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器: 貪婪的心-05
執法者
「太太,你最後一次見到丈夫是什麼時候?」
坐在我面前的婦人在不斷啜泣。
「太太,我知道你十分傷心。」
「但只要太太你能趕快配合的話,我們警方便越快能將兇手繩之於法。」
我把紙巾遞給婦人擦淚,將她冰冷的手握著,
將溫暖傳給她。
安撫的作用看似發揮了。
「對不起,我的情緒久久不能平伏,己經多年夫妻,沒想到他這樣就走了。」
她哽咽。
「那我們重新開始吧。」
「好的。」婦人開始平復起來。
「你是受害者王勝的妻子?陳嘉欣小姐?」
「嗯。」
「好的。那陳小姐你最後一次看到王先生是什麼時候呢?」
「大概是昨天早上。」
「在哪裡呢?」
「在家中,他要上班便出門去了。」
「那你後來也沒有收到任何關於王先生的消息了?」
「有的。在下午約五點的時候,我收到他由通訊軟件發出的訊息。」
「是關於什麼的呢?」
「他說晚上要應酬,不能回家吃飯。」
「那接下來的問題可能會引起太太你的誤會,要先在這裡再解釋。
警方是有權去懷疑任何涉嫌的人士,這些問題並不是特別針對王小姐,我們亦無意侵犯王小姐的權利。」
「陳小姐,瞭解嗎?」
「瞭解。」
「昨晚九點,你在哪裡?」
「我那時在家中。」
「有人可以證明嗎?」
婦人的臉色開始扭曲,跟她剛剛臉上的淒慘是截然不同的。
「我的……鄰居。」婦人支吾以對。
「好的。」
「口供完成了。案情要是有什麼進展,我們警方會再通知你。」
婦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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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口供整理一下,走進辦公室,裡頭瀰漫一股濃郁的味道。
一個男人坐在桌前,他有一身古銅色的肌膚,身材頗壯實。
大衛是我的上司。他正持著咖啡在喝。
「雪,辛苦了。」
他把咖啡放下。
「沒關係。我正好閒下來。」
「她一直在哭什麼話也不說。大家拿她沒法子。」
「我只是利用了身為女人的優勢。」
「很好,那你對她有什麼看法?」
大衛開始細閱口供一邊在品嚐咖啡
「我認為她並沒有嫌疑。」
「為什麼這樣說?」
「她在先生受害的時候,在家中鬼混。」
「何以得之?」
「當她回答不在場的證人時,她變得慌張起來。」
「雪,你很有想像力,但我們做事要求的是證據。」
「不能單憑一些個人主觀的感覺,就能決定事實的真相。」
「是的。」我忍受不悅的感覺。
明明是你輕看我。之前的案件,還不是我的緣故,才可以解決掉。
男人,男人總是喜歡將功勞牽到自己的頭上去。
女人的功過就只能是僥倖,失敗就是必然的嗎?
「你先出去。」「有事情再找你。」
「好的。」我掀開門。
看見家輝。
「嘿!雪。」家輝跟我打了招呼,便若風般掠進大衛的辦公室。
家輝是我的前度。我不得不承認他懂得如何應付女人,可恨的是他是一個功利的男人。
上一次,他領了我的功勞。我當頭棒喝跟他一刀兩斷。
「法醫怎樣說?」
「兇手手法十分利落,屍體身上除了傷痕的種類外,什麼都查不了。」
我勉強聽到辦公室內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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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警局。風吹起我那飄散的長髮,使心頭上的燥熱稍稍緩和。
在你們眼中,女人除了臉龐和胸脯,就什麼也不是?
我非要你們男人好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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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姐,你好。」
我約了陳小姐在一間咖啡店見面。
她為我點了一杯咖啡。我不太喜歡咖啡的苦澀味道,
要不是為了精神起來,我也不會喝。
「警察小姐,你好。有什麼事不直接在電話上說,要直接面談不成?」
「我的名字是雪,不用稱我為警察小姐那麼生硬。」
「有些事情還是直接面談比較適宜。」
「是關於案情的嗎?」
婦人臉色凝重。
「我們先不談那些。」
「這咖啡很香滑呢!」
我在她面前嚐了數口。
「是哪裡來的?」
先找一些話題來說,讓她放下戒心。
「聽這裡的老闆說,是麝香猫咖啡。」
「怪不得。」
「你先生也有來這裡?」
「他才沒有那麼好的品味。」
婦人看似在回想所愛之人。
「你要知道,女人要是不能培養一個好品味,對自己是過意不去的。」
「對,靠男人的品味只會害苦了自己。」
婦人和我皆會心微笑
「先生工作很忙碌嗎?」
「他時常工作很晚。」「你不會懷疑他嗎?」「懷疑他什麼?」
「不要裝了,你我都知道男人滿腦子也是那一回事,那有那麼多工作。」
「嗯。我的確有懷疑他。」
婦人放下戒心了。
「有一天,我受不了。」她開始述說。
「我跟蹤他。」「我這樣做,對嗎?」
「不,是我也會這樣做。」
我不想打斷她的說話,我要給予她肯定。
「我發現他嫖妓。他回來卻仍是那個模樣,仿似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模樣。我感到不安。」
「我想跟他說清楚,但……我沒有。」
「每天我看到他一面無事的樣子,內心的那股不安逐漸成長。」
「有些時候我甚至在想他要是傷害我後,會否保持同樣的表情。」
婦人呼吸沉重。
「我瞭解。畢竟那個是每天晚上睡在旁邊的人。」
我表現同情。我給她一種我們是閨密的假象。
「雪,跟你說話的感覺真好。要是我能早點以不同的方式遇見你便好了,或許我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婦人端起咖啡細吮一口,看似難以啟齒。
我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在等待她說話的樣子。
只好也端起咖啡細吮一口。
「禁不起寂寞的誘惑?」
我的言語好像嚇怕了婦人。
婦人那原是蒼白的臉,更顯得沒有生氣。
「你怎知道的?」
「身為一個女人的直覺。」
「你在警局時已知道了?」
「是的。」「坦白說,今天來的目的只是想瞭解你先生死前的行蹤。」
「但我也明白你的感受。每天跟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一起,對那個人的感情會消失,剩下的就只有恐懼。」
「那股不安整天在籠罩你。你受不了。你需要人來將不安消除。」
「嗯。我的確是這樣想的。」
我已經獲取她的信任。
「王小姐,你可以給我目見他的地址嗎?」
「好的,等我一下子。」
婦人放下咖啡,找起筆來。
婦人的秘密被共同承擔,她心裏的罪惡、內疚看來都消失了,
但它們確實一直在陪伴她,只是她沒有注意。
我利用了她的軟弱。反正,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正義。
婦人把地址交給我。
「王小姐,謝謝你的合作。」
「雪,跟你說話後,我的心頭都放下來的。」
「不要客氣。跟你說話我也感到非常愉快。」
我離開婦人那裡,前往她交給我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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