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之風: 《章二十二．任務的藉口》
（彩攸）
穿著長袖的外套的我，正在閉上門窗的圖書館消磨時間。圖書館沒有流動的風，不會被吹得頭痛，也不會有寒風打擾我，是個優質的發呆之地。
雖然我手執一本厚厚的書，厚度大概有字典這麼厚，而內容是這個世界的故事而已。故事書本應很有趣，但我卻提不起勁閱讀，這本書在我手中簡直就是浪費。
可是我沒帶什麼東西來這裡，也沒什麼事要做，除了看書，就只有睡覺這個選項。睡得太多的話，反而會更加沒精神，還是不要這樣做。
我不是個喜歡看書的人，會看的書只有遊戲的攻略書和教科書。這種滿頁文字的書本真的愈看愈睏。
儘管如此，我還是沒有回到宿舍的打算，誰叫那老頭說有事找我。
「彩攸來了？」有什麼人推開了圖書館的門，發出「呀呀」的聲音。
老師，不要將圖書館當成私人辦公室好嗎？
「為什麼得要在這裡與你見面？」我合上書本，腳跟使點力，與背部同時將椅子推得傾斜，令我的身體側身面向他。
「這裡跟你說話較方便。還是你想我在人來人往的七樓跟你說話？」赫茲老師揚起微笑，但就我看來，那是帶有威迫意味的殘酷冷笑。
赫茲老師沒有任教一年生，只會在委託任務時跟一年生有交流，他也不會刻意找一年生。這是正常的情況，而我們偏偏是正常以外的不正常。
如果在刺客系樓層與赫茲老師交談，別人會有兩方面的誤解。一，那個一年生真囂張，能力不及我們，竟然來請教赫茲老師；二，那個一年生果然跟赫茲老師很熟稔，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惡，我也想！
就各種意義上，這些反應都對我不利。因此，圖書館的確是個最佳選項，我沒有能反駁他的點子……這樣就像中了他的圈套一樣。
雖然赫茲老師不像艾尼迪老師有帥氣的外表，但也有出眾的能力，令學生們和老師們都十分敬佩他，他的名氣就是來自他的實力。而我相反，我的名氣都是名不符實的，什麼強得能跟赫茲老師比試、把三個同級生擊退，都不是我的「實力」。
總而言之，我不想再增加我的名氣了。人一旦變得有名氣，就有許多事不能隨心所欲，亦會變得時常提心吊膽，害怕自己犯了什麼丟臉的錯，對我來說是絆腳石。受到太多人注目，我就不能輕鬆地調查些什麼。
調查、搜集情報，是令我能混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手段，可不能受阻礙。都是因為赫茲老師在入學試就對我十分留意，害我不知不覺沾上他的名氣了。減少接觸赫茲老師才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想到這裡，我自然地擺出不好的臉色。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他領他走到我這邊的長桌子。赫茲老師拉開我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則在他旁邊坐下了。
這位中年男士有點眼熟，好像有見過他……
從有點破舊的衣服，以及對赫茲老師帶著卑微的態度，可以看出他是位不富有的平民。既然來到學校的頂層——圖書館，還是跟赫茲老師一起來的，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那麼這位平民找我和赫茲老師何事呢？
「我的記性不太好……沒記錯的話，這位年輕的雷格爾學生叫作彩攸吧？」他略為尷尬地問道。
「……」我有跟他自我介紹過的？
「彩攸你這個樣子真有趣。」赫茲老師笑瞇瞇地輕笑一聲，卻沒打算為我介紹他是誰，「這種戒備的眼神很不錯喔。」
「……我戒備的是你，不是他。」我糾正他的想法。
「即使是我，這麼說我也是會傷心的……」他仍然笑著，令這句話的說服力大打折扣。
「是的，我叫彩攸，是『四季之風』的隊長。」我沒有理會赫茲老師，重新介紹自己。
「你好，我是傑克，之前曾經委託你們的……」他誠然地點頭，憔悴的臉容卻帶著無力感。
原來如此，難怪好像哪裡見過他。他不用開口，我也猜到他找我所為何事了。
——如果需要，可以再拜託你們嗎？
「還未找到你們的親友？」我問道。
「……我們有嘗試派人去薩亞村，但他們到現在還未歸來，跟當初的計劃相差了許多時間……已經一個月了。」他面容緊繃，看來為此事憂愁多時。
他們努力的思考和計劃，卻不見成效。又增加了失蹤的人數，事情鬧得愈來愈大。
「來回薩亞村需要多久？」
「四天。」他肯定地道。
