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想到,風和日麗的一天,居然同樣是暗藏危機的一天。
全因這天,我又遇上了「她」。
「企係度。」一把陰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全身的細胞告訴我,這把聲的主人不會為我帶來甚麼好事,故此我用了對付街頭問卷調查練就出來的絶技──扮聽唔到,繼續前行。
「我叫你企係度!」
你都痴膠花,你叫下我就真係企定定,騎士都唔洗考體能啦,我更加是拔足加速。
一個陰影從頭上掠過,一幕飛鷹撲兔的情境就此上演,那位飛鷹的恣態美妙,靈動猛迅,四周不知就裡的村民們仲以為係迎兔年的精彩街頭表演,大表讚嘆,本來我都想鼓掌喝采,可惜我是被撲的那隻可憐小兔......
「想點呀大姐!」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上次闖關的四十二吋女刺客。
 




你問我做咩要咁叫佢唔正正經經叫佢個名?點解稱呼佢為四十二吋我諗大家都明,至於我唔問佢名字的原因......佢都無主動話我知!如果你夠膽主動去問一個曾經用匕首指住你喉嚨的人名字的話,咁麻煩你替我過去問問。
佢二話不說把我捉了入陰暗的後巷,今次對我好少少,無用腳封喉,但係我不得不承認我內心深處有少少想佢咁做......
「你!幫我一個忙!」她惡狠狠地道。
「......」除了騙綜緩的禽獸之外,我從來未見過有人可以有求於人都咁惡,一時之間我都唔知比咩反應好。
硬住頭皮終於吐得出一句疑問:「請問如果你都搞唔掂的事,我又可以做到d咩呢?」
她面不改容地說:「你放心,我唔係想你自己搞掂,我只係需要人輔助,你從旁協力就得。」
我知道自己九成都走唔甩,死死地氣道:「咁即係要做d咩呀?」
「我要入魔神城找回一件遺下了的東西,我要你同我一齊潛入去。」
我~~~~頂!我都知唔慌有好事,但係點都無諗過咁大鑊,魔神城是本版圖首屈一指的魔城,今次多幾條命都唔夠死。
「既然妳之前都入得去,入多次應該唔係好難架姐,不如唔洗預我啦......」




她的眼中開始露出兇光:「老實告訴你,這城堡的lv真的太高,我根本應付唔o來,之前都係用傳送匙狼狽地逃出來,更麻煩o既係我入侵完之後戒備加強左好多,而家連入頭幾層都有困難!」
咁就更加咪搞我啦頂你!我臉上堆上笑容:「不如咁啦,你去找其他高手啦,以你來講呢,應該有大把公子哥兒,型仔強者肯替你賣命啦!」
這些倒不全是恭維說話,的確只要她肯開口,我深信不少過百lv的人肯出手幫她,就算退一千步來說,她只要隨便要求一下,無數狗頭妖自然蜂擁而至。
她少有語氣緩和地說:「我討厭其他人,但不討厭你......」
啊!估唔到會聽到從她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我滿心歡喜,你知啦!男仔係鐘意咁,口頭上佔下美女便宜都好,正想追問下佢咁係咪即係我有魅力,她已吐出了餘下的話。
「......只係看不起你。」
......
 
「幫你就唔係問題呀,但係老老實實,咁嚴峻o既任務,我作用不大架喎!」
「哼!唔好扮野,我起過你底,你之前曾經係魔神城做過part time,一定熟悉內部環境架啦!」




誰跟我說只有毒怪同小學雞先鐘意起人底?同我企出來!
我仲係死心不息:「大姐呀,我係入面做左無耐架喳,而且職位低微,實在係......」
「你唔好再嘈啦下!話曬我係你救命恩人,你就當做報答我啦!」
我頭都抓破:「請問一下,你幾時又救過我呢?」
她冷冷地說:「上次我明明可以殺你都無落手,咁即係益左你多返條命啦!咁同再生父母無咩分別。」
我他娘的呢個係咩goodest logic,我而家打算強姦你個死人長腿巨乳兇暴女呀!但係我而家唔落手,你仲唔快d去生返一打半打處女出來,養到佢地十六歲再送比我做罐頭大餐以作答謝?
「我只係要你答我,一個字定兩個字?去定唔去?」
「去去去!」我偏要答三個字呀,吹咩!(小學雞行為示範......)
 
月冷風清,的確是潛入任務的好時節,但係我更加想躲在溫暖的被褥中睡覺。
但如今卻要跟一個身材豐滿的女刺客躲在草叢中,等待潛入可怕的堡壘,我真想問她一下,為甚麼如此不怕冷,咁凍的天氣仲可以坦胸露臂,係咪真係唔怕感冒,就算唔怕感冒都怕比人誤會啦,你話如果而家有騎士經過,照我地田雞,荒山野嶺之下我帶住個着到咁的女伴鬼鬼祟祟躲在草叢中,叫我點解釋?
「來了!」四十二吋女刺客把聲線壓得低低的,狀甚小心。
甚麼來了?死啦,唔係開口中下話,真係有騎士經過?
冷靜下來,在微弱的月光下,努力地向城堡的方向望去,終於看清她說的是甚麼。
「嚕嚕嚕!」




是塞伯拉斯!傳說中的地獄三頭犬!
只見那頭怪獸足有數隻水牛般巨大,其中一個頭的鼻孔在呼呼噴氣,另外兩個頭則露出了利齒,口水如瀑瀉下,比佢咬一啖死唔去都應該會患上狂犬病。
唔係咁激掛,一開波就遇上呢個程度的守門人?
「你......上次入左人地個城,到底搞事搞到咩地步?」
她冷笑了一下。
我見她看似在盤算着甚麼,膽粗粗問道:「咁而家點呀,正面衝突九成無勝算架喎,係咪有d咩計劃?」
只見她的嘴角抺起了一絲邪惡的笑容:「狗始終都係狗,唔理幾惡幾威猛都好,丟塊骨頭出去咪又係乖乖地追住跑,好易引開佢架姐。」
「唏!我仲以為你有咩好橋,呢層我夠知啦,問題係臨時臨急去邊搵舊骨頭比你呀?」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望住我,好邪惡,真的好邪惡,點解人可以發出如此邪惡的眼神,無啦啦望住我做咩鬼?
…………
……

