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角色們的聖誕禮物 3

給「夢慾願墮」樓下的區議員辦事處 琥珀與翡翠閃耀之時

時間線: 「夢慾願墮」x「輪迴交易現場」特別篇後

田氏二公子的大宅內,結束了忙碌工作的呂小姐打開了大門,現在的她不只是議會的官員,還是嫁入豪門的新婚少婦。

「夫人,我幫你吧。」工人想幫呂小姐拿行裝。





「不用了,今天是聖誕節,你也早點下班和家人相聚吧。」聖誕的夜晚,呂小姐覺得工作不再重要,這是應該留給家人愛人的晚上。

但她沒有,政治婚姻中的男主角已經喝醉,只把她當物品搬弄的繼父沒有家人的實感,失蹤多年生死未卜的母親,和沒有輪迴轉世憑依活人的父親,沒有一個,能視之為家人。

唯有金玲和銀玲,她視為家人,但她們的眼睛,卻會起監視的作用。

被另一對琥珀色眼睛。

「在這裡睡會冷病的。」呂小姐把丈夫從沙發扶進睡房。





她為丈夫蓋上被子,她明白丈夫的傷痛,和不喜歡的人結婚,做不喜歡的工作,過不喜歡的生活。

她理解,比誰也理解。

「夫人,這封信是寄給你的⋯⋯那我先下班了。」工人把信交到呂小姐手中。

「謝謝,聖誕快樂。」呂小姐拆開了信封,內裡的紙條寫了相同的話,和一個地址。

「給呂蘭:
聖誕快樂。




某工業大廈天台
雖然你無人氣但都支持你的四眼仔 陳四月上」

「是時候了⋯⋯」呂小姐的眼睛滲透琥珀色的亮光。

然後她撥了一通電話,準備在聖誕的夜深約會一個小男生。

接近凌晨時份,呂小姐在偵靈社的樓下等待,她看著皎潔的明月,感慨這應該感恩的晚上快被鮮血染紅。

「蘭姐姐⋯⋯」一頭乳白色頭髮,白膚白得異常的小男孩走到呂小姐身邊。

「蓮,過得好嗎?小靈姐姐有好好照顧你嗎?」呂小姐微笑著輕撫蓮的頭顱。

「嗯,小靈姐姐對我很好呀。」呂小姐把南方的啟道者帶到這裡,委託偵靈社現在的負責人小靈照顧,為的,是避開另一對琥珀色眼睛。





直至正式開戰之前。

「穿這麼少會冷病的。」呂小姐為蓮戴上紅紅的頸巾。

「謝謝姐姐⋯⋯」蓮看著頸巾臉頰的膚色也逐漸泛紅。

「聖誕快樂。」呂小姐強顏歡笑著。

「蘭姐姐,這麼晚了⋯⋯我們要去那裡?」離開南方的時候,蓮的爺爺吩咐過他一定要聽呂小姐的話。

「我說過帶你來是為了當保衛世界的超級英雄吧⋯⋯現在是時候了,送上聖誕禮物給這城市。」

然後蘭牽著蓮的小手,踏上狩獵的征途。

⋯⋯⋯⋯





某工業大廈的天台上,鐵皮搭成的小屋正傳出陰森的笑聲。

穿著聖誕老人裝的中年胖男把喝餘的瓶裝啤酒摔破,散發綠光的鹿子正在悲鳴。

那是鹿子的亡魂,被墮落的異能者操控,想要掙扎卻無能為力。

「呵呵~是時候去派禮物,收割很多很多小孩子的靈魂了囉!」中年胖男偽裝成聖誕老人,想透過實現別人的願望而奪走小孩的靈魂。

「你是新來的吧?」呂小姐牽著蓮推開天台的鐵門。

「你是?」帶著微微醉意的聖誕老人矇起眼看著來者。

「來狩獵你的人。」呂小姐冷酷地說,琥珀色的光芒正在變得更亮。





「這雙眼⋯⋯和給我異能的人一模一樣。」聖誕老人得知對方不是常人,立即警戒起來放下原本背著的紅布袋。

「他的趣味真的越來越低級。」呂小姐殺氣騰騰,嚇得蓮身體抖震起來。

「蓮,站在我身後遠一點,只要視線能看到那紅卜卜的胖子就夠了。」呂小姐向聖誕老人步近。

「虛張聲勢!我已經今非昔比了!不再是被那些討厭小鬼戲弄的卡通人物!」偽裝成聖誕老人的胖男討厭小孩,他是穿著布偶服的表演者,從事討好孩子的工作多年,但得到的不是掌聲和尊重。

他熱愛表演,夢想要做戲劇的表演者在舞台上發光發亮,但現實不是這麼美麗,他的身型外貌限制了他的角色,別人只覺他諧趣,演技沒有被欣賞,黯然的他只能穿著布偶服被孩子拳打腳踢。