「假設往返時沒有意外，他們早就抵達薩亞村。尋找礦工們應該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我低吟道。
「沒錯，我們懷疑他們遇上意外了……所以我想拜託你們。」
可以的話，我想紙上談兵，只需想好方法讓他們執行就可，而不是我們親自出動。可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不可以獨自前往，一定需要有戰鬥能力的人前去。他們是普通的平民，不懂得戰鬥技巧，萬一遇上敵人就死定了。
他們音訊全無，跟礦工們的情況一樣。那麼，失蹤的成因也一樣嗎？
不過，他們的事與我無關，我對無謂的事無興趣。
他們有無業的親人成為礦工，他們有的錢財不會很多，能付的酬勞亦不多。我們要冒險找失蹤的人，得到的報酬卻不多，豈不是吃大虧了？這麼一想，我想拒絕的理由又多一項了。
「我考慮一下，再找隊友商量……」我隨便找個藉口婉拒。
通常人們這樣說，就是叫你別再找他了。 但看來他們沒有意會到我的真意。
「放心吧，傑克先生，她一定會接下這任務的。」赫茲老師篤定地道，擅自地替我答應下來，「因為她是不會見死不救的大好人喔。」
「謝謝你們！」他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眼睛都亮起來，對我們燃起希望之光。別這樣看著我！
更正，只有傑克不明白我的意思。赫茲老師一面計畫通行的樣子，一定是刻意的。
「我們想派兩人跟隨你們找失蹤的人，拜託了！」
什麼？還增加任務難度？保護別人是額外工作……不幹，我不幹！
「我……」
「傑克先生，相談的結果出來了，你先走吧。」赫茲老師打斷我的說話，不容我有反駁的餘地。
「……」
所以這算是我接下任務了？慢著…… 為什麼赫茲老師硬是要我接下這個麻煩的任務？再說，如果他要我接受任務，根本就無需我和傑克聊聊，只要他先斬後奏地接下，我們不就一定要做嗎？
他找我，還有其他事情，絕對不是想我接下這任務這麼簡單。
從入學時開始，他就各種的耍我。我不認為他只是因為無聊找樂子而煩擾我，我覺得他是想我做些什麼，或者知道些什麼。
他到底在想什麼……
「先說，我不會接下這個任務的。」
「可是我答應他了，你這樣說我會很困擾。」他沒有動搖。
「……既然是你承諾的，當然由你負責。我沒有說過我要做這任務。」我堅決地說。
「唔……那麼，為什麼你不肯接受？」他收起笑意，假裝困擾，眉頭皺了一下。
「我不會做無意義的事。」
「那怎樣才算有意義？具體來說，要做些什麼？」他盯著我。
我的目標是打倒魔王。但實際上要怎樣才能打倒魔王，我不知道。我現在連魔王是個怎樣的存在都毫無頭緒，一點點的資料都不知道，談什麼打倒魔王？這只是在癡人說夢罷了。
他的眼神十分銳利，彷彿看穿了我整個人，令我不寒而慄，我的氣勢馬上就弱起來。
「……打、打倒魔王。」我好不容易擠出這個模糊的答案。
某程度上，打倒魔王是全部人的夢想，這樣說準沒錯的。
「我不討厭有志氣的人，」他的目光稍為變得柔和，「但我希望你不要太短視。」
短視？打倒魔王不是一個目光超級遠大的事嗎？
「如果你接下這個任務，我就告訴你先前拋給你的問題。」
「……『我的優點』？只是這樣就想塞下這個任務給我嗎。」老實說，我對他的答案沒有興趣。他怎樣評價我，都不會影響我的目標。
「看來你想先知道我的答案呢。『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你最大的優點。」
這個怎看都是缺點……就是因為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才會處處碰壁，得要看人面色才活得下去。他只是給表面的原因，沒有深入解釋的話，跟我不知道沒有分別。
「……這麼高難度的任務，不是我們一年生能勝任的吧。」我想出另一個藉口。
「我希望你接下任務，不只是幫助傑克先生，我還有別的事要交託你。」他徐徐道出真正的理由。
我就知道他不是這麼仁慈的傢伙。
「替我到薩亞村調查一下薩亞村裡的四級貴族的行徑有沒有怪異之處。」他清楚地交代他的目的，「我太顯眼了，做不到這種事，唯有交託你喔。我相信你的能力。」
你真的是刺客系的老師嗎？說好的隱藏氣息，打聽別人的秘密呢？真是個簡淺易懂的謊話。這樣我就像他的手下啊……
「你應該察覺到這件事不是單純的失蹤事件。他們可能是被獸人或魔族殺掉，也可能與那位四級貴族有關……我在懷疑他。」
的確我有心理準備會遇上敵人，一群礦工失蹤了也無人知曉，太奇怪了。不過我沒想到這件事會與貴族有關係。
「……報酬？」我知道再怎樣說，他都不會改變主意，只好退而求其次，有個豐厚的報酬也不錯。
