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我地而家快啲行過去啦。不過,你識點行?」我拉著阿樹說。 

「如果唔係我陪你上黎,都唔知你可以點搵到間醫院。」阿樹看著我焦急的樣子笑說。 

我白了他一眼。 終於到了醫院,「我究竟係邊?」我看著醫院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部門,不禁徬徨的問。 

「你啱啱暈左俾人送入黎,應該係急症室掛?」阿樹拉著我走去急症室那邊。 

甫踏入急症室,便看見有一家人呼天搶地的大哭。 「女啊!」那媽媽跪在地上哭喊著。 





她旁邊的男人大概是她的丈夫,他的手搭在妻子和兒子的肩膀上,眼淚一滴滴的流了下來。 

一個六神無主的年輕男人把頭埋在雙手中,惶恐的抽泣起來。 那爸爸忽然憤怒的衝過去那男人那裡,一把扯起他的衣領,「你賠返個女俾我啊!」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憮然皺眉。 

「女啊……」「家姐……」那媽媽和弟弟擁在一起哭著大叫。

 怨藏應該又會添多一個怨魂吧? 怨藏?對了,我還未找到自己的軀殻! 阿樹越過那女孩,向我招手示意我快點走。 

「傻女,我真係第一次知你有幽閉恐懼症。」一把無比熟悉的女人聲音隔著帳幕響起,是我媽媽! 





我喜出望外的趕去前面,「早知唔叫你去買……」那是爸爸! 

「對唔住啊……係我唔小心……」 什麼?!為什麼我會聽見自己的聲音?我明明……明明什麼也沒說過! 

走在前面的阿樹驚愕的看看床前的「我」,再看看我,不自禁的捂住了口。

我越過帳幕,只見那個「我」已經坐起身來,凝視著我的爸媽。 

「俾返個身體我啊賊仔!」我看著自己的樣子不由得憤怒若狂,想伸出手來抓自己的肩膀,卻無法觸碰得到。 





「冇事就出院啦。難得我地請哂假,今晚就食餐好架啦!」爸爸說。 

「好啊!多謝爸爸!」那跟我一模一樣的聲音響起,我真的恨不得狠狠把那個奪舍的傢伙揪出來,打得它永不超生。 

「成日掛住食!你仲有冇事?有冇頭暈,頭痛?」媽媽伸過手來撫著「我」的額頭說。 

她那溫柔的語調讓我好生想念,尤其是媽媽的目光並不是落在我身上的時候。 

「冇事啦,媽媽。」 我的怒火霎時上沖,「你同我收聲啊!應應應,應得咁開心?」我的手不住的往自己身上抓去,洩憤又好,想把裡面的怪物抓出來也好。 

「冷靜啲啊,你咁樣解決唔到問題架!咁樣仲有可能損害到你身體既元氣添。」阿樹走過來按住我的手。 我恨恨的停下來。 

「好啦,啱啱嚤囉街打黎話執到你電話,我地去拎返之後就返屋企啦。老婆你睇住佢,我去搞出院收續。」爸爸說。 

「點解我部電話會係嚤囉街既?」「我」問。 





「因為我困車立囉死蠢。」我恨恨的道。 

「你困車立個時漏左係架車立度啊。」媽媽說。 

「困車立…?嗯嗯,係喎,我唔記得添,哈哈。」「我」說。 

我傍徨的問阿樹:「點算啊?我而家點算好?」 

阿樹說:「我真係唔知,我從來都冇聽過呢個情況,我其實都係第一次係變成植物人之後黎到人間。而家我地可以做既只係跟你屋企人返去,再搵出奪舍個個人係邊個。」 

我的淚水快要奪眶而出,哽咽道:「我明明係好健康既,點解要發生啲咁既事。」 

「而家你個軀殻係安然無恙,暫時都唔會有咩危險,所以你一定要冷靜落黎,我地先可以諗到辦法拎返你個身軀返黎。」阿樹安慰我說。 





爸爸轉眼間便弄好了出院手續,那個「我」居然便挽起媽媽的手臂來,那根本就不會是我! 

爸媽你不是這樣也看不出來吧? 

我們跟著爸媽上了車,雖然說自己的身體被奪去,心裡總覺得很不是滋味,但以靈魂的狀態生活也是挺有趣的。我可以超高速的在地面和半空滑翔,也可以穿過硬物,這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在回家的過程,「我」在車上睡著了,阿樹一直在沉默不語,而我則在不斷的跟爸媽說話,期望他們至少會看過來一眼,可是根本就是無能為力。 

阿樹突然大聲說:「我記得啦!我記得邊個可以幫到你!」 

我愕然轉過頭來說:「邊個?」 

阿樹笑著說:「係我以前既一個小學同學既阿妹!佢係兼職陰陽師黎,專門打亂闖人間既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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