拿拿拿,你咪呀!你諗都唔好諗,咪咁痴線呀你!
「嗚呀~~~~~~~~~~~~~~~~~~~~~~~~~~~~~~~~~~~~~~」
 




我操你娘親十八代個溫泉胃仙U呀!
係,的確係九唔撘八,但係一個比人強行拋飛在半空的人,你仲期望佢可以理智得去邊?
我被那無良的女人冷酷地拋出,跌坐在塞伯拉斯跟前。
「嗚嚕嚕!」
不用聽牠那仿如呻吟般的低吼聲,我已能感受到牠的愉悅。
哼!夠了!我真的受夠了!我忍受夠比人無止境地欺凌了!
一個真正的勇者,在面對天大的危難時,就有勇於挑戰的能耐!
我就是抱着這個壯烈的心態,雄糾糾地站了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塞伯拉斯在我面前不足一呎,對着我的臉噴出牠熱暖的鼻息,還有牠那些仿如利刃的牙齒在貪婪地一開一合……
我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對!我不是一個勇者,原因應該是出在於自細家母對我的家教太好,我不懂趁村人不在家時走入他們的家中翻箱倒櫃,尋找金錢和裝備,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具備當勇者的資格。
更重要的一點是……
我有腦架嘛!你當我白痴架?打?對住咁大隻怪獸,飛機都唔願打啦!
我跑呀跑,我的體力不算太高,可是在此生死關頭,難得地跑出了超水準的速度,加上我全身上下就只有骨頭,可謂身輕如燕,相反塞伯拉斯雖然四肢強而有力,但三個頭卻互相妨礙,咁又係,你地玩二人三足都跑得比平時慢D啦,何況而家佢係三頭四足……
而且所有風都從我的骨骼間穿過,完美地達到零風阻,就跟那名車法拉利的流線型設計異曲同工,呀!到底係咪凡係叫做法拉的線條都特別好架呢?




 
係我唔識死地諗埋D無謂野o既時候,身後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越來越接近,那種帶點惡臭的口氣,不斷噴在我的頸背,十分嘔心。
而我也跑得快要斷氣,如果我真係死左係度,請有心人一定要替我報仇,捉個死人兇暴女去強姦一千遍~一千遍!
就在我咒罵停不了之間,我的身體無情白事突然向後急退,今次真係唔留名都一身蟻……
不過原來除了向後之外,更向上急升,到底咩料?莫非我已被塞伯拉斯一口咬掉了頭顱,現在靈魂離體,直升天堂?但係又唔似丫,我向下看去都看不見自己的屍體,惟獨剩下一臉漠然的塞伯拉斯在四處尋找我的身影。
看真一點,不知何時我的胸口原來已纏上了鐵索,這正是四十二吋女刺客的得意兵器,原來佢係我無無謂謂地跑來跑去之時,已經衰衰格格地打開了城堡的大門,所以就立即出手救我。
我被她拉到身前,雖然驚魂未定,但也不禁由衷讚道:「咁快手就開到道門?勁!」
「快咩?唔算啦,我兩分鐘之前已經搞掂左啦!」
「咁你做咩而家先出手救我呀?」
女刺客可人地笑了一笑:「無呀,見你死命地跑個樣好滑稽,想欣賞多一陣姐。」
我……頂你個哎吔小豆袋,我而家就除左你件衫唔似衫胸圍唔似胸圍的上衣,欣賞一下你個無底黑洞大乳房……
我正打算鼓起勇氣媽叉佢之時,塞伯拉斯已發現了我倆,瘋狂似的直撲過來。
我們二人只好立即閃身而入城門,把重重的城門關上,塞伯拉斯果然可怕,牠瘋了地怒撞城門,隔着門也深深感受到牠的恐怖……
Chris,Jill對不起,我細個時不應恥笑你地唔敢行出有喪屍犬的大門,反而留在咁多怪物的大屋,原來當你身處其地,真係會覺得好害怕……
 




終於入到了城堡,太耐無返過o來,不多不少都有D咁多多懷念。
「望咩呀?行啦!」
哼!有無咁霸道呀,望下都唔得,望你屎忽!
咦!原來佢個屎忽又真係幾靚喎,堅係望下先,就係咁我一路行一路望住佢屎忽,我又諗,點解D top model行步路都可以靚過人架呢?而且四十二吋女刺客有樣有腿有身材,走起路來又如貓扭動,引人奪目,何苦唔去做模特兒,要走來幹這麼危險的工作?
走着走着,那兩團充滿彈性,左搖右擺的肉突然收緊,變得堅實及滿是肌肉感,她也同時停步下來。
瀨野,唔通比佢發現左我偷偷”目及”佢!
我的視線受驚之下急急提起,作為一個戰士,我真慚愧,佢之所以變得戰鬥格的原因,完全係因為有一個強獸人正站在我們前方。
女刺客已百份百進入了作戰狀態,而我則剛剛從色心中回過神來,明確顯示出我倆LV相差咁遠的根本原因。
不過話分兩頭,不愧是本國第一大魔城,居然在第一層已經有強獸人守候,而且看他配備精良,橫豎看都是一個強手,不過我方有四十二吋女刺客在,雖然她無良兼無情,但係實力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我一點擔心也沒有,甚至乎我相信連出手的機會也沒有。
誰不知在暗角中,慢慢有不同的強獸人踏步而出,把我們團團圍起來,少說也有廿隻以上……
我吞了口口水,望向女刺客。
她抽出了鐵索,露出了嗜血的微笑:「你自己執生了。」
 
到了這一地步,如果再躲在一角的話,莫說是戰士,連男人也稱不上了!
我緩緩抽出我的鐵劍,眼神死命盯住在我身前的其中一個強獸人,決心就算點都好,死都要守住女刺客的背門,最低限度要替她封好死角。
我雙手緊握鐵劍,指向敵人,可是我那寶貝的兵器對我所作出的回應是……幾塊鐵鏽從劍刃上掉了下來……
連本來我面前那個神情兇狠的強獸人,都忍唔住偷笑,而且仲明顯係嘲笑!
唉!劍呀劍,你爭氣D好無?不過都唔怪得你,怪就怪我無錢替你保養,但係我都唔想架,而家通漲到離曬罩,磨一磨劍都話要六、七個金幣,哪有咁o既閒錢……
都係唔好說這些了,搞到成個無錢買米的窮師奶咁,與此同時,我的背後殺意如虹,我知道女刺客她開打了!
而我亦按捺不住,向跟前的強獸人衝去!
 
