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 五章－訣別（８）
「天使？你們把天使收在這間座堂裡面嗎？」不論是蘇梓我，抑或是同行的兩位惡魔都感到訝異。
「沒錯。但凡由羅馬教廷直接牧養的教省或者教區，都會被賜予守護天使庇佑。香港教區也是其中一個。」
夏思思聽見便搶著說：「主教你也知道我們的身分吧？我們惡魔族一直尋找天使來報仇，卻完全沒有任何線索。而現在你居然告訴我們天使就在座堂裡面？」
「這便說明了現狀如何惡劣，就連借助惡魔的力量也在所不惜。」潘牧修主教皺著眉頭說：「其實在開戰之前我還以為有勝算的，誰也沒有想過戰況會急轉直下……」
「因為聖父顯現？」夏思思試探問道。
「關於聖父牽涉到教會的最高機秘，恕我無可奉告。」
夏思思追問：「那關於『彌賽亞再臨』呢？」
「這個更加不能說，請原諒我吧。」潘牧修主教苦笑回應：「我只是一個教區主教，有些最高機密連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也許你們把天使送交梵諦岡後，聖座會告訴你一些事作為報酬，但現在本座交託天使已經是職權的極限了。」
「但為何偏偏選中我？」蘇梓我問：「你們也有騎士可以將那個什麼天使送還梵諦岡吧？」
「這裡全部都是座堂的白衣騎士，注定了要在這場聖戰之中與座堂共存亡。但蘇兄弟你不一樣，你是自由騎士，你離開座堂也不會有人責怪的。事實上教會歷史的英雄大多出身自由騎士，他們需要經歷流浪、修行、最終才能夠成為聖人。」
羅馬人的祖先，特洛伊的英雄埃涅阿斯也是如此。
夏思思回應說：「只是我們什麼都不清楚就要蘇哥哥答應的話──」
「我答應你。」蘇梓我說：「我答應你把天使送還梵諦岡。但這樣做並不是為了幫助你們，我只是想尋找利學姐的下落而已。」
「嗯，這樣就好。」潘牧修主教催促道：「那事不宜遲，你和兩位惡魔姑娘就跟我來吧。」
「等等！」杜夕嵐問：「我跟來也可以嗎？」
「嗯？」潘牧修主教問：「這位女生和蘇兄弟有什麼關係嗎？」
「我、我只是想幫助蘇梓我而已……」
杜晞陽也搶話說：「對，我也要幫助蘇老大！」
「原來如此，果然蘇兄弟是受到眷顧的人……不但是天神魔神，就連人類也是。」潘牧修主教說：「好吧，你們全部人都可以跟來，但當你們見過天使之後就無法回頭了。」
杜夕嵐點頭說：「沒有問題，我也想親眼看看究竟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事……」
如是者蘇梓我等人緊隨主教離開房間，穿過好幾條戒備森嚴的通道後，就在一道金屬大門前停下來。
該道門高和闊約五米，頗為巨大，但最特別還是它的材質。蘇梓我認得那種反射著純白聖光的金屬就是魔法礦。
接著潘牧修主教伸手輕碰金屬門，口中唸唸有詞；突然響起合成音聲，金屬門頓成螺旋狀般摺疊起來，一個小小的密室就呈現眾人眼前。
「大家都進來吧。」潘牧修主教先走一步，其餘眾人亦跟隨入內。待所有人都進入密室後，主教又唸起魔術咒語把魔法礦的大門關上──
「好黑……」
密室內沒有照明，所以當大門緊閉時室內漆黑一片，不其然蘇梓我就牽著娜瑪的手嚷道：
「天使呢？這麼黑什麼都看不見……咦？」
──密室牆壁紛紛亮起星光，不論地板抑或天幕都是佈滿星團、星雲；有藍色閃爍的、亦有紅色燃燒的。霎時間整個密室變成了星象館，蘇梓我甚至以為自己是太空人一般凝望著宇宙洪荒，便感覺到自己非常渺小。
「這是天使的視覺。」潘牧修說著的同時，密室中間突然浮起一團難以名狀的發光體；正當眾人盯著它載浮載沉，主教竟說：「這就是天使了。」
蘇梓我驚道：「天使？這團奇怪東西就是天使？」
「毫無疑問祂就是守護香港的天使，聖德芬天使長。」潘牧修主教一點都不像在說笑。
