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同人約會咗,你一次都未呀?」薯條神氣地說。 


就因為這一句,讓我下定決心聖誕節成功約到張彩悠。 


也是這個決定,改變一切。 


「程詩柔,可唔可以畀啲鼓勵我?」 




「食屎啦你。」 


好,你的鼓勵已經收到。 


就在一個清晨,如常班次的電車。 




「呃......你聖誕節有無野做?」我鼓起勇氣問張彩悠。 


「唔......都算有嘅。」張彩悠說。 


「約咗朋友?」 




「係呀,約咗同學夜晚食飯。」 


聽到這裡,我的心沉了一半。 


「做咩呀?」 


「無呀我問一問啫。」 


「你唔洗約你意中人咩?」她笑問。 




「佢好似話唔得閒。」 


「其實你鍾意邊個啫?」 


我心竊喜,想她問這個問題,又不能回答。 


我想這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心理階段,自己喜歡的人問自己喜歡誰時,總有一點點喜悅的感覺。因為感覺她在意自己,這個在意會不會代表她也有一點意思。

不過有時可能是妄想。 


「唔話妳知,妳都唔得閒。」 




她好像仔細思考,然後才說:「咁.....如果你唔洗留堂,或者可以嘅。」 


「唔洗留堂?」 


「但你咁曵,又成日偷睇人,好難啦應該。」 


「即係如果我哩段時間唔洗留堂,妳會肯同我出去?」 


「可以呀,前題係你乖到先囉。」 




「妳唔洗同朋友一齊咩?」 


「食完飯之後都仲有時間嘛。」 


「我一定唔會留嘅,妳放心咁諗著咩衫出去啦!」 


「呵,好呀睇下點。」 


我賭上我爺爺之名,今個星期一定不會欠交功課而留堂! 




「嘩阿鹿,你痴左線呀?」薯條說。他一手搶過我手上的書本,然後說:「你竟然會做功課?」 


「做功課有咩問題?」


「無問題,但你做就有問題。你唔記得我地個稱號,欠交雙子呀。」 




「由今日起你會變成陳奕迅。」 




我也認為我有點神經病,竟然開始動工做功課。 




我是有點發燒。 




「世界係咪要末日?」 




「你唔好嘈住先啦,你識唔識做哩題?」 




也是因為這一次,我才明白到自己的名聲有多臭,不論在老師或同學心目中。 




「你做功課?」 




「你做乜近期變到咁乖,好唔似你呀。」 




可是我欠下的功課實在太多,東做西做,左問薯條右問程詩柔,差不多全班的同學我也問了一遍。 




上課在做,下課也在做,回家在做,巴士在做,上廁所也在做。 




薯條看見我著緊的樣子,說:「我幫你做啦。」 




「我要自己做架。」
「佢都見唔到,我幫咗你佢都唔知啦。」 


「唔得,男人大丈夫,自己講過要自己做。」 


薯條看見我這麼堅持,也沒有任我而行。 


其實照我這麼不眠不休的進度,絕對能把積存已久的功課清空。 


可是該死的。 


「孫畢渝同李俊庸(薯條真名),整蠱老師,落教員室罰企,外加留堂一小時!」 


不知誰把老師椅子塗滿膠水去作弄老師,沒有人投案,自然把我和薯條當作犯人。 


「阿SIR,我乜都無做過喎。」 


「一個半小時。」


「阿SIR係我一個人做架。」薯條說,想把所有罪夠歸到他的身上。 


「唔洗講啦,兩個一齊罰啦。」 


「阿SIR,我可以罰企一日,但可唔可以唔留堂,我唔可以留堂架!」 


一留堂,我就前功盡廢! 


「留堂兩小時。落去罰企。」毫不留情面。

給我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完了吧,如無意外。 


「啊!!!!!!!點解會咁架????」到頭來一場空,我到底幹了什麼。 


在只有我們的留堂班房,我忍不住尖叫。 


「或者佢會諒解呢。」 


「唔會架啦,唔會架啦,講好咗架嘛,但我做唔到.....」我搔著頭,越搔越癢。 


「你又知。」 


「我就係知......」 


「佢岩岩留咗張字紙畀你呀傻仔。」薯條從口袋拿出兩張黃色的便條給我。 


「佢嚟過?幾時嘅事?」 


「咪你去咗廁所嗰時。」 


「你唔早啲講!」我跑出班房,可是走廊已無一人。 


「走咗啦。」 


「佢寫咩?」

我拿起便條,第一張便條上,是用綠色墨水筆寫著: 


「因為你留堂啵,咁無計啦,按照約定,你話聖誕節約我嘅事唯有取消啦。悠上」 


我馬上看第二張便條,上面寫: 


「唔......我啱啱同一個人取消咗約會,而家有段時間好得閒。我想約你聖誕節夜晚一齊玩,唔知得唔得呢?期待你扮聖誕鹿呀哈哈。悠上」 





小小的舉動,大大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