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教會
 
萬黛在前方引路,我與布正麗變成隊頭,原本走在隊頭的呂靜宜、楊鳳瑤與宛琳珊變成隊伍的中間。
 
萬黛遙指前方的一座建築物,道:「前面就係喇!」
 
我擔心其他人的狀況,要布正麗跟萬黛先走,我獨個兒向隊尾走去。
 
我碰到楊鳳瑤,有運動習慣的楊鳳瑤跑得比宛琳珊和呂靜宜快,所以她先走了上來,楊鳳瑤喘著氣道:「你仲咩停喺到啊!嗰班人追緊上嚟喇!」
 




我往隊尾瞧去,果然那群拿著武器的惡徒與隊尾的會員已經很接近。
 
未幾,殿後的Humphrey、萬喜、尚興國、關國安四人已經與對方短兵相接,纏打起來。
 
這裡不是旅遊巴車箱,對方能夠發揮出人數的優勢,四人且戰且退,對方的武器從四面八方向他們襲來,有不少都命中他們身上,四人左支右絀情況甚是兇險。
 
兩手空空的我,瞧見放在路旁的垃圾埇,沒有多作考慮,走上前奮力把垃圾埇高舉到頭上,喊道:「借開啊!」
 
尚興國等人回頭一看,立時向兩旁退去,我使盡吃奶之力把垃圾桶扔過去。
 




垃圾桶扔在那群惡徒身上,暫時阻絕了他們的行動,為尚興國等人爭得一些逃跑時間。
 
我加入他們的殿後行動,催促前方的會員,道:「再走快啲啊!殺到嚟喇!」
 
另一邊廂,隊頭的萬黛已經趕抵教會,自強會的會員陸續走進教會避難。
 
趕來的楊鳳瑤看到布正麗向門口的汽水機投幣,急道:「布甸,妳依個時候仲有心情買汽水?」
 
布正麗問道:「楊鳳瑤,快啲將妳身上嘅散紙畀晒我。」
 




楊鳳瑤看到布正麗的腳邊放置了幾罐雀巢咖啡,楞了楞才把身上的硬幣盡數交到對方手上。
 
從旅遊巴逃脫開始,我們已經跑了好幾公里,並不是所有會員都有運動的習慣,這樣的逃亡很多人也吃不消,行動亦變得緩慢。
 
現時我們的情況猶如當年劉備在新野扶老攜幼的大逃亡一樣,身後有曹軍的騎兵追趕著,只能拚死的向目的地前進。
 
我們殿後隊伍死命的抵抗,有幾次差點被拉倒在地,幸好第二排的游大輝、阿興、榮仔等人作出支援。
 
我鼓勵道:「前面就係教會喇!撐住啊!」
 
正當我們終點在望之際,驀地有數名大漢越群而出,趁我們一時鬆懈作出突襲,尚興國與關國安被撲跌在地上,其他惡徒向倒在地上的他們拳打腳踢。
 
此時,一件硬物從我們的頭上飛過,重重砸在其中一名惡徒額上,那名惡徒的額頭立時血如泉湧,擊中對方的物件在對方的腳邊打著轉,我定睛一看赫然是一罐雀巢咖啡。
 
說時遲那時快,雀巢咖啡接二連三從我們身後飛出,準確地命中那些惡徒身上,我們無暇理會那些雀巢咖啡是從那裡來,合力拉走尚興國與關國安,使用最後一分氣力向教會奔去。




 
布正麗站在教會門前,擺出投球的姿勢,我正想要問她要做什麼?為何還不走進教會避難?
 
