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彼此最遠的距離》: 【終章】無法跨越的距離——（37）
把整篇文章讀完，心中立刻湧現自卑的感覺。
比起刑百勝，我對愛笑的愛...根本不值一提吧。
也因為心中的鬱悶，放學的時候，我約了愛笑在海旁見面。
烏雲密佈之下，海旁並沒有以往的迷人。
等待愛笑的過程，心情也只能用「七顛八倒」來形容。
「阿為...」她到了。
我們怔怔地互望，久久說不出半句話來。
「對唔住。」我還是無法直視她。
因為每當我看著愛笑的時候，心中就會想到刑百勝在她背後默默付出的愛，也就會想到自己對面前這女孩的愛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你冇錯呀...」她說：「但...我諗我要離開你身邊了。」
我聽到，眼淚掉落的聲音。
而那，不只屬於我，而是我們彼此。
「好...」我強忍悲傷，心酸卻還是不斷侵蝕著我。
「等我...等我幫你拆走...愛心手環。」我從口袋中拿出小鑰匙。
她抹走了眼中的眼淚，說：「嗯...」
我們互相解開了彼此的手環，她亦哭泣不斷，轉身離開。
你仿佛是冬天內最後一絲游離的冬風，而我則是最後一片隨風飄落的樹葉。
我們不再屬於彼此了。
電話響起，我待了十多秒才懂反應過來。
「喂阿為，聽日就係四強啦！準備好未？」是阿震。
我靜了少頃，然後回答：「隊長...我想退隊...我好攰，Sorry。」
掛線後，我把手機關掉，到了Heaven&Hell。
兜兜轉轉，還是要回到這地方。
「我始終需要情歌
沉睡在昨日一起的感覺
十四天的光陰不算悲劇收場
曾共你一起走過已不錯
要走的都要離開
還是還了另一種方式去愛
投入過每分鐘足夠一直收藏
承認共你很相襯
但再沒法一起......」
酒吧內播放著周國賢的《十四天》。
我們曾擁有過很美好的回憶，但到最後...要走的果然都要離開。
「細路，又失戀呀？」肥朗老爸說。
「威士忌。」說畢，我坐到了一張長沙發上。
這時酒吧的音樂轉為周國賢的《赤成千葉》。
「開過的花 與城內舊照
當天戀過 今天已不再......」
仿佛每首歌，都是訴說着我跟愛笑的故事。
猛然，兩個穿著聖誕衣的女郎出現了。
「細路，一個人嚟飲酒咁孤獨嘅？」較為纖瘦的說。
「洗唔洗姐姐安撫下你？」另一位女郎用手輕撫我的臉頰。
我撥走她的手，把心中的怒火的宣洩在這句話上：「死開一邊啦！」
「爸，阿為呢？」我抬頭一看，肥朗和小肥也到了酒吧。
「唔好太傷心...咁大個森林...下一個會更好嘅...」肥朗把手放在我的肩頭上說。
「如果唔開心就盡情講，盡情喊啦！」小肥搭著我的肩說。
但無奈地，原來喝酒是沒法治失戀的。
那只是一個逃避痛楚的方法，把今天的傷痛延後到明天而已。
我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家裡，然後打電話到學校報告缺席，我再一次的逃避了痛楚。
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我看著那件掛在門前的球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看了一下時間...然後便飛快地換衣出門。
四強戰...我必須出戰。
如果我為了情傷一事而退隊，那麼我的籃球生涯不也一樣留有遺憾嗎？我不想結果是這樣。
我不想在我最擅長的領域上也是失敗告終。
來到會場，球賽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果然還是趕不及嗎？
阿龍在板凳見到了我的出現，突然欣喜若狂地揮手。
「齊樂為翻黎啦！」我校的學生在觀眾席上歡呼。
我斜眼一看，果然座無虛席。
「對唔住教練...我遲到。」我說。
「你準備好未？」教練問。
「準備好。」我點頭。
「咁換你上場。」
我脫下外套，到了裁判席申請換人。
原來，比賽已經來到了第三節尾端，我們落後10分。
「記住，穩守突擊！」教練大聲喊道。
「我都知道齊樂為唔會咁容易逃避。」阿震笑道。
阿龍把球傳到我的手上，對方沒有作出緊迫防守，我便在三分線外起手！
「咻——」三分得手！
全場歡呼不斷，讓我暫時麻醉自己，專注在比賽當中。
「我會傳多啲比你打。」阿震說。
之後，阿震果然接二連三把球傳到我的手上，我立刻如球王上身般，多次在三分線外起手進球！
比數在第四節後段終於追成平手！
時間尚餘一分鐘...
