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風平浪靜。即使魔界知道蘇梓我與撒旦有關,但礙於他身邊有兩頭大惡魔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後來夏思思有親身跟瑪門伯爵等魔界幹部解釋,眾魔得悉她們混入教會當間諜也沒有異議,某程度來說她們更立下了戰功。

「正因如此,妳們今天也要跟來教會。」蘇梓我命令家中兩位惡魔說。

娜瑪嘆道:「太悲慘了……想不到我堂堂子爵惡魔居然要去主日崇拜,天理何在?」

「別忘記因為有我混入教會妳才沒有被魔界追究責任啊,這回妳還不感激我、以身相許?」



「就是因為我被你騙做使役魔才會被幹部盯上……!還有趕快把戒指還給我!」

「小娜娜別那麼生氣嘛,拿走妳的戒指也是為妳設想。」夏思思說:「教會裡面龍蛇混雜,我們不能太過張揚。像思思這樣能把魔力收起來還好,但小娜娜妳不知分寸,所以沒收妳的指環可以讓妳收歛一點呢。」

「只是再這樣下去我已經不肯定自己還是否算爵位惡魔了……」

蘇梓我感到氣憤,「別再自怨自艾啦,聽得我也不耐煩。妳以為我想參加什麼主日崇拜嗎。」

誰會猜到利雅言問自己有沒有空,是邀約去教會崇拜呢。



「蘇哥哥為了潛入教會不惜犧牲自己,十分偉大喔。」而且夏思思也想親身體驗一下敵人的宗教儀式。

「嘛,誰叫我是個英雄呢。再不出發要利學姐久等就不好了。」

娜瑪無奈地說:「真是單純的笨蛋。」之後亦被迫穿上女僕服跟隨蘇梓我和夏思思出門。


沒想過星期天也要回校,但聖火堂區的教堂正是學園內的禮拜堂,如今蘇梓我作為堂區的一份子、兼任自由白衣騎士,他也沒有藉口缺席聖教每個星期天的主日崇拜。

「好像有很多人……大家都肯定被教會荼毒了。」作為惡魔的娜瑪看見聖火教堂內坐滿數百信徒,自然心有不甘。



至於蘇梓我就意外地說:「明明還有十分鐘才開始,那些人扶老攜幼的已經坐在位子準備,也太過閒了吧。」

接著他周圍找剩餘的空位,剛好發現遠處彩繪玻璃下有一排空座,蘇梓我便牽頭走過去──

砰,突然有一小孩子撞在蘇梓我下腹,蘇梓我想一腳把那死小孩踢走卻被娜瑪制止了。

「對不起,非常抱歉──」一位短髮少女連忙躬身道歉,卻好像有點兒眼熟……

「杜夕嵐?」

「什麼?」杜夕嵐本能反應馬上退後數步,「為何會在這裡見到你?」

「杜姐姐我也在喔。」夏思思笑著跟她揮手。



「小夏!」杜夕嵐又連忙跑上來把夏思思拉走,「早幾天見到妳跟那變態一起上學,現在班上都傳言妳有把柄被那人抓住了!究竟發生什麼事?我不是警告過妳別接近那個男人嗎?」

「杜姐姐妳也太誇張了,」夏思思苦笑說:「蘇哥哥沒有對我做過什麼啦……哈哈……真的沒有喔。」

但杜夕嵐不相信,更望向娜瑪說:「連酆同學也有把柄被抓住了嗎?為什麼要在教堂裡穿女僕裙?」

「這、這個……我等會要去兼職打便預先換好衣服而已。」娜瑪面紅耳赤,很後悔這身打扮被自己的同班同學見到,以後都沒臉上課了。

其實多想一層,為什麼堂堂子爵惡魔要上人類的課?

「杜姐姐,」夏思思扯開了話題問:「剛才那小學生是妳的弟弟嗎?好可愛喔。」

「啊,嗯……可是他太活躍了,明明吩咐他安靜坐下來他都不聽話。」然後杜夕嵐牽著弟弟的手叫他自我介紹。

「我叫杜晞陽,明年就升上聖火書院的中學部,可以跟兩位漂亮姐姐一起上學呢。」



看見杜晞陽口甜舌滑的,蘇梓我彷彿瞧到自己的影子,於是他就揚手趕狗一般:

「死小孩別靠過來,看你不是讀書料子肯定會一直留級直到死為止吧!」

杜晞陽立即收起笑臉,冷言冷語說:「原來中學部還有這樣的人啊,以前收生是不是太過隨便?」

「沒錯,這個人是人渣,晞陽你別靠他太近。」

這時候講台有位祭司唸出經文表示崇拜開始,杜夕嵐只好把弟弟拉到一旁坐下。至於蘇梓我,雖然他心有不甘想教訓那個死小孩,但始終被娜瑪拉住。

「別跟小孩子計較嘛。」

「哼,只不過別人讚妳漂亮妳就飄飄然的,還替他講好話,回到家看我怎樣調教妳。」



「──殊,其他人都望過來這邊了。」夏思思把二人拖到最後排的位子坐下,於是眾人只好安靜地參加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主日崇拜。

「咦,是利學姐?」

一身白色長裙的利雅言步往台上,嫺雅端莊;不愧是利家的大家閨秀,比起平日在學校見到的感覺更加高貴。

她望向信徒點頭微笑,接著就坐在三角鋼琴前,為主日崇拜伴奏柔和的琴曲。

「利學姐真是多才多藝呢。」

此時台下眾人都閉上眼睛享受音樂,然後台上主持就開始唱詩,信徒一同附和合唱。

「究竟在唱什麼完全不知道。」蘇梓我呆坐在位子上看見其他人越唱越投入,甚至手舞足蹈,還以為自己在看什麼土著跳求雨舞。

娜瑪就回答:「投射螢幕、還有花崗柱上的液晶屏有把歌詞寫出來呢。」於是她也嘗試在旁哼唱。



「妳真的忘記自己是頭惡魔嗎?」

「欸?」娜瑪又臉紅起來,馬上住口。

唱詩之後是堂區弟兄姊妹的見證分享,然後又唱詩;接著是堂區報告、報告完又唱詩。之後在最沉悶的証道環節時蘇梓我已經睡著了,直至最後利主祭上台領禱,一共兩小時的崇拜終於結束,在坐信徒開始離開位子互相問好。

──為何會在這裡見到你?

即使是相同的問題,這把女聲卻能夠把蘇梓我整個人嚇醒過來。

「君、君姐?」蘇梓我連忙坐正,並反問道:「君姐才是啊,原來妳也是聖教信徒嗎?」

「當然了,你忘記我跟你們父母是怎樣認識的嗎?」孔穎君嘆氣說著,而她身後走來兩位中年夫婦,蘇梓我認得出他們二人。

「啊!孔世伯、孔媽、很久沒見了。」

雖然孔穎君和她的父母都同住在鄰家,但蘇梓我上下課的時間總是跟孔夫婦不一樣,所以最近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

不過對於這對老夫婦蘇梓我也不太討厭就是了,畢竟自己雙親經常不在香港,以往蘇梓我確實受到孔家不少的照顧。

「梓我,你終於來教會啦。」孔先生非常高興,好比他鄉遇故知一樣笑說:「我等了這天差不多有十年了。」

「孔世伯,只不過沒有見面一陣子,原來你已經有病了啊?」

「蘇梓我別這麼沒禮貌!」但孔穎君也不知道自己父親在胡說什麼,便問娘親:「你們有要等蘇梓我來教會做什麼嗎?」

孔太太恍然大悟,附和道:「啊,我想起來了,的確是這樣。那時候梓我還是小學生呢,真令人懷念。」

娜瑪就在旁插口說:「很難想像這色狼小學生的時候是怎樣。」

「妳閉嘴。」蘇梓我繼續說:「我也沒想過自己會來教堂,你們走運了。所以你們滿意了嗎?」

「比起我們,你的父母應該會感到滿意吧。」孔先生說:「以前他們雖然周遊列國,卻偶爾還是會回來香港一會;現在已經幾乎沒有見到他們了。」

「我父母?我來教會跟我的笨蛋父母有何關係?」

「因為啊,很久以前令尊交代過兩件事情,他說如果梓我他朝會到教會崇拜的話就送你兩件東西……」但孔先生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

「有東西要送我?」蘇梓我立刻上鉤,「說下去別賣關子嘛。」

「不是我想賣關子,而是過了十年我真的忘記呢,呵呵。好像你父親有把什麼東西寄存在我這邊的樣子……」孔先生怎樣回想都想不起來,而他太太亦都一樣;至於孔穎君也是頭一次聽見,當然沒有頭緒。

「你們兩個老糊塗,我父母交代送的兩件東西都沒有一件記得啊?」

「不,第二件禮物我倒是沒有忘記,也不可能忘記。」孔先生說:「還記得當時你母親拜託我,說如果我家穎君還是單身的話,不如就撮合你們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