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面試》: Ch. 01 自殺之前
Ch.01 自殺之前
致各位追看這個「故事」的讀者：
我並不知道這個「故事」會否寫到半途中止，也不知道這個「故事」以甚麼方式流出......如果，我說如果，這個故事最後爛尾，那麼代表我已經被「銷毀」。懇請各位原諒我不負責任。
當你明白「銷毀」的意思，相信你便會體諒我......記住，不要參與奇怪的工作面試。
10月20日。
這間只有四面牆的小房間像一個小型毒氣室，充斥著地毯霉臭味與中央冷氣的怪味。房間中央擺著一張灰色長形辦公桌，牆上錶著幾張殘舊發黃的海報，大字寫著「我愛公司，公司愛我」的標語，為房間再徒添幾分惡臭。
這間房間的一切都令人生厭，當然要把頭頂上那盞刺眼得要命的白光管計算在內。
真要命的臭味；真要命的白光管；真要命的面試地點。
「兩位Candidates，用一分鐘introduce一下自己。」女面試官皺著眉頭說道，視線停留在檯面的文件上。
我與身旁另一個面試者互望一眼。這個男面試者看上去比我大三四年，大概三十歲左右吧。他一身Smart Causal打扮，全白T-shirt配一件皺皺的，散發著章腦味的黑色西裝外套。撇開稀疏的地中海頭以及身上濃烈的古龍水味不計，也沒甚麼大問題。
他清一清喉嚨，給我一個充滿敵意的眼神，示意讓他來開始。「咳咳，我叫........」他神采飛揚地介紹，毫不在意地把口水噴在我的臉上。一分鐘後，他終於解釋完自己這身「李克勤」裝，以及對古龍水牌子的高見，可是基本的背景卻片字不提。
之後，終於到我開始介紹了。
「你好，我喺何志明，可以叫我做阿明。我大學修讀文化研究.......」當我一口氣把練了一百次以上的稿子讀出後，深深舒了一口氣。雖然自己的背景沒有特別的過人之處，可是總比花一分鐘談論古龍水的「李克勤」強得多吧。我是這樣想。
這時候，女面試官掃了我們一眼，竟然提出一個意想不到的難題。「你地邊個有過人之處或者特異功能就show-r嚟see-r see-r吧！」她硬要加插幾個英文生字才心理平衡，還有怪異的R音。
過人之處？特異功能？我在他媽的參加全美一叮嗎？幸好我早有準備。
當我正想掏出早前寫的小說文稿之際（詳見舊故《倒後鏡的她們》），身旁的「李克勤」霍然站起來！
「俾一個Beat我!」他打了一記響指，開始像半死的蚯蚓般蠕動起來。
「I have a nipple！I have a pen！」他振聲高歌，手上多了一支筆。
「Ar......Nipple Pen！」 他居然掀起上衣，將原子筆擺在乳頭旁揮動，同時自信地跳起十字步。幹！
這算是哪種過人之處？我和女面試官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雙眼被他那兩顆黑色小乳頭吸引住。看到這裡，如果你以為這個人最後會被刷掉，那就大錯特錯了。
最後被狠狠刷掉的是我才對。原因很簡單。
面試官最後問了一個足以影響這場勝負的致命問題。
「You Guys 覺得自己值How much－r 人工？」她的目光在我們的臉頰掃過。
「13K。」我說出一個標準的市價。
「李克勤」狡黠地瞄我一眼，嘴角上揚：「$8500。」
然後，他再後補一句：「一日返十四個鐘，一個月4日假。」
女面試官聞言頓時眼前一亮，滿意地點一點頭。
如是者，我就被一個用乳頭表演PPAP；一個把自己賤價出售的男人擊敗。這是我這三個月來第十次面試失敗，同時也是導致我站在天台的其中一個原因。
我甫走出大廈，便接到女朋友的電話。
「明？見工見成點？」女朋友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唔......下一份再努力。」我說。
「........努力？你努力咗好多次，我已經聽到厭。你到底有無第二句？」女朋友語氣徒然一轉，變得冷漠無比。「我聽日再掉多幾份CV出去，唔好嬲好嘛？」我以顫抖的聲線試著安撫她。
「何志明，我已經等夠喇！你日日掛住寫你啲爛鬼垃圾小說，等執垃圾食啦。人地Kevin一畢業就做基金經理，每個月十幾廿萬，點解你唔好好學吓人？同你一齊完全無安全感囉！」她連珠發炮地罵道。
或者是自卑感作祟，又或者是自己的努力不被認同，我竟然按捺不住，說了一句不該說出口的話。
「講到尾，都喺錢唧。既然你咁鐘意錢，你何不搵你個好朋友Kevin做男朋友？」我晦氣地說道。