「大家，最後一分鐘啦，冷靜再冷靜，守好每一球，進攻嘅時候比阿為打，我哋要一齊入決賽爭冠軍！」教練說。
「好！」眾人齊呼。
四強最後一分鐘，一觸即發。
對方的氣勢毫不遜色，眼神中充滿著鬥志。
把球傳到中鋒的手上，結果強攻內線得手！
時間尚餘40秒。
阿龍把球彈地傳到我的手中，我在三分線外立刻起手，球再一次的在空中劃上完美的弧線——球進！
時間尚餘30秒，對方再一次的把球塞給中鋒，而他亦不負眾望，再一次的在籃下施展完美的腳步，成功騙過阿龍之後上籃得分。
時間尚餘最後十秒。
「Defense! Defense!」對方的替補球員和球迷一直呼喊。
我靜下來，慢慢處理這最後一球。
夢想，緊緊的放在了我的手上。
「3...」我佯右切左，對方被我騙過。
「2...」然後我在三分線後一步急停跳起。
「1...」三分起手——
就在那一刻，一個畫面讓我的頓時心裏大亂——愛笑的出現。
我看見了觀眾席上她的臉孔。
我的出手變得不再自然，球沒有再一次劃上完美的弧線......
我在四強賽最後一刻...錯失了關鍵的取勝機會。
「Yes！」對方球員振臂高呼，喜形於色。
掌聲亦如潮水般湧來。
我的學界冠軍夢，彷如在我的眼前，只需再踏前一步就能得到，但這一步，是如此的近，卻又是那麼的遠......
而我們彼此的距離，不也就是那一步之遙嗎？
第二天上學，我得知了愛笑棄讀了物理科。
也就是說，我不再會在實驗室看到她的身影。
看著眼前的木凳，又再想起了以往的回憶。
在物理堂上打鬧的回憶、實驗時我故意玩弄她的小把戲、一起理解那些搞不清楚的牛頓定律......
「同學今日我地會派卷。」老師抓抓頭髮道。
「唔好啦...我唔想死呀！」有人慘叫道。
「派啦派啦...反正派唔派都係最低分。」肥朗垂頭喪氣地說。
老師托一托眼睛，道：「今次滿分100，最高分係85，有兩位同學都得呢個分數。」
「范愛笑同齊樂為！掌聲鼓勵！」老師興奮的說。
但卻引來全場的鴉雀無聲。
「做咩？同學拎高分過你地，係咪應該欣賞下人？」老師不滿道。
「係呀...無錯呀老師...」肥朗這才拍了幾下手掌敷衍她。
我走到老師面前鞠躬並取走試卷，只聽到她的一句話。
「都唔知點解你會突飛猛進...」
我一笑置之，轉身返回座位。
看著那優秀的分數，心中卻沒有半點興奮。
「阿仔你今次真係進步咗好多呀！你之前咪好想轉去AB精英班嘅？依家有望啦！」老媽笑著說。
「唔啦...我唔想轉班喇。」我搖頭道。
「點解呀？轉班對你前途有好處喎！留係最差嗰班好咩？你都唔想一直比人笑垃圾架！？」老爸突然插嘴。
「我有權決定自己要係邊班讀書，唔洗你哋擔心！而且我係呢班讀書讀得好開心，點解唔留係到！而且唔係呢一班就一定係垃圾！我今次考到全級十六就證明咗呢一切！」說畢，我大力關門，再一次走進了那只有我一個的房間。
我躺在床上打開手機，聽著周柏豪的《無力挽回》。
「如無力挽回要懂得放手 逝去了的人再不可擁有
仍能在往後日子學懂珍惜 念在愛你的 別叫他難受......」
地球不是因為你而轉動，自然也不會因為你而停下。
生活，不論是快樂抑或是悲傷，它還是會繼續每日上映。
2017年 9月 5日
齊樂為來到了學校附近的粉麵店「冬暖夏涼」，在他身邊的...是何澄茹。
他們...在暑假的時候走在了一起。
「幾多位？」老闆娘問。
「兩位呀唔該。」齊樂為笑道。
「好！呢邊請坐！」
「幾多位？」這時，又一對男女走進了店鋪。
「兩位呀唔該...」一把動聽的少女聲音。
是范愛笑。
在她身邊的，是半年前癌症痊癒的刑百勝。
他們成為了學校公認最甜蜜的情侶，每天都形影不離，羨煞旁人。
當然，征服「少女時代」其中一人可是有代價的，就是要受到全場雄性的鄙視目光。
「因為冇咩位嘅關係，唔介意嘅話將就一啲，就坐係呢到啦~」老闆娘面露笑容地指著齊樂為跟何澄茹旁邊的位置。
「唔...咁好啦。」范愛笑猶豫了半刻說。
齊樂為低著頭，久久不說話。
「唔好意思呀，點餐紙用完~等我叫哥仔過黎幫你地點餐。」老闆娘說畢隨即到廚房叫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店員出來。
