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故] [少甜] 我同時做左三間大學嘅學生: Christy 補課

----
 
在與Ruby的冷靜期間我竟又跟阿璃搞在一起，我真有點心虛。不過，所謂「有得食唔食，罪大惡極」，更何況Ruby打從一開始便瞞著我本來她有男朋友一事，根本很難定奪誰錯誰對，所以我還是有面目面對Ruby；可是，我對阿璃感覺上有點愧疚…我實在有太多事瞞住她。
 
「起身嗱呀東。」阿璃已經醒來，在書桌前執拾著。
 
「唔…係呀。」我在床上伸懶腰，呼，好累好痛…應該是昨晚我倆擠在單人床上睡時「瞓禮頸」了。
 
阿璃走過來吻了我一下。「早晨～呀！好臭！呀東快D去刷牙呀。」她不禁皺眉，遞給我牙刷和漱口杯。對呢，昨晚都沒刷牙便睡了。「一陣幫你買多枝牙刷放喺度，以後喺度臨瞓前都要刷牙。同我一齊都唔準咁冇個人衛生呀。」阿璃甜笑，她真的好單純…我不願意傷害她。
 


「哦…知道。我依家就去刷牙，刷乾淨D。」刷牙時我不斷思考，阿璃這樣應該算是確認了我的地位和我們的關係…可是與Ruby藕斷絲連的關係卻又是令我念念不忘…反正本來都已經向她們隱瞞了我讀三間大學的事，如果再瞞住我每間大學裡都只與一個女生交往這事，應該不算太過份吧…好，既然如此，只要適時地抽離應該便沒問題，我也不必為男女關係而煩惱。
 
這晚，我一如以往要找Christy補課。黃昏我與Vincent相約在又一城大號稱是「全亞洲最大的單層圖書館」尋找參考書籍。找完後，我看尚有點時間，便想先吃晚飯。
 
「喂，不如一齊食嘢啦？」我問跟我結伴的Vincent。
 
「好呀，南山邨？」Vincent提議。
 
「？…邊度黎架？近唔近架？」我怕待會遲到。
 


「得啦，好近架炸。」也好，反正沒去過，便隨Vincent而行。
 
盪著盪著到了一條舊式屋邨，從又一城大主校園走過去果然不遠。「嗱，呢度就係南山邨喇，都幾有特色架。」Vincent介紹。廣場內有幾間非常懷舊的士多，我看到士多外擺放了數款絕跡已久的懷舊款式糖果。「唔該老細，一個眼鏡朱古力、一個戒指糖、一排吹BB糖、一包粉糖…仲有一筒汽水罐可樂糖！」看到吸引的糖果，我忍不住買了幾款。



「哇，呀東你洗唔洗咁搏命買呀。」Vincent有點吃驚。說來可笑，買到了這幾款懷舊糖果，我竟覺得像買到遺忘已久的童年快樂回憶，還記得年幼時常跟表哥為了糖果而爭吵。
 
「行啦，呢邊呀。」我收好糖果後，Vincent帶我走進了一家叫「品香樓」的茶餐廳，點餐。看來有不少又一城大的同學都在此用餐，茶餐廳充滿歡樂的吵鬧聲。
 


「呀東你睇，我尋日買左隻新錶呀。」Vincent捲起外套衫袖，展示出一隻銀色鋼錶，想不到他的生活品味不錯。
 
「靚喎，幾襯你呀。」
 
「我人生第一隻機械錶呀。」Vincent沾沾自喜地說。
 
「恭喜晒啊，貴唔貴呀？」
 
「呢隻精工5仔，雖然係平嘢，但係佢除左靠手部活動上鏈，仲可以手動上鏈，錶背仲有透明殼，睇到個機械運作。日本仔D detail位真係冇得彈。番Part time第一次出糧，梗係要賀賀佢。還剩低，幾多心跳，人面跟水晶錶面對照～」
 
沒多久，我們叫的三餸兩飯便到了。唔…味道不錯，好強的鑊氣！但從頭頂吹來的冷氣好像更強…好冷……我趕快吃完後便跟Vincent道別，匆匆起行。
 
Shit！原來由南山邨走上山上的創意媒體中心是那麼遙遠，我誤判，行山的我自然是遲到了。
 
「唔好意思呀Christy，行得慢左，遲左少少…」到了Christy的辦公室，大汗淋漓的我趕緊道歉。


 
「嗯，唔緊要呀，我地開始啦。」
 
不知怎的，總覺得她今天有點異樣。
 
「陳同學，你屋企點呀？」Christy於補課小休時問我。
 
「啊…還好啦，有心。」我有點不忍心再騙對教育充滿熱誠的Christy。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哎，好好珍惜屋企人啊。」Christy嘆息。
 
