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二零一三年,十月。

叮~叮~叮~,下課的鐘聲響起了,

我拿起背包正打算直奔到地鐵站,卻被阿証攔住了。

「沖得咁急趕住溝女呀?」





我敷衍地回答他,係呀係呀得未!」

他卻繼續纏繞著我,「咁帶埋小弟去見識下!」

免得被他繼續煩擾我,我答應了他的要求。

我從校園方向走去,走到上環地鐵站,去銅鑼灣站下車

在搭地鐵的期間,我向他解釋著匆忙離去的原因。





原本以為他會覺得我這般不經大腦的行為,應該會令他知難而退。

他卻因那該死的好奇心,願意和我一起去就找她。

算了,多一個人,多雙眼,找到她也比較容易。

我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四時正。

其實會不會她已經放學了嗎?





她會不會比人留堂?

或者忘記了?

或者已經離去?

我的腦海中佈滿了數不盡的可能性,每一個都好像我不會找到她。

不能邀他出街,不能令他做我的女朋友,甚麼都不能。

在煩惱之際,阿証他拉着我四處食街邊小食,吃了幾串魚蛋過後

我突然醒覺 自己有忘記了今天在 銅鑼灣的原因

我在看看時間,糟透了!快要六點,黃昏漸近,怎麼辦才好呢?





「做乜一面愁苦的樣子!」

「搵唔到佢就溝唔到佢」

「下!咁就麻」

「咩!咁就麻銅鑼灣咁大」

他抓一抓後腦,然後回答,「既然佢叫得你搵佢,都應該會喺啲多眼嘅地方…不如諗下銅鑼灣有啲咩地方係出名先啦」

崇光百貨,希慎廣場,還有其它嗎?

我照著我們記得的位置,逐一找尋,可是我連似她的身影也沒有找到。





在我搖頭喪氣、正打算放棄之時,

阿証他提出了一個她極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但是我們之前未有去過的地方。

圓形天橋,也就是怡和街天橋。

一步一步踏上往天橋樓梯,一步一步發現找一個人,是非常之困難

其實人和人之間相遇的機率究竟有幾少,

哪怕她只是站在原地,我也未必能找到她。

在眾多次溝女的經驗中,這是可說是最難。

我真的很想放棄,反正找到一個新女伴並不難,而且比她好的還有更多。





那為什麼我會願意為她付出這些時間、精力?

是因為我面皮厚,才不想放棄?

還是不想溝女成績表上留下抹不掉的一個缺點?

她害得我這麼慘,我把她溝到手時,一定要好好折磨她!

我到了天橋的平台上,對了!阿証在哪兒?

該不會是剛才在過馬路時,他來不及過便轉了紅燈,然後和我分開了方向。

算了只有我一個也沒有什麼問題,我往天橋的另一端望過去,





有一對女生剛就經過,難道是巫忘零和她的朋友嗎?

以我現在和她們的距離來看,較近我的那位的高度大慨是在160-165之間,

身型還是瘦小的,更重要的是她的髮型有兩條馬尾,

一定不會有錯是阿零和她的朋友。

她們正要我反方向的走下行人天橋,

我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往她們的方向衝過去。

在我面前的是你嗎?

明明天橋是得一條道路,別無分叉線,

那為何我會感到迷惘,面前真的是他嗎?

或是我等久,自行幻想出來。

我跑到她的面前,停下來,心中的忐忑不安再也壓抑不住。

我該拍下去嗎?拍下她的膊頭,然後確認是她嗎?
我沒考慮的餘地,別無後悔地拍下去了!

「你好呀 我想問你係唔係阿零?」

她被我的這番提問嚇到了退後了幾步。

難道我認錯人嗎?不可能她的樣貌和我在網絡上看的一樣。

「我係你叫嗰個名嘅人,不過我真係唔識你喎。你會唔會認錯人呀?」

「真的是這樣嗎?」

「我喎!李子淳, 日日同你whatsapp傾計嗰個喎!」

「唔好意思呀我真係唔識你呀!」

我簡單地道歉便離去,我的心情由滿心歡喜,以為有一絲希望找到她,

卻也就是那一點點的可能性,我找錯了人。

嗶嗶嗶,阿証的來電來得真不合時,

「你喺邊呀?」

「我喺天橋囉!」

「我好唔開心啦!」

「下?咩事呀!」

「我好樣衰咁揾錯咗人!」

「係咁啊...天黑喇!不如今日就咁算啦!同佢講搵日再搵過... 」

「好啦…」

灰心、失落,還不及找不到的悲哀感,

我該回家了,乘坐那種交通工具好?

坐地鐵?逼夾的車廂會令我喘不過氣來,

不如乘坐電車,我這種心情搭電車最好不過了!

在喧鬧的城市中,能坐上電車,便能把一切事情拋諸腦後。

坐上了電車,望著窗外,車來車往人來人往的繁華城市,

難免感到落寞,因為只有一個人坐著電車,永遠都是孤單、無奈,

沒有欣賞車外美景的雅興。

電車不快其實也不算太慢行駛,令我可以一步一步地回想自己今天在做什麼,

其實自己做的也挺瘋狂的,竟答應什麼在銅鑼灣中找到她,

這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

為了好讓自己忘記他,我搭上了無限輪迴的電車,也就是由銅鑼灣開往堅尼地城總站,再由堅尼地城總站去到筲箕灣,一直輪迴。

將自己的時間慢慢地流逝,將自己痛苦的感覺,以同樣的速度逐漸消失。

望望手錶,這也是最後一班車, 電車到達了堅尼地城總站,

我下了電車,正準備提起回家的腳步,卻聽到有有一名女生在站旁慌張地說道,

「最後一班電車開出了!我返唔到屋企喇!死啦,死啦... 」

她的這番話令我回頭一望,她雖然沒有紮起馬尾,也沒有化妝,

但我足以令我認得出她,她一定是我要找的人,是巫忘零。

我兩互相對望著,我主動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都算盞鬼啦!搞到我而家先搵到妳」

「係咩?唔小心畀你搵到我添!不過證明我同你都幾有緣。」

她嘴角的弧度和月亮一樣彎曲著,她的微笑,觸動著我的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