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 十章－末日之兆（１２）

金光華麗的卡潔兒自稱是婆羅門，但蘇梓我聽不明白婆羅門是什麼意思。

於是喬布拉恭敬回答：「婆羅門是印度傳統信仰的祭司，是種姓制度內最高級別的貴族族群。」

杜夕嵐說：「種姓制度……好像聽說過這是印度獨有的封建社會制度，用以確立每個人與生俱來的階級。不過由於帶有歧視意味，惹來了教會的猛烈批評。」

「種姓制度確實會令人聯想起不平等、種族歧視等等負面意思，但用西方的角度來看婆羅門就類似是貴族罷了。」喬布拉又解釋：「正因為卡潔兒小姐身為貴族，她還兼負起傳達神諭的責任，又跟吠陀古神反映民眾的意願，以保佑信眾平安生活。」

蘇梓我嘆道：「原來如此，看來印度聖教和婆羅門合作無間呢。」



卡潔兒燦爛地笑說：「這間廟宇也是得到喬布拉先生的援助才得以繼續發展呢。不止我們，喬布拉先生更是整個阿約提亞的恩人，沒有他恐怕此地的信仰就要消失了。」

「聽起來，這個城鎮有發生過什麼大事件嗎？」

「對呢，蘇主教有所不知。」卡潔兒略帶憂愁說：「就在六年前，阿約提亞所有婆羅門的孩子都在一日之內被集體擄走，消失的小孩超過三、四十人。幸好後來喬布拉先生來到阿約提亞，協助尋回失蹤小孩，更把凶手捉住，阿約提亞才可以恢復和平呢。我也是當年被擄走的孩子之一，所以十分感謝喬布拉先生和聖教對我們的恩情。」

喬布拉笑道：「卡潔兒太過誇獎了。我一直認為幫助當地居民，還有與地方信仰互相理解、共融，這樣才是讓聖教和平普及的方法。」

卡潔兒說：「可惜我對當時的記憶有點模糊，不然我可以作為證人宣揚聖教與婆羅門的結合。」



「呵呵，往事都是微不足道，不足掛齒。」喬布拉又催促說：「但妳再不解釋接下來的事情的話，恐怕就怠慢了客人啊。」

「真的不好意思！」卡潔兒躬身道歉，身上垂吊的首飾金光閃閃，奪目耀眼。她續道：「蘇主教，還有其他客人請隨意坐在地上，接下來我要嘗試跟古神接觸。」

蘇梓我問：「古神接觸？通靈嗎？」

「可以這樣說。我會進行降神的儀式，嘗試召喚古神來到現世，讓蘇主教通過古神的試煉取得神器。」

說畢卡潔兒忽然揚手，祭室內所有布簾都一同落下；現場頓時一片漆黑，整個空間都充斥著神秘氛圍。跟著卡潔兒取出一支紅蠟燭，用手掌掠過蠟燭頂端，在昏暗中燃點起燭光。



娜瑪有感而發：「好像惡魔召喚的儀式呢。」

「我說這是講鬼故的佈置吧！」杜晞陽莫名興奮。

但卡潔兒神情變得險惡，嚴厲斥道：「不是惡魔！」卻很快又感到歉意，冷靜下來解釋：「提婆族一直留守在子民當中守護我們，與逃遁到魔界的阿修羅族不一樣。而且旁邊那位小朋友可以安靜下來，不要拿手機拍攝好嗎？」

「十分抱歉！」杜夕嵐雖然聽不懂卡潔兒說的語言，但聽她的語氣和弟弟的行為也略知一二，連忙掩著弟弟的嘴並向卡潔兒道歉。

「那繼續囉。」

接著卡潔兒在祭壇下取出一本古籍，全神貫注，口中唸唸有詞。此時在場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假如細心感受，確實可以感受到無數的靈正在聚集於祭室之內，彷彿古神隨時出現也不會感到意外。

