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拉宮,殿前空地,七彩火光圍繞兩位牛頭魔神;空地又有火爐、鼓風爐等等古代的冶煉設備。哈艮地以煉金術把梵天的頭顱變成金屬,再變成液態黃金倒進池中;摩拉克斯則借用斯瓦洛格的火神鎚,加上梵天的法力為梵天神箭加工。

「骨頭的成份主要是鈣,鈣也是一種卑金屬,所以能夠轉換成黃金。」娜瑪如此解釋給蘇梓我知道。

「妳也要帶四凶上路嗎?」蘇梓我問。

「他們看起來也挺乖的,人多好辦事嘛。」

插翼刺虎、圓渾生物、龍首怪獸、獠牙野豬;比起蘇梓我帶上二十一度母來說便是一堆牛鬼蛇神。不過四凶受蘇梓我淨化邪氣,又被娜瑪馴服,也算是不錯的戰力。



「造好了。」

摩拉克斯舉起梵天五首神箭,在重鑄後弓身煥然發光;可是光芒暗淡,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尚未解鎖的課金裝備。

貓頭鷹魔神斯托剌說:「如今梵天之首與神箭重聚,如同重獲新生,是有生命的神器。」

「有生命?」蘇梓我問:「即是怎樣?」

忽然一道機械聲音嘰嘰喳喳,無法辨認性別、不老不幼、冰冷且沙啞發問:「請問我的主人是誰?」聲音方向別無其他,正是從梵天神箭傳來。



「哇!」蘇梓我與娜瑪大驚:「神箭會說話呢。」

斯托剌答:「這才是原初神器最根本的形態。」

貫注靈魂的神器,擁有自我意識。蘇梓我追問:「那意識是梵天?」

斯托剌再答:「原初神器是由『世界』所鍛造,意識是來自『世界』。」

此時神箭又打斷二人說話:「重複,請問我的主人是誰?」



於是蘇梓我把杜氏姊弟喚來,叫夕嵐接過神箭。神箭確認:「妳就是我的主人?」

夕嵐望向蘇梓我,蘇梓我不以為然,夕嵐便深吸口氣,堅定回答:「沒錯,我就是你的主人,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與敵人對抗……啊!」

忽然一陣火焰從弓身燒到夕嵐腕上,擴散肩膀與胸前!不過火炎沒有「攻擊性」,反而像溫暖全身,像是一位火焰的女神擁抱夕嵐,瞬間即逝。

「成功確認主人身分,已授權羅剎後人使用神器。」

夕嵐拿著梵天神箭,有點不知所措。

蘇梓我說:「那個嘛,不是很好嗎?也許能夠問天氣,無聊的時候還可以跟它聊天。」

夕嵐說:「又不是智能手機。」

「不過最重要還是確保原初神器的威力。我想其他方向的軍隊已經開始行動,本王雖然壓軸登場,也不能落後太多。收拾行裝之後就出發吧。」




作為包圍網的西方軍團,蘇梓我擁有精銳黑翼騎士一千,哈艮地帶來的半獸人三千、安東尼將軍所率聖殿騎士二千,另外拉薩當地有二千信徒願意追隨;合共接近萬人,不能以移魔法入侵,只能從陸路跨遠西藏高原才能得以闖進大陸邪教的核心。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任務,堪比二千年前,迦太基的漢尼拔率兵在冬天橫越阿爾卑斯山攻打羅馬般險峻。幸而西藏高原是二十一度母的土地,有如地母,或曰地藏菩薩,眾度母為在山中引路,開方便門,竟不消半日就越過高地;轉眼像是過了四季,景色變幻萬千,抵達終點時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走著走著都不知來到什麼地方了。」蘇梓我只是一味追隨二十一度母的指引,綠度母回答:

「這裡是西嶺雪山,山下便是成都,是大陸軍隊其中一個駐紮的要塞都市。」

海拔五千米,長年積雪,十一月更是嚴寒。夕嵐使喚火種為眾人暖身,杜晞陽則興奮跑來大叫:

「蘇老大!很久沒有跟蘇老大一起冒險了,心情緊張呢!」

「別過來,我不需要男人對我緊張,你躲在一邊保護夕嵐就好你躲在一邊保護夕嵐就好。」蘇梓我推開杜晞陽,在雪山頂踏前數步,遠眺山下景色──卻是難以解釋,山下同樣雪白一色,萬里飄雪。



夕嵐問:「十一月的成都是白雪的季節?」

娜瑪說:「不對,有點不尋常的感覺。」

杜晞陽大笑道:「哇哈哈哈!是戰爭的感覺嗎?」

蘇梓我厭惡說:「這臭小子有點噁心。」

「笨蛋不是跟你很相似嗎?哇呀!」

先不理會蘇梓我與娜瑪打架,佛爾卡斯同樣遠眺都市,一片朦朧。有白霧籠罩上空,覆蓋方圓五十公里。

佛爾卡斯喃喃道:「確實怪哉,可是沒有感覺到邪神的氣息。」



蘇梓我同樣定睛透視,亦看不見周圍有邪神埋伏;只見城內有軍隊駐紮,不愁沒有對手。

娜瑪問:「打算怎麼辦?要強行突襲,還是偷偷在山上測試一下五首梵天神箭威力?」

「可是對方在城內駐軍,想找平民來做檔箭牌,或者那些平民已經被邪神洗腦了嗎?」蘇梓我說:「根據本王的周詳計畫,西方軍團負責擾亂大陸後方,給他們越大麻煩越好。沒時間猶豫了,夕嵐,妳能對成都射出一箭測試威力嗎?」

夕嵐說:「假如威力更勝拉薩之時,那麼一箭射下,必定會殺死平民不計其數。」

神箭插話說:「計算所得,以主人現時的魔力,增幅後的結果……換算人類單位,大約一萬噸黃色炸藥的威力。」

「即是什麼程度?」

「能夠徹底摧毀一個城市,所有活的東西都會被燒死,死的東西亦會被衝擊波撕扯碎掉。」

聞言夕嵐再次向蘇梓我確認:「真的要測試威力嗎?」



蘇梓我爽快說:「我可是殺父殺母十惡不赦九十九寸長八大欲七大罪獸印蓋章認定的大魔王,妳照我意思去做就可以。」

夕嵐點頭說:「這就是戰爭的覺悟呢。」

戰爭本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