「吼!」
叮錚!
跟強獸人硬拚了一記,他的巨斧震得我雙手發麻,手中劍也仿似中學雞純純的初戀般,欲斷難斷。
老實說,對方的強獸人比我高出兩個頭,渾身強健的肌肉,斧利甲堅,實在如何也看不出勝算,不過幸好我熟讀中土大陸的古兵法,以弱勝強,其法在巧,我以最少的幅度擺動身體,讓他不斷揮動巨斧,以求浪費他的體力。
問題係,他的體力仿似源源不絕,真不知道要拖知何年何日,更加幸好,除了兵法,我看得更多的是不良連環圖,所以除了「巧」之外,我掌握得更加好的是「賤」!
插眼封喉踢細佬,我無一不精,但他大開大合,實在找不到下手的良機……
我身形一矮,巨斧在頭頂掠過,我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輕身一躍,揮劍向他的頸項斬下!
誰不知他身形遲鈍,卻反應不弱,似着自己有精鋼頭盔,低頭力頂,意圖以盔擋劍。
我知道這次實在機不可失,眼力、臂力、集中力都提升到頂點,一瞬間,使出了我看漫畫書多年惟一學懂的劍招──常山劍法,左曲右迴!
削!!!!!
裂肉斷骨之聲響起,我的劍從強獸人腰際劃過!
 
血染漫天點點紅、飄散四方如桃花!
充滿詩意、殘暴、與美感的畫面,正好替大家賀一賀新正頭。
我半跪在地,低着頭,垂下劍,當劍尖的血滴在地上時,強獸人的身軀也轟然倒下。
媽呀!我得左啦!
對唔住,我知道破壞左氣氛,也明白這是我千年難得一遇可以耍帥的一幕,可是我真的忍不住,要躍動歡呼一下!
我可是打倒了一個強獸人呢!而且更係魔神城中的強獸人!
嗚呀!感覺太好了,我終於吐氣揚眉,誰說看得多漫畫書無用的?
等等,對了,現在尚身處危機之中,只不過是倒下了一隻,仲有十多隻排住隊等住虐殺我和女刺客。
我要快點去幫女刺客手一起突破重圍才是正事!
我一回身,正想大喊我來了!卻看見,女刺客正坐在堆得如小山般的強獸人屍體上,橋着她那四十二吋長腿,輕描淡寫地吸了一口煙,邊呼邊問道:「完事了嗎?」
豈~有~此~理~
作為一個男人,為左一個女人操勞拚命,流血流汗之後,換來的是對方一個輕視眼神,與及一邊吸着事後煙一邊問你是否完事,世上奇恥,都不外如是。
 
氣燄被女刺客如此一壓,我有神無氣地跟着女刺客進軍第二層。
這層有一塊圓圓的大空地,樓底很高,視野開揚,看來難以藏匿前進。
女刺客藝高人膽大,領着我昂首而行,意圖盡快離開這種不利環境,當我們行進至圓形空地的正中央時,在高高的圓牆上打開了幾個洞口,每個洞口各有一蝪蚚弓箭手步出,遙遙對着我們拉弓,女刺客的神色不變,毫無所懼,但更大的麻煩卻撞踵而至,空地的四周邊緣漸漸有一堆黑壓壓的物體向我們移動聚集,定睛一看,居然全都是外形仿如甲蟲的食肉蟲!
這次我倒不大驚慌,反正食肉蟲只對肉食有着異常的執着,對其他東西皆毫無興趣,讓牠們爬上我身也沒甚麼大不了,頂多是噁心一點,反而我有些擔心女刺客如何面對這些殺之不盡的蟲子。
果然見她皺着眉,一張俏臉滿是困擾,看來眼前這個形勢的確難倒了她……
 
說時遲那時快,兩隻蝪蚚人二話不說就向着女刺客放箭。
女刺客一個側手翻靈巧閃過,從臂帶中抽出小刀,雙刀分飛而出,兩隻蝪蚚人應聲倒地。
有時真的不得不配服她,需要用強弓才能射達的距離,她卻能以小刀輕鬆地反擊。
但問題仍然存在,食肉蟲們越逼越近,形格勢禁!
「企好!站穩!」
女刺客向我大吼,我還未搞清楚她的意圖,我的眼前已經只剩下一對滑溜的大腿。
My Devil!她居然衝了過來,飛身用雙腳夾住了我的頭……
我整個頭也被她的大腿肌肉夾着,想不到的是,我以為她的跳躍力如此之好,肌肉摸起來一定好硬,但事實卻全然不是這樣,只不過是充滿了彈性,不包含一絲半點多餘的脂肪。
而且,在我面孔的正前方,正正就是……
我唔好意思說出口,總之就是那塊被喻為在人體上出現的白慕達三角洲,你要知道女刺客穿的所謂褲子跟本就跟內褲分別不足十個巴仙,所以我整塊臉只感到兩個字:
暖、軟!
 
「跑!」
頂丫,又命令我,但係面前漆黑一片,好無安全感,又看不見前路,如何跑?
「我都想跑,但係......」
我剛說了幾個字,感到女刺客全身如觸電般震了一下,死啦,唔係受左傷下話?
「唔準再說話,向前跑!」
她的聲音聽起來奇奇的,但又不似受傷,都唔知搞咩鬼,但在這種情況之下,我也只得聽她這戰鬥專家的指示,乖乖向前跑,同時耳畔聽到不少利刃破空聲,又伴隨不少慘叫,看來女刺客騎在我身上仍能把敵人遂一射殺。
不斷跑呀跑,不止要沒命地跑,同時我也要把爬到我身上的食肉蟲撥走免得牠們襲擊女刺客,加上雙眼又甚麼都看不見,在黑暗中劇烈地運動,真的很累,嗄嗄嗄!累死人了!
「哎、哎、哎、嗚、嗄嗄...」
我聽到在我身上的女刺客,喉頭間不斷發出奇怪而又低沈的聲音,可惡丫,明明跑的是我,你又有幾累呀?
雖然我都明白,她不斷扭身躲開利箭,又要向弓手飛刀反擊,技巧同貢獻都比我高得多。
 
