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夢: 第十五章 危機?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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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倫.洛朗 ( Terence Laurent )
2005年1月
對不起,弗洛拉。
妳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已經沒有辦法保護妳。跟妳劃清界線,這是我能夠為妳做的最後一件事。
來到六樓東邊走廊的盡頭,教室的門慢慢地打開了。我走進去,裡面一片黑暗,只有一支發出微弱光芒的蠟燭。我隱約看到帕普的身影站在窗前。
「泰倫,晚餐已經送了過來,你可以安心享用。」
「為什麼你要等到晚上才開始上課?」我走到餐桌前坐下。
「因為我喜歡。」
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在我用餐的時候,帕普跟我說起黑魔法的歷史,但我一點都不想聽。
「……所以說,黑魔法是尼羅一生的心血,只可惜後人的法力不夠強大,無法把黑魔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導致很多珍貴的法術在不知不覺間失傳了,時至今日只剩下五種最常見的咒語。第一種是驅趕咒,利用氣流的特性發出攻擊,帶有輕微的魔法傷害。第二種是惡電咒,被擊中的人會身體痲痺,手腳無法活動自如。第三種是暴風咒,威力如同龍捲風,施法時會影響附近的磁場,因此很適合用來對付惡靈和打破結界。第四種是蠻浪咒,攻擊帶有強烈的魔法傷害,痛楚會散佈到全身每一個部位,令人生不如死。
第五種是黑焰咒,一開始地面會出現黑色的火焰,把受害者重重包圍,火焰會越來越猛烈,直至把絕望等死的受害者吞噬,火焰才會熄滅。這種黑火帶有強烈的詛咒,一旦碰到,皮膚就會馬上腐爛。到目前為止,只有極少數的巫師有能力解除黑焰咒,大部分受害者除了等死,什麼都做不到。」
「真是非常邪惡的咒語。」
「黑焰咒的原理,影射了人類當年如何燒死無數個巫師和女巫。如果你說黑焰咒邪惡,那麼自私無知的人類就更加邪惡。」帕普冰冷地說。
「我不想討論歷史的問題,你什麼時候開始授課?」
帕普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可能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比較像你父親,愛德華比較像你母親。我當然不是指你們的外貌,而是你們的性格。」
我冷冷地瞪著帕普。「關於洛朗家族的事,你到底還知道多少?」
「反正比你更多。」
「你在什麼時候認識我父親?」
「反正比你更早。」
「既然如此,你知道是誰殺了我母親嗎?」我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低沉地問。
「當然了。」
「兇手是誰?」我的心臟瘋狂地跳著。
「反正不是你父親。」帕普雙眼盯著我,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一樣。
「你要怎樣才願意告訴我真相?」
「等到你有能力打倒我。」帕普陰森地笑著。
對話結束後,帕普開始教我驅趕咒。那是黑魔法中最簡單的咒語,我練習了幾次已經成功學會,只不過每次施咒後,手臂都會傳來一陣劇痛。
「黑魔法的力量非常強大,會侵蝕施咒者的體力和精神,所以當你的身體出現疼痛時,代表你未能完全掌握到這股力量。」帕普把果汁遞給我。「喝下去吧,這個可以幫助你減輕痛楚。」
我不甘心地把果汁喝下。
「你不用感到羞恥,當年的我也嚐過黑魔法的侵蝕。痛楚會使你變得更堅韌,感覺越痛,成效越大。」
結果整個晚上,我不停練習驅趕咒,直到筋疲力盡,累得連魔杖也握不住。帕普要我回宿舍休息,便把我趕出了他的教室。我頹然地坐在走廊上,思緒回到三天前……
***
三天前,是聖誕假期的最後一天。
我前往比安科城的車站,準備回到聖伯特洛學校,突然被一個叫沃爾的年輕巫師擋住去路,他說法理部長要見我。於是我被他帶到法理部的總部,來到我父親的辦公室。
一走進去,我就看到一個亮麗的金髮女生。
「法卡斯小姐,妳先出去吧。」那個男人跟她說。
阿加莎走過我身邊時,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抱怨我沒有陪她參加白魔法聯盟的聖誕舞會。等到她把門關上後,那個男人站起來,慢慢走到我面前。
「阿加莎跟你說了什麼?」我滿不在乎地問。
「她說你在聖誕期間失去了蹤影。」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用勞煩你出面。」我冷冷地說。
那個男人輕笑了一下。「你真的以為我這個法理部長有這麼空閒嗎?這次我叫你來,是為了提醒你一句,遠離那個叫弗洛拉.加西亞的人類女孩。你越是重視她,她的處境就越是危險。」
我震驚地瞪大眼睛。「你知道?」
「萬聖節的黃昏,邊緣結界出現了不尋常的波動,我們馬上就發現有一個人類混了進來。上次的例行檢查,目的就是確定那個人類的身份。」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一直不採取行動?」我質問道。
「人類女孩只是一個誘餌,我們的真正目標是,那個在背後策劃行動的人。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類,並沒有對世界安全構成任何威脅,但一個利用魔法犯罪的巫師或女巫,卻會危害到我們的人身安全。」
「抓到幕後主謀之後,法理部打算如何處理那個人類女孩?」
「那是我們的決定,跟你沒有關係。」那個男人低沉地說。
我緊握著拳頭,但我清楚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我不想她因為你們十五年前的恩怨而賠上性命,她是無辜的。」
「你知道十五年前的事?」那個男人揚起眉毛。
「你離開聖伯特洛的原因,莫里斯如何陷害休斯前校長,你和莫里斯為什麼結怨,我全都知道。」
「泰倫,你一向不是愛管閒事的人,為什麼你對這段往事如此感興趣?是為了幫助那個人類女孩嗎?」
「不是為了任何人,是為了真相本身。」我盯著他的藍眼睛。「對我來說,無論事情過去了多少年也好,真相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變得不重要。找出真相並非為了滿足個人的好奇心,而是出於對歷史的一種尊重。任何謊言和隱暪,都是對無辜犧牲者莫大的侮辱。」
那個男人若有所思地走向窗邊。「曾經有人跟我說過類似的說話,那個人就是你母親。我很慶幸自己當天離開了聖伯特洛,因為就在那天,我遇見了克莉絲朵,她是我一生最愛的女人。」
「如果你真心愛她的話,為什麼你要任由她死得不明不白?」我氣憤地質問道。
「等到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