這時,一罐雀巢咖啡從她手中甩出,雀巢咖啡呈一拋物線飛向那群追趕我們的惡徒陣中。
 
走在第一排的惡徒瞧見雀巢咖啡朝他飛來,他向旁一閃,避免中頭獎,可是那罐雀巢咖啡正擊中身後的史子義。
 
史子義用手捂住鼻樑,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流出。
 
布正麗想要擺出勝利的慶祝姿勢,我卻把她拉進教會內,再順手把門關上,我們幾經辛苦終於走進了教會。
 
***
 
原本王炳、史享、阮顯甫都是跟隨大隊去追捕成皇志等人的,可是史子義知道時間有限,安排他們在市中心四周搜索走失的北韓女人和蛇果記者。
 




三人在四周巡查借故聚眾生事,看到有途人在街上經過便上前截查,就算對方只是經過的路人,亦遭受他們的棒打。
 
他們一向在元朗橫行霸道,但總不至於像此刻般橫行無忌,三人中尤以阮顯甫為甚,雖然他平常值勤的時候,行為已經與黑社會差不多,現在把身份隱藏,他的歹念更加沒有節制。
 
三人與一眾歹徒追趕兩名少女,兩名少女只是從市區回家的普通市民,突然發現街上有一群拿著武器的歹徒追趕自己,嚇得她們花容失色拔腿就跑。
 
其中一名少女邊跑邊問道:「救命啊!仲乜追住我地啊?」
 
少女的提問沒有得到任何答案,更不幸的是兩人走進了掘頭暗巷,無路可逃。
 
面對阮顯甫等人的步步進迫,他們眼神流露出的陰騺,讓兩名少女知道他們不懷好意。
 
另一名少女求饒道:「唔好啊!對唔住啊!可唔可以放過我地啊?」
 
夜色漸濃,藏在這些人心中的路西法變得更加張狂,他們認為自己就是保鄉維族的英雄,對方就是入侵他們家園的敵人,儼如一群破壞他們魚池和農田的害蟲,就算殺死他們也不過是一件等閒事。




 
藏在面罩下的阮顯甫,更加抽離了本身的角色,成為由慾望、歹念操控的惡徒,他沒有理會兩名少女的求饒、哀號,肆意去凌辱對方。
 
那群無知的歹徒視阮顯甫三人馬首是瞻,他們抱著罪不責眾的錯誤觀念,心中的道德底線沒有下限,輪流去對兩少女進行凌辱。
 
文明的國際大都會,在今夜的一偶,發生了一幕又一幕讓世人震驚的野蠻暴行。
 
暗巷回盪著施暴者的嘲弄、獰笑;受害人的哀號、悲鳴。
 
***
 
我們一行四十多人走進教會,瞧見一名神職人員打扮的慈祥老人,我們還未表明來意,慈祥老人已經道:「我知道你地要搵個地方休息下,上去二樓飲杯熱茶,其他野遲啲再講啦!」
 
萬黛道:「唔該晒你啊!張神父。」
 




我們跟隨張神父走上二樓,發現二樓的大堂有十多人,他們有些人在接受包紮救護,看到我們有這麼多人走進來都現出愕然的神色。
 
張神父安撫道:「佢地都係嚟避難嘅孩子,唔係打你地嘅惡人,各位唔需要緊張。」
 
萬喜訝異道:「你地畀咩人打啊?」
 
一名男人應道:「我地唔識嗰班人架!從來都無得罪過佢地,只係行完街完食飯返嚟,佢地手臂上面紮住紅色絲帶,話我地入嚟搞搞震就打我地,完全唔聽我地解釋,係咁追住我地打,好彩張神父畀我地入嚟避難咋!」
 
宛琳珊輕聲道:「手臂上綁住紅絲帶,應該又係打我地嗰班人嚟。」
 
楊鳳瑤問道:「打我地嘅其實係咩人?」
 
呂靜宜道:「之前聽到佢地鬧我地搞亂元朗,唔通係嗰啲圍村人?」
 
萬喜點頭道:「我認得出打我地嘅人入面有唔少係圍村人。」
 
張神父道:「你地好多人都受傷,治理下先啦!」
 
Humphrey道:「神父,我之前做過first aid,你有無急救用品啊?」
 
「你係first aid,咁就好喇!你地咁多人受傷,有人識急救就好喇!啲野喺晒嗰邊。」張神父指向一張長椅道。
 
管佳莉與呂靜宜舉手,異口同聲道:「我都識急救啊!」
 
萬黛亦道:「我都學過急救,可以幫手啊!」
 
Humphrey四人替在場受傷的人進行簡單的急救與包紮,萬黛替一名小孩包紮後,倒了一杯水給對方,可是那名小孩的手抖過不停,最後連水杯也握不穩掉在地上。
 
萬黛掃視了現場一眼,眾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一身傷痛,她再也忍不住淚水,一邊啜泣一邊道:「點解…元朗…點解元朗會變成咁架?」
 
