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沙入眼]是咁的,我覺得我住嗰度有啲唔妥: 224可唔可以見個面?
喺設計遊戲嘅時候,我抱住私心,偷偷安裝咗一間戲院喺入面。
一間只有我先有通行證入場嘅戲院。
雖然月曦已經唔喺我身邊,而且嚴格上嚟講已經同我斷絕關係,唔再係我個妹,但我仲抱存一絲絲希望。
希望月曦見到個遊戲嘅設計嗰陣,記翻細個嘅美好回憶,原諒我。
一年後,意識植入技術同「恐怖體驗」一齊推出市場,遊戲創造出空前絕後嘅成績。
嗰年,係二零二零年,我廿五歲。遊戲銷售嘅全盛時期單日賣出五百萬套,我雖然每套賺兩成,都已經發過豬頭。
班有錢佬將我升為只向佢地交代嘅最高決策者,畀咗好大權力我去管理遊戲公司。
錢已經賺夠,跟住落嚟,係時候履行自己嘅夢。
我拎咗一套「恐怖體驗」連意識植入機翻屋企之後,就將意識植入遊戲系統,任由意識喺遊戲入面創造出自編自導自演嘅恐怖紀錄片。
由我製作嘅恐怖遊戲,我喺入面自編自導自演嘅恐怖片,將會喺我建構嘅戲院上映。
所有準備都已經完成。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唯一嘅觀眾。
拎出手機,打開WTSAPP,拉落下面,月曦最後一次同我講野,日期已經係一年前。
佢傳咗一張影住潰爛木偶嘅黑白相畀我,我回咗句︰「THANKS=)」就無再聯絡過。
「這一年來……」我打咗幾粒字之後,又刪除。
一年之後嘅再會就咁用文字聯絡好似無咩誠意咁。我考慮咗一陣,最後決定打電話。
啊……喂?月曦呀?可唔可以見個面?
極其簡單嘅一句說話,都需要喺心中反反覆覆咁練習。
我喺新買嘅私樓屋企入面來回踱步,行向左面講一次︰「喂月曦?可唔可以見個面?」行向右面又講一次︰「喂?月曦?係咁嘅,可唔可以見個面?」
就咁來來回回行咗十幾次之後,我深呼吸咗一口氣,震緊嘅大拇指點一點「妹」嘅電話號碼。
嘟嘟嘟……
一年喇,你係咪仲好憎我?
嘟嘟嘟……
一年喇,你男朋友對你好唔好呢?
嘟嘟嘟……
我一直都好後悔揀咗另一條路,但我已經揀咗,無辦法唔逼自己行落去。如果唔逼自己行落去,咁就會連放棄見阿婆最後一面嘅選擇,都變得無意義。
嘟嘟嘟……
但一年喇,身邊一個人都無⋯⋯孤身一人行嘅路,好似特別難行咁樣⋯⋯
嘟嘟嘟……
「總有一日,我會同你一齊喺戲院睇由我整出嚟嘅恐怖故事!」
舊日嘅夢想喺耳邊徘徊不散。
講起上嚟都覺得慚愧,因為我未賺到錢之前,依個夢想竟然無喺腦入面浮現。
講到底,追夢仍然需要金錢作為後盾。
連溫飽都成問題的話,仲有咩資格講夢想?
手指尖因為緊張而變得冰凍。心入面期待月曦快啲聽電話,但同一時間又好驚嗰把闊別一年有多嘅聲音。
熟悉又陌生嘅聲線,令人不安。
嘟嘟嘟……
電話連接嘅聲音每響一次,胸口就收得更加緊,令我幾乎抖唔到氣。
噗。
接通喇!
「喂?月曦呀?可唔可以見個面?」
「我而家唔得閒聽你電話,請你喺嗶一聲之後留低口訊吖。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