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歌: 别來無恙 - 陳柏宇 (二)
「生啊,下星期一去見個客個邊,你整好未啲資料?」
「仲差少少,好快好快。」
「係先好,大客黎,炒左你就仆街架啦。」
「好好好,我盡快。」
最近忙的走不開,公事,上課,和朋友聚會,今天要完成計劃書,明天和朋友去雞公嶺,星期天上健身房然後去見舊同事。雖然忙但其實充實,最少我無空去記掛那個人,那個名字,那個姓氏。
「Pat,整完份野去唔去飲下飯?或者……食飯?」
「啊…唔啦,搞完可能都成十一點,不過可以一齊走既,如果你肯等我。」
「無問題,反正我都未整完。」
Becka最近不停向我邀約,食飯,電影,遠足團也有她跡影。
她住太古,我住西灣河,不少時候也會一起離開公司,有個人可以天南地北的跟你聊天其實也不錯,灰暗的天也開始透出點點月色。
「我個friend話俾隻貓仔我養喎,但連自己都未養好又點養寵物啊唉。」
「呢到咪有隻狗囉,男人老狗啊。」
「好好笑啊,Pat。無人笑喎。」
「叫屋企人養囉?唔得咩?」
「唔得呀,啊媽話驚佢地打架。」
「姐係你有養開?」
「係啊,我。。。。。」
「喀嚓」
漆黑一遍。
其實也兩年了,你也應該要習慣回到家不會再有煮好的菜等你,燈不會亮著,更不會有人抱着你撒嬌説 「做乜今晚咁夜架?」,對不對,陳健生?
「
So how do you feel today?
How do you feel today?
‘Cause tonight I'm closing all the doors
So stay outside or lay down with our flaws.......
」
以前的我嘲笑你是甚麼年代的人,很少人會買 CD 聽,反正KKBOX , Spotify 等等的也足夠了,方便又新,那有人像你一樣為了那張 CD 特意每個月去一次唱片鋪
就為了問那張 CD 發行了未,老闆也記得你了,一進門就跟你說「靚女,未出啊,買住第二張先算。」
曾經我有問你
「其實點解一定要買 CD ? 個幾首歌你上網都有得聽啦?」
「傻仔,唔同架,你咁柒,點會明姐傻仔生。」
「講呢啲,咁到底係為乜?」
「意義。」
老實到了今天我也不太明白,或多或少,但我仍然記得你跟我說的那些生活小節。
「我唔會著住出街衫係屋企四圍行 ! 好污糟啊 ! 你都唔準! 」 但你要我提你才會記起
「你要行我右手邊! 無得解! 因為我唔慣,哈哈哈。」 當然也是由我拉你才記得原來你走了在我左方,然後你會罵我
「好心你啲野就放好啲啦! 齊齊整整先得人鐘意架嘛,死人陳健生。」 所以我現時將東西都放的十分齊整
「唔食辣真係無人生意義,所以唔好阻止我落辣油,你都要落,嗱。」 當然你知道我食三哥10小辣也會滿頭大汁,當然你也知道我會陪你食傷心酸辣粉。
「又偷食朱古力! 正仆街黎! 喂我個份呢!? 又食曬!!」 其實我每次買朱古力,都係買給你的。
現在的我們,竟成為了陌生的過路人,只是,相見的時候,竟然一句話都說不上,你迴避我的眼神,倒不如說,是那種想見你,但見面時,卻想逃離的感覺。
每一吋的我都想跑,想離開那嘈雜的音樂,遠離人群。
但內心的我知道再見你的機會是一個倒數,是可遇,不可求的。
可惜我選擇了離開,突然急病,公司出事,家人需要我。
其實我很想再直望你雙眼,很想再跟你對話,很想再跟你擁抱,很想再跟你詳談,很想再有人為我準備那麼多。。。
其實,你會不會掛念,以前那個深愛你的陳健生?
