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淵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向後方飛去,結果在徒弟的幫助以及自己法術的效果之下,好不容易才把勢頭止住,避免陷入撞穿牆壁的下場。

儘管如此,鮮血仍然從他的嘴角流出。只見他立刻舉起單掌置於胸前,高速流暢地唸出了不明的經文。然後,他便盯著寒玉雪,不甘心地問道。

「真的不能交出來嗎⋯⋯」

「我根本由始至終都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唉,果真天命如此呢⋯⋯」





「能夠拜託你不要在那邊用著看破紅塵的樣子嘆氣嗎,看得人都莫名煩燥。說回來,『皇后』的妖核在那時就已經被我破壞了,我怎麼還會留有她的妖核⋯⋯」

「少說謊了,貧僧知道是在姑娘你手上的。」

「所以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你總是一副非常肯定的樣子?」

「這是因為——咳——」

虛淵大師突然睜大雙眼,驚愕地把因神靈附身而發光的眼珠滾動。





「是我告訴他的啊。」

預想不到的聲音從虛淵的後方傳出。由於寒玉雪站著的位置未能夠看清楚,所以她只是疑惑地站在原處。

「大姐!」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寒玉雪立即轉過身體,果然看見畫皮正在向這邊跑來。

「你沒事嗎?」





如果是平時的畫皮絕對會趁機會撒嬌一番,可是今天情況有異。

「沒事⋯⋯可惡,遲了嗎!」

聞言的魔導師把頭轉回去,便發現了一個人影代替著無力的虛淵站在那裡。在腦袋能夠運作之前,身體已經擅自左作出了決定。

「凜冽寒彈。」

隨著左手用力伸出,數量難以目測的冰彈朝著那個人影飛出。

可是,又一次,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水平烈波。」

只見全數冰彈被一個黑影所打落,最後在陽光的暴曬下變成液體。





出現的是一名年輕的男子,身上穿著白色的衣服,頭上則綁著一條黑色的頭巾,遮蓋著左眼。握在右手上的是一把從一半斷裂的劍,刀身表面還殘留著些少紅色的血液。

「啊啊啊啊我的臉蛋啊!你這傢伙是故意的嗎!」

「喔,麻煩死了,被發現了嗎⋯⋯」

看樣子有一顆冰彈在男子高明的劍術下成為了漏網之魚,劃破了躲在後方的那個人的臉龐。

「我看你要怎麼賠我!」

「麻煩死了,自己再製作一個不就行了嗎⋯⋯」

「嘛,說得也是呢,嘻嘻。」





說畢,一直在那邊嘈鬧的和尚把手套到自己的臉上,然後拔出了一直蓋在其上的臉皮。

「姐姐⋯⋯!」

「很久沒見啦,我親愛的妹妹。」

身旁的畫皮握緊拳頭,緊抿著粉色的嘴唇,緊等著前方一個豔麗的女子。

「哎呀,難道現在不該是讓人感動流涕的重逢嗎?」

「少在那邊開玩笑了!」

「真是讓人失望的妹妹⋯⋯啊,魔導師也是很久沒見呢。最近一切還好嗎?」

此時此刻大概寒玉雪和阿音兩人的腦海中也在浮現了同樣的回憶,於是寒玉雪把手放到劍柄上。





「你們究竟在策劃著些什麼,神樂?」

五指開始微微施力,往冰百合之劍輸送魔力。然後就像要印證寒玉雪那不詳的預感,阿音的姐姐神樂臉上泛起了甜蜜得讓人融化的笑容。

「當然是,對人界的復仇了。」

同時間,令人感到戰栗的魔力從遠方傳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接近。

「什麼——!」

接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寒玉雪的耳邊響起。剛才還站著的地面已經化作一堆爛石塊,當中站著一個人影。

「太慢了。」





「那邊玩久了。」

「怎麼樣了?」

「啊哈,大鬧一場了。」

抱著阿音在攻擊來臨前一刻跳起的寒玉雪避過那毀滅性的一擊,慢慢看著前方的團體。

「拿到手了嗎?」

「你當我是誰啊?」

「你們兩人都麻煩死了。」

即使在寒玉雪面前,他們還是沒有警戒,而是輕鬆地閒話家常。緊接著,空中響起了命令性的話語。

「夠了!到此為止!」

緩緩接近的女人其中一邊的肩膊被黑霧籠罩著,慢慢乘著黑霧在上空盤旋。

「欸,手下敗將還有資格出聲嗎?」

「閉嘴!我只不過是一時大意而已——」

「麻煩死了,直接取她性命不就行了嗎?」

「把劍收起來!現在的你不是她的對手。」

「嘖!麻煩死了。」

貌似是領導者的女子以不怎麼和諧的方式命令團體,等待全部人住口以後,她便優雅地對著寒玉雪行禮。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你們究竟有甚麼目的?」

寒玉雪以威嚇的語氣問道,然而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只是繼續使用一貫的語氣回答。

「神靈狩獵。」

與心中的預測極其接近的答案讓寒玉雪不禁蹙起眉頭。

「放心吧,很快就到你的了。」

「我可以把這認定為下戰書嗎?」

「悉隨尊便。」

看似領導者的女子有禮貌地鞠躬以後,便讓黑霧包圍起同伴,緩慢地浮空起來。

「我們『四鬼』在此謝過魔導師大人的相助了。」

「不用謝⋯⋯」

不甘心的寒玉雪忍著心中接近爆發的情感,裝作冷靜地回答。

「後會有期啦,我可愛的妹妹!」

於是,一團黑霧便從皇宮的上空往著遠方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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