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深呼吸,然後斬掉重練。」

「喂,『然後』好像不是這樣子用的啊,要我再教你一次什麼是前後遞進的關係嗎?」

「多嘴!給我認真訓練。」

第四天的訓練繼續在一些營養不良的對話中進行。吃完早餐以後我和小雪便一直待在後院裡,直至到現在進度已經到達最後的下蹲。一邊做體能的同時,小雪亦一邊「細心」教導魔力的運用,希望在比試之前能夠熟練「鐵布衫」。

「是⋯⋯」





現在的我只要被小雪稍微喝一喝就會繼續默默地埋頭苦幹⋯⋯看來被調教出來的奴性已經徹底地植根於我的骨子裡呢。什麼啊,難道我是香港人不成?

「記著,欲速則不達。」

「只剩下三天而已⋯⋯」

「如果練不成也沒辦法啊。」

「可以不要說得置身事外的樣子嗎,我可是擔心極了。」





經歷過上次的襲擊以後我可以斷言,他們絕對不會保持憐憫之心。練不成的話我就真的「放下屠刀 立地成仙」了。

「放心放心,我已經出術了。」

出術?說回來昨天小雪好像跟阿音在後院談過一些事情,然後阿音就興奮不已地跑了出去。該不會是讓阿音去殺了那些和尚吧⋯⋯

「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

「好吧⋯⋯」





既然小雪都這樣說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吧。小雪好像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手指抵著下颚。

「啊,對了——」

這時候,身體各處突然傳來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令我不小心忘記了繼續仰臥起坐。小雪的眼神也變得無比嚴肅,緊緊瞪著大宅門口的方向。

「這是——」

「跟我一起走。」

「哈?」

我還沒反應得來,小雪楸起我大汗淋漓的衣服,半拖半拉地走了出去。

「痛痛痛!等等,我自己會走啦。」





我在跌撞的情況下慢慢取回平衡,不過還是狼倉地追跑在小雪的後方,這是因為小雪已經穿上了冰鞋,在前方高速滑行著。即時我全力奔跑,還是只能勉強維持在不被甩掉的狀態。

「哎唷,你是在進行十公里長跑的訓練嗎?」

「可惡,你不要在前面從容地挖苦我好嗎!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哈哈,好吧。」

這時候的小雪突然停下,煞不撤步的我只能眼看著距離快速縮短,一下子撞到她的背部。我疑惑地望向小雪,可是卻被人揪著衣領,用力地丟了出去。

「哇!」

無法反應的我只能揉著可憐的屁股。我再說多一遍,難道你就不能溫柔地放下人家嗎!





「欸?大哥?」

耳熟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裡迴響。帶點稚氣的聲線令我想起領養回來的兩個寄生蟲,不過他們應該留在大宅裡才對⋯⋯

「這是大哥對吧?」

等等,這次聲音比之前更加清晰,有點像兩兄弟裡的弟弟⋯⋯

「真的是大哥啊!」

「從天而降的大哥啊!」

喂,怎麼說得我好像自然現象一樣,才不是從天而降好不好,我現在是甘露嗎。

我瞇著眼轉過頭,果真見到兩個孩子正放心地歎一口氣,然後我就在不理解情況的狀態下被他們輕輕一推。





「夏大人親自出現的話,東西就比較好說了。」

「哈?」

我正視前方,便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條巷仔的中間,盡頭被一群凶神惡煞,身穿鬥笠,手拿木棍的和尚阻擋著,目測大概有十多人左右,全部都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你們現在在模仿「少林寺十八銅人」嗎?

「這是怎麼回事?」

說實話,這個問題的對象是在一瞬間跟我拉開十丈距離的兩隻寄生蟲,可是看來他們都不太敢開口。而代替口啞的小孩是我眼前其中一個大漢。鋪覆在其赤祼胸口上的黑毛,再加上臉上顯眼的疤痕,讓人很容易聯想到故事裡出現的武功高強,重情重義的大漢。

「你們快把『易筋經』還回來,否則不要怪我們出家人不客氣。」

你們哪個樣子像客氣過啊⋯⋯





雖然心裡暗自吐槽,不過我知道現在還是跟著他的說話辦才是上策。所以我把頭轉回去,瞪著兩個越退越遠的小孩。怎麼了,我現在是病菌不成?

「喂,你們是不是偷了人家些什麼?快點還給人啊。」

「沒有啊,我們剛剛只是在外邊玩耍而已,然後他們就突然衝出來指責我們偷竊了。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

「謝謝你這麼祥細的事情交代了。這樣子你跟故事裡那些臨死前冗長地解釋一切來龍去脈的大魔王有什麼分別啊。」

我戰戰兢兢地望向一眾的和尚,不難發現他們已經滿臉通紅,頭上都出現了一陣陣的煙霧,令我覺得周圍都好像變得比以前炎熱。

「敬酒不飲飲罰酒,各位,我們上!」

「喔喔喔!」

你們是猩猩嗎!

「等等,我——」

我也來不及辯駁,前方便沙塵滾滾地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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