「Christy做咩嘆氣啊，你…屋企係咪出左咩事？」我察覺Christy好像真的有點不妥，她雙眼紅腫，紅筋暴現。
 
「…休息夠啦，我地繼續講埋d notes啦。」Christy伸手翻開筆記，我卻把她的手握住了。
 


「陳同學，你…」
 
「Christy，d notes淨番幾頁，我番去睇其實唔難。妳有咩心事其實可以同我分享啊，我樂意聽。」的確，看著她整晚強撐裝作無事的樣子，我的心有點難受。
 
「唔…」Christy並沒有摔開我的手。「我唔知咁樣同你分享私事應唔應該…」她一臉猶豫。
 
「妳放心，今晚妳講嘅嘢，呢度講，呢度散。我唔會同任何人講。」我認真地說。顯然Christy是為師生和公私事的界線而有所猶豫，就讓我替她解開吧。
 
「…嗯……其實我都搵唔到人傾訴，自己屈住屈住。呼…其實我屋企出左d事。」有我的保證，Christy好像放心了，開始慢慢說。「我唔知自己可以撐幾耐……我唔小心發現我老公包二奶…」她說完這句，眼淚不住流下。
 
「冇事...冇事…即管盡情喊，將一切唔開心盡情發洩出黎。」幸好在山城上了幾堂社工輔導課，我引導Christy把負能量釋放，由得右手被她死命的抓住，左手遞上面紙，再輕輕拍著她背部。
 
「唔…唔……嗰日我襯佢去左沖涼，睇佢電話，突然嗰個女人send微訊俾佢……原來佢幫個女人喺大陸租左間屋，每次佢去公幹就會上去搵個女人…嗰女人睇落好後生，樣又靚過我，身材又正過我…連胸都大過我…」Christy說完再次不禁啜泣。「我係咪對男人已經冇晒吸引力喇…我都知我人老珠黃，冇晒青春啦…我依家應該點算呀，我地個仔又點算呀…」Christy徹底崩潰，把頭裁在我肩膀。
 
丈夫公幹北上尋歡金屋藏嬌鬧離婚，Christy的故事簡直老土到極點，活像十多年前的港產電影／處境劇題材；諷刺的是，因為這種現象在現今社會已經普通到不行，題材再沒有新鮮感，所以連戲劇都甚少再用。女方身處這個處境，解決辦法不外乎幾個：「隻眼開隻眼閉」，為了家庭為了兒子，繼續扮無知地生活、「攤牌」，把所有事清說得清楚楚，最後結局可能是離婚，可能是丈夫悔改、「直接離婚」，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在香港這個高壓都市，近年離婚案件平均每年達二萬二千宗，而且數字繼續有上升趨勢。就算迫不得已要離婚，其實不用太擔心，因為總有一個失婚者有附近。其實，最理智的做法就是離婚。不過…「寧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我不曉得Christy會選擇哪個解決辦法，我只知道在決定解決辦法前，必先經過一段長時間的自我折磨、自我質疑；Christy顯然正處於這個階段，我當下說什麼也沒用，只能再無奈地撫著她柔軟的背脊。Christy妳怎會是人老珠黃呢，妳很有吸引力啊…


 
過了好一陣子，Christy 開始平伏過來，她坐正了身子，索索鼻。
 
「Christy，不如我地約一日行山？」我忽發奇想。「反正，我都想出去影下相…妳有冇興趣，去行下散下心？」最近自己也有太多煩惱，我也想出外走走。
 
「…哈哈…你想借d以約教授出街呀？」Christy 終於破涕為笑。「行山好丫，我都好耐冇行。」
 
「有靚女Christy同我行山，太好喇！呵呵呵～」我誇張地大笑。太好了，終於把凝重的氣氛暫時舒緩。
 
「口花花。」Christy輕輕彈了我手臂一下，溫柔中帶幾分嫵媚。「不過，陳同學，多謝你。我覺得舒服左，放鬆左。」我好像觸電了。陳日東，你不可以再這樣輕易對人動情。
 
「哦…哈哈…其實做輔導呢…聆聽好緊要…同埋最重要一定要有同理心…」我臉紅耳熱，慌忙的把山城的lecture Power point slide背誦出來。
 
「都夜啦，今日補課講住咁多先啦。」Christy開始收拾。「…至於行山，我遲少少再覆實你時間。」
 


「呀，Christy。」我從背包拿出剛在南山邨買的懷舊糖果。「請妳食丫，食下甜嘢成個人會開心D架。」



「啊！呢隻糖我好鍾意食架。」Christy拿著汽水罐可樂糖，她很是驚喜。「真係多謝你呀，我已經好耐冇食過喇…」
 
「…咁就好啦，Christy妳鍾意嘅我可以買多D俾妳食…」陳日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嘻，好應該要獎勵我啦，要我留喺度幫你補課咁慘。」Christy低著頭，臉好像有點紅。「走啦。」她說罷關掉冷氣，與我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