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彼此最遠的距離》: 如果時間來到——（13）
星期五，我懷着雀躍的心情回到了學校。
我滿心歡喜地期待着放學後的節目——歌舞團表演。
全天的課堂大家幾乎都在討論這個話題，我更是開始懷疑要不要訂購入場卷...
小息時，我裝作路過地瞧了一下愛笑，她今天感覺有點不一樣，好像...又比平常更可愛了。
放學，我如常地把書本放到儲物箱內，只見不少男生已經開始在走廊上奔跑，口中總是一句：「少女時代！」
我也不敢怠慢，加快腳步地把書本擺放好後就跑到禮堂內，竟發現禮堂門口已經水泄不通，連給蚊子進入的隙縫也沒有...
「你...係咪齊樂爲？」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係...咩事？」她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女生。
「跟我嚟...」她隨即走往禮堂的反方向。
我跟隨在後，發現她正在一條通道...在最後才發現，原來這是通往禮堂的第二通道，多數是給予上台的人和工作人員用的。
但...這女生爲什麼要帶我走這條通道？
「係阿笑叫我帶你行呢到。」她沒有待我發問，就已經說出答案。
我心裏十分激昂，欣喜若狂...想到原來愛笑是這麼在意我的時候，我的心甜極了！
我跟着那女生到了舞臺前，不需跟禮堂門口的人爭先恐後。
五分鐘，全場座無虛席，位置上還有一些打氣棒，和戴在手上的熒光燈。
禮堂燈光關上，瞬間呈現一個暗淡無光的環境。
「咔！」鎂光燈打在舞臺上的女主持人，她聲情並茂地講述着上年歌舞團在全港的優秀表現。
「有請歌舞團！」女主持人提高聲線道。
「Woo！！！少女時代！」、「嚟啦！敏敏！」、「泳兒BB豬，我愛你呀！！」「我愛你愛到要死呀李采樺！！！」......
叫囂、歡呼聲不斷涌現。
我也拍手掌以示支持。
歌舞團有七個人，她們身穿不同的服裝表演。愛笑穿着的是粉紅色的上衣和淺藍色的裙子，而且她把馬尾放下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這樣的一面，很有鄰家女孩的感覺。
她們表演的是韓國的流行歌曲，不過因爲我少接觸的關係，所以我並沒有聽過這首歌。
也許因爲歌舞團是學校最重視的團體，所以投放了不少新的資源到她們的身上，例如鎂光燈的色彩變化和音響的增設等等，在舞臺上的她們，彷彿真的會綻放光芒般。
觀衆歡呼連連不斷，即使我不看，也知道後方一定有很多男生在拍照收藏。
老師批准嗎？當然批准，因爲老師也是參與其中...
不過即使其他六人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兒，能吸引我注意的...始終只有愛笑。
第一首歌表演完畢，愛笑望着我莞爾一笑，我有點始料不及，但也帶笑容地豎起了手指表示支持。她...對我有意思嗎？
我相信是有的。如果她不喜歡我，爲什麼要委託人帶我到前面的座位？
希望我的預感沒有錯。
學校歌舞團的確受過頂級訓練，只需數秒的喘息時間，就已經立刻轉到下一首表演歌曲。
這次的節奏感覺比上一首慢，但觀衆的興奮程度並沒有因此減退。
表演兩首歌曲過後，立刻到了壓軸的歌舞團個人表演環節。
先是陶海敏的唱跳表演，她的聲線的確挺動聽。
然後到了我們班的李少昕表演，她今天脫下了眼鏡，有種新鮮的感覺。細心觀察，其實她也不差，歌聲很悅耳。
表演差不多到尾聲，現在只餘下林泳兒和愛笑。
林泳兒從舞臺後方走了出來，這是我第一次留意到她今天的打扮...白色黑字的襯衣加上牛仔外套，然後穿着黑色的緊身褲，更是凸顯她修長窕窈的身材。
觀衆雖然已經聲嘶力竭，但林泳兒的出現，猶如給了他們一瓶治癒喉嚨聲帶的聖水，歡呼聲又再回來了！
她表演的歌曲是...Avril Lavigne的《If you were here》。
最後，到了愛笑的壓軸表演，其實以唱跳的能力來說，林泳兒的確略勝一籌，但卻以愛笑來作最後結尾...是因爲當中有什麼特別嗎？
「呢首歌，我想送比一個男仔。」愛笑站在舞臺中央，拿着米高峯道。
...一個男生。只送給一個男生。
這是我用了幾多個小時都無法想象到的情節。
「Woooo....」、「表白！」
她伸出左手，全場一片寂靜。
「呢個男仔嚟自中四...」她臉頰通紅地說。
砰砰...砰砰...我手中冒起冷汗、心境難以平復。
「4A班，刑同學。」她滿臉歡笑地說出這句。
這六個字，是我人生聽過最痛心疾首的話。
「哇！！！」、「男神勝！！！」、「Wooooo！」
她走前一步，道：「今日佢唔喺到...但我好想送一首歌畀佢。」
「《小幸運》。」
腦袋頓時一片空白，我聽不到身旁的聲音、看不見的周圍的人事物——我離開了禮堂。離開這個讓我悲痛欲絕的傷心地。
明明曾幻想過自己跟愛笑在一起的畫面、明明幻想過之後的日子是多麼的美好...但現在上天告訴我，那真的只有「想」...
走出禮堂，天上滿天的烏雲黑沉沉的，彷彿就要壓下來般。
天空下起滂沱大雨，是在嘲諷我嗎？
天在下雨，心在哭泣...
我背起書包，走在街上，我沒有拿出雨傘。因爲只有這樣，別人才不會發現我正流淚。
下雨天，讓我想起了我和愛笑一起避雨的畫面、一起到甜品店吃冰淇淋、送她回家......
但爲什麼，那些我曾經視爲甜蜜的回憶，現在越想卻越心痛...
「我真係好鐘意你呀！范愛笑——」我仰天長嘯，換來的卻是空虛感。
「哇，衰仔你冇帶遮？」老媽驚訝地問。
我沒有回答她，拖着疲憊的身軀到了洗手間洗澡，這種落寞的感覺，讓我欲哭無淚。
「今日我同你老豆同姑媽嗰啲食飯，你出唔出去食呀？」老媽問道。
「唔啦。」我待了數秒後回答。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拿出手機查看，是愛笑的動態更新......
「范愛笑 已與 刑百勝 成爲情侶！」那是Facebook的動態。
只是1分鐘，就已經有三十多個人讚好，也有不少人留言祝福這對新情侶。
離開禮堂後，我曾想過，可能她唱給刑百勝，只是因爲答謝他教她功課？可能因爲刑百勝是模範生？可能...
但我知道的，她是喜歡他的。
這對情侶...任誰亦看好，壓根兒只得我獨個兒在承受心酸的感覺。
「就讓劇情來預告 地設與天造...他配合你 誰亦看好...」腦中不斷浮現的是林峯的《如果時間來到》。
我...沒有資格再愛妳了。
范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