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我目睹小穎眼角下的兩行清淚,那按捺不住的情緒。

      妳為什麼要哭?為什麼是妳哭?

      內心是一股洶湧的情感,我什麼也沒說,扯著小穎的手,繼續往前路跑。

      「嘻嘻嘻嘻……」嗜血狂魔瞬間跑到了陌生女子的面前,我才回眸一次,便見證了最血腥的一幕。

      陌生女孩躺在地上淒厲的慘叫,染血的刀毫不猶疑的戳往她的背脊。刀鋒深深陷入肌膚,血往四方濺,受害者絕望的吶喊──她只可以這樣做。





      最為恐怖的是,那人並不因而停手,反而不斷的繼續捅著那地上的淌血軀體,令人悚然的刀聲接連不斷……

      「死死死死……嘻嘻嘻嘻……」

      身後的血腥慘不忍睹,我忍耐翻滾的噁心感,不再回頭,拖著哭崩的小穎,繼續往前方奔馳。

      對不起……是我遺下了妳……但我不能讓小穎有事……

      「嘻嘻嘻嘻……」背後的瘋子似乎已經奪去了一個無辜的靈魂,下個目標鎖定了疲憊的新玩具。





      數秒後,前方的路終究出現了變化,可那變化卻是意料之外的……

      怎麼會這樣?

      前方是路的盡頭,路前是一片荒蕪雜草……可是,迷霧的邊緣卻隱約可見一些灰色的障礙物,堵住了去路……

      是鐵絲網。

      一整排大概三米高的鐵絲網,如圍牆般架在我倆的10米前方,鐵絲網的後方,是一望無際的石屎地,卻看不見任何建築……

      事實是,它使我們無法再向前,可變態殺人狂正從後方趕來。





      「點算……」小穎拉扯著眼前的鐵絲網,我推撞著鐵欄,卻徒勞無功。

      不用說也知悉,我倆不可能短時間攀過3米高的鐵絲網。

      但是掉頭,跟瘋子正面對峙,絕對是最糟糕的做法。先不談那怪人的戰鬥力,光是比較武器,我手上的電筒又怎能匹敵鋒利的血刃?

      「好可憐啊,冇人理你地啊,嘻嘻嘻嘻……」瘋子胡言亂語著,揮動著手上的殘肢,還有數秒便會來到我倆身前,將我倆當作雕刻品般對待。

      瀰漫著的霧氣,此刻化成萬般壓迫感。

      很窒息,原來。

      當初是否應該「Stay」在重複的空間裏呢,至少預知了前方的一切,就是千篇一律的千篇一律,至少不會有血肉模糊的下場。





      等等……

      鐵絲網,會否有通道之類的東西,可以輕易通過?

      千鈞一髮之際,我拉扯著小穎,往鐵絲網的右邊跑。

      一定要找到入口,逃到鐵絲網的另一方!

      我才拉開鐵絲網旁的小穎,一把鋒刃劈中她原來的位置──

      密密麻麻的鐵絲,發出「啪」一聲,是死神的冷嘲聲。

      「嘻嘻嘻嘻……好痛好痛……嘻嘻嘻嘻……」瘋子失控的迎面撞向鐵絲網,臉上卻沒有苦楚的表現,相反只有無比的興奮……

      誰說人長大了就不懂快樂的,你看這個人。





      「我唔得喇……」小穎跑了數步,卻驟然跪下,痛苦不已的喘著氣。難怪的,在這個窒息的地獄裏,絕望早是過去和未來的答案,關鍵只在於你願意揭開答案那一頁否。

      持刀的瘋子沿著鐵絲網往我們的方向奔來,當下我們之間只是十步之遙……而小穎的苦狀告訴我,她真的無力再跑了……

      我猶疑了百分一秒,轉過身把輕盈的她抱起,揹起她──我並未質疑過自己,怎麼面對陌生女人時沒有這種果斷。

      對不起,我只清楚,不能讓小穎有事,絕對絕對。

      我才揹起了小女孩,拔腿一步,瘋子已經跑到,一刀往我的額頭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