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了?居然被一個平民逃掉?正教平日都白養你們了!」

利家大宅的書房內,一名正教牧師厲聲斥責幾個正教騎士,嚇得他們都不敢抬頭,唯獨有一個年輕騎士開口問:

「不如我們再到山下搜索吧,逃掉的人原本是這裡的學生,應該不會走太遠──」

牧師大力踹他一腳,年輕騎士「砰」聲就斷了肋骨倒地。

「蠢材!你是想全部人都知道正教連一個罪犯都管不住嗎?果然正教是白養你了!」



畢竟這名牧師也曾當過騎士,孔武有力,在前線也殺過不少人;累積的功勳,加上伯父陳氏也是個主教,讓他剛退下來就擔任牧師管理牧區。

「沒用的人抬他走吧。」陳牧師心情相當不爽,又把另外一人叫到書房內問話──那個人正是聖火書院的副校長。

「鄭副校,為什麼連日的開挖工程會越來越多問題的?你到底找到原因沒有?」

年約五十的鄭副校長拿出手巾抹眼鏡,並彎腰低頭說:「我已經完全依照大人的吩咐,把學校裡面十六至二十五歲的少女全部聚集在教堂內唸經,安撫怨靈。我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原因會出事……求大人明察!」

陳牧師交叉雙臂思量,然後追問道:「剛剛出事的坑道,是哪幾個女人負責唸經的,把她們全部帶過來。」



「喔、喔!我馬上去辦!」副校長連忙告退,手忙腳亂的跑回去教堂捉人。

十分鐘後,六名少女被帶到牧師書房,當中有五位是高中的女學生,另外一位則是剛畢業沒幾年的女教師……孔穎君。

「就是妳們幾個沒有唸頌經文,令到常世的怨靈暴走嗎?」陳牧師目光銳利,仔細打量著六名少女。

而孔穎君作為唯一的成年人,為了保護學生便挺身回答:「我們已經晝夜不停地頌經祈禱,請你不要冤枉好人。」

「那為什麼黃泉水會有妖鬼橫行呢?肯定是妳們對神不敬……我明白了,妳們其中有人犯淫戒不是貞女吧?」陳牧師抓住孔穎君的下巴問:「是妳這蕩婦嗎?」



「這有什麼關係……」

「放肆!就是因為妳們失職,把正在挖掘的奴隸都害死了!還連累我們搜索工程進度落後──」陳牧師自覺說了太多,便轉為警告孔穎君:「哼,若然妳不回答的話,我逐一檢查就知道。」

身後幾位女學生都嚇得臉青顫抖,孔穎君只好坦白回答:「沒錯,我是有經驗的,但跟那些女生無關。」

「哼,果然是個蕩婦。既然不是處女的話,我還有更適合工作指派給妳。」

陳牧師說到一半,怒目眾人;在場的人紛紛離開,剩下牧師與孔穎君二人。

「今天我的心情很差,妳來侍奉神吧。」陳牧師一手把孔穎君按到書桌,枱面文具全部被掃落地──


「啪!」



繩梯突然斷掉一邊,蘇梓我捉住另一邊完整的麻繩,勉強懸吊半空;蘇梓我本人如鐘擺一樣,纏腰的手電筒在坑洞牆壁劃著弧線。

雖說這大概是風化侵蝕令到繩梯變得脆弱,但在爬到出口前才掉斷總讓蘇梓我浮起不好的預感。

蘇梓我瞄看手錶,心道:「已經用上超過四十分鐘嗎……這秘道比起平日上山回校要花更多時間呢。」

重整架勢,蘇梓我抓緊繩梯加上魔力輔助,兩三步就垂直走到洞頂,並用鐮刀把密封的假樹幹鑿破;幾經辛苦,終於來到利家大宅的花園。

跟著蘇梓我關掉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埋伏在花壇裡面,細心觀察大宅外圍。

「要潛入裡面不能被發現……但不知道屋內有否結界陷阱,亦不清楚裡面有幾多正教騎士駐守……」

蘇梓我聚精會神盯著大宅的二樓,那裡是原本利家主人起居的地方,應該也是現在佔領此大宅的正教混蛋的所在地──

忽然間,原本沒什麼燈光的大宅內,居然有不同顏色的光球亮起了!而且光球出現在牆壁後面,沒理由蘇梓我會見得到的,除非他的眼睛能夠穿越牆壁──



「難道是預視術?」蘇梓我收服了四柱所羅門魔神之後,今天是第一次覺悟到阿斯塔特的預視術,嘆道:「原來思思一直以來所看的景色是這樣啊……難怪好像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雙眼。」

蘇梓我瞬間明白到屋內那些五顏六色光球其實就是不同人物的靈魂,即使那些顏色蘇梓我無法用語言解釋,但心中明白。

「二樓!那肯定是君姐的靈魂……但房內同樣有另一黑色靈魂在追捕她,豈有此理!」

一想到孔穎君有危險,蘇梓我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跑出花壇,飛簷走壁爬到二樓客廳窗台,闖入大宅。

──噠。

放輕身子躍到屋內,俯身踏在地毯之上,蘇梓我再次用預視術環看四周,把宅內所有空間和離人配置都刻進腦內──

「一樓工人房有十個騎士休息,二樓樓梯站崗的有一人;君姐與另一正教的在走廊盡的房內爭執,外面同時站著二人把守著……」



頭痛突襲,也許是連續使用惡魔術消耗太大的關係,但頭再痛也要堅持下去。他靜靜地喚出鐮刀藏在袖中,步出走廊,一言不發就向著書房前行,沒有任何躲藏的意圖。

照道理,蘇梓我本應很快就被書房外面看守的騎士發現,但見那二人貼在門後偷聽房內男女叫喊,其中一人更對裡面的女人評頭論足:

「聽說是位女教師呢,戴眼鏡樣子清純,早知道就先捉來給咱們享用,分配給頌經班太浪費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但讓那二人最先察覺的是濃濃殺意──他們視線突然與蘇梓我碰上,吃了一驚,目瞪口呆,還來不及叫喚就被蘇梓我割頸殺死了!

只不過門後面的爭執聲更加激烈,大概對於外面死了人也完全不察覺吧。於是蘇梓我用腳猛力踹破房門,竟看見一個赤裸中年想要強姦孔穎君!

「你這混蛋想對君姐怎樣!」

陳牧師大驚,立刻在地上拾起木棍自保衛,但蘇梓我出手比他快太多,閃電間就把鐮尖插進牧師的咽喉正中!

陳牧師奮力呼救,但張開口喊破喉嚨也只有沙啞聲音;「唦啦」一聲,他更七孔流血,灘起血漿倒地!



「抱歉君姐,讓妳看見不快的畫面了……」蘇梓我連忙脫下外衣披到孔穎君身上,而孔穎君依舊一副難以置信的臉盯著蘇梓我,失聲道:

「這……這不是在做夢吧?怎麼你會在這裡的?」

「不是做夢,我信守承諾回來罷了。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壞人手中救回妳吧?」

孔穎君整個人放鬆坐下,大力吸氣冷靜下來,最後不其然苦笑說:「對呢,上次我也是差點被人強暴,都是被你救走。不過我沒有忘記……之後『強暴』我的人可是你喔。」

蘇梓我的第一次,孔穎君的第一次,那是大學最後一年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