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戀-II】《妳是天使,我也要與妳醉在愛河》: 天使之琴
第三章---天使之琴
翌日早上
今天是我們一家人去香港的日子...
話說我只有小時跟父母親到過香港探望外公,長大以後都沒有越過伶仃洋,到對岸的城市,這次總算是有機會了...
「出發啦!」:母親的心情尤為興奮
我們五人坐上轎車,由父親載我們到港澳碼頭...
「好似曉琳冇去過香港喎?」:母親看著倒後鏡問
「冇啊!」:阿琳說
到達了碼頭,買了船票,入到候船大廳後,昨天沒有睡得太好的我開始閉目養神,卻隱約地聽到阿倫和阿琳吵鬧聲...
「做咩姐你無啦啦?!」:阿倫對阿琳說
「我要睇風景啊,你訓教喳嘛,咪又係一樣!有咩所謂姐!」:阿琳已經搶了阿倫的船票,把自己原本的船票給他。
「無聊,有位就坐啦上到船」:我心想
「小心啊,慢慢行啊」:父親提醒我們在搖晃的船上要小心移動...
「17A...」我按照座位指示坐在船票相應的位置上,一坐下便有個遙曉琳也跟著坐在我隔壁。
「睇清楚未架,你坐呢到架咩,小姐?」:我問道
「係啊,17C啊嘛!」:阿琳神氣地展示「自己的」船票。
遙小姐,你勝利了,成功爭取到這窗邊位,現在你可以好好看風景,我則要補一下眠。
......
可是,睡了不久以後,我便感到自己好像被些東西壓住......
睜開雙開一看,發現阿琳整個人無力地靠著我,還把頭放在我肩上!
哇,表妹啊,你在做什麼呢?
我轉過頭來一看清楚,發現她的臉色十分蒼白,嘴唇亦毫無血色,這表情實在是惹人憐憫...
纖弱的曉琳平常站久了都會感到頭暈,當然不可能熬得過顛簸的船程。
看著這可人兒此刻如此痛苦難堪,我怎能不動惻隱之心呢?而且,其實我也喜歡她睡在我肩上的這感覺,這種柔軟的質感...
「係咪好暈啊你?」:我問
「嗯...」:阿琳虛弱地說
我看一看時鐘,其實船程也差不多完結了......
「Luey暈船啊?」:與我們隔了一排的阿倫取笑著她。
阿琳聽後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想要撐起身子,但其實阿倫取笑完一聲後已經沒有在看著她了,有什麼不好意思呢?
我輕捉著她的手,心切地說:「咪死頂啦,唔舒服咪借比你挨囉」
曉琳楚楚可憐地看了我一眼後,便放下一切的自尊,放任自己抱著我手,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再作掙扎。
我輕撫著她那帶點薰衣草香的秀髮,溫柔道:「頂多陣啦,仲有兩三個字就到架啦」
而就在這時,阿琳又伸出手,好像想要在椅背上拿東西......
她是想要拿那白色袋子嗎?!
小姐,你動作太慢了!
我立即伸手取出那嘔吐袋,撕開封口,套著阿琳的嘴巴......
果然,不夠兩秒後,阿琳便吐了出來,嗚哇!
嘔吐後,阿琳鬆了一口氣,表情也沒有剛才那麼痛苦了。
「你已抵達終點站,上環,請......下刪一千字」
我們拿好行李,落船走向入境關口...
阿琳悶悶不樂地看著我,說:「係咪好冇用,搞住哂你啊?」
這表妹又來自卑了...
什麼「搞住哂」呢? 我又會有什麼所謂呢?誰叫我是龍清霖,你是遙曉琳?......
「冇啊,做咩咁諗啊你?暈船喳嘛,正常啦,好多人都會架」:我哄道
阿琳低頭聽著,說不出話。我們一起走到關口,問題來了......
我和阿倫因父母的緣故,擁有香港身份證,可是遙曉琳沒有。
「等埋我啊...」:曉琳嬌嗔道
我不禁慨嘆,阿琳在學校的冷漠,孤高都只是裝出來的,她只是一直在逞強,實際上她再也普通不過,她只是個小女孩,在我身旁,她也要依靠人,要向人撒嬌;也要人關懷,要人寵。
我和阿倫幾個「本地人」很快便過了關,表妹在訪客通道排了幾分鐘後也順利過了關。
我搶過海關發給阿琳的入境紙,笑說:「我而家撕左佢既話會點架?」
「喂啊!...」:曉琳扁著嘴嗔道,樣子十分可憐惹人愛...