「我唔怕同你講，我宜家就喺Kevin新屋樓下。我呢幾日每晚都上佢屋企同佢做，每晚俾佢中出。我同你已經玩完！」她毫不隱瞞地說出來。
「………」我忙著整理頭上的「綠帽」，反應不及過來。
「何志明，我地分手啦。」她冷冷地撂下這句話便掛上電話。我拳頭漸漸握緊，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瞬間，這個相處了一年的女人變得異常陌生。
不知怎地，我竟然氣不出來。月薪幾十萬與失業男，應該選哪一個？這個大概沒有任何疑問吧。
至於我有沒有戴綠帽，這一點已經不重要，也沒打算考究下去。唯一的結論就是繼面試失敗後，我分手了。
這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是我站上天台的第二個原因。至於真正促使我走上絕路是一包媽咪麵。我沒有寫錯，你也沒有看錯。我說的正是藍毛毛開演奏會的那一包黃色包裝媽咪麵。
當我漫無目的地踏進一間7-11便利店時。手錶的時針剛好指向8字。
我從冰櫃取出兩罐啤酒，然後到收銀處排隊付款，途中在貨架隨手拿了一包媽咪麵。
媽咪麵一直也是窮人恩物。它不像出前一丁花時間煮，亦不用洗碗，連煤氣費與水費都省下來。「咔嚓」一聲捏碎，然後倒進味精粉，像自瀆般上下搖幾下便大功告成。而且，包裝上的藍毛毛很有喜感。
「唔該，要多包『藍莓1』。」我邊說邊掏出銀包。
「總共＄80.2 」收銀員木無表情地說道。
我把銀包的所有錢倒在檯面上，數了又數，發現還差兩毫。
這兩毫看似不多，卻是摧毀我人生的兩毫子。
「唔好意思，包媽咪麵幾錢？」我疑惑地問道。
我計算過，啤酒和煙加起來不過$74.2罷了。
「6蚊。」
＄6一隻藍毛毛？以前不過是＄3吧。價錢加了一倍，藍毛毛卻依然形單隻影。這情況跟上班一樣，工作量幾何級增加，薪金十年如一日。
於是，我無可奈何地放下媽咪麵，只買啤酒和香煙好了。這一晚，我絕對需要啤酒和煙多於一包超昂貴的媽咪麵。
在我離開便利店的時候，那兩個收銀員大聲地嚷了一句：「嗤！兩毫子都無，咁撚窮唔好去死？」
沒錯。他說得對....... 我需要的不是啤酒和煙，而是死亡。我需要為這短促的生命劃上句號。
這包買不起的藍毛毛正是我站在天台的第三個原因。
我就這樣坐在空蕩蕩的天台把兩罐啤酒喝光，又抽了幾根煙，思考這三年的人生。
這一晚，因為一個用乳頭表演PPAP男人，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和一隻價值＄6的藍毛毛，我決定了自殺。你可能覺得我這樣很窩囊.......沒關係，反正我要死了。
不過，為甚麼是三年呢？這個問題問得真好，因為我只有這三年的記憶，其他一片空白。
我一步一步走近天台邊緣，危坐在圍欄上，雙腳懸空，心臟像要爆開的「扑通扑通」亂跳，胸口劇烈起伏。
我拾起身旁的石子拋下去，石子「啪」地落在地面，應聲碎成粉末。我想自己跳下去的結局應該大概一樣吧。
「如果我搵到一份有錢嘅工作，女朋友或者就唔會背叛自己，自己就夠錢有藍毛毛返屋企。」我搖頭苦澀一笑。
沒可能。
當我像跳水選手般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跳下去的一剎那，褲袋的電話霍然響起一把女聲，把我嚇了一跳！
我掏出電話，赫然發現這不是來電.......而是語音功能！
「你好。何志明先生需要一份工作？」隨著語音功能一貫半點情感起伏的數碼聲響起，電話彈出了這段文字，像平時的語音功能一樣。
我「 咕嚕」吞了一口口水，然後爬下圍欄，匪夷所思地盯著自己的手提電話。
「你......你喺邊個？」我把電話湊近，發抖的左手按實home鍵。
「何志明先生，你需要一份有錢嘅工作？」語音功能沒有回答，反而再次重複問題。我很清楚只有當自己按住Home 鍵才會彈出語音功能，否則語音功能不會無端端跑出來跟你搭訕，更不會閒得替你找工作。
如果遇到這個情況，只有三個可能性。
一.思覺失調。
二.撞鬼。(想到這裡，心裡冒出一股寒意。回頭一望，一個鬼影也沒有。）
三.思覺失調而且撞鬼。
等一等，還有第四種可能性！
這難不成是外國的科技公司那些奇怪招聘？
早前有一則報導提過Google的古怪的招聘方式。有一個外國讀電腦碩士的男生在Google Search搜尋時，突然彈出一句「You're speaking our language. Up for a challenge ?」，然後讓他在幾個星期中先後解決不同的電腦程式問題。最後這個外國男生自然被Google獲聘了。
