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啊!」文杰撿起電筒,這時一群失控患者正衝向芊琴。

      「小琴!」天翔欲突破重圍,卻被文杰拉開……一切已經太遲,喪心病狂的患者已擋住芊琴。

      「芊琴,冇得揀喇,跑入醫院匿埋啊!」James喊道,芊琴哭著退至安和醫院的正門,這時文杰亦引領3位同學逃離,穿過荒蕪之地,來到旭海文化樂園的隧道工程範圍……這裏空無一人,總算成功擺脫那群危險的患者。

      港府已經頒令封鎖,樂園隧道工程的人員早已緊急撤離,醫院方圓10公里內的區域已成封鎖區。剩下的,只有被隔離的213人──包括活人與非活人。

      Houses move and houses speak





      If you take me there you'll get relief

      「我救唔到佢啊!」天翔趴倒隧道鐵軌上,崩潰猛哭。

      文杰嘗試扶起他:「喂你電車,冷靜D啦──」

      「點解要丟低佢啊?佢係我地同學黎架!你有冇人性架?」

      儘管成功避開殺戮的洗禮,天翔卻將芊琴一事歸咎於文杰。





      「講道理好冇啊?去救佢就趕唔徹啦!頭先唔係我拉開你,你都冇命啦!」文杰沉不住氣,不忿還擊。

      天翔氣急敗壞地扯著文杰的衣領:「枉我當你兄弟!你條薄情既──」

      「忍夠你喇!同我收聲啊!」

      文杰指甲刮破天翔的右眼皮,遺下了血疤,那條天翔後來疑惑為何存在的血疤。

      「你地班自私既人渣……我唔要再見到你地啊!」





      天翔勃然大怒地往隧道深處奔跑,後因體力不支踏進電車哭崩。

      數小時前,他和死黨明明還在筲箕灣吃喝玩樂,現在卻被全世界遺棄……

      「當下荒謬既一切,點可能係現實發生?」

      溫水裏,小蛙如是說。

      當晚,天翔和同伴並無和好,或許雙方均需要冷靜空間。天翔在上層車頭很快昏睡掉,文杰等人都在另一輛電車睡了起來。

      其實,他們在十時左右已感染病毒,會出現睡後失憶的情況,忘記這十數小時的一切,忘記現在是2018年。

      And I can't face the evening straight

      You can offer me escape





      安和醫院的殺戮衝突持續數小時,蔓延至附近的旭海樂園第一期工程範圍。大量生還者往封鎖區邊境逃亡,然而在軍事封鎖下,迎接他們的只有鮮血與絕望。

      其中一名生還者,正是罹患白化病的少女,經常獨居的閻茹霜。她居於晨福大廈3樓B室,家裏僅她一人被送來。低調卻身手敏捷,曾奪過學界劍擊冠軍,亦是分析能力超群的資優兒童……

      然而,只是「純真」便足以毀掉她一生。

      面對這一切的不幸,茹霜只是將日記攜在身邊,記下封鎖區發生的事情──那是她患失憶症後保持的習慣。

      茹霜沒有感到恐懼或傷感──既然現實本已絕望,又何必介懷轉換環境呢?即使她能離開封鎖區,又有何意義。

      自那件事起,曾經信任的世界,變成痛恨的根源。

      2015年9月,茹霜正就讀中三。儘管劍擊成就驕人,體格拋離同齡女生,卻依然受盡欺凌。





      那天放學,茹霜再度於廁所被虐打後,碰巧於走廊遇到瓏老師。

      瓏老師,曾是她唯一仰慕的人,他給了女孩擁抱希望的勇氣。兩人同樣住在晨福大廈,茹霜每次歸家也盼望碰到老師,即使只是聊幾句已經感到很幸福。

      當天,瓏老師特意缺席教職員會議,帶崩潰的茹霜進無人的1樓教員室,對女孩予以所謂的「安慰」。

      將校服襯衫,扯下肩膀的「安慰」。

      茹霜從沒想過,瓏老師是此等下流的禽獸。事實上,瓏老師只將茹霜當作發洩工具,因為她不懂怎樣反抗。

      一番掙扎過後,茹霜仍舊拒絕瓏老師,並準備逃離教員室。由於瓏老師恐懼被舉報,一手將茹霜往露台推,將她從4米高處推落草地。墮樓事件引致軒然大波,茹霜醒來後卻記不清案發經過,同時缺乏目擊證人的佐證……這件事情,竟以「意外」作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