跑了一斷不短的時間,我真係頂唔順,呼吸越來越沉重,女刺客的喘息也越來越頻密,就在我快支持不了時,女刺客突然大喊:「呀......跳呀!」
跳?我跳老舞就得!雙腿跑到又酸又軟,身上仲要騎住一個人,點跳得起?
不過到了這刻,我唔信佢仲可以點......
所以我出盡起奶之力,奮力跳起,但果然不出所料,向前彈了幾呎就往下回跌,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往下回跌卻並不是掉回地上,反而踏了個空,往下直墜,如果你曾經試過叉錯腳你就會明白,那種毫無心理準備的失重感是多麼的可怕,死人四十二吋兇暴女唔係又陰我下話?
就在跌下了數秒之後,我感到女刺客她出力夾實了我的頭,我倆整個人騰空而起,感覺有點像細個跟父母去遊樂場玩過山飛龍般,充滿離心力。
不消一刻,我們便跌撞在硬地之上,我倆也終於分了開來,這時我才能看清現場環境。
原來我們越過了一個深溝,圓形空地已在對面遠處。
遠遠看去,高牆上的蝪蚚人全軍盡墨,有些變成了屍體掛在洞口,有些更是跌下了圓形空地,被食肉蟲吃得只剩下白骨,丫!原來以骨架來計我都算幾靚仔喎!
立即重組案情一下,看來是女刺客騎着我,一面指揮我向前移動,一面打下了全部敵人,她引導我奔向了一個無底深坑,繼而命令我跳過對岸,以我的腳力當然做不到,所以她用了她的鐵索作補助,我們就是如此飛到來這面的空地。
真相大白了後,我也收起了神探伽俐略式七上面手勢,趕忙去察看倒在一旁的女刺客。
「無事丫嘛?」我走到她的跟前。
背對着我,側躺在地上的她,腰側美臀勾勒出美妙的曲線,足以叫名山大岳盡折腰!
在我上前扶起她之前,她已自己掙扎了起來。
「嗄、嗄、嗄......」
見她胸前起起伏伏,喘息尚未緩下,臉頰紅粉菲菲,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事實上,她真的很嬌俏動人。
我關心道:「你...你點呀?」
啪!
我親切的慰問,換來的居然是一巴掌,打得我臉頰作痛,又咩鬼野事呀!
「我話你知,下次唔好再係咁呀下!」
......點呀又?唔好再係咁?即係再係點?我全程跟足你指示做架喎大姐?即係下次唔好再聽你支笛呀?
哼!算!在魔王手下工作,早已做就了我食死貓的能力,基本上問題係唔係出在自己身上都要被怪責,都慣曬架啦。
 
她看來好不容易站直身子,雙眼仍怒盯着我,不過這種怒好像跟往常有一點點分別,反倒有幾分像是女生的嬌嗔,這種跟她形象毫不相襯的眼神,才更令我心裡發毛……
很快,她便已回復正常,再次散發出那份冷酷及對備戰的驚戒心。
「好,再上!」
她瀟灑地打算尋往上走的樓梯,但在這時,我忍不住叫住了她:「等等!」
她一臉不耐煩地看我,我先唔理你咁多,又比你當波丟,又被你當馬騎,再走下去比狗咬食又唔定比你對大腿焗死又唔定,點都要問清潔先繼續行。
「你又話入o來找東西,但係沿路上來,你似想SM人清人場多D喎!」
她沒好氣地道:「我好肯定當日在二樓之前我的東西仲一直跟身,一定係三樓跌架,行快兩步啦!」
事已至此,我又無理由放棄,而且我一向遷就女性……尤其係我打唔過那些,只好無奈地跟她前進。
看來二樓的確已被我們清場,所以輕易地我們便找到往上的樓梯,轉眼間便來到了三樓。
「好了,到你出場的時候了,以你推斷來說,我的東西最大機會會係咩地方?」
哈!大小姐,你真係好笑,你係咩情況之下跌我又唔知,你去過呢一層搞過咩事我又唔知,你問我我問邊個呀?不如我帶我隻金毛小雪狼來替你找好無?
雖然近乎日日都要捱世界,但我仲想有命捱多幾年,所以口中都只好說:「拿,如果你跌左係D咩暗角不見天日咁就真係無計,但係如果你跌左之後有人執到的話呢!好大機會會拿左去呢一層個儲藏室,當係戰利品,呢間魔神城D人好鬼鐘意將狗屎撞棍得到的好處當係自己功勞架!」
「OK!咁你帶我去個儲藏室啦!」
唉!大小姐即係大小姐,你講就易,由呢一層開始,D路就變得鬼死咁複雜,個迷宮又大到離譜,我以前都成日諗,有咩理由去到越高反而個面積就越大,懷疑過到底呢個係咪BUG,但係當見識過吸血鬼們那些多層棺材,其中出現的那些發水棺木,發現到原來上層的居然可以大過下層,建造面積又可以大過實用面積咁鬼多之後,我才明白到,世事果然無奇不有。
 
「咁行啦!」
由我帶路,當然沒有女刺客那麼高姿態,小心翼翼地……好啦好啦!我知我呢D叫鬼鬼祟祟啦!
鬼鬼祟祟地前進,憑住我有點模糊的記憶,總算是避過了不少機關同陷阱,順利地向着儲藏室前進。
來到某個位置,女刺客卻突然捉住我的肩,沉聲道:「留神!」
一把飛刀閃過,打落了一隻藏在暗角的監視小蝙蝠。
「遲了!」
女刺客捉住我的手,向前飛奔,轉過了幾個彎角,一把巨劍突然斬下,女刺客反應異常的快,一個空翻向後閃開,仲可以順勢伸左我屎忽一腳,令我向前一仆,也總算躲開了攻擊。
來者是一件大大份的牛頭魔,看見我們閃開了他的奇襲,怒不可遏,舉劍又砍,可惜速度太慢,女刺客閃身而上,把他的牛頭扭得一百八十度轉圈,當場領便當!
我成日覺得呢招好鬼型,不過但願女刺客唔好在遇上貓頭鷹妖的時候出呢招耍帥。
 
