的圓形出口已被封住。
 
 
 
 
 
「險些趕不上。」我呼了一口氣,卻發現煙兒神色古怪,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才驚覺自已正雙手橫抱著她。
 
我連忙放她回地上,一臉通紅。
 
煙兒見狀,嬌笑道:「大哥哥,被你這般抱住真舒服呢!」
 
我尷尬的道:「你就不要再作弄我吧!」
 
煙兒呵呵地笑道:「大哥哥你真的很有趣啊。」
 
說罷,她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按了按我的臉,我只得無奈苦笑。
 
 
 
 
 
 
我們站立的圓形地塊一直快速下降,而那顆魔瞳亦一直在轉。
 
待我心中默算了六十三秒的時候,腳下一震,眼前忽然豁然開朗,正是到達地層。
 
我們停留的地方是一條大走廊,兩旁每隔一段距離便安放了一盞火紅油燈,火光筆直的延伸,卻是看不到盡頭。
 
我俯身想取回魔瞳時,卻發現那魔瞳已經變得血肉模糊,想來是因為自轉時摩擦過度。
 
「我們走吧。」我說。
 
我們沿著走廊一直走,只見一路上,走廊的上下左右都佈滿浮雕。
 
我仔細一看,發現這些雕刻原來都是描繪地獄的景況。
 
栩栩如生的雕刻散佈在四方八面,配合閃爍不停的火光,實在使人有一種置身火海的錯覺。
 
「大哥哥,這兒的氣氛有點怪兒啊。」煙兒皺起眉頭道。
 
我輕輕搭著她的肩膀,笑道:「不用怕,有大哥哥在。你就先閉上眼睛,不要看,大哥哥領著你走。」
 
煙兒朝我點頭淺笑後,便真的閉上眼,隨著我走。
 
 
 
 
走了數百米,忽然有一絲極細微的蕭聲傳入我的耳中。
 
蕭聲雖小,卻連綿不斷,似輕笑,似嬌嗔,甚是好聽。
 
「煙兒,你聽到蕭聲嗎?」我問道。
 
煙兒閉著眼側著頭,傾聽了一會後搖頭說道:「沒有啊。」
 
我「嗯」了一聲,想是因為魔瞳的關係,此刻我的耳力遠勝於她。
 
又多走了一會兒,蕭聲漸大,這時煙兒都聽到了。
 
「怎麼……這蕭聲怎麼這般怪異?」煙兒疑惑道。
 
再多走數十米,我們已見到前方遠處有一面大門,門後聲音甚是吵雜,想來那兒正舉行撒旦教的聚會。
 
我們加快腳步,越走近大門,蕭聲越是清晰。
 
當我們站在大門後的時候,蕭聲更是毫無保留的傳入耳中。
 
但覺蕭聲纏綿宛轉,像一女子時而軟語低訴,時而哀怨嘆息,時而嬌媚呻吟,實是柔靡萬端,勾魂引魄。
 
「煙兒,你切記片刻都不要離開我身邊。」我輕聲道,想輕輕推開大門偷看時,煙兒忽然從後抱住我,膩聲道:「大哥哥,人家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我轉過頭一看,卻嚇了一跳。只見煙她臉頰嬌艷欲滴,櫻唇微張,嬌喘連連,雙眼似怨似嗔的看著我,神態甚是誘人。
 
想是煙兒她剛才用功過到,一時還未復元,此刻定力大減,受到那怪異蕭聲的影響,變得慾火中燒。
 
「煙兒,清醒一下。」我伸手輕拍她的臉兒,誰知煙兒忽然捉住我的手,用她的櫻桃小嘴,溫柔地吸啜我的手指,挑逗誘惑地看著我。
 
那濕潤的感覺從指頭傳到腦中,使我原本堅定的意志產生缺口,那銷魂誘人的蕭聲立即乘虛而入。
 
腦內雖然有一股聲音叫我清醒,可惜卻隨著蕭聲的起伏一點點的變得小。
 
我的身體漸漸變得火熱,神智也開始迷離,可是我腦中那股叫我清醒的聲音還在。
 
我知道這樣下去,定會忍不住和煙兒親熱,到時候就糟糕了。
 
我趁著腦中尚有一絲清明,也顧不得行跡敗露,深深呼吸,一把抱住煙兒後便伸腳把門蹬開!
 
 
 
 
我抱著煙兒一躍來到門後,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倒。
 
只見眼前是一個寬大的廣場,場中有著數千人,可是每個人竟都是一絲不掛,或三或兩的熱情交歡!
 
