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屎唔可怕，可怕在鍾意左食屎: 第三十章
打鐵趁熱，這話是真的，第一個約會過去還不到一個星期，我們又再有第二次約會，這次比上次晚出來，我約了她在旺角見面，因為現在是吃晚飯的時間，而且我沒有太多的約會好去處，子剛結出的建議不是太貴，就是些我完全不了解的活動，被種種因限制的我不如索性以吃飯作地點。我知道我可能因此而令她對這約會失望，但我承認，這是我的錯，我錯在日常生活太枯燥，沒有什麼特別的活動。也可以說是根本不了解這個世界，像極一個小朋友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裡。
她這次的穿著轉了風格，打扮成一個文青，標誌性的闊管八分布褲，又一件啡色的大碼長衫，我看到了可真打從心底裡罵了句粗口，文青打扮絕對是我生平最討厭的打扮。
我的到來令她收起本身正低頭把玩的電話，然後第一句就是問我要準備去那兒吃。我就向她介紹一間經我精挑細選的泰國菜。
起行不久，她就忽然挨身過來抱住我的手臂，我先是驚訝，後來不敢有太大動作。
她意識到我的異樣，但依然沒有退縮：「無野嘅，啲人只會當我地係兄妹。」
我勉強裝作淡定，但其實我下半身已經完全蘇醒，因為她的一邊肉彈，已經壓住我的手臂。類似的情景已經發生過，以前卓淇試過以同樣動作送我一個波餅，但今次鐘沛澄在尺寸和力度上都比卓淇那次沖擊好幾倍。
我用短時間建構的框架不堪一擊的被打破了，技巧我也訐還能速成，但說到男女強烈肉體上的交流就絕對假裝不了。結論就是，此刻我像木頭一樣不為所動，這種神秘觸惑又新鮮不已。
隨時間過去我也慢慢習慣彼此的零距離接觸，心態逐漸亦調回正常，我帶著她走進餐廳，燈光在窗外的襯托下暗了一點。
食飯，還是基本套路，簡單說一下關於菜式的小知識，又交換一下大家對食物，甚至所延伸的事物的看法。
「你覺得你細個曳唔曳？我細個....或者依加都係，都好鐘意同屋企人出去出面玩，同屋企人出街真係好開心。黎緊我都諗住返工儲少少錢請佢地去旅行。咁係我小學個陣，屋企人帶左我去蝴蝶灣附近玩，個時有隻金毛尋回犬係個小攤位到同我地影左張咁嘅相......」
我從銀包中抽出一張有點泛黃的即影即有照片：「個時第一次見到即影即有嘅相機覺得好犀利...咁跟住我地就左沙灘，跟住當我玩玩下嘅時候，就見到一隻蟹，都有半隻手掌咁大，依個時候咁啱係我隔離有個打開左嘅背囊，於是我就一手捉住隻蟹掉落個袋到，最後有個女人返係個袋到搵搵下野突然間大嗌出黎，原來佢比我放落去隻蟹夾親，而我就坐係隔離睇到曬......咁你呢？你細個做過最曳嘅事係咩？」我生動的說出這故事。童年回憶、孝順、少許的任性，希望能全數透過這故事傳到她的潛意識內。
「哈哈...我細個？.....我細個試過....襯我媽咪唔係到個時偷用佢啲化妝品，不過我唔識用，所以搞到亂曬。有次試過唔小心整跌左佢支唇膏落廁所，我驚得濟仲沖走埋，佢發現左之後就以後將所有野鎖入櫃桶。......其實唔止化妝品，髮夾呀，衫同褲.....同內衣都試過偷黎著！哈哈」
「內衣喎，你個時著得落咩？」除非她老母是平胸。
「著唔落架！不過到依加都著唔落，不過係另一種著唔落。」
沒想到她會主動說出性意味的話題，她似乎比我想像中開放，抑或只對我一個是這樣？
食完飯後見這個時間，通利琴行應該尚未關門，我就說要買點東西，便走到了金馬倫道。在琴行中我拿起了一枝“Martin”木結他即興的唱了半首歌。
時光帶領我回到半年前，屋邨石壆上同樣坐著一男一女，同樣的動作，現在卻多一分從容。在黑白畫面的過往，男方顯然制止不了自己緊張的情緒，任其流露於動作和言語間。失去色彩的女生只專注的聆聽；她標緻的身影絲毫不動。這才發現原來過去早已定格，我也終於能面對她，直視她，細心觀察當時的她。到底一個男生為了向女生證明自己誠意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抑或是為樂趣而隨意獻唱較令人感動？
琴行關門後我們走到尖沙咀海旁，那裡有很多人在街頭表現，也就是“Busking”，不過質素參差，有些甚至沒有練習過就出來獻醜，掛著訓練膽量為由，然後自我感覺的放上instagram對著自己的影片自慰。
「佢唱得好聽啲定我唱得好聽啲？」站著聽了一會面前的三人組合唱「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
「佢。」她笑說。
「咁你慢慢係到聽啦，我走先。」說完我就轉身離開，帶著真正離開的準備。
當她感到我真的要離開時，她馬上轉身拉著我：「唔好走，你同我過黎唔係想聽架咩？」
我暗笑了一下，這是在我預計之中。
聽了幾輪後，我建議離開，去看看海景。
我認為現在水溫足夠，便抱住失敗的覺悟拖她的手，緊張的拖下去，她沒有反抗，成功感瞬速在我的身體漫延，心跳加快，但我亦明白現在還未完全成功。
「同朋友一齊出黎 busking 係幾開心嘅。」我倆拖著手在海旁漫步，這裡已經遠離人群，也再聽不到音樂聲。
「係呀，仲可以比人欣賞到自己嘅才華。」
我靜默一會，令氛圍帶到大家能交換價值觀。