「因陀羅耆特……」娜瑪十分擔憂，聚精會神監視祭室內靈魂的流動。

然而這樣的沉默一直維持了五分鐘，卡潔兒卻突然將蠟燭吹熄。喬布拉問：「怎樣？不成功嗎？」



卡潔兒搖頭說：「失敗了，果然今天我無法帶各位與因陀羅耆特見面。」

「什麼回事？」蘇梓我感覺像被欺騙了一樣。

「簡單來說，蘇主教你們無法與『梵』結為一體。」

「啊？這是哪裡的『簡單』？」蘇梓我追問：「什麼是梵？」

卡潔兒回答：「梵即是宇宙的靈魂，亦即是我們的靈魂。而這本大奧義書就是『梵我一如』的終極體現。」

娜瑪一聽見大奧義書，馬上站起來問：「我知道吠陀文明有奧義書的存在，但大奧義書又是什麼？」

「我手上的可是兩大史詩之一《羅摩衍那》的完整文書，經由歷代婆羅門親自傳承，極具法力。而我說的大奧義書就是指這部《羅摩衍那》。」



「這樣我便明白了！」不枉娜瑪出發前熟讀了吠陀文明的神話，她立刻便理解現正所生何事，還有卡潔兒又在準備什麼。

「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吧。」蘇梓我命令娜瑪說。

「嘿嘿，真沒辦法呢，本小姐說給你這笨蛋知──嗚哇，別敲頭，我不想變成跟思思一樣矮！」娜瑪淚目解釋：「『世界』創造眾神，而每位地方神的創世方式都不一樣。好比澳大利亞文明是用『唱歌』的方式創世，而吠陀文明正如之前說過，她們是先有讚美自然之美的詩集，吠陀信仰之後才漸漸誕生的。」

「所以妳想說，吠陀文明是用『詩集』的形式創造世界嗎？」

「對！縱使吠陀古神消失，但只要吠陀經典尚在，我們都能夠重新召喚吠陀古神的靈魂！甚至只要有《羅摩衍那》的全本，婆羅門應該就有方法召喚《羅摩衍那》裡面所有人物呢！」

蘇梓我始終不明白，「那如果我有《西遊記》就能召喚鐵扇公主？」

「這是吠陀文明的獨有方式啊，因為她們用詩集創世嘛！」娜瑪說：「而且吠陀文明的靈魂都是用『梵』的形式保存，換句話說，即使古神已死，祂們還是以某種方式存在於『梵』的當中。梵即是我、我即是梵，這是所有古印度奧義書所追求的境界。」

「很厲害。」卡潔兒拍手對娜瑪說：「雖然我從妳身上感覺到惡魔的氣息，但看妳的修為比較接近神族多於惡魔呢。」



娜瑪顯得不好意思，「本小姐是貨真價實的惡魔啦……」

「很可惜如今蘇主教無法達至『梵我一如』的境界，所以大奧義書無法回應各位的訴求。」

蘇梓我好不耐煩，「妳們左一句梵，右一句煩，我都聽不明白。卡潔兒妳不能自己召喚古神出來嗎？」

「除非是傳說級的婆羅門，否則只靠我一人之力可無法召喚古神降臨。始終『我』的力量與『梵』的力量相差太遠了。」卡潔兒說：「不過蘇主教你的靈魂容量比起凡人龐大，所以我才想借助閣下的力量來召喚古神的。」

蘇梓我問：「那現在我要怎麼辦？」

「奧義書只是給擁有慧根的有緣人參詳，也許蘇主教未能在書中領悟『梵我一如』的真理，不過我們還有另外一套實踐『梵我一如』的方法可供嘗試。蘇主教你記得初次來到廟宇之前我和學生正在做什麼嗎？」

「瑜伽……？」



「沒錯，瑜伽自古以來就是修練身心，以達至『梵我一如』境界之方法。我想問這幾天蘇主教能夠留下來作客修行嗎？只要領悟到『梵我一如』，我們便能夠從《羅摩衍那》內召喚出《羅摩衍那》的古神。」

蘇梓我考慮一會，答道：「……好吧，我暫時留在阿約提亞觀察，希望妳真的有方法給我見到神器。因為梵天神箭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我要用它來射壞人。」

「我會盡力的。」卡潔兒展開雙臂歡迎蘇梓我，蘇梓我大概是看上她的美貌才會答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