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點解我會後悔呀?」我一臉迷惘,不解老闆這一句話。

「算啦,當我無講過。」老闆呆了一會兒,然後慌忙改口。

「你係咪攰得制呀?老闆?」我問候道。

「咪再問我攰唔攰啦,好煩呀。」老闆大聲喊道,話中帶出不耐煩的語氣。

因為這句話,已經令我感到忠老闆有些改變。





平時面帶笑容的慈祥老人去了哪兒?

還是我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

算了,不要胡思亂想了,羅敖世。

「唔好意思,唔知你攰,心情差,打擾晒。」我向忠老闆道歉。

「唉算啦算啦,我哋講返嘉欣個背景啦。」忠老闆隨口說,雖然語氣比前一句好得多,不過輕佻的語氣仍然令我感到陌生。





「嘉欣呢,係個乖女嚟㗎。」老闆模仿著電影情節,仰望蔚藍的天空和天空沿掛著那個保護薜守村的火球,只要它一消失於山後,村落某個地方又可能會佈滿血紅。

「佢同死咗嘅樂仔一樣咁精明,係村裏面第二個精英,簡單啲嚟講,佢係女版嘅樂仔。」

我細心聆聽每個字,只求多點認識這個女孩。

不過,我期待的第二句介紹卻沒有來臨。

「就...得咁多?你淨係知道咁多?」我懷疑著眼前這位老人,因為居住在這條村約二十年的他,是沒可能會不知道的。





「係,我淨係知道咁多。」忠老闆肯定地回答,他的眼神卻不敢跟我正面對望,應該心中有詐。

「咁我問第二個啦,唔該你。」

「點解咁想知道佢嘅背景?」忠老闆在我臨走前,問了這句話。

「無,想追佢囉。」我隨便作了一個每個人都會相信的藉口。

果然,忠老闆相信了,對我露出那久遺的慈祥微笑。

道別了忠老闆後,我繼續尋找村落裏的其他人家,詢問他們嘉欣的背景。

詢問了幾家人後,得知的資訊卻不多,大部分都和忠老闆說的一模一樣。

真的奇怪,一個居住在這裏已經有十七年的少女,村中竟然無人知道其的詳細身世背景。





烈日當空,額上的汗珠已經流滿了臉,不過令我更加着急的是,嘉欣的背景。

「呀呀!忠老闆又唔講!好煩呀!」我不禁吼出心底說話。

不要著急,羅敖世,冷靜思考才是上策。

我走到村東,在這片佈滿舊屋的石屎地中,找到了一塊平地,再從口袋中拿出之前在士多買的一筒糖,倒入口中慢慢咀嚼。

村東和村中其他地方不同,是一片佈滿村屋的地方,不過大部分都是殘舊廢屋,所以居住於村東的村民大約只有十分之一,人數比熱鬧的村西少數倍。

不過我卻被這片謎地的氣息所吸引,不禁走入更深入的村東。

愈走愈暗,小巷交錯,鐵皮四散這就是村東的特色。





我在陽光下的無力支援下,吃力地用盡眼力去吸取周圍的環境的知訊,努力後,卻只見一間又一間的廢屋。

不過,有一間屋卻比其他屋多了一些東西。

多了一陣陰風。

雖然已知這是不祥之兆,但我的恐懼卻被好奇心掩蓋,失控地走到這間廢屋面前。

這間廢屋和我的「家」一樣,慘遇拆門,木門被狠摔在地上,而門後的一片黑暗,無限地漏出血的氣味。

夜言的血味已經異常地濃烈,卻遠遠不及廢屋裏的腐血味濃厚。

我雖然已經比以前有更強的忍耐力,不過撲鼻的腐血味令我嘔出一灘白泡。

我努力克服恐懼和噁心,慢慢走入屋裏的黑暗。





屋裏散滿小木碎,客廳的木桌和廳角的木櫃有明顯的刀痕,不過最明顯的還是腐血四濺的痕跡。

而木櫃旁的一片乾涸鮮紅,差點把我嚇暈。

不知為何,這裏給了我一個熟識的感覺。

木櫃,破爛的木門,木櫃旁的血,已經組成一個故事,

這裏是第二封夜言的案發現場-陳家!

在千萬恐佈幻想的刺激下,這時候的我已經無法克制心中的恐懼,我立刻跑出這間被血液洗禮過的廢屋,腳接下一軟,倒在房前的空地上。

在回憶夜言之時,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問。





第二封夜言有一句寫著「氣味將我帶到上上層的樓梯,我微笑著,因為氣味比之前更激烈。突然聽到一把細小的開門聲,我向後一望,看到背後的衣櫥微微開了。」

為甚麼死者會這樣做,為甚麽不等殺手上到上層才逃走?