這時蕭聲已被我們的闖入而停止,可是數千人依然故我,落力交合,呻吟喘息聲此起彼落。
 
這時煙兒已經恢復清醒,看到眼前的景況,羞得把頭塞進我的懷裡。
 
 
 
 
 
 
 
「來者何人!」
 
一道挾勁的風,隨著怒喝聲從頭頂傳來!
 
我聽得風聲有異,連忙向旁一閃,只聽得「碰」的一聲,原本站立的位置竟被人擊得碎石亂射,塵土飛揚!
 
我向後連躍數十米後,這才站定身子看看襲擊我的人。
 
只見大門前,一人手持一枝短鐵蕭,衣服完好的向我們怒目而視,看來剛剛的蕭聲正是由他所奏。
 
那人面目難辨,細看下才發覺那人滿臉濃密黑毛,似乎是一名患上多毛症的人。
 
毛人身旁有一個一米來深的凹陷處,誰不到他方才一擊竟有如斯威力!
 
「你們的教主在哪兒?」我聽得他剛才說中文,於是也用中文笑問。
 
「你是誰!膽敢擅闖聖壇!」毛人怒道。
 
「嘿,我是誰,你待會兒便知道,你快把你們的教主叫出來。」我笑道,心下卻暗自警戒。
 
方才那一擊之力實是恐怖之極,要在地上弄出那個巨洞,我可要使出六成力量才行。
 
但那毛人出手後呼吸絲毫不見有異,顯然未盡全力,而且他瞳色如常,並沒有召出魔瞳,可見他實力非同小可!
 
「無知小子!膽敢在這兒撒野!」說罷縱身一躍,又是轟轟烈烈的一擊。
 
我再次向後閃避,誰知那毛人的沖天一擊竟是虛招,他剛踏到地面,嚇人的氣勢頓是消失,毛人身形順勢朝我一衝,卻是鐵蕭的刺擊。
 
這時我的後退之勢而盡,不得不伸手接招。
 
雖然毛人這一刺沒有剛才浩大的氣勢,但我知道當中包含的勁道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只好微一運氣,把功力提升到七成,周身魔氣大盛,硬生把鐵蕭抓住。
 
 
 
 
 
「噫?」毛人一臉驚奇,顯然是想不到有人竟然能徒手接下他的一擊。
 
我見他心神微分,立時伸腳把朝他下陰踢去,另一腳同時用力在地上一蹬,想把鐵蕭順勢奪過。
 
「妄想!」毛人喝道,不避不閃,但覺鐵蕭傳來的力道暴增,似要把我拉過去。
 
我急忙鬆手躍後,站定後朝毛人笑道:「毛毛人,想不到你這麼厲害,我不盡全力可不能打敗你呢。」
 
毛人冷哼一聲,道:「小子你也不賴,這百年多來你是第三個人能接下我這一下而不死。」
 
我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必再打了,你快點叫你們教主出來吧,我有要事找他,這件事可是關乎你自己啊。」
 
怎料毛人卻搖搖頭,狡笑道:「不,你激發了我的興致,我已經有百多年沒有痛痛快快的打過了。難得找到一個對手,我要先跟你打上一場!不要那麼快就死掉啊!」毛人說罷,便即揮著鐵蕭,跳過來。
 
我連忙跳開,心下暗暗叫苦,莫說現在我手抱煙兒,就算我兩手空空,和這毛人打架,不使出全力的話可是難以取勝。
 
「喂!你先停下來吧!我手上抱有人,不公平啊!」我邊跑邊叫。
 
毛人在我身後笑道:「你把她放下,我保證不動她!」
 
我搖頭大叫:「不行,我和他人立了契約,現在可不能把她放下!」
 
毛人忽然一蹤到我身前,我急忙停步。
 
只見他一臉殺氣的笑道:「這樣吧,我不用武器,只用魔瞳跟你相鬥,如何?」
 
說罷,便把手中的鐵蕭往腰間一插。
 
我還想要推卻,卻已見他左眼一眨,瞳色已變成血紅色。
 
一股澎湃洶湧的魔氣從他身上爆發,大廳上本來正在交合的人立時驚醒,爭先恐後,連滾帶爬的逃到一旁。
 
我感受著他身上的魔氣,心下驚疑無比,因為只有七君,才會擁有這般邪惡濃烈的魔氣。
 
我驚訝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嘿,我是魔界七君,齊天大聖孫悟空!」毛人說罷,忽然變成一個道骨仙風的白髮道人。
 
但見他雙手左右斜飛,掌力軟綿,卻隱含無窮後勁,竟是太極拳的「野馬分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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