「其實....你覺得朋友係咩野？」我放輕語氣問。
「朋友咪會一齊出街，有困難個時又會互相幫助。」
「咁中學嘅朋友呢？又有咩分別？」
「啲人成日都話架嘛，中學嘅朋友係一世。」
「係，我之前都係咁諗..........你之前咪問過我依條鏈嘅？」我把那條鏈從頸上除下：「其實佢係係我兩年前嘅生日，由我幾個朋友一齊整比我。我地好 friend，有咩都會拎出黎講，又會一齊打波，邊個生日都會送唔同有心思嘅禮物比佢，又一齊去過幾次長洲。我一直都當佢地兄弟，但係我一直都有預感，我都唔知點解會有依種預感，我地好快會生疏，可能係因為我地幾個間有時有不和，不過好快又無咩事。有次我係長洲問佢地，希望佢地會比到個肯定我，而當時佢地都話友情唔會變，我亦都相信。之後直至依半年，我嘅預感真係發生，我地之間其中兩個識左另外兩個朋友，起初一齊打波，後來出街，咁識其他朋友當然無問題，但後來佢地慢慢變到做咩事都以另一個圈子為先。當我發現我地間開始生疏嘅時候，我好盡力補救，私底下同每個人講要多啲約出黎之類，總之所有方法我都試過！最後有日，其中一個問我借影印機，我到後來先發現，原來佢係借我陪機黎幫佢地全部人印野去搞台灣簽證，佢地準備一齊去台灣旅行，而且我肯定佢事前係無問過我去唔去。自從個次之後，佢地做任何野都無約過我，我地亦咁樣無聲無色就無聯絡。」
她聽得入神似乎完全代入了我的角色，情緒也因而被我牽動。
「長洲，係我地一齊去過最遠嘅地方，我好希望我地可以真正去一次旅行，可惜，睇黎再無依個機會。所以我一直帶住依條鏈，去提醒自己曾經有過依段友誼。」
「咁其實你都做左你可以做嘅野，佢地會同另外嘅人 friend 亦都係佢地嘅選擇。」她聲音也放輕了，變得清澈而溫柔。
我們依在不鏽鋼欄桿上，挑望著尖沙咀的夜色。亦聊了更多彼此內心的想法，她亦有試過跟朋友有過節，當提起時她眼泛淚光，聲音也一時抖震。
然後我拿出手機，在播放列表中找尋我準備的歌曲播放，是Avenged Sevenfold 的 Warmness on the soul。
「Your hazel-green tint eyes watching every move I make」
「And that feeling of doubt, it's erased」
「I'll never feel alone again with you by my side」
「You're the one and in you I confide more 」
「我相信朋友、親情、愛情都係緣份，就好似我同你咁，能夠係尖沙咀嘅依到一齊望住海都係緣份，我地唔知道以後嘅事，但係至少，我地能夠珍惜依加依一刻，依一秒，依首歌，亦代表住只屬於我同你嘅今個晚上。」
「I give my heart to you」
「I give my heart 'cause nothing」
「Can compare in this world to you」
眼神對上了，彼此的頭靠近，靠得更近.....
「可惜你隻眼唔係綠色。」我耳語。
「點解咁講？」她說話又轉為近乎全氣聲。
繼續靠近，靠得更加近.....
嘴唇差點對上時我狠下心抽離，身體回復挺直，笑著說：「因為我鐘意綠色眼。」
她呆在原位良久，只是眼神依然對上我，然後忽然一手穩住我的後腦，上身猛地向前，直接把嘴唇對上我的嘴唇。才剛接上，她就分別用上唇和下唇，像打開閘門般強行分開我的防線，當我的口被打開，她就用舌頭打轉一圈，遲鈍的我也伸出舌頭回應，於是她便更進一步，兩條舌頭便因此不停交纏，好確保彼此的唾液能完全交融。再次，我的下體因而發脹。但我沒有因此而上下其手，我清楚我不應這麼做。
激烈的濕吻過後她冷靜下來，歌也播完了，再次回到一片清靜。
她開口問：「你上次講嘅野係唔係真？」
「我講咩野？」
「你話你去畢業營個晚。」
我馬上想起不久前我去中六畢業營的晚上，女子班連同鄧泳芝在內因為房間有蟲，便集體來到男子班的房訓。當時我跟鄧泳芝正值曖昧期，但我總是喜歡帶著裝作不在乎的臭臉，一晚下來都跟她沒半個眼神接觸。同時又怕其他人會做出什麼為難我們的事，所以事前在訊息中向鐘沛澄求救，她就說如果有事發生，就向大家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也就是鐘沛澄，就能堵住人們的口。結果在我極力迴避下，甚麼事都沒有發生，在清晨我也在半醒下聽見對面上格床的鄧泳芝跟另一個女生離開。
「哦...係真嘅，多謝你個晚肯幫我。」
「我唔係依個意思.....」她說得很細聲，我聽不到。
「咩話？」
她沒有再說話，我認為這進度已經是今次約會的極限，便提議離開：「我有啲攰，我諗差唔多要走啦。」
我們剛好上到尾班車，在回程的路上，我基本都是拖著她，她有時也會把手環著我腰，表現得很需要我，縱使我不捨這種甜蜜，也有可能下次出來水溫已下跌不少，但終歸我還是要理性行事。
意想不到的是，她在臨別前說了這句話。
「我想你陪多我一陣，如果你攰嘅話不如上我到抖下，我屋企人返左大陸半個月。」
這種巧合，她的主動，令我驚訝。
但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