呵呵,算了,在海上受了一小時煎熬的阿琳已經有夠難受了,再玩弄她就不是太好了。
一走出碼頭,便看到外公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了...
「Daddy!」母親興奮地衝過去擁抱他,聽說母親小時還很喜歡吻外公的臉頰,不過現在已為人母便不好意思了...
「阿倫,阿霖,乖唔乖啊,有冇激你地Mami啊?」:外公向我們走過來笑說
「嘻嘻,梗係冇啦,不過阿倫就...」:我笑答
「我仲乖囉!」:阿倫抗議道
「哇,好耐冇見啦喎,曉琳都咁大個咁靚女啦?」:外公也察覺到阿琳的存在
「係啊係啊,佢起學校收到好多兵仔架!」:阿倫補充道
不分青紅皂白的阿琳聽後用力地踩了我一腳,痛得我要抱著腳趾慘叫...
「佢講架!又唔係我!」:我痛苦道
「好啦好啦,走啦,我地去西貢食海鮮好冇?」:外公笑問
「好啊!正啊!」:阿倫興奮道
小時候常聽父親說西貢的海鮮有多麼美味,今天終於得以一嘗了,嗚哇!
父親駕著外公駛來的七人車,載我們向西貢出發...
母親和曉琳坐在前面談心,而外公則是與我們一起坐在後面,他對我們這些外孫的學習,生活狀況十分有興趣,我們也一直解答他的問題,滿足他的好奇心...
我們在西貢吃了一頓豪華的海鮮大餐後,便乘車回到母親的舊居…
印象中,我在小時候也來過,但那記憶已是十分模糊。
現在懂事了才感受到這震撼,這高尚住宅區的裝潢除了富麗堂皇外,實在沒有其他詞語能形容了…
金黃色的建築,名種樹,露天泳池…就在我們看得目不暇給時,一位婆婆看到我們,然後十分驚喜地走過來......
「霞姨!」:母親看到那婆婆,也是十分高興,像是久別重逢的樣子。
「仲姨咩吖!都做人阿嬤啦,」婆婆轉身向阿琳和阿倫說:「哇!你啲仔女咁大個拿?」
看著這一幕,我完全呆了,無比苦澀的感覺從內心湧出。
......
對啊,阿倫是母親不折不扣的親生兒子,阿琳也與母親有血綠關係,而我只是個......
撿回來的不知什麼東西!
看著婆婆親切地握著阿倫和阿琳的手,我的心揪痛著,在孤兒院時的慘痛經歷如走馬燈般在我眼前閃過......
受人冷落,被人欺凌,沒人可憐,賤如爛黎...
就在這股龐大的空虛和悲傷籠罩著我時.....
「嘻嘻,我都想有個女啊!呢個堂姪女黎架」:母親笑說
母親一雙無比溫暖的手把拉我過來身邊,笑說:「呢個先係仔啊」
......
我看著母親那美麗又和善可親的臉,她說得多麼自然,毫不介懷,她根本就一直都把我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我突然說不出話,鼻頭一酸,雙眼有點濕潤。
還有更好的母親嗎?
「哦,咁你就係阿霖啦下?咁大個啦?」:婆婆說
「係啊,今年中三」:我哽咽道
告別了婆婆後,我也收回自己的淚水,跟著外公上到他的家中。
母親原來的家十分寬敞,教我心有不甘的是牆上鑲嵌著的一張張鋼琴演奏級的證書......
終有一天我要超越母親,青出於藍,成為更優秀的鋼琴演奏家!
熱血一輪後,我查看著廳中擺放的相片...
一整排的木相架,剛好串成了母親從出生到現在的人生故事,而我看著這照片看得出神,認真一看,隱約地看到這相架的玻璃面好像反射著淡紫色的光...
這是命中注定的邂逅,教我此生沉醉在薰衣草的愛河中,永不抽離。
......
我轉身一看,呆了...
