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又是我袁家澧!今天要說的就是我和高烙然相識的故事。經過公開試後,我本來想讀設計系的高級文憑,但父母說難得有會計學科的學士學位Offer,我不敢向父母反抗,所以就逼不得已硬著頭皮去大學註冊。在等候期間,身邊一個男生向我搭訕,對啊,他就是烙然。
       
「我想問呢,係咪呢個時段都係會計學嘅學生註冊?」
       
「我唔知喎,但我係讀會計囉。」我看著手上的表格回應。
       
「咁我哋會做四年同學喎,多多指教!」他伸出右手示意想跟我握手,他的熱情把當時的我嚇倒。六年沒有接觸過男生的我根本不懂如何反應,他眼見我沒反應,只好抓抓腦袋。
       
「對唔住……」我都不知道為何我要道歉,因為我無視了他的好意?
       




「傻啦……明嘅!」明?明白什麼?男性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像部從未翻開的小說一樣神秘。註冊後要經過一個個迎新攤位,烙然一支箭似的飆走,而我就被兩位女生捉去參加迎新營。
       
「一生人一次唔係唔玩啊?」倒是一試無妨……
       
「但係頭先個男仔都係我哋科……」我弱弱地說。
       
那兩位女生敷衍地說:「由佢啦!」以後從我身上拿去三百元,再打發我走。
       
如是者一年,我慢慢跟大學的同學混熟,慢慢學會跟異性相處,慢慢了解自己的外表很重要,但我每次上課都只是遠眺坐在第一行的那個男生。每次他下課都匆匆離去,我根本沒有搭話的機會。
       




我努力地節食終於帶來成果,大學一年級略胖的我到大學二年級開始有人追求。我不再穿著老套的T恤長褲,學會搭配,電鬈了長髮,染了一把棕色的頭髮。大學的男生都是很急進的人,一時不停的找你談天,但你對他的追求攻勢不以為然後他們就轉移目標。那感覺……很噁心。
       
可能那時烙然已經對我的事忘掉,就算我們正面相退,他都沒有看到我,只是靜靜地擦身而過。為我們兩個溝通鋪設線路的是阿祖,他是學系會的會長,也是我迎新營的組員。那次Group Project令我有邀請他的衝動,他一直都一個人,不寂寞嗎?他是否嘗試過融入我們的圈子,只是一個迎新營就把他拒諸門外嗎?從他與我在註冊處的對話,他應該是個開朗的男生,我不想他成邊緣人。「阿祖,唔夠人啊?不如搵個個男仔,見佢上堂幾認真,應該可以Carry我哋。」我當然不敢唐突地邀請男生,所以就請阿祖代勞。
       
烙然是個很認真的人,但他亦很喜歡開玩笑。他比我們想像中更平易近人,阿祖也笑說上屆幹事會錯過了一個好的「上莊」材料。他慢慢走進我們的圈子,但我倆的交流也是只流於「Hi-Bye Friend」的地步。他很溫柔,一群人去吃飯的時候他總會先讓女生們就座,也會隨身攜帶包裝紙巾,無論晴天陰天雨天,他總把雨傘放在隨身的背包中。他不像一般只對特定對象獻殷勤的「狗公」,他對男生女生都一視同仁,是大家口中的「好好先生」。不過這也不足以成為我們互相對對方抱有好感的契機。直至……
       
「你哋有冇人喺Hall附近,我諗我有啲唔掂……」虛弱的語音訊息在群組中發放。我還記得當時是星期一的上午八時二十分。我用文字詢問他所謂何事,但沒有得到一句回應。我心浮現一陣陣不安感,我決定離開宿舍尋找他,其他人?通通還在睡夢中。我在宿舍不遠的馬路發現跌坐在地上的他。
       
「喂!烙然你搞咩?」
       




「我都唔知,全身無力,好暈。」我探一探他額頭,他發燒了。
       
「你發燒喎,你係咪傻啊,仲諗住行返學?」我對他認真的態度覺得沒好氣,但亦忍不住會心微笑,就算病了都堅持自己的本份的男生也是頗帥的。
       
我勉強地支撐著他起身,一個弱質女流抬著一個高瘦的男仔步履蹣跚地走回宿舍。我打開房門,烙然的Roommate卻不在,我把他沉重的身驅放在床上,但他亦在喃喃地說要上課……
       
我為他蓋上濕毛巾,打開窗戶,之後就到附近超市購買藥物和煮粥的材料等等。再回到他的房間,他已經睡得像一頭死豬一樣,跟呼嚕呼嚕的打鼻鼾。
       
我煮了一鍋粥,再上網找尋退燒的方法。抹身……?我看看床上看的烙然,再看看屏幕上「抹身」二字,吞一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