「就賞你有資格跟我一起到盛大的宴會吧。時間、地點，就待你完成任務再說了。」他早有準備似的，想也不想就答。
「……」
這是一個陷阱，而且是我不能繞過的陷阱。赫茲老師又想擺我一道嗎……宴會什麼的，是上流人士才會弄的東西吧。那麼，我會見到很多貴族？那可不行，貴族超級麻煩的。
到時間再找藉口混過去……
「……那我借走地圖了。」為免他有機會落井下石，我先行走到書櫃之間，尋找這世界的地圖。
在前往薩亞村之前，得要知道它所在何方，對吧？
＊ ＊ ＊
（彩攸）
這次的任務需要保護兩位跟隨我們的平民，以及搜索失蹤的礦工和平民。
薩亞村位於雷格爾城的東北面，若步行而至，需要三天。乘搭馬車，則要兩天。
我們一共有六人前去。若然步行，需要的時間較長，途中遇上敵人的機會就更大。我們是受「聘請」的一方，馬車的費用理應由傑克一方支付。但租用馬車，需要的金錢不少，他們有的錢財又不多，要負擔租用馬車的費用可能太吃力了。雷格爾學生是要幫助人，不是要令他們連吃的錢也沒有。
但是帶著他們一起走去，我沒有信心我們四人能完好地保護他們這麼長時間。
於是，我跟隊友們商討好了，馬車費用的一半會由我們支付，那些錢都是從之前的任務賺回來的。坐馬車輕鬆得多了！
當然，坐馬車也有可能遇上敵人，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途中只有可露可和春香的談天聲，兩位同行的平民都沉默不語，我想他們為這件此憂愁了許久，精神不振。如果我的親人失蹤了，我應該會表面上裝作沒事，心裡很難受吧。
順帶一提，這輛馬車剛好能載六人。我、澪凜．阿克西斯、一位平民坐在一邊，可露可、春香、另一位平民就坐在我們對面。
自從那天的作戰會議後，可露可和春香給我的感覺有微妙的變化。
她們依然很友好，可露可會與春香東扯西聊，春香亦會作出適當的回應。咋看之下跟先前沒有兩樣，但她們之間的氣氛不一樣了。
要說向好的方向還是壞的方向改變的話，我認為是壞的那邊。可露可是不是和春香說了心底話？如果是告白的話，這個結果就是「我們還是維持好朋友吧」的壞結局。
春香與可露可說話時有種不經意的客氣，碰到可露可時會愕了愕，別過臉，跟可露可保持距離。可露可卻像沒留意到這一點，跟往常一樣地黏著春香。只是最近她更加在意春香的感受似的，做事的時候偶爾會問問春香，不像以前都一股勁拉著春香，她好像有變得溫柔了。
咦……慢著，這個展開不就是「Ａ跟Ｂ交往了，Ｂ還未習慣關係的改變所以被Ａ吃死死」，「Ｂ因為戀愛而變得溫柔了」之類的爛劇情嗎？
這樣的話她們的關係算是變得更好還是倒退了啊……算了算了，我對人際關係的了解不多，還是不要自尋煩惱。
在我旁邊的澪凜．阿克西斯把肘子放在窗邊，整個人都轉身面向馬車外。個性認真的她一定在視察四周，防備著。我也沒有偷懶，跟澪凜．阿克西斯一樣，用聽覺靈敏的兔耳打探外面的風吹草動。就是這樣，害我們兩人的臉都一面嚴肅的。
聽取了可露可的想法，我每天都試著觸摸兔耳朵，結果兔耳真的有乖下來……可露可胡說的話竟然有效。
托她的福，我現在總算能控制兔耳的出現與否。不過我還不清楚兔耳能出現多久、兔耳能為我帶來什麼效益，這有待我研究研究。光是能自由控制，我就該額手稱慶了。這樣就不怕兔耳突然跳出來而被人發現。
一晃一晃的狀態下行駛了數小時，馬夫一喝，馬車就停下來了。
前面就是薩亞村。坐得屁股有點痛的我隨著隊友們下車。
太陽高高地掛在天空上，一看就知道現在是中午。儘管我的帽子替我擋下陽光，還是好熱好熱……花了幾天的時間，我改裝了買回來的草帽，加上了能讓兔耳朵伸進去的空間，這樣我就不用穿上那件長袖的白色外套了。這頂兔耳草帽戴起來頗舒服的。
向馬夫道別後，我們就進到薩亞村。薩亞村和一般的村落沒分別，都是農村風格。不過這裡有旅館，可能因為這裡是通往其他城市的中途站。
既然有旅館，我們當然不願意露宿街頭，二話不說就投宿了。
「你們好。這個時候來到薩亞村，是要回鄉嗎？」旅館女東主親切地問候。
「不，我們有事要辦，要在薩亞村住上好幾天，打擾你們了。」春香替我們說話。
雖然雷格爾學院沒有規定學生不能向他人告知任務內容，但也沒有必要對他人說。有時候任務重大的話，告訴他人還可能引起恐慌。
「美麗的大姐姐，薩亞村附近是不是有個礦場？」可露可堆起笑容，使出最拿手的搭話技能。
「呵呵，我快四十歲了，還說什麼姐姐……在村子的後路直行，到了分叉路左轉，再一直走就是礦場了。不過那個礦場已經荒廢了，沒有人會到那裡，你們有事嗎？」
荒廢了？那為什麼弗列治還要聘請礦工？
「嗯～我們的老師說要到礦場採集泥土樣本呢！」可露可面不改容地撒謊。
如果我們問了有關礦場的事，卻不說目的，會引起村民的懷疑。