阿興見狀上前遞紙巾給萬黛,道:「喂啊!仲咩啫!唔好喊啦!」
 
萬黛邊拭淚邊道:「點解啲細佬仔都要打?我一出世就住依喺度,我真係好鍾意依到,人地問我係咩人,我會話自己係元朗人,但係…我依家講唔出啊!因為我一睇到依家咁嘅情形,依到已經唔安全,我…會為自己住喺依到而感到羞恥。」
 
阿興安慰道:「萬黛,我唔會因為咁而嬲妳架!」
 
榮仔亦道:「萬黛,阿興講得無錯啊!每個地方都有好人同壞人,出面啲人追住我地打,但係妳帶我地嚟依到避難,如果無妳帶路,後果真係不堪設想啊!就算我返番去台灣,都會記住元朗有妳同張神父依啲好人喺到啊!」
 
萬黛感動地擁著榮仔,道:「多謝你啊!榮仔。」
 
在旁的阿興拍了自己的頭一下,暗怪自己說話不夠玲瓏,沒榮仔那麼本事,可以說出這麼動聽的安慰說話。
 
我接受呂靜宜的包紮,向窗外看去,只見那群惡徒包圍著教會,並不願離去,不知他們會不會有進一步的行動?
 
呂靜宜亦看到那群惡徒在教會外流連,擺出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問道:「佢地點解仲唔肯走啊?我地同佢地都無十怨九仇,點解唔肯放過我地啊?」
 
飯桶武指責道:「矮仔文,都叫咗你唔好釣搞魚塘啲魚架啦!依家你話點算喇?」
 
矮仔文罵道:「食屎啦你!有口話人無口話自己,你夠摘佢地啲荔枝咯!」
 
飯桶武嘀咕道:「估唔到佢地咁撚小氣,明明我地已經畀晒錢,都追我地九條街,啲荔技同魚都食晒落肚啦!係咪要屙返出嚟畀佢地啫?」
 
我搖頭苦笑道:「唔關你地嘅事,係因為嗰個北韓女人,睇嚟我地無意中捲入咗一單跨國嘅人口販賣案件入面。」
 
布正麗走過來眺望窗外,道:「嘩!下面成百人喺到,但係…奇怪喇!點解無警察嚟睇嘅?」
 
呂靜宜亦道:「係囉!由旅遊巴畀人襲擊到依家,已經差唔多半個鐘,依段期間一個警察都撞唔到?」
 
一名年婦人聞言,抱怨道:「我地頭先就喺警署行過嚟,我地想去報警,但係警署居然落咗閘,都唔知搞乜?」
 
呂靜宜詫異道:「唔會啩?警署都會閘門?如果市民真係有緊急事求助,應該搵邊個啊?」
 
驀地,我想起了入來元朗前,房侍農將一位駐守元朗的警員電話號碼給我,於是我立即撥打那個號碼,我道:「喂!請問係咪許SIR啊?」
 
電話彼端傳來一把男聲:「係啊!邊個啊?」
 
「之前房侍農將你個電話號碼畀咗我,同我講如果入到嚟元朗遇到啲咩麻煩野可以搵你求救。」
 
「哦!你係阿志,房SIR有同我講過依件事,係呢?咩事啊?」
 
「我地遇到麻煩啊!頭先喺街有成百個圍頭佬追住我地打啊!依家我地喺張神父嘅教會入面,啲圍頭佬仲喺出面等緊我地啊!教會入面有人受咗傷啊!你快啲派人嚟救我地啦!」
 
「張神父嘅教會?等陣先,你話圍頭佬追住你地打,點解佢地會無端端追住你地打啊?」
 
「因為有個北韓女人喺我地到…唔好講咁多啦!總之你快啲派人嚟救我地啦!佢地隨時會衝入嚟溶咗我地架!」
 
「哦!得、得、得,你冷靜啲,我即刻派人嚟,出面好危險架!你地唔好亂走啊!個北韓女人都唔好畀佢亂走啊!」
 
許警官掛掉電話後,向身後的阮本初問道:「大SIR,搵到個北韓女人喇!佢係喺張神棍個教會入面,我地應該點做啊?」
 
阮本初皺著眉,呼出了一個煙圈,心想:「事情好像越鬧越大,現在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
 