忙亂間來到了一個倘大的廣場,這廣場邊緣同樣是無底深坑,地上滿佈屍骸、兵器,看來是一個殺戮戰場。
「這邊!」
女刺客領着我向廣場的一個出口奔去,此時,地板突如其來伸出了數枝尖刺,以她的身手當然從容避開,一個旋身優雅下地,但就在同時,一條帶勾鐵鏈高速而至,鎖住了她的右腕!
突然被鎖,女刺客本能反應向右腕一望,左腕又被另一鐵鏈剩虛纏上。
原來廣場的四週隔着幾個高台,其中兩個高台上,分站着手執鐵鏈的牛頭魔,就是他們把女刺客的雙手制住。
兩隻牛頭魔分別拉緊鐵鏈,一拉之下女刺客就被「丫」字形地鎖在原地,郁不得其正,我當然非常擔心,但見女刺客雙目精光四射,全無恐懼,力貫雙足,看來有脫身之法。
屋漏偏逢連夜雨,更惡劣的形勢又在這種時候出現,一群如人頭般大的巨形毒蜂出現,真真正正的對女刺客蜂擁而上!
女刺客心感不妙,毒蜂來勢快極,她只好先解決當前急務,只見她閃電提腿,左右長靴貫勁射出,衝得最近的兩隻毒蜂立時爆體而亡!
果然唔講得笑,你叫我點估得到,小學雞時玩的飛拖鞋遊戲,落在她的腳上之後,居然勁如炮彈!
但危機尚未解除,無數毒蜂仍纏繞着她,可幸這裡遍地武器,女刺客用腳指夾起附近地上的小刀小劍,把意圖攻擊她的毒蜂一一打落。
我站在一旁,當然也不閒着,想了無數方法想幫女刺客解困,但毒蜂們飛行速度奇高,距離女刺客又近,胡亂出手只怕傷到了她,到時就真係越幫越忙,看清現在的形勢,最惡劣之處在於女刺客雙手被鎖,只要她能回復自由,我深信以她的實力定能解決問題。
所以我的目標就鎖定了在高台上的牛頭魔身上,哼哼!我真為自己清晰冷靜的戰場洞察能力而自豪!
可能你會問我,牛頭魔身處高台,又隔着深坑,我又怎奈何得了他們?嘻嘻!我算無遺策,當然有解決辦法,我早已瞄到了地上有弓和零丁的羽箭,有了它們就一切都迎刃而解。
我飛身上前,拾起了弓和箭,在地上打了個滾,唔好問我為咩要打滾,要問就去問D槍戰電影導演,單膝跪地,左手握弓,右手引箭,擺出了個形似郭靖,英如后羿的姿態,殺氣大盛,瞄準了站在高台上的牛頭魔!
 
弓!已拉得滿弦!
心!已作好準備!
我知道只要我手指一鬆,便能奪去一條生命!
對不起,要怪只怪你生為戰士;要怪只怪我們在戰場上相見。
你既與我們為敵,就要有死的覺悟!
一放弦,利箭向着牛頭魔的方向直飛而出,血花漫天的情境……並沒有發生,我射偏了!
而且偏了足足三米有多……
啊!原來係咁,你知啦,距離咁遠,又係第一次用呢把弓,多多少少都會有失誤,就當比佢的小命留多幾秒,等我再來一箭。
今次我單起了眼,仔細地瞄準,嚴密地計算好風向、角度,甚至地心吸力,今次玩認真的了!
再放!
……
今次相差了五米……
牛頭魔也終於留意到了我,但看起來他並不打算對我作出任何干預,只是以輕視的眼神冷眼看着我。
頂丫!唔好以為你隻死人眼細我就見唔到,比我試多次!
六米……
狀態唔好姐,下次,下次一定得!
十米……
比……比多次機會我。
七米……
看!進步了,人係需要機會同練習架嘛!下次一定中!
十二米……
 
「唔好射啦!」
一聲怒喝,嚇得我連尚未拉滿弦的弓也鬆了開來,搭在弦上的箭軟弱無力地射出,墜下了深坑......
回頭一看,女刺客附近屍橫遍地,毒蜂們盡數陣亡。
嗚~我真的無地自容,原來我堂堂一具骸骨戰士,居然及不上她的腳趾,這些年來我真是白活了......
看看身旁,看來我已把所有箭都射......正確點說,浪費清光了。
「蠢材!快給我過來!」
在她如此有權威的喝令下,我只好悻悻然地走到她跟前,這才發現,雖然毒蜂已被她盡數消滅,但在她的腳邊已無任何餘下的武器了。
不出任何人所料,她怒道:「你射曬d箭做咩鬼?而家搞到毛都無條,你話點算?」
我除了賠上傻笑之外都諗唔到仲可以點作出補償,同時間,幾隻拿着強弩的蝪蚚人爬上了另外幾個高台,危機又至!
女刺客腰一挺,雙峰如布甸般盪了一下。
「快替我拿飛刀!」
「吓?」
 
聽到女刺客的話,我當然第一時間就看向她臂上同腿上的皮帶,但那些配在皮帶上的飛刀早就在第二層時用光了,那剩下來的,豈不是只有......
那兩團誘人的脂肪仍在微微搖盪,死啦,會唔會抽後算帳架?諗起之前那兩隻被她飛靴爆體的毒蜂,心內不禁一寒......
「仲發咩呆呀,快D啦!係咪連命都想唔要呀?」
我擰頭一看,果然幾隻蝪蚚人已舉弩瞄準了我們。
死就死啦!之後死好過而家死,加上好似有得爽左先!
我二話不說,馬上伸手入女刺客的乳溝之中!
啊!那種質感......點形容呢,就好似沉浸在未知的小宇宙之中,整隻手的觸覺細胞都在歡欣躍動......
頂!現在唔係享受的時候,我要快點拿出女刺客的飛刀!
找呀找,找呀找的,只摸到溫香軟肉,像是未知的無底寶庫一樣。
「嗯嗚~死仔,我警告你唔好再掛住亂摸,快點......」
我...我幾時有亂摸喎!我好認真咁搵緊武器救命架!
架察!
我聽到了強弩上膛的聲音遠遠傳過來,知道今次堅係唔講得笑,就在同時,我的手摸到了點硬物。
我把那些東西一抽而出,呵哈!果然抽出了數把飛刀!
嗖嗖嗖!
利矢向着我們連環射來。
女刺客右腿刻不容緩地伸了我肚子一腳,痛得我鬆開了幾把刀子,人也向後飛腿,而她左腿立時把散落在半空的刀子夾着,美腿一揮,數把飛刀千在千分一秒之間激射而出!
好個女刺客,人家的利矢以強弩射出,但她的飛刀仍能後發先至,狠狠地分別插進了兩隻牛頭魔的眉心!
可是,在鐵鏈鬆開,女刺客的雙手得回自由之時,利矢已來到她臉前半分!
四十二吋女刺客不愧是刺客中的絶頂高手,反射神經跟常人有着雲泥之別,在千鈞一髮之間,迴身躲避,所有利矢全數在她身旁掠過,傷不到她一分一毫。
當她得回自由之後,戰場自不然成為了她的天下,只見她俐落地抽出飛刀,不消數秒,刀下又添幾條蝪蚚亡魂!
 