難道我跟上述一樣，被科技公司選中了？我按了甚麼特定的暗號？除了平時無聊時叫它唱歌之外，好像沒有。「何志明先生，你需要一份有錢嘅工作？」語音功能不厭其煩地重複一次。
「需要......」我緊張地握著電話說道。
電話顯示一句「接受申請」後，畫面一轉，變成一份網頁版的中文同意書，網址全都是亂碼，左上角有一個計時器，時間剩下4分59秒。
同意書
敬啓者
本公司現誠邀閣下參加本年度工作面試。是次工作面試採取合宿制，為期一個月。一旦成功獲聘，閣下可得到一年工作合約。即使最後被淘汰，亦可享受一個完美假期。細節將於會面時詳細說明。
面試細則如下：
一) 不得與他人提及是次面試任何內容，否則視作棄權論。
二)面試者可攜一位親友參與，事前不可與該名親友透露內容，否則視作棄權論。除特定情況下，該名親友亦不會視為面試者。
三)面試者可自行選擇最適合自己之服飾。
四)面試者簽署同意書後絕不可將電話放置於身體三米以外地方。
五)面試者不可於過程中途退出，直至整個面試完結為止。
六)為個人安全起見，面試者可攜帶一件長度不超於25CM的武器作防身用途。
七)參與工作面試前，面試者必須回答以下情境題：
有一日早上，當你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發現房間發出「喀喀」的詭異怪聲。你四周打量，卻沒有發現出異樣。可是，兩分鐘後怪聲再次出現，聲音愈來愈響.......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這一次，衣櫃緩緩虛掩，打開一道黑漆漆的狹縫。
你終於按捺不住，拿起床頭檯上的染血介刀，一步一步走近衣櫃。當你打開衣櫃，你發現：
A. 甚麼也沒有。
B. 一個賊人躲在衣櫃內。
C. 你最憎恨的人被綁住，全身赤裸，奄奄一息。
答案：＿＿
祝 面試成功
如同意以上細則，請於限時內作答，並輸入指模確認，逾時面試者將被銷毀。
註：為表本公司最真摯的誠意，閣下的面試申請一經確認後，將於十分鐘內收到100萬港元作為面試獎金。不論面試者最後獲聘與否，該獎金都無需交還。
我仔細讀完這份神秘同意書後，腦袋混頃刻亂得一塌糊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撇開那些帶武器的奇怪條款不說，甚麼工作會給你100萬面試獎金？
而且第七項的情境題又應如何作答？顯然，這條怪異的情境題，就是這場面試的第一道測試！
這條問題的目的是？
這條問題有對與錯嗎？
答錯又會怎樣？
如果這條問題有「唯一」的答案，那麼線索到底在.......
這時候，時間只剩一分鐘，我像看推理小說般再一次仔細重讀這條情境題，終於從字裡行間發現到一個重要的提示！
介刀！
答案肯定是C，一定沒有錯。
我立即在同意書上作答，然後輸入指模。這一刻，我沒有想過這可能只是駭客的惡作劇；沒想過如果答錯了又會怎樣；沒想過到底這是甚麼鬼工作的面試。我腦海只出現幾個概念。
「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100萬！女朋友！答案是C！機會！」
「機會黎喇，飛雲！只要有錢，就可以將女朋友追返黎！」
這一刻，我是這樣想。後來的事實告訴我，這的確不是無聊的惡作劇。我後來也知道答錯的後果是甚麼，不過這是再往後的事了。當我輸入指模後，同意書消失了。
兩秒後，電話再次彈出語音功能的話：「恭喜你，你可以『正式』參與工作面試，一百萬面試獎金將於十分鐘內存入閣入戶口。」。
「請於22/ 10 0:00 準時到達啟德遊輪碼頭，祝閣下面試成功。」這是語音功能撂下的最後一句話。我揉一揉佈滿血絲的雙眼，「 咕」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後，我又試著按住Home鍵，把它叫出來問了兩句話，可是語音功能再沒有出現異常情況，變回像平日一樣無趣。
「請問有咩幫到你？」語音功能說。
「你喺唔喺幫我搵工？！」我問。
「我搵唔到『喺唔喺幫我搵工』嘅相關資料。」語音功能說。
「戇鳩。」我說。
「我幫你唔到！」語音功能應道。
莫非自己喝醉了出現幻覺？又或是這只是駭客的無聊玩意？十分鐘後，當我目瞪口呆地站在櫃員機面前，我終於知道......這不是幻覺！
戶口結餘：＄1,000,200