片晌,阮本初才道:「通知湯伯符,我最盡畀多半個鐘佢,叫佢啲人搞掂依壇蘇州屎佢。」
 
***
 
韓家村裡,湯伯符收到了阮本初的電話,得知北韓女人身在教會內,他神情凝重把剛才與阮本初的通話內容全都對身旁的韓軍說,道:「韓主席,個北韓女人同班打壞都喺姓張嘅教會入面,舅父話最多只係可以拖多半個鐘,我地應該點做啊?」
 
身為花生幫的大當家湯伯符並非四肢發達的草包,他知道聚眾攻擊教會的後果是很嚴重的,而且那位張神父背後亦有政治力量去撐腰,走進教會裡擄人,將會把事情鬧得無法收拾。
 
韓軍沈吟了片晌,拍了湯伯符的肩膀一下道:「伯符,大家坐埋一條船,捉唔到個記者唔緊要,但係畀個北韓女人走甩咗嘅話,我地所有人都唔掂啊!洗濕咗個頭,唔做唔得喇!」
 
湯伯符已經安排手下從水路把那些女人蛇運走,那艘船現在應該前往公海吧!只要把那名北韓女人解決的話,所有事情都會向好,今晚發生的事,只要隨便交出數個手下,阮本初便可以替他擺平這件事了。
 
湯伯符點頭道:「韓主席,你講得啱,依家已經洗濕咗個頭,無得停落嚟!」
 
正當湯伯符要致電給帶隊的史子義的時候,韓軍靈光一閃,計上心頭,立時喝止道:「等陣!」
 
***
 
教會裡,儘管我已經把很快有警員前來拯救我們的消息告訴給眾人,可是萬喜還是堅持要製作武器,他道:「出面班人隨時會攻入嚟架!我地做定啲武器,有差人嚟救我地,我地最大嘅損失都係白廢心機;如果出面班人真係殺入嚟,我地兩手空空會好危險架。」
 
萬喜去年的暑假曾經參加過短期的軍事訓練營,所以在自衛術這方面都懂得不少,他教授其他人以報紙、膠紙製作武器,把報紙捲起對摺,再以膠紙、橡皮圈綁實固定,並加上鎖匙、鐵釘或者其他硬物增加攻擊力。
 
飯桶武與矮仔文依樣畫葫蘆,跟隨萬喜的方法製作武器,在旁的一位大叔見狀感到有些訝異,抱著好奇的心態問道:「其實你地係咩人嚟?我睇你地年紀最大都不過係二十出頭,有啲個樣仲好似初中生咁上下,你地唔驚嘅咩?你地頭先喺邊到走過嚟啊?」
 
飯桶武白了那名大叔一眼,沒好氣道:「大叔,你都幾多野問嗰喎?」
 
忙著製作武器的矮仔文亦不耐煩道:「阿叔,你唔咁好老定啊!好自己落手做武器喇!靜間班圍頭佬打到嚟,我地真係護你唔到架!」
 
萬季常道:「喂啊!你地兩個有啲禮貌啦!靠你地宣傳自強會真係死得人喇!人地都係對我地好奇啫!就講下我地嘅事蹟畀人聽囉!」
 
「哦!原來你地就係嗰個學生組織自強會啊?」
 
大叔居然得知自強會的存在,飯桶武不禁問道:「你識得我地自強會嘅咩?」
 
那名大叔點頭道:「我有個外甥係自強會嘅會員,佢好崇拜嗰個成皇志,話佢係中學生嘅傳奇,十項全能,又讀得書、又出道做歌星、又同黑社會對抗,仲要嬴埋,之前我睇因周刊,講到嗰單8座事件繪聲繪影咁,我都想見下佢真人。」
 