「死~仔~包~」
女刺客如惡鬼般走到我面前,雙目含怒。
「你D箭技咁差,學咩人射箭呀?有咩理由……」
我無言以對,只好垂着頭受她教訓,誰不知,在她絮絮不休地數落我時,突然,在她背後死角有一毒蜂閃出,向她的頸項疾刺而下!
強如女刺客,在解除危機時也始終鬆懈了,居然並未發覺,當時我實在沒有時間考慮,大喝一聲:「小心!」
一手把她向橫推開,一手抽出了懷中小刀,把毒蜂一刀兩斷!
之不過,在我消滅牠的同時,牠的體液濺得我整條右臂都是,好不噁心!
女刺客見狀,驚道:「白痴你做咩呀?你知唔知呢種毒蜂連體液都含劇毒架?」
唔係掛?咁恐怖?我第一時間諗起那隻口部會伸出陽具的知名外星怪物,牠的血液尤如強酸,連鋼板都可溶掉,想到那情境,懼意走遍全身。
女刺客緊張地執起了我的右碗,一邊查看,一邊擔心地道:「呢種毒好可怕架,一經接觸,十秒內已可把你的皮肉腐爛,傷口深可見骨……」
「吓~~~~~~~~~~~~~~~~~~~~~~~~~~~~~~~~~~~~~~~~~咁又點呀?」
女刺客聽到我如此反常的回應,先是一呆,定下神來望了望她手中我那本已只有白骨的手臂。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刺客笑了,不是奸笑,也不是冷笑,第一次見她如此開懷大笑,原來也很可愛……
「算你大命!」
女刺客一把鎖住我的頸,一手把我的頭夾在她的臂下,一手用拳頭猛擰我的頭,續道:「你個死仔包以後唔準再射箭呀!咁鐘意射下次我同你去射其他野!」
……
夠啦你,係咪痴線架,已經有讀者投訴太甜啦,我唔會理你架!
不過又好似好吸引咁喎……
 
收拾心情,繼續前進。
女刺客帶着我在暗影裡移動,而我則不斷指示出比較安全的路徑,看起來她謹慎了許多,話說回來,魔神城即是魔神城,回想女刺客在我工作的魔王城中來去自如,何曾試過如此狼狽?
我們在陰影中逐漸推進,在某個彎角我的腿突然軟了一軟,幸好立即扶着牆壁,才不致出醜人前。
「你沒事吧?」女刺客問道。
「沒事。」我回答時感到有點有氣無力,而且眼皮如千斤般重,全身也不太自在。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們已潛了進來超過廿四小時,在不斷戰鬥消耗之下,我的精神實在沒有剩下多少。
「先休息一會吧。」
「但......」
女刺客不讓我有任何機會反對,拉着我來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警覺地四處視察了一周,又分別在牆壁和地上不知設下了甚麼東西,
之後就來到了我身旁一起坐下。
「你先休息一會,我們才繼續前進。」
雖然身在敵城之中,但我真的很疲累,就算不能安睡也想養一下神,就此合上了眼,回復一下。
不知大家有沒有這個經驗,在倦極之時反而難以入眠,過了數分鐘之後,我忍不住打開了眼皮。
「喂喂!」
正在戒備的女刺客,被我輕聲一喚,視線就轉到了我的臉上。
「其實你到底係度搵咩?你話我知,等我幫下眼,以免有漏網之魚都好丫!」
女刺客沒有作聲,別過了面,繼續留意附近的動靜。
雖碰了個釘,但我仍不死心:「其實......你係咪係度搵緊你個腰牌呀?」
老實說,我早就已經留意到了,從再遇到她,被她捉住要脅,直至她說要來魔神城尋回失物,那時我已發現了她那掛在腰間的腰牌不見了,上次初遇她時,就因我純粹無意提到這個腰牌就救了我一命,我知道它定然不會是普通飾物那麼簡單,而且能令如此高傲的女刺客開口向我求助,更回到了這麼危險的地方也要找回它,我更肯定此物對她異常重要。
她聽到了我的話,漸漸地低下頭,雙眼露出了茫然、柔弱的眼神,就如當天她放過我時的那一瞬一樣。
「不如話比我知,到底個牌......」
女刺客一聲不響,又抽出了她的匕首,插了在地上。
看到這環境,我當然乖乖收口,有時好奇唔止害死貓架!
說了幾句之後,我慢慢感到眼皮像吊着兩個鉛垂,睡意襲來,我也開始「釣魚」,個頭仿如傻仔般點下點下,
不覺間,我再支持不住,整個人斜斜向旁倒下,剛好我的頭傍了在女刺客的肩上......
我意識的這件事的一刻,立時被嚇了一跳,睡意也立即消了八、九分,要知道胡亂接觸女刺客的玉臂,萬一惹起她的不滿,真的死一萬次都唔夠!
我當然想立刻再次坐直,但想不到,我的頭剛離開女刺客的肩,她的左手便環過了我的頸背,把我的頭壓回她的肩上。
我楞在當場,雖然我不明白為何女刺客突然轉死性,但那種感覺真的很舒服,倚靠着如此一個香肩當枕頭,使我的睡意來得更快……死!人地話刺客最擅長裝陷阱,呢個會唔會係陷阱的其中一種來架?
好彩我而家唔係身處中土大陸,而我又全身只有棚骨,如果唔係我真擔心一覺醒來會少左個腎之類......
不過說來也奇怪,明明今天女刺客打左成日,又無沖涼,因咩解究她的身上仲會有如此芬芳的香氣飄來?
難怪人家說女兒香、臭男人。
我沉浸在這種舒適感覺進入夢鄉,不知過了多久,女刺客全身一震,把我震醒。
我朝着她的線視偷望而去,只見一條每間城堡都會存在的大蛇,俗稱蛇王的怪物在不遠處爬過。
「很棘手的嗎?」
「實力倒沒甚麼,可是這些蛇王會放出很多小蛇,一不小心又會引來大量敵人,看來都係速速找回東西,快些離開為妙。」
我們二人就這樣再次潛行,不多久,我便帶她找到了目的地──儲藏室。
我倆飛快地收拾了守在門口打嗑睡的守衛(其實係女刺客一刀一件搞掂的),輕易便潛進了房間之內。
看着眼前堆得如小山一樣的寶物,正煩惱要用多少時間去找回女刺客的失物,但她仿如跟她的腰牌有某種緊密的心靈連繫,毫不思索就走到了某堆金銀珠寶跟前。
「找到了!」
果然,在大堆雜亂無章的金杯銀盾之中,閃耀着半點脫俗的酒紅色,那當然正正就是女刺客的腰牌。
女刺客伸手去拿,眼中閃出興奮的神彩,可惜這愉快的心情卻蒙蔽了她平素的謹慎和小心,在她伸手抓到腰牌,把它拉出的同時,警報大作,今次大鑊矣!
 
