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 九章－教宗選舉（２８）
前來朝聖的信眾把協和大道擠得水洩不通，人群中蘇梓我從後摟著娜瑪邊走邊說：「宗教真的很厲害，周圍情緒高漲，比起任何派對還要瘋狂。」
「要不是教廷在昨夜突然宣佈提前選舉，前來作見證的至少會多一倍吧。現在世界各地的傳媒都是凌晨趕來梵諦岡採訪……喂，你別趁亂毛手毛腳啊！」
蘇梓我抱緊娜瑪笑道：「嘿嘿，妳剛才不是很冷嗎？我來給妳暖一下身體嘛。」
娜瑪沒好氣回答：「隨你喜歡好啦。但別太過分，待會巡警看到以為有色狼就不知該怎樣解釋了。」
協和大道是直通聖伯多祿廣場的街道，五百米長的路上卻有數千信眾魚貫而行，還有大量羅馬警察在旁指揮秩序；蘇梓我和娜瑪二人形影不離地隨人流前進，不知不覺間已經踏入了梵諦岡城內──突然世界聲音被關掉半秒，接著又恢復喧鬧。
「娜瑪，妳沒有感到什麼不適吧？」
「啊？為什麼這樣問？」
「大名鼎鼎的惡魔大駕光臨梵諦岡嘛。」
「哦……剛才的確感受到些許結界的反應呢。」娜瑪回答：「反正我連戒指都交了給你，只要我把魔力隱藏好的話應該不會被結界攻擊。」
「這樣就好。」
蘇梓我繼續環抱娜瑪擠向朝聖信眾，這時候在聖伯多祿廣場上數百位樞機主教逐一下車，信眾便送上熱烈歡呼，熱情把所有寒意都驅散。
然而熱情只能停留在廣場上。基於保安理由，今天梵諦岡甚至不准任何直昇機、航拍機在上空拍攝；所有記者亦只能夠在教廷安排的位置上架起三角架，用長鏡頭即時轉播現場畫面。
而因為這個轉播，遠在香港的同伴便能夠清楚看到數百紅衣主教登場的實況。
「三百零三位樞機主教悉數登場。」香港聖火堂的圓桌會議室內，雅典娜坐在手提電腦前盯著直播畫面，並讓阿提蜜絲坐在旁邊一同觀看。
阿提蜜絲冷冷道：「白色長服，紅色外袍，還有紅色小瓜帽……任何時候聖教會都是惹人討厭的。」
「服飾全部一樣的確是有點噁心，不過數百人的膚色倒是各有不同。黑人、白人、黃人、紅人……就幾乎清一色男人，女性在教會的地位始終低了一截。」
坐在對面的利雅言聽著兩位希臘女神討論，雖然說話充滿仇恨，但利雅言亦無法否定二人的話。也許旁觀者清，外人會比較容易看到教會的缺點吧，尤其自己脫離聖教之後也有這種感覺。
「各位姐姐無需擠在一起盯著電腦螢幕嘛。」
這時候夏思思站了起來，朝向白色牆壁舉手，用手臂順時針畫了一個大圓圈，於是烏洛波羅斯便咬著尾巴變成一百吋圓形的投影屏幕。
利雅言問：「夏同學的透視魔法能夠穿過梵諦岡的結界了？」
「對喔，今早思思才發現的。也許是烏洛波羅斯吞了十角獸後力量又增強了，或者是今天梵諦岡的結界減弱了。」夏思思笑說：「反正這樣挺方便的嘛，比起電視台的直播思思更加能夠隨意控制影像的角度和遠近，就像打電玩一樣。」
此時銜尾蛇內的直播影像追樞機團從廣場步入聖伯多祿大殿，在宏偉的金色穹頂下三百多位樞機安靜就坐，準備聖體聖事儀式。跟著一位年老主教在台上宣讀著什麼，不過夏思思的透視魔法沒有聲音，聽不到那位主教的說話內容。
「夏同學，不如我們看一下記者不能訪探的地方吧，例如西斯廷禮拜堂現時的狀況。」利雅言謹慎說著，大概她同樣擔心芭芭拉一個人潛入禮拜堂會遇上危險。
「利姐姐，當然可以。」
夏思思微笑答應後，銜尾蛇內的鏡頭就像幽靈般穿越聖殿的大理石壁，轉眼已經來到西斯廷禮拜堂；穹頂是《創世紀》的壁畫，在祭壇背後則是另一副壁畫《最後的審判》，兩者一個開始一個終結，皆是出自米高安哲羅之手，在天窗陽光的照耀下瀰漫著莊嚴且神秘的氣氛。