難道上層有甚麼秘密?

我忍不住再跑入廢屋裏,這次跑到上層。

走到上層,血的氣味已經被距離沖淡,而我也再開始習慣臭味。

上層是一條長廊,有四扇門,第一扇寫著「工作房」。

第二扇寫着「陳安」。

第三扇門寫着「陳晉」,不過被黑筆劃過。

而第四扇門寫着「嘉欣」。

「原來是為了你。」我心中說了這句話。「他為了你,捨身相救。」

我緩緩打開房門,裏面已經空無一物,不過像戲劇劇情般,房間中間有一張彩色平方。

拿起一看,是一張山上的合照,一名男人牽著兩個年輕人,一個是樣貌清純,留著劉海旳可愛女孩。另一個是一個高瘦,精神奕奕並強壯的男孩。

相片左下角寫著01/03/2015。

我將相片翻到後面,看到一段文字。

「嘉欣,阿晉,我老啦。唔知自己幾時死㗎,可能今日,可能聽日。天有不測風雲,人都會隨時走。同你哋行咗咁耐,老豆都累啦。如果有日我走咗,記住,唔好因為我而忘記實踐自己嘅夢想呀!老豆永遠支持你哋!要活下去啊!」

不過無人估計到這句是一句對子女的遺言。

徬彿觸景生情,我鼻子一酸,不禁流下一滴眼淚。

家人從未寫過這種信給我,而我也未聽過這種話。

嘉欣有個那麼好的父親,竟然收不到這封信。

心中產生一種悲情,一種可惜之情。

我拿起這封信,決定將它還給事主。

畢竟人以前説的一句話常話,死後價值會急升。

我離開了這間血屋,回到受陽光保護的村西。

帶着血印的波鞋,帶着沾滿腐血氣味的身體回到村中,無視旁人一切眼光,我張揚地走在村西的大路中。

我走到周先生的辨工室前,問了問嘉欣的暫時居所,感謝了一下,然後繼續路程。

到了嘉欣的暫時居所-張家,不時聽到陣陣笑聲,應該是嘉欣和張曉盈的笑聲。

我敲了一下門,十秒後,嘉欣來了應門,她聞到我身體上的強烈腐血味,便蓋上鼻子說:「你做咗啲咩呀?好臭呀!」

「你過嚟,我有啲嘢同你講。」我冷冷地說。

「講有咩事先啦—」嘉欣話未完,我已經一把抓她的手,無視張曉盈對我們的笑,帶著嘉欣離開,走到屋後的山林。

「做咩姐!咁隨便俾你拖手呀!」嘉欣一下子揮開我的手,滿臉通紅。

「我...有啲嘢俾你。」我繼續低着頭,冷冷地說,然後從口袋掏出照片。

「今日你做咩呀,咁冷淡嘅。」嘉欣苦笑道,然後一把拿掉我手上的照片。

…….

十秒後,我慢慢抬起頭,我看到的已經不同了。

十秒前,她一臉幼氣,對著我嘻皮笑臉。

十秒後,她淚流滿面,對著我流下幾滴悲痛。

「唔該你...幫咗我攞番爹哋俾我嘅最後回憶。」

「對唔住,鈎起你嘅傷心回憶。」我道歉道。

「無,你唔使道歉,因為你無做錯。」嘉欣因受悲痛回憶折磨而虛弱地低語,語中含著幾陣小聲衰叫。

「你,想唔想有啲溫暖?」我張開了雙手,想給她一些溫暖。

雖然對正常女生來說,這是抽水行為。

不過對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重要。

嘉欣慢慢走到我面前,用流滿淚的臉貼在我身上,用虛弱的雙手緊緊抱住我的腰間,發生低哭聲。

而我也抱着她,盡力給她溫暖和安慰。

[就算你失去一切,就算你被世人遺棄,我也會永遠陪伴着你。因為,你身上沒有令我離棄你的理由。]

我心中突然冒出這句話。

「我哋一齊努力呀,一齊搵你嘅殺父仇人。」我低聲說。

嘉欣沒有回答,不過她的淚中笑容已經表達了答案。


我出一篇就等到三月二十先出..因為考試....
不過我會盡快更文!(同時會回到正常發文時間,兩至三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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