「走!」
唔洗妳講我都知要走,女刺客拿回腰牌之後我們二人急急腳立即離開,但我也帶着焦慮提出了疑問:「妳唔係準備左傳送匙架咩?唔係諗住唔用下話?」
「白痴,進入時你察覺唔到咩?儲藏室附近都設下左魔法陣,一切空間魔法係呢個範圍內都用唔到架!」
「咁我地唔係要徒步走返出去下嘛?」
「魔法陣範圍有限,跑一段路就得架啦!唔好咁多廢話,跑快兩步!」
我們二人使盡全身的力量飛奔,可是人家的保安可不是白養的,不一會兒,一個穿着鎧甲的巨魔就已擋了在我們面前。
巨魔的確夠巨,足有八、九層樓的高度,更令人頭痛的是附近同步湧出了為數不少的半獸人士兵。
女刺客深明速戰速決的道理,不假思索地便抖出了她的鐵索,雙鐵索如靈蛇般在巨魔的身旁飛舞,要擊敗這個體形的巨人本已不是易事,何況他身上的更是精鋼戰甲,但戰甲同樣存在不少空隙,以女刺客的駕馭能力,輕易地便令鐵索鑽進了巨魔戰甲間的空隙,正確地命中了他的肉身。
可惜只倚靠鐵索前的飛勾,實在威力有限,巨魔只痛不傷,怒吼一聲,一腳向我們踩下!
女刺客閃得瀟灑,而我則避得狼狽,就結果而言,大家亦同樣躲開了攻擊,所以你地都唔好恥笑我。
「今次靠你了!」女刺客向我叫道。
「下!又搵着我o來搞?」當我仲未明白自己能做到甚麼之時,我的腰已被女刺客的鐵索纏住。
我~~~~~~~~~~~頂~~~~~~~~~~~~~~~
估唔到除左做誘餌替人引狗、做馬仔比人騎之外,今次仲要做埋搖搖比人放飛機!
我最唔服氣o既係,人地又做瑤瑤,我又做搖搖,為咩人地擺下鋪屎、唱下歌仔、愛的抱抱下就有錢收,我就要搵條命來較飛?而家係咪有波大曬先?
 
我在半空中飛舞了數圈,被帶到了巨魔的頸側。
「自己諗計啦!」
女刺客不負責任地放開了鐵索,回頭面對如狼似虎的敵人。
巨魔不斷向她作出狙擊,我的感覺就如地震般搖過不停,當下立即把鐵索像釣魚收魚絲般捲回,纏在身上。
死人四十二吋女刺客叫我諗計,我都唔知可以做到d咩,最老土的方法應該算是爬進巨魔的口中,從體內把他收拾了。
我千辛萬苦爬到了巨魔的口邊......
他娘的,咩原來巨魔懂得噴毒氣架咩?怪物大全無咁寫過架喎!
定下神來觀察清楚,原來那是他的口氣,嘩你個巨魔食屎大架?臭到呢個地步o既?
諗深一層可能又怪不了他,要知道能到到咁大枝牙齒真係唔係一件易事......
我放棄了從他口中進入體內的念頭,其實係咪真係次次都要咁老土呢?係身體外仲有無其他好脆弱的部位?
一諗起男人最脆弱的器官,我第一時間就想起那樣只有男人才擁有,圓圓凸出的東西......
無錯!就係喉核!
我爬到了巨魔的戰甲領上,潛進了他的衣領之內,在那仿如參天巨樹的頸項之上,終於找到了那個凸出的部位。
我雙手握劍,高舉過頂,使出了畢生的力氣,向着那球狀器官狠狠斬下!
「訝~~~~~~~~~~」
巨魔發出了一下慘嚎,可是空氣從他的喉頭湧出,使他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隨着這一聲喊叫,他的身體便如山崩般倒了下來。
我死命抱住了他的衣領,捱過了天崩地裂式的震動,巨魔終於倒了在地上,而我也從他的戰甲中鑽了出來,遊目四顧,盡快找回女刺客的身影。
只見女刺客在不遠處跟十多敵人纏鬥,此時女刺客赤着足,雙手雙腳分別夾着數把小刀,跟對手鬥得異常激烈,他們身處的地形亦十分兇險,地上四處遍佈坑洞,洞底是滾熱的岩漿。
看來對方的實力真的不弱,女刺客被逼得左支右拙,陷於下風,我立即持劍衝過去想替她解圍,就在此時,一個黑魔導士向女刺客射出詭異的紫色光球,女刺客避無可避,舉起雙臂力擋,蹬、蹬、蹬的向後倒退數步,擋是擋下了,但全身上下卻也空門大露。
敵人怎會放過如此好的時機,一把利矛向她腰間刺出,尤幸她從小身處險境不計其數,憑籍反射本能仍是避過了。
不過,比起她自己中招更不幸的事卻發生了,她的腰牌被長矛刺中,向着深坑直飛而下,她意識到這件事情,立時分神,左肩中了一刀,
我看見她的表情很痛很痛,但痛苦卻不是來自她肩上的創傷......
算了吧!畢竟那是死物,不論多重要也好,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雖然今次徒勞無功,但現在最重要是保住性命,想方法殺出重圍......
可是,我想起了女刺客那軟弱的眼神、想起了她放懷大笑的樣子、想起了她痛得令人感到心如刀割的表情......
胸中一熱,當我發現到的時候,我已向着腰牌墜下之處跳了過去!
 
