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邊那一個小操場,像是從未有人站足過一般,枯黃的落葉散得滿地,鋁罐,紙包裝,塑膠盒更是數之不絕。只有那兩個古老得長鏽的籃球架依然站在,但是還是被強風吹得「嗞嗞」作響,那群剛被聚集在一起的葉碎同樣也被吹得散亂。
就這樣,在那群混亂中的人停下了雙手,就讓手上把掃把掉落於地,發出清脆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迴響。

這個人別無他人,正是那個懶散的彬哥。

事緣自兩小時前,就在那個部室。

「所以我們要在這邊待兩星期了嗎?」彬哥依然找上自己最愛的旋轉椅,一下就坐下了去。
「嗯呀。」班長點點頭,又把目光放回手機上。「不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要做,也能混混活動分...就像是在玩輔助一樣,只想來混分。」





「輔助也是玩家呀!還得做視野...補血?」
彬哥想到了自己平日玩的角色,嗯,好像也只有補血而已吧?

看到彬哥的表情,班長也笑著道:
「你看,所以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嘛...事實上還可以吧。」
於是眾人就猶如平日一樣,婷兒又是專注於自己的作業上,阿盈依然在閱讀那本潮流雜誌,班長依舊在預習新的課程。

正當彬哥也打算做回平日的自己,讓慾望操縱自己的身體之際,那道門卻不識趣的被敲響了。





他只能在心裡暗嘆:什麼事嘛..難得有睡意了,然後慢慢的走到門口。

「請問這裡是思健學會嗎?」
「呃...是的。」從未聽過如此官腔的彬哥,正當打算生硬應對之際,那名身穿校工服的男人就大力拍了拍彬哥的肩膀,他隨即向後退了幾步。

「痛!」

「那個嘛,我聽老師說了,可以來這邊拜託點事情。」
彬哥看起來相當煩惱,他閉起雙眼,看起來不耐煩的抓了抓髮根,隨意喊道:




「你看看嘛...我們也看起來沒什麼空,所以如果有事拜託的話請晚點再來吧。」
語畢,彬哥正打算一手關上大門之際,卻被抵住了。

「那..那個!請等等,那個,很簡單的事情而已,只是到舊校舍那邊打一打掃,一個人就可以做完!」

「不就跟你說了沒空嗎,那個啦,這裡是思健學會,不是雜工申請處,請到別處。」

但男人依然沒有死心,繼續出力抵抗著彬哥的力量,兩者毫不退讓,在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那只屬於強者的銳利。

「同學,你做做好心吧...我的腳不好,走不到那麼遠...」
「對了!」突然男人眼神卻變得柔和,又再道:
「去了的話,我會向你們的老師申請加分喔!」

彬哥抵制的力量瞬間減弱了下來,因為他已經被深深給絞住。
「彬哥,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說會加分啦...你這是在幹什麼。」
男人顯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緩緩站直了身姿。

「其實不是什麼苦差,只是普通的掃地而已。嘛,你知道的,快要聖誕節了嘛,派對的那天總不能讓學校在外人前失禮,整潔點還是需要的。只要一個人就可以了喔,你們中有誰比較空閒嗎?」

在這個時候,彬哥聽到這句後突然感到身體傳來一陣戰粟的感覺,轉過頭去,發現班長早已返回自己的座位。

取而代之的是其他三人那不懷好意的視線。

對,那種視線,彬哥一生也不會忘記。

就像是看到自己又得玩輔助的那種感覺一樣。
「P5!玩輔助吧。」「先選。」
那種被看扁了的感覺,沒錯,彬哥最熟悉了。





想到這裡,彬哥就怒得咬牙切齒,用著腳狠狠摧殘著地面,再一腳踢到那把掃把上,好讓它滑到數米之外。

「那個校工!真的以為我什麼都幹,但最可恨的還是那三個人!」
彬哥本想隨心所慾的大喊,但卻怕被聽到又收斂了起來。
真可悲呢,這個男人。

結果還是得拾起掃把來,把那些落葉都好好集合起來,像是把垃圾都集中起來,一次把它們給扔了..

