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作)《通往死城的圖書館》首部曲: 第九話:黑色雨——災禍的源頭

  我們會再次相遇的，不管是在甚麼情況下。

  「我地會再見架!」她說。

  如今，卻在幽暗的環境再遇。這是上天開的玩笑嗎?

  21:12

  「你係?」海虹先問這女子。





  「我…同你地一樣。」她回應。

  「咁…點解你會喺度嘅?」建鴻提問。

  「唉，呢樣野就要由我嚟個陣講起，」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娓娓道來:「我嚟圖書館個陣，出面落緊好大雨。緊住我因為要借書，所以冇乜點理。簡好書之後，見出面仲落咁大雨，咁咪睇陣書囉!

  過左唔知幾耐，窗外面突然變得好黑，起初我以為只係太大雨，遮住左陽光。點知——一望出窗外，至俾我發現一樣超自然嘅野。」

  「超自然嘅野?」海虹忍不住問道。





  「嗯，我見到外面——好似落緊黑色嘅雨。」

  「黑色雷暴警告?」阿強的反智問題。

  「唔係呀，我嘅意思係——我見到D雨係黑色架。」

  「會唔會只係個窗係黑色渣?」海虹認真問道。

  「肯定唔會。之前見到個窗只係普通嘅玻璃窗，並冇D咁黑嘅顏色，」她繼續道:「不過後來，我發現D雨好似——」她欲言又止。





  「好似乜野?」建鴻也提問。

  「我唔係好肯定，不過——D雨好似黐實喺個窗到，好似膠水咁。」

  「好似膠水?咁即係D雨水黐晒落塊窗到?」海虹追問。

  「嗯。不過D雨好似越嚟越淺色咁。我見到咁恐怖嘅景象，咪即刻執野走囉。點知突然一下雷電打落嚟，連圖書館入面嘅燈——所有電子儀器都用唔到。」

  「咪住先，」海虹截道:「冇理由架，我地頭先先至打電話出去，點會用唔到嘖?」

  「我係話一時間姐。緊住我好驚，咪加快腳步咁走囉——」

  「咪…咪住先，你…你唔係去左8…8樓咩?」我的舉動讓他們都感到訝異。

  「係呀!」這句話聽起來特別溫柔，也許只是我的幻想而已。「緊住我出到嚟，見到好多人都拎住電話出嚟照住大堂，圍埋唔知討論D咩，我咪嘗試加入佢地嘅話題囉，斷估都唔係講我壞話掛!




我走到埋去，至發現升降機嘅顯示器冇著到，以為受到雷電影響。但係我隱約聽到齒輪發出嘅聲，而且越嚟越大。即係——」

  「即係部lift上升緊。」難得一次沒有口吃。

  「冇錯!之後其他人都聽到升降機上緊去，都企喺度等。不過有D就選擇行樓梯落去。不過齒輪聲係咁郁，都冇開過門。所以我都放棄等lift，行樓梯算。就喺我落去嘅時候，就聽到……
一堆刺耳嘅聲音由下面傳上嚟，就好似——動物嘅叫聲。」

  說到這，大家都不其然顫抖一下。

  「緊住就俾我發現一樣超得人驚嘅野——下面兩層都有好多屍體，而且…D屍體都係冇頭架。正當我以為呢樣係最恐怖嘅事，我見到…我見到…我見到下面個層有個人型物體嘅野突然望上嚟，跟住——佢個嘴好誇張咁向上揚起。我好肯定，呢個係我見過最恐怖嘅笑容。

  之後，佢忽然間尖叫一聲，向樓梯衝上嚟，我即刻走番上8樓囉，但係我見8樓冇晒人，諗住搵間房匿埋，點知間間房都被人鎖晒，咪跑上9樓囉。點知9樓同8樓一樣。所以我走上10樓避難，好彩我一開呢間房，係冇鎖嘅。我即刻鎖左度門，攞晒所有雜物塞住度門。