我寧願去進修,我寧願去健身,我寧願午睡,我寧願回公司,我寧願去酒吧,我寧願將自己所有時間都花光,我寧願無一刻可以停下來,因為停下來的片刻,我又想起你了。
所以我去打籃球,去行山,去澳門,去台灣,去做義工,去跑馬拉松,去做手工啤酒,去做皮製品,去四處亂看,去海洋公園。
就是不讓自己有一刻,一刻機會想起你。
「哇屌正啊,生哥請我地上黎打邊爐,拿唔計升職飯架!」
「係有錢既,咁大間屋。」
「你放到D野咁齊做乜尻啊,唔似你喎?」
「啊。。。啊生啊,你有幾耐無大掃除過?」
「啊。。。。。。我都唔記得。」
「你個天花,你啲牆,真係見到都。。。」
「咁以前唔係我去做架嘛。。。」
「哇生哥,幾多歲啊,Minions 床單?! 估你唔到喎!」
「O爺,唔好亂入我間房好嘛。。。」
「挑唔理你!開餐!」
「嗱野就執曬啦,酒又飲曬啦,野又食曬,係時候回家搵老婆!」
「O爺幾時多左個老婆出黎?」
「O爺老婆咪三上悠亞囉屌!」
「哈哈哈仆你個街!」
「收皮啦生仔,你呢,你又幾時結婚啊?屌唔記得左你同條女。。嗚。做乜尻啊我未講完啊屌!」
「喂生哥。。我地。。走先啦,自己睇住啊,走先走先。」
「唔緊要。」「屌做乜尻我未講。。嗚。。喂我!嗚嗚嗚!」
「拜拜!」
「星期一見。」
然後又變回得我一人的家了。
對啊,結婚,結婚對現在的我,或者...已經有點遠。
看著牆上那些即影即有相片,用手指摸著你的臉,只是有點掉色,那笑臉一日一日消失,就像跟我倒數一樣。
其實,我十分希望,有時候,或者,可能,你會想起我。
那個曾經想娶你的男人,那個說話大聲的男人,那個..愚蠢的男人。
只是現在這張雙人床上剩我一個 想起曾經的對話,想起那些承諾。
星期天在咖啡店看書其實是一個滿好的選擇,記得你很喜歡這間連鎖店。
「喂你啊,又話病,仲飲凍野?唔準! 」「BB啊,唔洗啦,我都就好返啦。」「你無得簡,熱。」
在我旁邊的這對情侶真的有點...耀眼。不過,如果是畢子晴,我應該都跟那男生 不同,或者我會堅持凍飲。
其實分手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想不到那一次會成真。你說,我忽略你,你說,我忘記了你。
「我忽略你?!我幾有唔記得你啊小姐,我陪你買野,同你行街,你仲想我點,我買咁多野比你都唔夠,我唔洗返工咩? 我,」
「陳健生啊。」
見你的眼神,我知道,這次,你是認真的。
「其實你,根本就唔明你既問題係邊。
「屌,我唔明,你唔好話你唔珍惜我做既野!」
「陳健生!」
「永遠都係有你講無你講,你講到自己幾就我,對我幾好,我要既唔係呢啲啊!
每次你都係將你個套加到我到,到底你係要一個 "你造出黎既我",定係"本身既我"啊?
我每次比意見你,你唔聽,fine。
你叫我做乜,我幾唔想你都要我做,每次都一大堆理由要我點點點。
係啊你好就我,買乜買乜,但有幾多次,你會用兩用就話廢既,阻地方,唔理我就扔,又係一大埋原因要扔,你連我同姊妹寫個啲信都扔,又唔見我扔你個啲模型!」
「你有事,我第一時間黎搵你,你入醫院,我唔理個大客我都黎搵你先。你呢? 我M 到,叫你幫我買個外賣,人呢? 去左劈酒啊!」
想著想著,下起雨來了。
算了,不想再看書了,回家吧,還好有帶傘。
不管了,濺濕也不要緊,多陰的天,多厚的雲,多大的雨,和我心中的也比不上。
這麼多次分手,沒學精的,或許只有我。或許我早已令她失望。關係,只係因為時間而拖著。
五年中鬧分手的次數也多的忘了,或者就係這樣,時間,心痛,失望,感慨,早於她心中萌芽。
只怪我,不願面對,不願了解,不願改變。
到底要用多少年少忘記到這五年發生的事?
只是現在的改變,都已經無用,心中更多的是後悔,內疚當日自己的所作所為。
只能寄望,現在的你,別來無恙。
「畢子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