矮仔文道:「大叔,你有眼福喇!會長同吳林六美嘅其中五位都喺現場。」
 
「吓!真係架!」大叔聞言立時打量在場的人一眼,發現其中有五位女生,長相特別標緻,而且各具風格,道:「嗰邊嗰五個好靚嘅女仔應該就係傳說中嘅吳林五美,但係成皇志係邊個啊?喺咪嗰個?抑或係嗰個啊?」
 
大叔一時指向Humphrey,一時又指向萬喜,飯桶武不禁生氣,怒道:「大叔,你啲眼光有無咁劣啊?會長依啲男人中嘅XO,就好似漆黑嘅螢火蟲,咁鮮明咁出眾你都認唔出?去驗下眼好喎?」
 
大叔循飯桶武所指的方向瞧去,看到成皇志的盧山真面目,不禁有點失望道:「吓!我以為個咁傳奇嘅人物,而且又出道做偶像,嗰樣應該好似國榮哥同浩南哥咁上下,就咁睇上去,真係有啲落差喎!」
 
萬季常聞得大叔對成皇志的外形有意見亦開始有點生氣,道:「大叔,我唔同你一般見識,你睇唔到咋!會長頭先幾猛料啊!我地走出去大光榮酒家門口無耐就畀班圍頭佬追住打,喺會長領導有方,我地先叫齊齊整整走到依到咋!」
 
大叔聞言驚愕無比,道:「你地喺大光榮走到嚟依到?好遠下喎!」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剛才驚險萬分、精彩絕倫的大逃亡過程轉述給大叔聽。
 
大叔聞言嘖嘖稱奇,那段成功的大逃亡,不光是成皇志一人之功,而是眾人齊心協力創造出來的成果。大叔再次瞧向成皇志,比剛才第一次看到更覺順眼,而且還察覺到有種奇異的個人魅力從內到外散發出來,就是這種個人風格和魅力吸引到這些學生的支持和信用嗎?
 
這刻大叔有立刻繳交會費成為自強會一員的衝動,自從投身社會後,過得營營役役,整個人已經被生活磨蝕得毫無梭角,面對那些聯群結黨拿著武器的惡徒,他一邊被打一邊向對方道歉,就算那些人在他臉上吐口水,他也只懂雙手抱頭、龜縮在地,希望對方放過自己,後來那群人追趕著兩名少女走進暗巷,他不敢想像兩名少女的遭遇,本能地拔足向相反方向逃去。
 
自強會眾人的義勇,讓大叔怨恨自己的窩囊怯懦,他決心要與這些勇敢的年青人同行,心意已決,他捲著報紙製造自衛武器。
 
與許SIR通話後,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我們瞧向窗外仍然沒有一位警察前來,那群惡徒依然在教會遊蕩,看見我們在窗前,便以粗言穢語指罵我們,道:「屌你老母,你班仆街好躝出嚟,我打扁你老母臭閪啊!」
 
我看到身旁的呂靜宜眺望窗外,緊張得雙手緊攥著牧童笛,我安撫道:「唔駛太擔心,有警察嚟緊,班人唔敢攻入嚟架,我地會無事架!係呢!妳頭先支牧童笛用得幾好喎!估唔到牧童笛除咗可以當樂器,仲可以當武器喎?」
 