可用結餘：＄1,000,200銀行
戶口竟然真的多了一百萬！無花無假的一百萬！
直至回到空無一人的家，關上門的一那一秒，我終於不能自制地狂吼，振臂疾呼：「我終於有錢！！！有錢！！！！」
因為一個奇怪的工作面試，我竟然由一個失業男搖身一變，突然擁有一百萬。而且，這一百萬是不用交還出去！可別忘了，這一百萬只是所謂的面試獎金而已。既然能夠給出這筆難以置信的獎金，那麼如果面試成功，這份工作的薪金絕對遠超這一百萬！不論這份工作性質是甚麼，一切也都值得。
我一定要得到這份「荀工」！
我腦海出現自己戴江詩丹頓，身穿名牌西裝，駛著一部黑色林寶堅尼到前女朋友樓下.......或者那個他媽的Kelvin樓下，耀武揚威的情景。這就像打工仔逢二、四、六到馬會買六合彩，然後在攪珠前拚命幻想自己領獎後第一件要做的事。當然，大概不外乎買樓，對吧？只是，當我知道這是一份怎樣的工作，一切已經太遲了.......
第二天，當我抱著電話起床梳洗後，還是決定再去櫃員機檢查一次，確保自己不是發夢。
看到1,000,200原封不動在自己的戶口後，我終於放鬆下來。
如果突然有一百萬從天而降，你會做甚麼呢？把它通通花光？
不如讓我告訴你，這一天我做了甚麼。
一.）在中環買一套黑色西裝連馬甲配一對棕色皮鞋，花了五萬。必須承認，我肉赤了兩秒。不過想到這是那個「工作面試」的必要支出，便瞬間釋懷了。「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用五萬元換一份天價的工作合約，其實很划算。說起來，當時在裁縫店付錢的時候挺爽的。
二.）買了一把瑞士萬用軍刀，墨綠色手柄的。想到昨晚的同意書細則，還是買一柄小刀自保。這時候，我以為這個「攜有武器」的條款是因為工作合約太吸引，面試者因此動起歪念而不擇手段。後來，我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一半。
三.）跟兩個朋友吃了一頓豐富的晚餐。當我豪氣地點了一瓶波爾多的時候，同桌的朋友嚇了一跳，疑惑地打量我，彷彿第一天認識我似的。我沒有把工作面試的事說出來。
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一旦違反昨晚的同意書，後果並非舉手「棄權」那麼簡單。
四.）換了一部新的手提電腦以及兩套正版AV。沒錯，我正是用新電腦分享這一件怪事。
我出門前就在網上聊天室開了一個Post：「如果你突然有一百萬，你會點做？」
有網民建議到澳門賭場賭一把大細；有數個網民則提出瘋狂嫖妓，直至精盡人亡為止。這都是不錯的建議。可是，我既不嗜賭，也沒有嫖妓的習慣。所以這兩個方案並不可行。
人是一種極為奇怪的生物。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自然有無窮無盡的慾望。到你有能力實行之際，卻又想不到可做的事。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的人生原來是多麼沒趣。每個人的人生也有故事，可不是每個人生也能寫成小說。也許，這一場工作面試是把自己的故事轉化成小說的契機吧。
面試之前的晚上，我對住三上悠亞和波多野結衣分別來了一發，黏糊的廁紙團隨意地掉在地上，真沒趣的人生。
臨睡之前，我在網上搜查過「奇怪面試」、「語音功能說話」等字眼，卻沒有任何發現，只好意興闌珊地倒在床上。當我闔上眼回想起那份同意書的時候，霍然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渾身不寒而慄。
「面試者將被銷毀」這幾個字在我腦海中纏繞不息。難道我眼花看錯了，抑或是同意書寫錯呢？正確應該是「同意書將被銷毀」才對吧？
將面試者銷毀.......不就是將面試者.......殺死？
不！大概只是自己眼花，哪有公司會把面試者「銷毀」呢！
「哈哈......」我對著掉漆的天花板乾笑兩聲，告訴自己忘掉這一個奇怪的話。
「銷毀......殺死......武器.......棄權.......」然而，愈努力制止這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恐懼感愈是揮之不去，像一道的從冰窖取出來的鐵鏈纏在心頭，寒意逼人。
終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