咦,他剛剛想了什麼。

彬哥無力的放鬆了手臂。
「感覺像是自己又婊了自己...」

說過悶話,工作還是得繼續下去。





咦?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過,吸引了彬哥的注意,尤其是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一切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楚。

彬哥也慢慢摸到那聲音的來源。

「是誰會來這種鬼地方?」

黑色的皮鞋?灰色長褲?
只見一個男生在扭動身體。
再過一點就可以了..。

看到情境後,彬哥馬上紅透了臉,輕聲逃離現場。
全因看到那個男生跟一個女生忘情的在親熱。





那令人心癢的情境難以抹去。

「怎麼了?他在幹嘛?」
班長伸手摸摸彬哥的額頭,阿盈搭嘴道:
「不知道呢,他回來後就一直這樣。」

回過神來的彬哥馬上搖了搖頭,回應道:
「沒...沒什麼事啦。」

但卻被遠處的婷兒打斷了話,只見她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肯定是想到什麼下流的事情了!」

「你...你別亂說。」
「都寫在你的臉上了,別狡辯!」

彬哥對婷兒的直覺從來也沒有方法對應,彬哥也只好閉嘴,別過頭去。

「咔咔」

那道木門又被敲響了,彬哥只能苦苦嘆氣,死著心去打開那道門。

站在眼前的是一個看起來跟阿盈差不多高度的女孩子。
頂著一頭明顯較鮮艷的髮色,雖說個子不高,但明顯跟阿盈一樣是一個熱愛打扮的女孩子。

「那個...請問這裡是思健學會嗎?」

難得看到這四個人竟然一同平排坐,而且眼前的更是他們口中的「求助者」。
他們用著非常認真的神情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小女孩。
當然因為她是事主,但也有些少是關於人類的本能。
因為她的樣子絕對不差。

「呯」的一聲,痛覺跟聽覺都刺激著班長跟彬哥,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腳掌被狠狠踩住。
花了好久,四人才能重新回到話題上。
於是班長咳了幾聲,再生硬的道:

「那..那個...請問應該怎樣稱呼你呢?」
「我叫慧琪。朋友都叫我阿慧,這樣叫我就可以了。」女孩毫不猶豫的回應:

「呀!」
阿盈突然大喊,再顫抖的指著阿慧。

「難怪這麼臉熟...你..你不就是那個下星期要開在禮堂開表演的...」

阿慧靦腆的笑了,又用巧手小小掩住自己嘴巴,舉止看起來相當優雅。

「嗯,我的興趣是玩魔術,下星期剛好有幸被學校邀請表演,請大家也務必觀看。」
班長看到如此有禮的人,也慢慢放下戒心。

「對了,我們還沒有介紹自己吧,我旁邊的這位是阿盈,然後我是...」
「我知道。」阿慧卻打斷了班長的話。「你是陳同學,然後那位是婷兒前輩對吧,你們的表演我有看喔,很厲害呢。」
但當阿慧的眼神落到了在彬哥身上時,阿慧卻擠不出半句話。
班長見狀,馬上懂趣的把話接了下去。

「喔,他是阿彬。」

其實那天彬哥也在台上呢,但已經無人察覺到彬哥的淚水已經沾滿了他的心房,那個無人知曉的角落。

而婷兒只是拍了拍彬哥的肩膀,向他投以一個憐憫的眼神。
別這樣,彬哥快到忍不住了。

「好了,那請問我們有什麼能幫助你的嗎?」
阿慧也收起笑容,慢慢從手袋裡取出一封信件。

那是一封看起來普通至極的信件,上面什麼字都沒有被寫上。
然後阿慧從裡面抽出一張極為簡陋的卡紙。

不能說是方形了,已經是一張快到蝕爛的卡紙。

而上面只是簡單的寫著:

「警告你,不要去表演。不然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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