呂靜宜苦笑道:「你估我想架?我都想輕輕鬆鬆吹下牧童笛。唉!點解同你一齊總係會發生啲咁嘅事?」
 
「就係我地之前經歷過咁多驚險都無穿無爛,今次我地亦都可以逢凶化吉。」
 
倏地Humphrey道:「我地要計劃定Plan B,萬一嗰班人真係衝入嚟,我地應該點做呢?」
 
陳依官問道:「萬喜,除咗依到仲有無其他安全地方啊?」
 
萬喜搖頭道:「全元朗最安全又可以容納到咁多人嘅地方只有依到。」
 
Humphrey道:「如果我地有人識揸旅遊巴,就可以返去揸架旅遊巴嚟接人走,班人嚟晒追我地,停車場嗰邊應該無人,部旅遊巴迫迫地都可以載晒依到啲人。」
 
陳依官道:「但係頭先班人咁樣打部車法,部車仲開到咩?」
 
Humphrey道:「佢地只係打架車外面,無破壞到架車嘅引擎,應該仲可以開到車啩,當然要試過先知啦!」
 
游大輝道:「但係個司機走嗰陣,佢有無帶走車匙啊?仲有我地有無人識揸旅遊巴啊?」
 
榮仔從褲袋掏出一物,道:「車匙喺我到,頭先旅遊巴司機跳車走佬嗰陣,跌咗車匙喺地下,我順手執咗。」
 
萬喜道:「咁就好喇!雖然我未揸過旅遊巴,但係我都開過其他車,就等我去揸部旅遊巴過嚟,教會有條後樓梯通向後門,嗰班人應該唔知道教會有後門,我可以偷偷走後門出去。」
 
此時,那名大叔插言道:「等等,你地喺咪搵識揸旅遊巴嘅人啊?我正職就係一名旅遊巴司機。」
 
萬喜喜道:「太好喇!咩野都齊晒,只要我地返去揸架旅遊巴返嚟,就可以離開依到。依頭我熟路,你跟我走後門,我地去開架旅遊巴過嚟。」
 
萬喜正要行動之際,一直在窗邊觀察街外狀況的我喊道:「萬喜,等陣啊!出面班人要走喇!」
 
萬喜等人立時走到窗邊,原本包圍著教會的百多名惡徒正如潮水般退去。
 
此時,我的電話響起,我按下通話掣,電話彼端傳來許SIR的聲音,道:「喂,阿志,我到咗附近喇!你帶個北韓女人出嚟教會啦!」
 
許SIR的說話讓我感到愕然,我道:「吓!許SIR,你講咩話?要我帶個北韓女人出嚟?但係出面成條街都係揸住武器嘅圍頭佬喎!」
 
其他人聽到我的說話,大都感到詫異,陳依官道:「依家條街仲好多圍頭佬,啲差佬嚟咗幾多人啊?佢有能力保護到我地咩?」
 
Humphrey亦道:「不如叫佢地搵架旅遊巴一次過送我地走仲好啦!」
 
布正麗插言道:「成皇志,等陣先啊!個北韓女人喺脫北者,應該將佢交畀大使館好啲。」
 
眾人一你一言我一語都反對許SIR的做法,電話彼端的許SIR逕自道:「阿志,放心啦!我嚟到附近,嗰班圍頭佬已經開始散緊,你地同個北韓女人出嚟,我會保護到你地嘅安全架。」
 
在兩方的不同意見下,最後我還是覺得Humphrey的說法較為穩妥,我道:「許SIR,我地依到有好多人受傷,麻煩你搵兩架旅遊巴送我地去醫院先。」
 
「你放心啦!我有其他夥計會安排。」
 
「許SIR,依到好多人頭先都畀班圍頭佬打到怕,一係你同啲夥計嚟教會門口保護我地啦!」
 
「唔駛咁麻煩喇!你就照我說話做,同個北韓女人出嚟,我喺教會前面兩條街等你。」
 
許SIR的不耐煩和他的說話,讓我覺得不合理,要我們離開教會,步行兩條街的距離,雖然那些圍村人現在漸漸退去,可是隨時會在半路與他們遇上。
 
我質疑道:「許SIR,你嘅提議保障唔到我地嘅安全,我地隨時會半路遇襲。」
 
「阿SIR做野唔駛你教,總知我叫你咁樣做,你就咁樣做啦!」
 
許SIR的說話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明明他的方法就是極不穩妥,要我把眾人的安全都交託在這樣的一個人身上,別開玩笑了。我們留在此處總比去找對方更為安全。
 
正當我要拒絕許SIR的提議時,突然窗外傳來了兩下刺耳的鳴響。
 
在場的所有人都獃住了,宛琳珊問道:「咩聲嚟架?」
 
楊鳳瑤問道:「係咪炮仗啊?」
 
萬喜搖頭道:「唔係,我聽得出係鎗聲嚟架!出面有人開鎗。」
 
萬喜的話激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聳動,我問道:「許SIR,你地頭先開鎗嚟啊?」
 
「開鎗?我無開到鎗喎!你地嗰到有人開鎗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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