我被眼前的美麗徹底震憾了,我上一次感到如此震撼大概是十年前第一次看到黑白琴鍵時...
客廳的角落中放置著一部淡紫色的三角琴,這氣質幽雅極致...
我深呼吸了一口,嘗試冷靜下來,慢慢地走向此琴,但離琴越近便越無法冷靜!琴身散發著一股如薰衣草般浪漫醉人的氣息,教我欲仙欲死......
我在一生中從未見過如此瑰麗的鋼琴。
就在這瞬間,我身邊的事物突然開始幻變成紫色,我看到自己置身於一片薰衣草的仙境之中,一位身穿長裙,氣若幽蘭的美人正坐在這淡紫色的琴前,輕輕地彈奏著......
這時......
「睇咩睇到咁入神啊男神?」:阿琳的聲音把我喚回現實之中。
我如夢初醒地看著曉琳,發現這曼妙修長的身形,和那彈奏著鋼琴的女孩極為相似!難道我夢中的那女孩就是一直在我身邊的表妹嗎?
「紫色既琴...」:我不禁呆呆地自言自語起來。
整晚下來,直到乘船回澳,那淡紫色的琴的影像全程都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做咩發呆啊?」:坐在我隔壁的阿琳嗔道
「冇...諗緊你一陣起到嘔多次會幾樣衰姐」:我笑說
阿琳把手放在下巴上,像位偵探般說:「唔會囉!今次我食左藥啦上船之前」
我輕撫著阿琳的後腦,笑說:「係啊,你個病要keep住食藥先好得番架,唔好放棄治療」
「去死啦你!」阿琳聽後害羞地踩了我一腳。
雖說她是吃了暈浪藥,但過了一會兒後,阿琳臉上的表情還是十分痛苦,沒有來程時那麼嚴重,就像是想吐但又吐不出的樣子...
看到她這樣,我心裡也十分不好受,想幫她減輕一下痛苦...
「暈係心理作用既姐,我地玩下遊戲,幫你分散下精神」:我說
「玩咩啊?」:阿琳問
「我地來玩接歌詞,我唱一句歌詞,你要接下一句」:我解釋道
「好啊」
我開始唱道:「人生~總有歡喜,難免~亦常有淚!我地大家~在青馬大橋跳落去!」
阿琳噗哧一笑,說:「邊個改架?好肉酸囉!首歌原本好地地」
「玩下姐,拿,今次正經,」我唱道:「her eyes, her eyes」
阿琳微笑著接道:「make the stars look like they're not shining」
「her hair, her hair」:我繼續唱
「falls perfectly without her trying」:阿琳含羞地唱道
唱到這裡,阿琳已經臉紅了...
我的天啊,我只是想玩個遊戲舒緩一下你的暈浪感,你不是以為我這是在向你間接示愛吧......
我隨便望向一個與我們隔兩行的女乘客,笑唱道:「she's so beautiful」
曉琳竟然出手把我的頭轉回來面向她,才唱:「and I tell her everything」
「幾好玩啊可,」我尷尬地說:「咁到你啦」
阿琳精靈地看著我,唱起Avril Lavigne一首歌的旋律:「hey」
「hey」這麼簡單,我怎麼會接不到呢?
「you」:她續唱道
「u...」我再唱時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了...
等等!丞相,有埋伏!
我再接下去的話,那她的下一句歌詞是...嗚啊!
我看一看她,發現她一臉期待...
表白也不用這麼直接吧?!
我急忙吞回自己的句子,生硬地笑說:「死啦,點唱啊跟住... 」
阿琳立即扁著嘴,擺出一個臭臉怒視著我。
呼呼...逃過一劫。
下船過關後再由父親駕車載我們,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加上一天的舟車勞累,大家都趕緊梳洗就寢...
而精神充沛的我還不想睡,想起今天那鑲在牆上的一張張母親的演奏級證書,我便十分不甘心...
我要努力練琴,彈得跟她一樣好!
走到花園中,一看到白色的三角琴,又想起那部淡紫色的三角琴...
那部紫色琴的獨特氣質無可取替,她更像是一位貌若天仙,傾國傾城的美女,教人魂牽夢繞,深深地沉醉在那薰衣草的仙境之中...
這晚,我一邊練琴,一邊神魂癲倒地想著那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