「請問要啲咩？」男店員面帶微笑地問。
「唔該一碗牛丸麵。」齊樂為跟范愛笑異口同聲地說出。
他們隨即有了那麼一秒的對視，然後又逃避大家的目光。
「唔該我都要一碗魚蛋河~」何澄茹莞爾的說。
「我要一碗雞翼牛腩粉~」刑百勝笑道。
「愛笑，今日放學嚟我屋企好唔好？」刑百勝笑著問。
齊樂為瞥了一眼愛笑，然後暗自嘆氣。
「你要對愛笑好啲呀！人地好女仔黎架~」何澄茹眉開眼笑地對著刑百勝說。
「我知啦，我一定會好好守護愛笑。」刑百勝緊握范愛笑的雙手道。
「著住校服...唔好拖手仔...」范愛笑尷尬地說。
「牛丸麵到。」男店員把兩碗麵放到桌子上。
齊樂為本想從面前的餐具盒中拿出筷子給范愛笑，但刑百勝已經伸手到餐具盒內拿出筷子遞給范愛笑。她呆了半秒，然後微微一笑道謝。
齊樂為先把牛丸吃完，但即使牛丸齒頰留香，回味無窮，但卻仿佛回不到一年前他所品嚐的味道。
很快齊樂為便把整碗牛丸面吃完，而范愛笑的那碗麵依舊是不為所動的。
「Sorry呀，我食嘢慢...要你等。」范愛笑猛然抬頭說。
「等等。」刑百勝拿起一張紙巾，擦掉她嘴邊的蔥花。
范愛笑這次更是目瞪口呆，一言不發。
她...想起了一年前的畫面。
一個回不去的畫面。
「我食飽啦，有啲唔舒服，想返去先。」齊樂為放下五十元在桌子上，然後便離席而去。
「喂！喂！」何澄茹叫也叫不停他要離開的決心。
「都唔知佢做咩...」她皺眉說：「呢幾日佢又唔陪我出街，開學嗰日我約佢去睇戲，佢又話無心情......」
范愛笑沒有再進食，低下頭，若有所思似的。
她想起了...在電影院跟齊樂為的偶遇經歷......
刑百勝說：「佢係咪近排唔太開心？你要多啲關心下佢喎~」
「嗯，我會架啦~」何澄茹點頭道。
放學之後，齊樂為獨自來到了學校附近的那個海旁，吹著海風、感受著秋天的味道。
他拿出手機並戴起耳機，播放著周杰倫的《手寫的從前》。
「我看著你的臉 輕刷著和弦
情人節卡片 手寫的永遠
還記得廣場公園 一起表演
校園旁糖果店 記憶裡在微甜
我看著你的臉 輕刷著和弦
初戀是整遍 手寫的從前
還記得那年秋天 說了再見
當戀情已走遠 我將你深埋在 心裡面......」
他仰望著頭上的那片一望無際的天空，大歎一聲。
回憶著以往某段時間、某個地方、某個人物所帶給他的快樂。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是何澄茹。
「你係咪要一直咁避我呀？我咪同你講咗話放學係門口等囉。」她不滿地說。
「你好唔滿意我？」齊樂爲說。
「我就係唔中意你咁嘅樣！咩都唔在意！我哋約定好嘅嘢你都唔care嘅！」她怒睜着眼說：「唔怪得知當初愛笑會同你分手！」
齊樂爲瞬間大發雷霆地說：「你咁唔滿意我係咪呀！？咁咪分手囉！以後我唔會再煩到你！」
說畢，他提起書包就離開。
留下的，只有嚎啕大哭的何澄茹。
Heaven&Hell
「細路，你已經飲咗三杯威士忌啦喎，仲嚟！？」肥朗的老爸說。
「唔好理我...」齊樂爲沒有因此而停下來。
「Deedee......」
齊樂爲拿出手機，是劉小肥傳來的簡訊。
「喂！你係邊到？澄茹佢宜家係公園暴喊呀！快啲嚟安慰人啦！」17：21 劉小肥
「我唔得閒。」17:22 齊樂爲
「有咩重要得過女朋友唔開心呀？快啲啦！」17:23 劉小肥
「我同佢一早就唔係情侶。」17:24 齊樂爲
「散咗？點解呀！？唔係明明好好地架咩？好多人都睇好你地㗎喎！快啲返嚟啦！佢真係需要你呀！」17：26 劉小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Rx3mkgPxto」17:29 齊樂爲
也許一切...
只因無法跨越那彼此最遠的距離，所以自此之後再沒法愛上另一個人了。
——全文完——
起稿時間：19/10/2016 20:34:50 （Happy Day）
完結時間：25/12/2016 20:37:50 （Lonely Christ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