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性》單性繁殖普及後五百年,在女人的國家裡: 收禮
16.收禮
又一次陪伊芙到商場來,並不是上次的那一家。男人問到,伊芙說那家商場買不了禮物。
到底哪兒不適合?那兒明明就什麼都有。
「打算送什麼呢?」尾隨在伊芙身後的男人問。
「不知道呀,就邊逛邊想嘛。」伊芙拿下了架子上的一件毛衣,漫不經心地答話。
「那要送什麼類型的禮物?」
「……類型?」伊芙猶豫地覆述說,彷彿完全沒有這個概念。
「例如雨傘、電器等等。總之先決定送什麼類型,再仔細挑吧。」
「假如決定下來的話,就失去逛商場的樂趣了。而且,你剛才說的都不能是禮物呀。」
「不能是禮物?那什麼東西才能是禮物?」
「……項鍊、耳環、毛公仔之類吧。」
「為什麼我說的那些不能,而玩偶和飾物就可以?」
「因為你說的那些很容易壞掉、破掉呀。假如送一個電飯煲,用過幾年壞掉不就得丟掉了嗎?送禮物當然是希望別人能夠永遠珍惜呀,怎可能送消耗品。」
「就算壞掉也不一定得丟掉啊。」
「壞掉的電飯煲留下來幹嗎?」
「擺着啊。」
「擺個壞掉的電飯煲在家裡幹嗎?」
「玩偶什麼的還不都是擺着。」
「毛公仔怎可以跟電飯煲混為一談?」
伊芙的眼角突然瞄到些什麼,便放下了手邊的毛衣以及爭議,快步地走了過去。「這個看起來不錯嘛。」拿起一件灰色的外套。「你覺得怎樣?」
男人輕輕地嘆了口氣,「不太像你會穿的款式。」
「九唔搭八,我是問你覺得這件外套怎樣。」伊芙顯得有點不耐煩。
「給我的?」
「對呀,怎麼看都不像是我會穿的款式嘛。」
「……昨天不是送過我禮物了嗎?」
「哎,那又有什麼關係?」
「昨天因為一週紀念收了份禮物,然後今天又收一份,那……禮物還有什麼意義?」
「你也太計較了吧?照你這個道理,孩子們就不能收生日禮物了呀,因為她們所有東西都是媽媽給的。」
男人頓時無言以對。所以我們之間是母子關係嗎?
「好啦,別廢話了。你到底要不要這件?」
男人猶豫着,他默默地低着頭,視線始終停在自己的腳邊。「不要。」
「那就不買囉。」伊芙一臉不在乎地丟下了外套,悠然地繼續逛着,男人依舊隨着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