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嗎？: 16. 吻

Queen Magazine 的工作一點都不輕鬆，因為是奈兒替我找的工作，所以我更不敢怠惰。起初大家知道我是靠queen姐（奈兒的媽媽）進來的，大家看我的目光都不太友善，後來工作上慢慢地幫得上忙，他們才開始接受我。今天一大早我就開始工作，忙得連中午也沒空食。

「范宥言！」

Queen姐氣喘地跑到我的坐位上。

「趕緊去醫院，你媽⋯⋯」

我馬上拿起背包拔腿就跑。



到醫院的時候，我看到我爸和奈兒。奈兒聽到腳步聲抬到看著我。

「你媽在手術，剛剛好像突然昏迷了。」

一身酒氣的爸爸對著我說。我深呼吸冷靜下來，坐到奈兒旁邊閉上眼睛在誠懇地禱告。我沒有信仰。不是很多人說當你被逼到給絕境的時候，自然就會依賴神嗎？現在就是這個情況。我希望神是存在的，然後救救我媽。奈兒捉住了我的手。我沒有給她回應，閉著眼感受著她手心的溫度。

我媽從手術室被推出來後，醫生說她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我和爸爸在房間裏安靜地陪伴著在麻醉藥中安穏地睡著的媽媽。

「對不起。」



我爸對我說了一句就向著門口離開了。他消瘦了很多，連走路看起來也非常無力。看著他的孤單的背影我也沒辦法生氣。在門外的奈兒站起來禮貌地向我爸道別。爸爸走了沒多久後，我哥進來了。

「她還未醒嗎？」

他不耐煩地問。我深呼吸壓下憤怒把他拉到房間外。他用力地甩開我。

「我看我媽也要你管嗎？」

他一臉不爽地對我說。



「她剛做完手術，還未醒。就算她醒了也沒錢給你，不用問了。」

我別過頭看著他旁邊的空氣說。然後我的頭被狠狠地打了一掌。奈兒睜大瞳孔從椅子上站起來。

「沒事 。」

我對她說。

「現在有點錢就把我當空氣！我要問我媽拿錢你在多管閒事什麼！你還真以為你是我媽的兒子嗎？不要以為幫我們家還一點錢就可以管我了！」

他提起我的衣領，面目猙獰地看著我。我一眼都沒看他，任由他對我發洩。他突然冷靜下來，看著我的後面。

「你朋友？」

他不壞好意地走向奈兒。我馬上驚惕起來擋在她面前。



「你想都別想。」

我眼神示意他離奈兒遠一點。

「你是在警告我嗎？一向不反抗的你是怎麼了？她錢很多嗎？還是她床上功夫不錯？」

我一拳打在他臉上。他倒在地板上怒視著我。

「你是想我告訴他們你藏在那嗎？」

他咬牙切齒地瞪我，爬起來向著大門走。

我一轉身奈兒就拿起我的手擔心地檢查著。



「還好嗎？」

她起頭緊張地問。

「嗯。」

我微笑著點頭。

「進來吧。」

看到媽媽張開眼睛，我才鬆一口氣。

「爸爸和哥剛走了。」

「他們有為難你嗎？」



每次聽到她虛弱的聲音，心都會抽著痛。

「沒有。」

「女朋友嗎？」

她笑著望向奈兒。

「不是啦！」

聽到我這樣說，奈兒的臉色有點難看。

「真的不是嗎？」



媽媽一臉可惜地看著奈兒，想聽她再確認一次。

「不是。」

奈兒勉強的笑容讓我難過。

「媽，我們先回去了，我改天再探望你呀。」

我牽著她瘦骨如柴的手說。

「宥言⋯⋯」

「媽，我沒事，不用道歉。」

我每次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如果剛剛手術失敗了就好⋯」

我低頭忍著眼睙。

「媽，趕緊把身體養好，我請你食大餐！我最近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我笑著跟她說。她看我的眼神總是充滿愧疚。

回家的路上，奈兒一直跟在旁邊。

「為什麼你會來醫院呀？」

「你下課的時候忘了拿電話，我幫你拿了。」

「你⋯⋯還好嗎？」

她用試探著問。

「嗯。」

我勉強地笑了一下。

回到奈兒的房間，我從櫃子裏拿出兩個杯麵。我看著水煲噴出的蒸汽在發呆。想到媽媽剛剛的話，心像被撕開一讓痛。為什麼要讓這麼溫柔的她承受那麼多的自責和難過，看著她的生命一點點地流逝，我卻只能力不從心地看著她悲傷的笑臉。眼睙一下子洶湧而出。

突然，一雙手從後緊緊地環繞著我的腰。奈兒把臉貼在我的背上。

「沒事的，一定能捱過去的。」

她的擁抱讓我變得更脆弱，眼淚大豆大豆地滴在地板上。

「我會一直陪著你。」

這句話像回音一樣不停地在耳邊重複。下一秒，我腦袋裏一遍空白。身體不受控制地轉過去，捧著她的脖子往她嘴唇親下去。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碰到嘴唇的一剎那，世界好像停止了轉動。心臟強烈地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