描述起來要花很多時間,但當時整件事就發生在半秒之間,我飛身而出,緊緊地握住了那在半空翻騰的腰牌!
其實我的信心不大,我的動態視力又不如女刺客般好,幸好,這次我並沒有失手,但那慶幸的感覺,維持不到千分之一秒,我已立時察覺到我的全身凌空,腳下已是熊熊烈炎!
我回頭望了女刺客一眼,只見她也看着我,眼神盡是訝異,然後殺意大發,把身旁最接近的敵人盡皆幹掉!
可是我欣賞她的威風欣賞不了多久,只因我的身體已向下急墜而去,視線也再看不到崖上的情況,只看見山石岩壁。
這坑洞算是極深,跌下去我想大約也需要十秒時間,我知道這十秒內我能做到甚麼將會決定我的命運!
我唯一想到的是,我身上擁有女刺客的鐵索,不是曾見過女刺客利用它來像蜘蛛魔般飛來盪去嗎?
看來已是如今自救的唯一方法,但我深知自己沒有那種技巧,而且我的臂力也不足以令鐵索前端的勾插進岩石之中。
但我已沒有猶豫的時間,最後我決定把我的命運交到那個人的手上。
「四十二吋!接住!」
我出盡吃奶之力,把鐵索射回崖上,眼看着鐵鏈越過了崖邊,感覺不着邊際,空空盪盪的……
我的人仍在往下掉,十呎、廿呎、三十呎……
想不到喜歡打邊爐的我,最後的下場居然與肥牛同一命運。
我的背已感到了熔岩的熱力,後腦隱隱作痛。
在最後關頭,全身一緊,那種如坐過山飛龍的感覺又再出現,在半空畫了個漂亮的弧,又再回到了崖上。
我重重地撞了在地上,原來從生與死之間走一回,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女刺客氣喘喘地跑到了我的身前,她當然已收拾了所有敵人,相信這次終於懂得向我道謝了吧!
她惡狠狠的樣子湊到我的臉前:「死仔包,你頭先叫我咩話?」
「呃……」死,情急之下衝口而出。
正當她舉起拳頭,眼看我的頭蓋骨又要受苦之時,又有大堆敵人追來。
她捉住了我,飛快奔馳,終於來到了結界以外,她拿出了一把小小的鎖匙,一唸咒文,靈光一閃之下,我倆就此離開了魔神城。
 
本以為任務完成,我跟四十二吋女刺客可以就此分道揚鑣,可是她硬說要慰勞我,強行把我捉了來鐵勾吧喝酒慶祝。
由坐下至今,她的狀態也HIGH得非常,烈酒一杯接一杯,高聲談笑,我留意到吧內各大小魔怪也向我怒目而視,無他o既,我小小一個骸骨戰士卻能跟如此性感美貌的女伴一起喝酒,點會唔惹來側目?
唉!有咩好羨慕丫,如果你地知道我比呢個女刺客玩過幾多次,你地就唔會咁諗架啦!話時話,一陣死都要女刺客陪我一齊走,免得一出門口就比人伏擊……
喝了數小時,女刺客的雙頰也已被酒氣燻得緋紅,可是看來她仍沒有醉意,只見她拿出了一口香煙,以纖巧的手指劃着了火柴,輕輕地點着了它,深深地把香煙仿似吸進靈魂的深處,再徐徐吐出,那陣煙霧在她的面前纏繞不去,她的雙眼迷離地看着前方,好像想看透煙霧,找回一些失去了的東西……
若然吸煙是一種墜落,無可否認,她的確墮落得十分美麗……
「你知道我為何會抽煙嗎?」她放下了煙,突如其來問道。
我被這突兀的問題難到,只是搖了搖頭。
「對我們刺客來說,隱匿功夫就是一切,抽煙會在身上留下味道,可說是替自己制造了一個致命傷……這些是我以前跟我舊男友一起時我勸過他的說話,他也是一個刺客,可惜,他已離開了我,但我卻未能忘懷他身上的味道,只有透過香煙,我才能再次想起他的一切……」
聽着她說的話,我呆呆地出了神……
她拿出了腰牌,放在吧台上:「這就是我倆的訂情信物。」
我禁不住道:「他……他是在任務中過身的嗎?」
其實我甚至認為,他是為了保護女刺客而死的,可是如此殘忍的事,叫我怎忍心說出口。
「噗嘻!你真可愛,想法很純真呢!」
我不解道:「甚…甚麼純真?」
愛人過身這麼慘的事,怎會用可愛、純真來形容?
「兩個相愛的人因意外而生離死別,感情卻千古不移,難道不是童話故事的橋段嗎?你不會還以為他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吧?」
給猜中了想法,我的臉也紅了起來。
「他離開我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見異思遷,新對象是一國的公主,能替他帶來榮華富貴。」女刺客說得輕描淡寫,仿如事不關己似的。
有時,最平凡的原因才最難想像得到……
我看得出,女刺客看來不在乎,其實她仍深愛着那男人,要不然怎會拚了命也要找回定情信物,我一時熱血上湧,替她抱不平道:「咁又點呀?公主大曬呀?去搶佢返o來啦!我一定支持妳到底架!」
她淡淡一笑:「唔係我搶唔搶o既問題,而係現在就算佢話要離開公主,我都唔會容許,佢做了的事就要負起責任,如果比我知道佢離開左公主的話,我會去要了他的命。」
「佢係妳男朋友在先架嘛!做左D咩咁嚴重搞到妳要讓愛咁無謂?」我不忿得拿起烈酒整杯灌下。
「佢中出左公主。」
噗!聽到她平靜地說出了這麼激的說話,我口中的酒嚇得如箭噴出,險些噴了在女刺客的臉上,幸好她早估到我會有這反應,微一側頭就避過了。
「嘻!想起來也真好笑,我仲笑你單純,但係o係呢個年代,仍會執着於中出左人就要同人做人世呢點,我諗都無咩幾多個,看來幼稚的是我才對。」
「咳、咳、咳!」
我尚未回復過來,仍是咳過不停,突然,我感到小腿有些怪怪的感覺,好像被人用腳撩撥,而且仲有漸漸向上的趨勢……
女刺客哄到我的耳旁,道:「所以你想我成為你o既人好易架喳,你找個機會中出左我就得架啦!」
我的臉比起我快要掉進熔岩時更熱,而且更要命的是,她的腳已移動到了我大腿的內側……
「呀哈哈哈!做咩硬曬架你!都話你咸濕架啦!死仔包,你就想呀!」
哼!妳識咩丫!我係骸骨戰士來架,全身上下度度都硬架啦,我完全無起過色心o羅好似係。
這可怕的潛入作戰,就在我倆胡鬧嘻笑之間落幕,但我留意到,女刺客放在台上只吸了一口的那根煙,已悄悄地燃盡,只餘下了一縷淡淡的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