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厄臨(卷三): 闇夜厄臨卷三之十四

幽靈們對厄臨的命令完全不為所動，只是加快了旋轉的速度，然後，他們數量越來越龐大，這似乎是某種儀式或者是招喚，讓他們能有越來越多的同伴，難怪原本應該呆在地底下的靈魂們會跑到天空中，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現在不是研究靈魂世界的奧妙的時候，厄臨更擔心的是他所看到的景象，他們聚集這麼多靈魂做什麼？雖然被他們所吸引來的都是些沒有了意識的靈魂碎片，但見識過靈魂風暴的他們可不認為這是什麼安全的東西。

「闇夜……聖者。」不知道哪個靈魂在叫她，數個聲音重疊在一起，被風吹的破散斷續，但他還是聽出他在叫什麼。 「謝謝。」

風暴不再盤旋，但那不代表他們不再移動，而是由那些有意識的，厄臨這麼久以來的同伴、玩伴，在孤單的時候陪著他、幫他收拾屋子、煮飯給他吃、陪著他去做壞事、生病的時候照顧他的那些人帶領著，往那有如無底洞般的通道裡面衝進去，用他們的身體來撐大那通道，填補逐漸縮小、崩壞的通路。

平日受限於契約以及亡靈聖者的身分關係，他們老是以僕人或者是卑微者自居，但其實在厄臨心目中這些靈魂就是他的同伴，活生生的人反而不在他眼中，看著那些靈魂拼命的衝進去，帶著他好吸引過來的靈魂碎片，前仆後繼不顧一切的往通道中鑽入，一顆顆灰色的流星衝向毀滅，厄臨只能對著天空不停的吶喊，但沒人聽他的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沒聽他的命令。

茫然的望著天空，通道裡面不停的傳出令人心寒、鼻酸的摩擦，厄臨知道那是靈魂與通道碰撞、磨擦的聲音，聽在耳裡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只盼著這聲音趕快結束，但若聲音沒了，那就代表靈魂也消失了，怎麼做都不對，只能紅著眼睛不停掉淚，顫抖無聲的哭泣，但連為何落淚也不明白，刺穿心靈的疼痛。    　細薄的唇不停顫抖，厄臨已不再對著天空大吼，因為他們已經聽不到了，從頭到尾，靈魂的消失都是沉默的，甚至連哀號也不敢傳來，就怕他們年幼而纖細的闇夜聖者會受不了，只是靜靜的忍受著，聽著自己的身體被磨成粉末消失殆盡，而厄臨也不再說話，只是不停的看著天空，忍受著痛苦張大的嘴，用力的吸氣，伸長了手想要將那些靈魂都抓回到手中好好保護，若是可以，他絕對不會讓他們脫離他的掌握了。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厄臨停止呼喚，只是抬頭看著天空，靜靜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