  冇幾耐之後，我聽到出面有好多人尖叫，同埋動物嘅撕叫聲。我完全唔敢出聲，只可以匿埋一面。





  忽然，有野撞埋度門，越撞越大力。甚至度門都撞爛埋，雜物都撞開晒，當時我心諗死梗啦。之後我feel到佢地一步一步行埋嚟，跟住我求其攞野做擋箭牌，然後佢地突然好似見到我，腳步踏實好多，不過唔係向我呢邊行，反而由門口走，之後就冇左聲氣。依家諗番起，都覺得好恐怖。」說罷，隱約看到她把某些東西藏起來。「係啦，咁你地呢?」

  海虹把方才的經歷娓娓道來，只見女子不斷點頭，看來她也了解我們的經歷。

  「咁…依家點呀?」建鴻問。

  「其實，我已經諗到點離開呢度。」該女子說道。「不過大家，一定要信我。」

  那是當然的，此情此刻，大家都非常相信她。

  「咁係走之前，提下大家先，」女子像慈母般提醒:「我覺得D『怪物』好可能係被光吸引，所以先會搵到我地，即係話，佢地其實同我地一樣，係咁黑嘅環境下，根本睇唔到野。所以我地落去個陣，唔好開任何嘅燈。」

  「Ok，咁行啦!」建鴻道。

  語畢，我們都紛紛站起來，慢慢地向出口進發。





  率先踏出門口的是阿強，我們緊隨在後。
根據女子所說的位置，阿強很快就找到後樓梯。但是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行樓梯，似乎難道高得多了。

 「真係要行呢邊呀？呢度好陰森喎！」阿敏低聲道。 「都要行架，行啦！」阿強回答後，就直接下樓了。甫我們踏上第一步樓梯，我們猶如把性命都豁出來，每走一步，都像接近妖獸的血盤大口。感覺這些繃緊的神經線快要在一瞬間爆開。「係啦，你叫咩名呀?」驀地，柔弱的聲線在身旁問道，顯然不是問我。「我?我叫Cathy呀，多多指教!」她以那天真又迷人的聲音回應——似乎向我們回應。

 「嗯。」幾人簡單的回應。頓時，我們幾人看來把緊張的神經線稍後放鬆一下，很快的，我們已經走到9樓。

 到了一個分叉路，我們應走入9樓，抑或直接走到地下，等待救援？

 在我們猶豫不決之際，我忽然好像注意到一些東西，就在窗外…… 

沒錯，雖然後樓梯沒有燈光，窗外也漆黑無光，但亦正因如此，讓我發現窗外好像有光不斷閃爍著，似是有特定的頻率。那會否是底層的人所發的訊息嗎？會不會他們就在底層求救？

 「吼！！」驀地，下方傳來地獄的聲線，並愈來愈大聲，充斥著整個後樓梯。看來牠們已經殺到來了，再走下去必死無疑。 二話不說，我們立即衝入9樓，算是暫時逃離了死神的追捕。





 然而，9樓的景象又令人不安起來。

  先是一堆血腥的味道湧向我們，地上佈滿濕滑的血液，彷彿走進血浴之中。

  可是這樣也不算是最詭秘的。打從那無頭屍體的出現，血腥的觸感已經預計在內。

  阿強先把顫動的身軀移動，走向血海中，我們亦隨後趕上。

  此時，海虹似乎很著急的尋找某些東西，在9樓的一側反覆仔細地觀察著。

  「冇嘅……」海虹帶點沮喪的語氣道。

  語畢，我隨意的看眼前的景象。 

  沒有甚麼特別呀。一如既往的書架、書架上沾滿血漿的書，就這樣而已，根本沒有其他東西……

  沒有其他東西……

  沒有其他東西……

  「嗄，點…點會咁架?」意識到問題的我不禁吞了一下口水，目瞪口呆。

  在這空曠的空間，佈滿如洪水的血液，卻沒有一具屍體。

  除了不安的焦慮感，毛骨悚然的詭異瞬間以幾何級數上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