「所以你們要去礦場？」一瞬間，女東主的面色不太好。
「對啊！礦場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那你們小心喔。三間雙人房好嗎？」
「沒問題，麻煩你了。」我拿出租金，為我們四人付款。而兩位男士的房錢由他們自己支付。
女東主領我們上二樓，就近樓梯的三間房間就是我們的了。
「放好行李，就出發。」
＊ ＊ ＊
（彩攸）
「小攸，我覺得那個老闆娘有點奇怪。」
我們照著她的指示，從後方離開了薩亞村。這條道路十分寬闊，容得下兩至三輛馬車。
澪凜．阿克西斯走在最前，我則在最後。我覺得讓春香和可露可走在後面並不合適，要是被敵人突襲了她們就會反應不過來。而且我在後面，就能觀全大局，是個不錯的位置。
「……到礦場那邊，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我道。
「可可和彩攸說什麼？她不只是關心我們嗎？」春香歪著頭，不解地說。
「也是呢。」可露可沒有否定這個可能性，順從春香的想法。
「喂，彩攸，真的在這邊嗎？」澪凜．阿克西斯因著前面的阻礙而停下腳步。
通往礦場的分叉路上放置了一個小圍欄，擋住了我們的去路。這個位置上放了圍欄，明顯就是不想有人走向礦場。不過它的高度只到我的腰部，放置這東西的人真的有心要阻礙別人嗎……
這個路障看來不怎殘舊，是最近才放在這裡的吧。失蹤的礦工們有沒有看到這個圍欄？如果看到了，應該沒有前去礦場，而是折返了。相反，路障是設於他們失蹤之後的話，他們就一定沒有看過。
設下圍欄，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是有些什麼不能讓人知道嗎。
前往薩亞村的途中，我們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他們應該不是在那個途中遇險的。至於有沒有可能被藏於薩亞村內，我會在今晚搜索一下，順道打探村內的貴族的事情。現在還是白天，跟隊友一起到礦場走一趟比較划算。
「……不用管它，走吧。」我們輕鬆就能跨過這圍欄。
走了大概四十五分鐘，還未見到那個礦場。該不會是那個女東主騙我們的吧？
「……你們有聽說礦場距離薩亞村多遠嗎？」我向那兩位跟隨而來的平民漢問道，說不定他們的親友有向他們提及。
「沒有。」皮膚黑黝，高大強壯的那位肯定地道。
「……」
繼續走下去，我們體力上當然沒有問題。但要是走錯路，就會浪費了時間。難道那個小圍欄是刻意誤導別人，礦場真正的位置不在這邊？ 想到我竟然掉進那個人的陷阱……
「小攸覺得我們走錯路了？」可露可意識到我的想法，問道。
「嗯……」
「可是，我覺得沒有走錯喔。」
這時，前方傳來犬類動物的吼叫聲。
「嗷嗚——」
「因為魔族來了。」
可能因為我走在後，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那頭魔物的存在。
可露可架起弓箭，春香亦凝神貫注地注視著牠。
那是一個，擁有三個頭的狗。以遊戲的命名方式來稱呼牠的話，是三頭犬。有些遊戲會加上「地獄」二字，增加他的威嚇度。
然而，我覺得不需要「地獄」，牠的樣子已經夠嚇人了。
全身都黑漆漆的三頭犬皮膚上沒有長出毛髮，三個脖子都套上項圈。微微張開的口露出長而尖的獠牙，唾液沿著下顎滴落地面。血紅色的眼眸瞪著我們，彷彿快要掉出來一樣，十分兇狠。
我稍稍地掏出兩把小刀，準備迎戰。
兩位平民退到我們身後。
唯有澪凜．阿克西斯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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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茲老師和兔子的關係其實頗有趣的WW 赫茲老師老是逗兔子的呢~
--如果赫茲老師是女的很有可能和兔子...(消音)--
總而言之~ 兔子又被坑了~ 但也知道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什麼都不知道"是一個優點
到底赫茲老師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呢!?
而可可和春香的關係又變得怎麼樣了?!
這就有待你猜想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