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了解到「夢想」這兩個字有多麼折騰。埋首在書桌上整整一週,我的世界已經被黑白畫稿淹沒。加上本來的工作量,整個人感覺被抽乾一樣。電腦上顯示的22:40喚醒了我的內臟,腦部經過長時間的運作後開始發痛,胃發出「咕、咕、咕」的聲音在我體內抗議 。心臟也因為半天沒有見到章艾月而變的悶騷。為了按撫陪伴我並肩作戰的器官們,我決定要到對面的茶餐廳食飯。

是因為餐廳很近,加上我很累,懶得煮所以才去餐廳食飯,絕對不是因為想她。推開玻璃門之前,我站起來在茶餐廳門外遊說著自己。

「你好,隨便坐。」

老闆娘客氣地說。快到關門的時間,店裏的客人也只有一兩個。我坐到靠近廚房的桌子。

「艾月!你哥哥來了!」





老闆娘邊走進廚房邊對她喊。

聽到老闆娘個喊聲後,我馬上背對著廚房,心裏有點小緊張。我自己也搞不懂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只是肚子餓要食飯、只是因為餐廳近、只是因為第一次探班,只是因為有點想她。

「你怎麼來了?哥哥?」

她從廚房探出頭來,用意味深長的語氣這說出「哥哥」兩個字。

「餓呀。」





背著他我故作自然地說。

「確定不是偷懶?」

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

「不是!」

我提高音量說怕她聽不見。





「那就是想我囉。」

她大言不慚地說出這句話,讓我神經崩緊了一下,下意識地坐直了腰背。

「你想太多了!」

我大聲地回答。然後難為情地馬上趴在桌面上,免得比別人看見我臉紅。

「又不是偷懶,又不是想我,難不成是要來應徵嗎?」

她捧著一碟粟米班腩飯,還有一碗例湯放在我面前。拉開椅子坐在我對面。我瞪了她一眼,就馬上狼吞虎嚥地把飯塞在口裏。

「老闆娘!你最近不是說清潔工不夠嗎?」

她還是沒有放棄作弄我。





「哈哈哈,對呀對呀。」

而老闆娘也感到有趣地陪著她作弄我。

「多吃點!待會食完進廚房幫忙拖地。」

她看著我露出邪惡的笑容,我乾瞪著她。

「哥哥最好了!」

她輕輕地拍了我的頭兩下就站起來走進廚房。

我含著滿口的米飯偷笑。





「你好,一位嗎?隨便坐。」

聽到老闆娘的聲音我抬起望向門口。

進來的是一位比章艾月稍微矮一點點的中年女人。她的頭髮長度剛好到肩膀,黑色的髮絲中混雜著灰色頭髮。外貌很平凡,笑起來的時候右邊嘴角的酒窩替她增加了不少的親和力,特別是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眼眸裏在閃爍著,像章艾月一樣......

「呀姨!」

我馬上站起來對著她叫。她困惑地看著我。

「我是辛宇呀。」

我羞澀地說。她想了一下後露出那個在記憶裏慈祥的笑容。

為了拍團體照班主任拿著寫著「親子同樂日」的粉紅色橫幅讓兩旁的小朋友拿著。我躲在一旁羡慕地看著同學們幸福地牽著爸爸媽媽的手站好位置。





「怎麼躲在這裏?來,呀姨牽著你一起拍。」

呀姨左手拉著我,右手牽著章艾月跑向人群。

後來拿到照片的時候,照片裏的我沒有看著鏡頭,而是抬起頭看著是章艾月媽媽温暖的笑容。

「你爸媽呢?」

呀姨蹲下來,手放在我的雙臂問。

「太忙了,不來了。」

我低著頭難過地回答。





「辛宇爸爸媽媽肯定是很厲害的人,所以才這麼忙!」

我還是低著頭。

「沒關係,呀姨陪你玩呀!你想玩什麼?」

她閃爍的眼睛在詢問我。

「我想盪鞦韆。」

我看著她小聲地說。

「沒問題。」

她把我帶到秋千上,在後面幫我推著。章艾月滿頭大汗地跑到千秋旁邊吵著要玩。我下來後和呀姨一起在後面推著。章艾月的笑聲、呀姨的笑容,溫暖的的夕陽彌補了父母帶給我的缺口。


「媽媽?你怎麼會在......」

章艾月從廚房裏走出來,失神地看著呀姨説。

呀姨悲傷的眼眸提醒了我現在很糟糕的情況。章艾月像做錯事的小孩,驚慌地躲避著呀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