直至穿著黑色唐裝的男人把異能賜予他,琥珀色的眼睛為他痛苦的心靈帶來救贖。

殺戮的救贖,他今晚演繹的角色是聖誕老人,他的舞台會染滿鮮血,他的樂章會是孩子的悲鳴。

「連孩子的靈魂也不放過,你罪該萬死。」手無寸鐵的呂小姐昂首闊步,對面前的異能者毫不畏懼。





「亡魂火車頭!」聖誕老人從紅布袋中扔出玩具湯馬士火車。

玩具離開他手的一刻變成散發紅光的巨物,以高速撞向呂小姐。

「蘭姐姐!」蓮在害怕,這是他第二次看到異能者的戰爭。

第一次,他失去了雙親。

「停下。」呂小姐發示號令,北方的啟道者能操控靈魂,這種招式對琥珀色眼睛的持有者沒有威脅。

「可惡⋯⋯殺人熊仔!」聖誕老人扔出熊毛公仔,離開他手的玩偶有如狂暴的猛獸。

殺人熊仔跳過火車,利爪瞬間已達呂小姐眼眸。

「善璍。」呂小姐呼喚了曾參與「社區優化計劃」,服用狂獸藥水而死的紅色亡魂。

真正的狂獸,把玩偶撕開兩邊。

「振宏。」然後她叫了一個為正義而死的男人的名字。

散發紅光的振宏朝聖誕老人開槍,聖誕老人的肩膀和手腕血花四濺,再也無法伸手入紅布袋。

「社區優化計劃」的用意,除了騙取另一個啟道者,除了和閻王談判,還為了這樣。

把其他墮落的異能者狩獵得一乾二淨。

「還有什麼把戲?」呂小姐俯視著聖誕老人。

「饒⋯⋯饒命。」聖誕老人抱著肩膀求饒。

「你應該慶幸,在你的罪孽更深前,我來結束你的生命。」振宏跟著呂小姐的步伐,手槍指向聖誕老人的眉心。

「聖誕快樂。」呂小姐冷漠地說。

「不要!姐姐!不要!」蓮瞪著振宏,翡翠的光芒無比清澈,振宏停止了動作。

然後蓮用力抱著蘭。

「如果你殺了他!就會變成那壞蛋一樣了!我不要!我不要蘭姐姐邊成壞蛋!」內向的蓮首次激動起來,他害怕蘭走向黑暗,同時害怕他視為家人的蘭死於異能者的戰爭。

但蘭早已染黑,這樣的戰爭亦是啟道者的宿命。

「蓮⋯⋯世上沒有懲罰這些壞蛋的方法,唯有我們⋯⋯有能力,有責任這樣做。」蘭摸著蓮的臉頰。

然後蓮把翡翠的光芒調至最高,用南方啟道者的異能清洗墮落的聖誕老人。

聖誕老人失去了異能,同時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

「這樣不可以嗎?」蓮哀求著蘭。

然後蘭看著振宏,被操縱的靈魂已經沒有意識,只是遵從命令的傀儡。

「原本⋯⋯我應該變得更殘忍⋯⋯更麻木不忍。」呂小姐的左眼流下熱淚。

然後她拿出了曾給張伯使用的支票簿,寫上一宗交易,再把聖誕老人的拇指沾上鮮血在支票上打印。

「你的餘生,將會為你的墮落懺悔補償。」然後蘭痛快地撕下支票,蓮亦用翡翠的光芒解放火車頭和熊玩偶寄宿的亡魂。

這個聖誕沒有被血洗,翡翠光芒的持有者讓這晚流出的鮮血減到最少。

然後呂小姐牽著蓮離開,去到廿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讓小男孩吃歡喜的漢堡包。

「好吃嗎?」呂小姐微笑著說。

「嗯!離開南方後這是我吃過最美味的東西。」蓮感到開懷。

「小靈姐姐做的飯菜不好吃嗎?」呂小姐抹去蓮嘴邊的茄汁。

「哈哈⋯⋯除了她爸爸和婆婆煮的外,其他人煮的也不太易入口。」蓮瞇起眼苦笑著說。

「委屈你了。」呂小姐想用微笑安慰這背負沈重命運的小男孩。

「蘭姐姐⋯⋯以後⋯⋯這樣的晚上也帶上我好嗎?」蓮知道這只是序幕,結束惡夢的最後一幕,他會重遇殺害他父母的人。

「蓮,你最想要的聖誕禮物是什麼?」呂小姐摸著他額頭說。

「我想看姐姐你從心而發的,燦爛的笑容⋯⋯一定會很漂亮的!」蓮還天真爛漫,他相信一切會變得美好。

「你年紀小小就這麼會討好女性,長大後可真不得了。」呂小姐輕捏蓮的臉頰。

但蘭知道,就算惡夢結束,她也回復不了當年的笑顏,她害人無數,她罪孽深重,等待她的是地獄,不是蓮能到的天堂。

而戰爭的序幕亦就此揭開,蓮和蘭盛放之時,就是惡夢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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