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杜夕嵐比平日提早了一個多小時來到學校,靜坐在禮拜堂裡面向聖女像祈禱。當然,除了祈禱之外,杜夕嵐今早還有另一個目的。

「會長!」

看見利雅言終於現身,杜夕嵐立即跑上前跟對方自我介紹:

「會長早晨,我是五年級的杜夕嵐,我有一些事情想請教會長妳的!」

「哦,是文科班的杜同學呢,早安。」



事實上利雅言約略有記得全校中學生的名字,尤其跟蘇梓我同班的就更加印象深刻,畢竟一個星期之前她才調查了蘇梓我的人際關係。

「那個……」杜夕嵐有點緊張,「想請教的事情不太方便公開說,我們可以先找地方坐下詳談嗎?」

「沒有問題,我們到告解室吧,那裡其他人不會聽見。」

杜夕嵐很高興看見利雅言和傳聞中一樣和善。她心想,假如弟弟要給教會的人處死的話,也許心地善良的利雅言會同情她的遭遇嘗試拯救弟弟呢?

二人來到告解室坐下,首先開口的是利雅言。



「杜同學妳好像沒精打采的,有什麼需要協助的嗎?」

「嗯……」杜夕嵐不敢正視對方,「我想問……人類會否變成魔鬼?或者鬼怪……」

「咦?為什麼會這樣問呢?只要虔誠奉主的話我們就無須害怕魔鬼的誘惑。而且我記得杜同學每個星期都有帶家人前來崇拜,這樣就不用擔心喔。」

「不對,我想問的……不是精神上受到魔鬼的誘惑,而是連內體都變成了鬼怪……歷史上有這樣的例子嗎?」

利雅言觀察了一下杜夕嵐的表情,然後選擇謹慎回答:「我們所有人都帶著原罪誕生世上,原罪可以視為邪惡的種子;萬一種子在心中結成果實的話,那個人也許就跟魔鬼無異。」



杜夕嵐追問:「萬一真的變成魔鬼,那個人還可以得到救贖嗎?」

「很抱歉,假如種子結成邪惡的果實,農夫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斬草除根以免影響其他植物……」

聽見後杜夕嵐便激動起來,「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沒有。

利隆禮突然推門入來警告說:「我們不可以一直姑息惡魔。這位同學,假如妳有什麼惡魔的消息就盡快報告給教會知道吧,包庇惡魔也是一種罪。」

「隆禮怎麼你會在這裡?而且也沒有必要對杜同學這麼凶吧?」利雅言向杜夕嵐鞠躬道歉:「請原諒我家弟弟說話是比較率直……」

「只是雅言妳不明白而已。」但利隆禮欲言又止,而且匆匆回頭說:「無論如何千萬別想做什麼傻事,我今天依舊有事情要幫父親辦,我來只是跟妳道別而已。」

說畢利隆禮又消失在二人眼前,讓利雅言摸不著頭腦的。究竟弟弟他與父親大人究竟在忙什麼?



另一方面,聽見弟弟二字的杜夕嵐頓然洩了氣,整個人沒有靈魂似的呆坐在椅上。利雅言不忍目睹,便輕聲對她說:

「不如妳將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吧?就算我無法幫助到妳解決煩惱,至少也可以替妳分憂呢。」

於是杜夕嵐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那是昨晚她弟弟杜晞陽的近照,身體明顯已經變成鬼怪般凶惡。

「羅剎惡鬼,原來如此。」

「會長妳也知道惡鬼的真身嗎?」

利雅言點頭說:「早些年聽說過父親大人有親自收拾惡鬼,但想不到原來羅剎惡鬼還有後人……」

「會長!我求求妳救回我的弟弟吧!」杜夕嵐捉住利雅言的雙手說:「除了殺死他之外一定有別的方法對吧?否則剛才你的弟弟也不會警告妳說別做傻事。」



「嗯……妳很機靈呢。」利雅言望向天花板說:「只有一個方法能夠不用殺死妳的弟弟又能使他變回常人,就是要收服羅剎惡鬼的真身。」

「會長妳一定辦得到吧?假如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亦儘管吩咐我!」

「不……如果要殺死羅剎的真身就必需潛入其棲息的魔界,這只有惡魔或者主教級別的聖職員才有方法辦到。再者,教會嚴格規定了我們聖職員不能嘗試接觸魔界……」

尤其利雅言剛升任白品要在教會立榜樣,因此利隆禮才會警告她別亂來。

──砰!

又來一個人打開房門,不過今次門後面的人卻是蘇梓我。

「利學姐!告訴我怎樣才能到魔界找到羅剎天!」蘇梓我大叫著,緊隨其後的娜瑪怎樣都拉不住他。

「咦,蘇同學?」利雅言嚇了一跳,「你的意思是要幫忙拯救杜同學的家人嗎?」



「什麼?」蘇梓我聽不明白便模糊帶過:「我只是想去魔界教訓一下羅剎天而已,誰要幫助杜夕嵐什麼的。」

「原來蘇同學也會感到不好意思呢。」利雅言誤會了他的話,心想:「似乎他本質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既然如此……」

於是利雅言告訴杜夕嵐:「雖然我的身分不太方便潛入魔界討伐羅剎,但若然是蘇同學的話也許會比較適任。蘇同學其實是我們教會的秘密聖職要員,由利主祭直接任命,因此妳可以安心把事情交託他。」

而且蘇梓我身邊更有使役魔隨行,至少她們都熟識魔界內的環境。

雙眼紅腫的杜夕嵐聽見後,亦對蘇梓我刮目相看,低頭道歉:「對不起……原來你是教會的人呢。之前我還一直誤會了你,那是你隱藏身份的煙幕吧?」

「啊?」蘇梓我莫名其妙,他來的目的只不過想問利雅言如何以肉身進入魔界而已。因為他聽娜瑪說普通人類闖入魔界會被魔障毒氣侵蝕至死。

利雅言解答說:「其實蘇同學的名字已被載入聖品名錄當中,是受到聖主祝福的聖品人,理應能夠抵禦魔界的障氣。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用白品之名加護蘇同學,這樣你就算要長時間停留在魔界也不成問題。」



聖教的聖魔法有分階級,職位每升一級就能使用更高級的聖魔術。

杜夕嵐亦打氣說:「蘇梓我,我的弟弟就靠你了!」

「妳好煩啊?」蘇梓我催促利雅言:「利學姐,麻煩妳了。」

於是利雅言舉起女神像護身符並向蘇梓我澆水祈禱,頓然一陣神聖力量包圍著蘇梓我全身。

蘇梓我興奮地說:「利學姐的魔法很舒服呢。」

利雅言微笑叮囑道:「雖然我不熟識魔界的事無法提點你些什麼,但請記得這裡有我和杜同學一起等待你回來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