蘇梓我摸不著頭腦，「天使……不應該長得像我們人類一樣嗎？甚至你口中所說的天使，連生物都不像……吧？」
「教會一直以來也是這樣稱呼的，至於為何天使會成為如此形態大概只有教廷才知道，畢竟所有涉及聖主的全都是最高機密。」潘牧修主教說：「但至少你們，又或者蘇兄弟的使役魔應該也感受到天使與別不同的聖力吧？」
娜瑪嘆道：「的確可以感受到天使的力量從發光體中釋放出來……但這真的是天使嗎？」
夏思思附和說：「僅只感受到聖力，卻感受不到生命氣息……這難以名狀之物就是我們一直想報仇的東西？」
潘牧修主教說：「但聖德芬天使長的力量是無容置疑的。要不是當年英國聖教會把聖德芬帶來香港，香港肯定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蘇梓我感到茫然，「我還是不明白這團發光物跟香港有什麼關係……」
「明天你就會知道了。正因為聖德芬天使長的力量過於龐大，本座才要阻止它落入正教手中，以免令到三大教會的平衡崩潰……否則屆時又只會是另一場的生靈塗炭。」
「但是既然你說得天使這麼厲害，就不能用那個力量擊退正教嗎？」
主教搖頭說：「守護天使的力量就跟原初的地方神一樣，只是用作文化、知識的傳承，並無武力制裁的能力。」
「好吧……不依靠天使，依靠惡魔的力量就好。」蘇梓我想伸手觸碰「天使」，卻被主教阻止了。
「請留待明天才行動。現在一旦把天使取走的話，香港發生的異變一定會被正教的人發現。」
蘇梓我反問：「被正教的人知道也沒差吧，反正他們還在對岸？相反若然明天正教的軍隊越過維多利亞港，登上港島進攻座堂時我才把天使帶走豈不更加危險？」
「你說得沒錯，可惜我們別無選擇。因為逃走的路徑要明天才能夠準備得到。」
「逃走的路徑？」蘇梓我問。
「明天中午大概兩點鐘左右，英國一艘核動力潛艇就會來到香港島西南方的海濱接載你們離開。」
「欸？那是軍隊的潛艇嗎？聖戰不是要排除國家勢力的介入？」
「這也是無可奈何，所以羅馬教廷才向同盟國借調潛艇，盡量低調地把天使接回聖座。」潘牧修主教嚴肅地說：「大概你沒有認真想過究竟現在發生什麼事情吧？但事情肯定比你能夠想像的複雜──」
「這更加應該由你們親自護送吧？」蘇梓我緊張地說：「還顧及什麼白衣騎士的面子之類的？你就把如此重任交給我們不是很奇怪嗎？」
「呵……」潘牧修主教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蘇梓我：「正如你所說，明天正教就會攻到島上，並完全封鎖座堂區。座堂的騎士團根本無力反抗，但至少能夠做盡量引開正教的注意，好讓你們能夠脫身溜走。畢竟你們是教區裡面最不起眼，同時又擁有力量的人。坦白說我只不過將生命最後的賭注押在你們身上罷了。」
潘牧修主教又望向娜瑪和夏思思，笑道：「況且我相信兩位使役魔不但不會背叛蘇兄弟，她們更加本性善良；畢竟一位是地母神，另一位是豐收神，幫助人類也是理所當然吧。」
娜瑪大吃一驚，「你這樣是在讚美惡魔嗎？」
「呵呵，所謂的七大罪真的是十惡不赦的罪名嗎？妳們惡魔自身不要同樣被教會蒙蔽才對。」
娜瑪無言以對，身旁的蘇梓我則回答說：
「我明白了，我們明天再來護送天使離開就是。」
「嗯。好好把握最後一晚留在香港的時間吧。明天以後，香港就會被正教佔領；再加上守護天使的離去，這片土地肯定會受到詛咒，民不聊生。而且蘇兄弟你們亦沒有辦法在短期之內回來，假如有什麼說話就趁今晚了結吧。打個電話也好，現在電話網絡應該還運作正常。」
「欸……」杜夕嵐摸著杜晞陽的頭說：「那我們要跟家母好好道別了……」
「家人嗎……？」蘇梓我閉起眼睛後，腦海中只是浮現一個人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