不過利雅言沒有被藝術品打擾心神，她只是仔細觀察西斯廷禮拜堂內有沒有可疑的陷阱──
「咦？那是什麼東西？」細心的利雅言馬上便發現異樣，就在祭壇兩角分別放著兩座神秘的東西；它們有兩個成年人的大小，但白布遮蓋著看不到裡面是什麼。
「很遺憾思思的預視術無法隔空取物、拿走白布喔。」
「也無法透視白布底下的東西嗎？」
夏思思搖頭笑道：「假如思思的預視術能夠隨意透視的話，那就便宜了蘇哥哥呢。」
利雅言苦笑回應：「那還是沒有比較好。」
結果利雅言只能委託蘇梓我提醒芭芭拉多加注意，然後各人繼續監視梵諦岡的現場。數小時後，一眾樞機離開聖伯多祿大殿，並在鄰接的保祿禮拜堂頌唱聖歌，為即將開始的秘密會議請求聖主來臨：
求造物主聖神降臨，
眷顧你的信眾之心；
使你所造的眾靈魂，
充滿上天聖寵甘霖──
數百人在禮拜堂的莊嚴合唱，即使頌唱完畢，歌聲彷彿依然停留在現場信眾的耳邊，就連觀看電視直播的希臘女神亦不禁屏氣凝神，默默看著數百紅衣主教列隊步入西斯廷禮拜堂。
禮拜堂是一個垂直長方形的空間，長寬高都是依照《列王紀上》所記述的所羅門神殿的比例而建；兩邊牆壁預先安置了長桌長椅，在每位樞機主教都坐下指定位置之後，一位文質彬彬的樞機代表便走上祭壇宣讀誓言：「若然當選必定捍衛聖座的自由，嚴守秘密，並且在表決時絕不受世俗影響。」
利雅言指著螢幕解說：「那個人是高汀主教，樞機團的副團長，今天是代替失蹤的樞機團長主持儀式……」
她又望向畫面內安坐一角的瑪格麗特。今天她算是特別來賓，沒有樞機頭銜卻能出席選舉，但大家都沒有疑問。
雖然能夠成為教宗候選人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但背後的壓力肯定也不簡單吧，尤其是父親下落未明……縱使從瑪格麗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擔憂，利雅言心想，她大概都是跟蘇梓我是同一類的人。
「噢，到了最無聊的時刻呢。」夏思思毫不客氣的評語打斷了利雅言的思緒。
但這也難怪，接下來每位有份參與投票的樞機都需要按照聖職次序逐一走到祭壇前，碰著福音書高聲道：「本人謹此宣誓，祈求聖主幫助我以及我手上的福音書吧！」
三百零三位的樞機逐一宣誓，當中不乏年紀老邁的，過程確實冗長。結果大半個小時過去，終於輪到最後一位樞機走到福音書宣誓──
「喔？是一位女樞機呢。」
夏思思看見她的背影，少女給人感覺非常年輕，同時又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不過現場有點兒昏暗，加上少女皮膚也是偏黑，夏思思便沒有看清少女的臉容。
夏思思心道：「可是活了這麼多年，遇到眼熟的聖職員應該也不奇怪，不是嗎？」
最後一位最年輕的樞機宣誓完畢，此時教宗禮典長走到西斯廷禮拜堂門口，大聲呼叫：「Extra omnes!（其他人出去！）」於是不相關的人士便要離開禮拜堂，電視直播的畫面也就此結束。
教宗禮典長關上大門，同時施咒──萬里之外的銜尾蛇旋即鬆開尾巴跌在地上，嚇了夏思思一跳。
「果然秘密會議的結界非比尋常。」夏思思輕撫烏洛波羅斯的蛇頭說。
但利雅言看見這個情景不禁懷疑，既然教廷能夠隨意增強結界，那剛才他們讓夏思思預視術所展示的一切豈非是故意打開缺口給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